帝王娇宠:小萌妃,乖一点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萧廷琛窝火。
他昨夜在元晟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现在面见自己的臣子,竟然还被甩两张臭脸!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覆在棋盘上。
弯起的桃花眼噙着浅笑,他语调凉薄,“这一局棋,比老子的江山还重要”
上好的紫檀雕花棋盘,悄然裂开无数缝隙。
棋子轻颤,接二连三地从棋盘上跌落在地,随着“哐”一声巨响,棋盘连同石桌瞬间粉碎,好好一盘棋被毁得干干净净!
宿润墨和吴嵩沉默。
片刻后,宿润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本正经道“回禀皇上,据臣所知相思树乃是两位情人所化而成。他们彼此相爱,但无奈家族反对,在私奔的路上被追杀,于是相拥而死。他们矢志不渝、跨越生死的爱情感动了上苍,于是上苍将他们化作连理之树,取名相思。”
吴嵩低眉敛目,“据奴才所知,相思树花叶可入药,树龄高达数千年。臣曾经在南疆侥幸见过相思花风干后的模样,与中原的月桂树颇为相似……”
可算是说到正点上了。
萧廷琛从怀里取出干桂花枝,“你瞧瞧这是什么”
吴嵩仔细研究了片刻,不觉惊诧,“皇上,这东西是从何处得来的!如果奴才没看错的话,此物正是相思花!”
萧廷琛没回答。
他对着虚空笑了几声,眼底闪烁着浓浓的嘲讽。
如今是初夏,月桂没有开花,所以这节骨眼儿上谁都不曾注意到巷尾那株月桂树。
所以谁都没料到,被小酒救活的月桂树,竟然就是相思树!
只要锯掉些枝桠制成木船,就能平稳渡过弱水湖,去湖水对岸挖掘司空辰隐藏最深的秘密……
萧廷琛盘算得麻溜。
只是他不清楚,金陵城中司空辰的所有势力是否都被拔除干净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等到天黑才命暗卫砍掉一些茂盛的枝桠,剖开来制成木船。
墨十三亲自制作木船,边锯木头边念叨,“壁画上明明画着要用处子的尸油涂满船身才可以,还要用上人皮和人骨支撑的船帆……这又没有尸油又没有人皮人骨的,做出的船到底能不能漂浮在弱水上哦……”
明德院里灯火通明。
檐下,萧廷琛坐在圈椅上吃茶,漫不经心道“只是一片小湖,比不得葬魂海辽远缥缈,想来不涂上尸油也没什么。更何况就算朕真的给你拎来一桶尸油,就你那胆子,你敢碰”
墨十三干笑两声。
他还真不敢碰……
萧廷琛盯着他制船,脑海中掠过元晟笑眯眯的模样。
指尖不自觉蹭了蹭茶盏。
不知道那个货现在在干嘛……
虽然挺讨厌他,但习惯了他在耳朵边叽叽喳喳,他一时不在反而有些冷清……
此时,明德院小书楼。
名唤花朝酒的神秘少女,被囚禁在阁楼。
无月无光,她待在黑暗里,雪色大袖委地,精致雪腻的脚丫在重重叠叠的裙裾里若隐若现,鸦色青丝安静地垂落在榻边。
古旧的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不疾不徐,透着调戏猎物的轻慢。
元晟提一盏宫灯而来,推开门,仍是笑意吟吟、玩世不恭的姿态。
他掩了门,把宫灯挂在灯架上,顺势坐在少女身侧。
指尖卷起少女的一缕青丝,他嗅了嗅,不禁笑道“大小姐的头发总是特别香……大小姐浑身上下都很香。”
玩味的语调,在昏惑的光影中显得非常日爱昧。
花朝酒面无表情。
元晟踢掉靴履上了软榻,宛如大狗般凑近她。
虽然他俊脸上始终噙着笑容,但桃花眼里却透出危险。
烛火无法照亮他的眼眸,那双漆黑的瞳仁仿佛倒映着阴冷深渊,又仿佛倒映着尸山血海。
修长的手掌搭在花朝酒纤细的肩头,他嗓音温柔得近乎危险“从小时候起,大小姐就是咱们之中最香、最干净的那个。我还记得重楼试炼……由老师亲自挑选一百个孩子进入鬼狱重楼,却只允许一个人生还。大小姐是生还的那个,我也是。可我出来时何其狼狈,大小姐出来时却纤尘不染、滴血不沾……我呀,很喜欢干干净净的大小姐。”
他自幼就活在黑暗里。
老师并没有因为他的血统和身份而对他有任何优待,相反,他所接受的训练比死士更加严苛,他承受着寻常孩子所无法承受的压抑与残酷。
替老师消除异己、屠杀一切反对他的势力,他一袭黑袍游走在光明的边缘,小小年纪就背负起满手的血腥与人命。
黑暗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把他牢牢笼罩在里面。
却有一抹月光,皎洁明亮,悄然照亮了他过往的路。
他依旧记得从重楼出来的那天。
那年他才十岁。
他满身是血、踉踉跄跄地踏出重楼,跌坐在台阶上喘息,雪花在黑夜中簌簌落下,四周寂静得像是墓地。
那个小姑娘撑纸伞而来。
她一手提着裙裾,白嫩的脚丫子踩在雪地里,宽袍大袖纤尘不染,清寒精致的小脸比雪花更加干净皎洁。
她走到重楼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时的她还太小,既不擅长隐藏情绪,也不像如今这般沉默寡言。
第888章 他与黑暗共生,却比谁都想毁掉黑暗
那时的她还太小。
她嗤笑一声,从宽袖里掏出白面馒头扔给他,“能活着从重楼出来,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有本事。元晟,努力变得强大吧。当你非常非常强大时,我将允许你到本小姐身边,以奴隶的身份侍奉本小姐。”
小姑娘说完,许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不太礼貌,凤眼中有一丝小小的后悔极快掠过。
昏惑的光影是她最好的保护色,她傲娇地抿了抿小嘴,不肯将悔意表达出来。
元晟把玩着白面馒头,薄唇噙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位难伺候的大小姐对刚刚说出的话后悔了。
她后悔羞辱他……
真是口不对心又傲娇的小姑娘。
少年舌尖邪肆地抵着上颚,盯着小姑娘的目光宛如盯着猎物。
他三下五除二吞咽掉馒头,语调玩味“好的,大小姐……”
自那之后,她成了他的月光。
可是黑暗宛如野蛮生长的浓墨,把他和他的月光都包裹在里面,萦绕在他们少年时期的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与尸山血海!
司空辰明面上是人人敬重的帝师,是金陵书院通晓古今的大儒先生,但背地里干的事,却荒唐的令人发指!
元晟回忆着,桃花眼中隐隐有墨色火焰跳跃。
他与黑暗共生,却比谁都想毁掉黑暗!
想带着他的月光逃离那片不见尽头的厮杀,不想,再沦为别人的棋子!
阁楼,花朝酒小脸清寒,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
她坐在榻边,抬手撩起一缕碎发别在耳后,“我手中沾染的人命并不比你少,哪里谈得上干净”
元晟执起少女轻软蓬松的长发,认真地给她编织起发辫。
烛火寂静,他嗓音淡然“若果真生了颗杀戮的心,你又何必费尽心思,在各大烟花地寻找负心人不能违背老师的命令,必须用活人祭祀人鱼,所以你把烟花地那些道德沦丧、背叛妻女的男人全部抓来喂鱼,甚至与狱卒还有往来,用高额银钱换取死刑犯喂鱼……”
被揭穿老底,少女努力维持着清冷的姿态。
凤眸里却藏着复杂。
显然是没料到,元晟竟然在背地里调查了这些东西……
他信任她。
少女敛了敛裙裾,“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他的弱点。”
“是。”元晟承认得坦坦荡荡,“我不愿再做他的牵线木偶,想来大小姐也不愿意。”
少女垂下眼帘,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话。
蜡泪滚落,书楼里格外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忽然抬眸,“他是怪物,对世间做出过很残酷的事情,但我有不能背叛他的理由。元晟,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背叛他,绝无可能。”
她从不开玩笑。
元晟看了她半晌,哂笑一声。
漂亮的发辫已经编织好,蓬松地垂落在少女肩下,衬得她小脸精致尖俏。
男人捏住她的下颌,薄唇漫不经心地落在她的面颊上。
少女的腰封被悄然挑开,等她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元晟控制住双手,牢牢摁在软榻上。
她依旧平静地注视上方放大的俊脸,“别忘了你的奴字,是怎么得来的。”
元晟挑了挑眉。
他注视着少女,她看似清寒冷漠,宛如孤傲绝世的高龄之花,可他能清晰察觉到她在轻颤。
她害怕了……
指尖不紧不慢地掠过少女的细腰,他微笑,“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若在意那些,这辈子又如何能近大小姐的身大小姐可别忘了,你是我的俘虏……我对你做什么,理所应当。”
“元晟”
男人眼底翻涌着浓墨般的火焰。
不等他进一步,花朝酒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你放肆!”
她怒声。
元晟捂着脸颊,还没反应过来,花朝酒纤细的双掌中氤氲出汹涌澎湃的内力,强大的压迫感与杀意瞬间袭向他!
花窗外孤月当空。
少女的青丝无风自舞,宛如月光中降临的神女,丹凤眼闪烁着猩红暗芒,倾尽全力袭向元晟!
明德院。
侍女们把灯笼挑得更亮些,萧廷琛托腮盯着墨十三干活儿。
看到一半,却听见小书楼那边传来巨响。
他偏头望去,整座阁楼轰然倒塌!
月光中烟尘四起,那位天香引的少女凌空而来,宽袖自舞宛如神女!
只是眉目间的重重杀意,却使她平添凶恶,即使再美也无法让人生出亲近之心。
被她追杀的男人狼狈至极。
他的靴履不知甩去哪儿了,罗袜沾了不少泥,一手拎着外裳一手拎着裤腰带,兔子似的跑得飞快,“嘤嘤嘤弟弟救我,弟弟快救救我!”
是元晟……
一看就是爬床没爬成功!
萧廷琛对自己这位亲哥哥简直无语。
明明是一个爹娘生的,他怎么就长成了光明磊落的端雅君子,元晟怎么就长成了恬不知耻的卑鄙小人
他懒得搭理元晟的求救。
矮墙上,谢容景带着药人阿怜坐在墙头,笑眯眯指着众人介绍给她认识。
阿怜羞羞怯怯,也不知是否能听懂人言,只是害怕地往谢容景宽袖后面藏。
游廊的隐蔽处,宿润墨和判儿正在吵架,萧廷修则陪着晓寒轻观赏明月。
墨十三专注地修造船只,不时抬袖擦擦汗珠。
人影成双,明德院竟有种经年不遇的久违热闹。
萧廷琛托腮,嘴里嚼着一块花糕。
桃花眼低垂着,看不清楚瞳眸里的情绪。
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玉扳指,仿佛是在思念当初送他扳指的少女。
已经分别七个多月,小酒她,也不知现在如何……
必须抓紧时间对付司空辰,在吞并齐国后,以最快的速度掉头南下,去南疆王都接她回家……
男人细细盘算。
满院子的人闹腾到后半夜,墨十三终于放下手中的大铁锤,满脸欣慰地望着成型的木船,“皇上,臣已经把相思木船建造完毕了!”
萧廷琛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只小木排。
皮为帆、骨为架,再在船身上涂满尸油,以九九八十一条人鱼开道,明明壁画里描摹得波澜壮阔,为啥墨十三就只造了个小木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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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9章 苏小酒所有的福报
木排这么小,两个人站上去都很勉强。
墨十三察觉到他的不满,小心翼翼道“那什么,皇上连夜就要,若是建造大船肯定是来不及的,这么个小木排也不是不能用,皇上将就些吧。”
萧廷琛掸了掸宽袖,起身朝院外走,“那就劳烦墨卿扛上小木排,随朕走一趟天香引。”
萧廷修、宿润墨等人也没再黏黏糊糊,跟着他踏出后门进了乌衣巷。
墨十三扛着小木排,费劲儿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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