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黑化了

    她那句“你不救救他们吗”像根鱼刺一样哽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辜苏没有救他们，事后必然不会又出手，也也许还有人能帮上忙，但慕容此时显然并没有这个心思。她只是修为浅薄，不是傻，不会触这个眉头，何况她还没有宽容到可以原谅那些对慕容哥哥口出恶言的人。

    “怎么了，这个表情”辜苏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付识花的挣扎，她手上一道白光闪过，几个面具出现在她手上。“喜欢哪一个”

    几个风格不一但同等精致的面具在付识花的面前铺开。

    付识花被其中一个画着桃花美人脸的面具吸引了视线，但顺着面具看到辜苏的脸，她咬牙:“师姐这是想做什么”

    不要以为送她面具她就不会跟慕容哥哥告状说她嫌弃慕容哥哥，连一点点骂名都不愿意跟哥哥一起担！

    想到这里，付识花眼中一亮，对了，她怎么就忘了，哈哈，这么大的把柄都送到她手上来，辜苏是以为她带哥哥来这里帮助哥哥领悟剑意就是天大的功臣，所以可以什么话都乱说吗！哼！委屈什么委屈！哥哥还不愿意跟她的名字放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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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成仙26
    “是啊，好可怜，”辜苏转头看她，“可你知道真正可怜的是什么吗”

    她向来连嘲讽的时候都能笑得一脸温柔，这一刻却陡然锐利起来，付识花觉得自己的心跳猛然放大了起来，她想不透，她似乎在提示些什么，可是她始终找不到辜苏想要让她找到的那个点。

    她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她逃不出去。

    她没注意到，在她心里如同天神一样厉害的慕容此刻就在她们距离不到三步的地方走着，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自然也看不见，几朵红色的火花从空气里向辜苏而去，深入灵魂，开始灼烧。

    那是天谴。

    如她差点透露出那个秘密时，灵魂上的刺痛，便来自于这样的，千万分之一大小的微小的火苗。

    她生来就被定好了轨迹，所以辜苏只能看着她渐渐有些挣扎和疑惑的眼神，轻声重复她的话:“好可怜啊。”

    这一句付识花没有机会听到。

    原先她能听到的那些本来就是辜苏出手阻止了天道的隔绝才能让她听见的，天道对于命运这样的东西，约束得比谁都有力，所以当她差点脱口而出的时候，天谴及时阻止了她，可辜苏不同，天道无法完全阻拦她，只能降下天谴，让辜苏付出代价。只是可惜她没能听懂辜苏明里暗里的提示，到了这时，辜苏也不会再费一些没有必要的力气来阻挡些什么了。

    她本也并非真正好心，所以感叹完可怜之后，她又笑了笑:

    “这么蠢的人，还真是不好玩。”

    阿石跟付识花不同，他就待在辜苏的识海里，所以很清楚地看见那几朵火花带动了那些本来就好像附在辜苏灵魂上的业火再次猛烈地燃烧起来，金色的功德之光渐渐隐没，渐渐失去压制的作用。

    他皱眉，抬起的手却穿过那片燃烧着辜苏的火海，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好像那只是个有些吓人的幻觉。

    他定定看自己的手好一会才收回去，就像他跟阿浊说过的，她不会死，她只会痛，那是她咎由自取。

    做恶人当然快活，恶人有恶人的快活自然也有恶人的报应，她是罪有应得。

    算了算了，我还是打游戏吧。阿石叹气，将思绪投到最近新出的一款全息网游上。

    辜苏却好像什么也没感觉到一样，撤掉最后一层结界，上了灵舟。

    她走向灵舟中心，慕容正在那里摆弄灵石。

    品质上好的高等灵石蕴含着充沛而纯粹的灵力，即便是在夜色里也依旧散发着微光，让人看了未免心生亲近，而摆弄着他们的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好看得不行，指腹和虎口都有着一层茧，那是他长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辜苏走过去，按住他的手，将灵舟的方向调向东边，还没调好就被慕容阻止了。

    “你不去了吗”

    辜苏摇头，指着东边:“去啊，只不过这边更近更快一些。”

    “嗯”慕容只是迟钝但并不是傻，这种南辕北辙被写进书里接着还被后世人嘲笑了无数遍的错误他是不会犯的，也许是刚刚水镜里看到的东西太多，师妹吓到了才会犯傻吧也许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与他的剑道相关，他聪明极了，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往西会不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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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血”慕容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你没骗我”

    辜苏抬头看付识花，回答:“是啊，我没有。”

    “很多血……很多血……”慕容喃喃，看起来竟然好像是高兴得几乎疯掉了一样，“走，我跟你走……”

    付识花木木地看着慕容兴奋得难以自抑的样子，她想，很多血，是多少血，通天门满门的血都没有让他找到他的剑，为什么呢，她第一次见他时他明明是那样清风朗朗的人……这怎么会是他的剑她刚想说话就对上他猛然抬起的锐利的视线:“你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你不要信，慕容哥哥她骗你，你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付识花疯狂摇头，她从楼上翻下来，站到他面前，“不可能，她骗你的，慕容哥哥，这世间没有我……”

    她激动到一半就停下来，从灵魂生出的痛楚让她瞬间脸色苍白，失力地一下跪到地上，她大口喘息几下，然后抬头狠狠地瞪了辜苏几眼。

    她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和大长老订过契约，不能说出那个秘密。

    想着她仰头看向慕容:“哥哥你不要信她，真的，她骗你，你们不会有……”

    她再一次停下，但眼角却开始掉眼泪。

    慕容却并不在意她的状况，只是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你说她在骗我，那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我的剑”

    “不是，哥哥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不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哥哥，我不会骗你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说她在骗我你不想我找到我的剑”

    “不是的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付识花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我是担心你啊，真的，我只是担心你啊。”

    说着，她转头，求救似地看向辜苏。

    辜苏看着她并不说话，可那过于镇定或者说是冷漠的神情分明是在嘲讽她:你不是很爱他吗，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

    但是没关系，她知道她喜欢看她愚蠢无用的挣扎，将她当猴子耍、当成好戏看，这些都没关系，只要能待在慕容哥哥身边就好。

    她蹲下，再一次用手擦掉她脸上的泪:“你怎么会这么喜欢他”

    付识花咬唇，瞪大着眼睛看着她，然后听见她叹息一样地开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愿意！愿意！”她几乎喜极而泣地看向慕容，“慕容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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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成仙24
    想着，慕容也跟着辜苏跳了下去，站在她身旁，和她一起借用江面运用法术观测万里外的景象。

    ……

    入目便是浓重的血色，连天都好像暗了一半，林野之中身形庞大面目狰狞的凶兽仰天长号，甚至连隐藏都没有，就这样直接暴露在朗朗晴空之下，城镇皆是残垣断壁，被啃剩一半的残肢随意被丢在地上，再想往深了看就不行了，很明显，妖族这次的行动准备得很充分，连最不擅长的阵法都能在这么点时间里布完。

    辜苏收回灵力，刚想动，就被慕容抓住了手臂——至少抓住她在手里的时候，他会心安很多。

    “你想去”

    没想到这一次慕容竟然能这么敏锐。

    “难道你不想”辜苏盯着他的眼睛，“人间有难，难道我们要袖手旁观吗”

    “……”慕容没有松开她，抿唇，好一会才在她灼灼目光之下慢慢道，“我不想。”

    他一手摸上自己的左胸，感受着那压抑的极慢极慢的心跳，“我不想去，我不能去。”

    “可是我们修道不就是为了人间正道和登彼仙途吗”

    “我……”他躲开辜苏的目光，转向远方的天幕，“我知道，可是我觉得这次我不能去。”

    “为什么师兄是因为怕死吗”辜苏问，说话时藏着似有似无的讽刺，“可是为了正道，师兄甚至杀了通天门满门筑成了仙魔屏障，师兄怎么可能还会怕”

    “不是，不是因为怕死……”慕容没有抓住辜苏话里的重点，他绞尽脑汁，认真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我不能去，你知道，修士面对生死这样的大事都是有预感的，我……”他说到这里就渐渐消了声，像是明白了自己说的话跟“怕死”没有差别。

    辜苏抬头望一眼逐渐变得幽蓝的天幕。“我会去。”

    “……”慕容低头，慢慢松开她，“为什么你不听我的，为什么，你不是要和我一起练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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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成仙23
    如果真这么住下来，其实倒也平静。

    但从来宴无好宴，辜苏带付识花和慕容出零州，一方面是想要带走他们，掩盖他们的气息，躲过剑宗的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慕容和付识花两人在妖族向人族发难时暴露在众人眼前，这样一来，如果剑宗还想在修真界中立足甚至再在战后占据三大隐宗之一的位置，就绝不可能将慕容召回。

    住进望西楼以后的辜苏比起之前要散漫多了，慕容看着又在三楼歪在美人榻上看着西边闲了一天的辜苏皱眉:

    “师妹，你为什么不练剑了”问出口后，他就先发现了自己的矛盾，他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一个人，她练不练剑都能引他情绪莫名。

    辜苏朝他漫不经心看一眼，然后向他招招手，慕容顺从地走到她身旁，低下头看着她，晚霞的霞光映在她脸上，慕容有些慌神，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不想练了。”

    “……”慕容听到这里，竟然觉得自己心里并不惊讶，他自己就很爱剑，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另一个眼里对剑的不够虔诚，他心里有股恶念，“嗯。”

    他抬手又放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转回去接着看着西边，阑干外的夕阳像是妖兽的红眼睛，硕大而压抑地一点一点往着连天的江面下沉落，她眼里星星点点，他忽然开口:“阿……”

    “嗯”

    慕容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想要开口却说不出来的那个名字是什么，他有些窘迫地去看辜苏，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将眼神放在他身上，依旧遥望西方。他有些窘迫的脸上红色渐渐退下去，不知陪她站了多久，直到天空变成粉色、紫色又从深蓝色没入墨色，才开口:“你为什么学剑”

    “我想成仙啊师兄，你为什么总是不信呢”

    “你不喜欢剑。”慕容缓缓蹲下，坐在她身旁，靠在她的美人榻上，看见辜苏时总是发着亮光的眼有些黯淡，“你不喜欢剑，却又把剑学得那样好。”

    辜苏摇头:“所以我告诉师兄的是，我想成仙，而非我绝爱剑。”

    “你骗我。”

    慕容摇头，他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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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在想什么，这又什么好难过的，若是不知道就算了，反正该知道的总是会被知道。”

    慕容没有开口，因为他在她说完那句拗口难懂的话的那一瞬突然很想告诉她，不是的，不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学剑难过，而是……

    可是而是什么呢

    “慕容，你是为剑而生的，你是我慕氏一族的希望，是剑道重振的光，你担负着全天下的剑。”

    大长老的话，虽然中二，但言犹在耳。

    他从还没学会引气入体就记到了现在，可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也没想到，这样一句话会有朝一日成为他进阶的障碍，他花费了近乎百年的时间，对着剑山的剑，也没思考出来，后来不得已之下，流历凡俗十数年，也同样没能参透。

    若他真的是为剑道重振而生，那么他应当有罪，他太蠢了。

    但在辜苏面前，他觉得只有这样惊才绝艳的人，才担得起剑道的希望之名，自己的愚笨似乎都有了理由。

    她是他见过的，连剑山上最冷的那道剑意都比不上的冷的一个人，却拥有着世间最温暖的一剑，最初他就折在那一剑里，甚至到现在都走不出来。

    怎么看，她都比他更有希望。

    他甚至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也许正是这个人注定早死，才会让他担了剑道希望这样的声名。

    他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妒忌的，因为他差点就想开口，让她不要再练剑了。

    看见她的剑，又惊艳又让人难过。

    可是……

    她全是因为剑才能那么美，她怎么能停下手中的剑

    他不应当阻止她的美丽。

    他想的太多，说出来的反而少了:“我似有所悟，师妹下次再一起练剑。”

    阿石看着他走远，开口:“姐姐他真的能悟出来什么吗我怎么觉得他就是不想见你了而已啊”

    辜苏摇头:“都有吧。”

    此刻的慕容既不想见她但又确有所悟。

    说着，她看向二楼的付识花。

    “师姐。”

    “嗯。”她有些意外，付识花居然会向她打招呼，她以为以这个人的自尊，她是不会搭理她的。

    “师姐，”付识花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悲哀，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你长得真好看。”

    “”辜苏点头，虽然很奇怪，但她这张脸当初来这里的时候废了那么多生机来修复，肯定是好看的，想想她浪费的那些生机，她想自己实在不应该拒绝别人的任何溢美之词。

    “师姐，我是真的很喜欢慕容哥哥的啊。”她看起来好像要哭，“其实我好舍不得，你不要抢走他好不好”

    辜苏再次点头:“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喜欢到在某些时候甚至能把是非观和良知喀吧一口脆。“但你知道的，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