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琅,收好雪樱子。”
竹颜将她手心捧着的雪樱子,都转到了药琅的手里去了。
而竹颜,则握起了她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口气,“疼吗?”
裴卿卿都被竹颜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懵了一下,“不疼……就是点皮外伤罢了……不要紧……”
想抽回自己的手吧,奈何竹颜抓的紧,裴卿卿也不好硬抽。
可竹颜这温柔的,实在是叫她有点不自在……
不过就是咬破了点皮而已,说疼未免有些矫情了。
不过给雪樱子喂了血,手有点冷倒是真的。
尤其是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山上。
失血之后,觉得越发的冷了。
如果说上一秒,裴卿卿还觉得有些冷。
那么下一秒,猝不及防之下,裴卿卿顿时心头一紧,手上传来一阵温热。
吓的她手一抖……
“竹颜……你干什么……”竹颜竟然把她破皮的指尖含在了自己嘴里……
不只是吓得,还是窘的……蹭的一下,裴卿卿脸皮子隐约有点烫……
竹颜这是干什么……
一点破皮的小伤口罢了,都算不得伤,竹颜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是想吓死她吗?!
然而,这还不算完,竹颜的舌尖,轻轻允吸着她的指尖……
惊的裴卿卿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竹颜!你赶紧给我松开!”
她不会说,竹颜允吸她指尖的时候,吓的她浑身一阵颤栗……
想从他抽离把手指解救出来吧,奈何竹颜抓的紧,裴卿卿真感觉自己脸皮子要被烫红了……
她发誓,她对竹颜,绝没有非分之想……
脸红只是……只是正常的本能反应罢了!
对,就是这样!
看到竹颜给裴卿卿……他能说添指头吗?
看到竹颜给裴卿卿添指头,药琅拿着雪樱子的手当场就抖了一下,差点没把雪樱子抖掉了……
这竹颜……做事是越来越僭越了……
可是他又不好说,说多了,裴卿卿面子上反而不好过……
虽然药琅知道,竹颜给她添指尖,不过就是最普通的法子止血罢了。
但是,这事儿裴卿卿自己做就行啊!
竹颜这么把人家指尖含在嘴里……分明就是想趁机撩裴卿卿!
裴卿卿额前划过三根黑线,不过不等她再开口,竹颜便就松开了她的指尖,“不过就是帮你止血罢了,怎么?莫非你发觉,对我动心了?”
“……”如果说竹颜前面一句话,说的还算正经,那么后面一句话,瞬间就让裴卿卿无语。
无言以对啊有没有?
还动心……
她动哪门子的心啊!
明明就是竹颜自己做事僭越好吗……
止血的方法多得是,就算要用嘴……也用不着他啊!
她自己没嘴吗?!
难道竹颜就不觉得尴尬吗?!
裴卿卿感觉都要尴尬死了!
真的是尴了尬了。
裴卿卿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她有必要再提醒竹颜一句,“竹颜,你这么来调侃我,真的不合适!”
最后再说一次,她是有男人的人,是有夫之妇!
竹颜这么……调侃也好,僭越也罢,总之就是不合适!
也幸亏是这里没有别人,若是叫人看见,传了出去,指不定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呢?
到时候,竹颜是男的,还是个黄金单身汉。
他没事,不吃亏。
可她就亏大了,指不定有多少女人要在背后朝她吐口水呢!
所以说,竹颜公子,竹颜大公子,您老就高抬贵手,别来给我惹麻烦!
她可不想成为一堆女人的公敌。
最主要的,是这种公敌当的她好冤枉啊。
她说了,她对竹颜,没有非分之想。
这些个话,虽然裴卿卿嘴上没有明说出来,但她都通过眼神儿,传递给了竹颜。
竹颜不可能会看不懂。
但是,竹颜却可以当做看不懂,或者没看到……
就好比,他这温柔备至的模样,像是压根儿就没瞧见裴卿卿的眼色一样,“合不合适,我说了算,你放心,我不会逼你,我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离开侯府的。”
换言之,离开白子墨。
他竹颜,不屑用卑劣的手段,让她离开白子墨。
他要的,是能跟白子墨公平竞争的机会。
虽然,没有公平,也并未机会可言,毕竟她如今跟白子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但,对竹颜来说,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
没有机会,他便自己创造机会。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离开侯府,离开白子墨的。
竹颜就是这么自信。
他有的是时间。
就像现在,在没有白子墨的地方,所有人都认为,他跟裴卿卿才是一对儿。
“……”裴卿卿着实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真是要败给竹颜了。
以前也没发觉,竹颜居然还这么固执呢?
她都说了,她是有夫之妇,跟竹颜是没有可能的。
怎么竹颜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呢?
裴卿卿感觉很挫败,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招竹颜喜欢了?
论美貌,比她美的女人多得是。
论品性,裴卿卿自知,她算不得什么上好的品性。
论出身……她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清楚……
虽然如今顶着个卿公主的名头,但是裴卿卿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公主……
她这样的,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喜欢的。
第619章:人生无常
“你……”
“时辰不早了,再不下山,怕是来不及赶在天黑之前回镇上。”
裴卿卿刚想问竹颜,你喜欢我些什么?!
不防药琅突然开口,打断她没说出口的话。
被药琅这么一打断,裴卿卿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算了,多问多尴尬!
竹颜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
竹颜要怎样,是竹颜的事,她管不了。
想着,裴卿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赞同药琅的话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裴卿卿决定了,今日回了镇上,明日,就回去!
不,是去找白子墨。
她已经有个把月没见到白子墨了,也不知道白子墨如今怎么样了?
朔城赈济还顺利麽?
白子墨回京了麽?
想到白子墨,裴卿卿便嘴角上扬,她好想白子墨,想快点回去找他,要是能长双翅膀,她就从这里飞回去找白子墨去。
然而,长翅膀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还是先老老实实的下山吧!
回镇上再说。
有竹颜……怎么说呢?帮忙吧?
有竹颜帮忙,裴卿卿下山的速度,明显就比上山时要快多了。
完全就是竹颜在带着她往下飞跃。
只觉得冷风在耳旁呼呼作响,迷的裴卿卿都挣不开眼睛……只能缩在竹颜披风里求庇护……
该认怂时就认怂……
这种时候,裴卿卿才不会说硬骨气的话,不要竹颜带她下山呢!
才不要自找罪受呢!
……
一个月后。
朔城的水患也得到了很好的赈济,就像白子墨承诺的那样,该分给灾民的钱粮,一分都不少的分到了灾民们的手里。
现在的朔城,至少灾民,啊不,是百姓,已经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
有米有粮,没人会饿肚子。
发放赈灾粮的时候,白子墨亲自盯梢,如果有谁想伸手捞一笔,除非是自己想不开,活腻歪了。
一个月下来,朔城至少不像是一座死城了。
期间有药王山庄的大义协助,免费义诊,还有许多预防疫病的药材,也都是药王山庄免费赠予灾民百姓的。
因此,药王山庄得到了很高赞的民心,人人都夸药王山庄是菩萨转世。
这是条件不允许,没钱。
否则怕是百姓们都要给药王山庄立一块‘药王在世’的金招牌。
不过这两日,白子墨似乎精神不太好,时不时的还会咳嗽两声,大夫来看过,只说怕是感染了风寒,交代白子墨要好好休息,莫要太操劳。
这一个月以来,但凡是跟灾民百姓有关的事,白子墨都是亲力亲为。
慕玄凌也不过只露过几次面罢了。
用慕玄凌的话来说,既然白子墨对赈济灾民如此上心,那他又何必去抢人差事呢?
还有什么比白子墨事事躬亲,亲力亲为更让人放心的呢?
也省了慕玄凌费力气。
而且慕玄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查要办。
“侯爷……”白子墨正在闭目养神,许诗琪便端来了一碗汤药,“侯爷这两日身子不适,大夫可是特意交代过,要侯爷莫要太操劳,我熬了些去风寒的药,侯爷趁热喝了吧……”
打从一个月前,许诗琪为救白子墨,替他挡了一刀之后,许诗琪就留在了驿站养伤。
一个月过去了,许诗琪的伤已经大好了。
但是她却不肯走。
硬是求着白子墨收留她,为奴为婢也愿意,只求跟在白子墨身边伺候。
许诗琪说,她是偷偷从寺庙里逃出来的,不想这么了却自己的一生……
是她父亲,也就是许翰林,将她从寺庙里偷偷接出来的。
本来将她悄悄地安置在朔城,没人察觉到她。
可是不想,朔城竟会突发水患,毁去了许家在朔城的大半根基。
水患发生时,许诗琪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之后就一直藏身在灾民堆里。
否则若是被人知道,她出现在朔城,便是违背了太后和陛下的旨意,是抗旨的大罪。
再然后,就是白子墨进城那天,许诗琪看到了白子墨,并且认出了白子墨,所以才有了后面替白子墨挡刀的事。
交代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之后,许诗琪愣是跪着不肯走,求白子墨收留她,为奴为婢也愿意。
之后,白子墨没说留,也没说不留,这一个月,压根儿就没跟许诗琪说过一句话。
但是许诗琪还是留了下来。
就像现在这样,日日精心照料白子墨的饮食起居。
不过有灵月在,硬是把许诗琪挤了出去,侯爷的起居,岂能由许诗琪来照料?!
虽然灵月挤走了许诗琪,没要她照顾白子墨的饮食起居,但是许诗琪还是每日都在白子墨身边晃悠。
端茶倒水,只要是她能做的,许诗琪啥都肯做。
这一个月下来,虽说灵月不怎么喜欢许诗琪,但是就连灵月都惊叹,许诗琪真的变了。
从前的许诗琪,贵为相府嫡女,向来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
哪里会做端茶倒水这种丫鬟做的活儿?
可是现在,许诗琪实打实的就把自己当成是侯爷的丫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