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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灰头小宝2

    “宰和执”有严格区分。一种是决策权一种是执行权,也就是军政权和军令权的区别。

    原则上,何执中没权利吩咐军队做事。譬如他调遣江**军进场添堵肯定是违规的。他们执行的是潜规则,何执中对江**军只是“建议”。

    当然了既然是潜规则,尽管只是建议,江**军主将只要脑子没坏,就会行动。

    大宋真正的军令权一定在地区主政官员手里,如果是知州带有“军州事”头衔,在行政区内就能直接下令调动军队。如果没军事头衔,就要像当时的开封府老林那样,上传平乱文书请求枢府批准,一但获得通过,知州就正式成为地区军事一把手。

    不过,何执中却可以禁止东南军队做什么。他的话不是军令,却等于军法。

    法不禁止皆可为,所以海军不需要谁同意,就能在辖区内打击朱勔船队。

    但现在新的军法说没他何执中批准,超过十人离开营区就算犯法。

    有道是后法不纠前事。

    刘光世出海前没这规矩,就不受此条节制。于是理论上刘光世只要不回营交任务就一直处于“将在外不受命”状态,可以持续出勤而不受何执中的新法管制。

    但这次致命的在于,刘光世不回来交任务,海事局就没有船去走南京矿石交易的生命线

    “这次连李晓兰也一起被我坑了”

    张子文继续铁青着脸走来走去。

    “少爷,咱们这次怕是栽了”

    就连四九也明白了这次的道理,“李晓兰的矿井和少爷组成同盟,最近几日拒绝送矿石给苏州,已经惹毛了知州大人,而现在矿石压在手里运不出去。刘逵恼火之下再度配合何执中,扬言永远不收咱们的矿石,就此真的没钱开锅了。”

    “是的,真玩脱了。”

    张子文深吸了一口气






第185章 绝地反击
    


    几日来,张子文三次进苏州试图挽回,但三次都扑空了,刘逵避而不见张子文。

    “局座这次是真的栽了。皆因得罪的人太多,和大佬何执中干了起来,无路可走了。”

    “他爹毕竟是张康国啊,何执中命令是可以否决的。”

    “远水不解渴。先不说朝中有蔡相公镇着张康国,就算真能否决何执中命令,这一来一回加上扯犊子讨论,两月能有消息就算快了。而海军负债非常严重,矿石出不去,已经没米下锅了,绝对撑不过十日。”

    “是的气数已尽,号称上天捉鸟下海拿龟的东京之虎,这次必扑,事实上他总归太年轻,东南的问题不血洗一大场谁也解决不了。”

    “不作不死,局座自找的。好好的富贵子弟不做,整天反着来,搞歪门邪道。”

    今日张子文第四次进苏州求见刘逵,却再次未果,路过时还听着街头巷尾的议论。

    苦笑是不会苦笑的,不过尴尬是真的,理论上应该去见李晓兰一趟有个交代,却是不好意思,只有躲了。

    总之执政海军以来,躲债已经成为了张子文的常态,除了躲经济债,还躲人情债。

    另一边,酒楼三楼窗口里,李晓兰见到张子文了,却没喊他。李晓兰知道他在躲,他在尴尬。

    说起来李家和刘逵的关系原本就不好,涉足矿业也不为了利润,就是为了不对地头蛇朱家妥协。加上亏得起,所以李晓兰现在不介意南京贸易线被冻结,只是

    李晓兰几日来就在这楼上,看着张子文像个通缉犯一样躲躲藏藏的几次求见刘逵却碰壁,感觉有些心疼。

    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他堂堂太学出身、张康国的儿子,何必这么作践自己呢。可惜

    李晓兰虽然不在乎这点亏损,却已经不能再帮他。那与李家生意经不符,另外就是她脸上有一道掌印,那是前日被兄长抽了一耳光导致的淤血。

    “白虎总能克邪,如果你真的是虎文,希望再次逢凶化吉吧。”

    李晓兰看着张子文的背影慢慢消失后喃喃自语,下意识有感觉,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进苏州,往后不会再来,因为海事局已经撑不住,就要关闭矿井了,连粮食都已经买不起

    “小张大人,怎么打扮的像个通缉犯,其实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本部聊聊,毕竟是熟人,我这里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行走间一个声音叫住张子文,回头看看,在这街上遇到了何执中。

    除了护卫心腹外,姑苏银号的慕容先生也和他站一起,好整以暇的模样。

    张子文分别看了他们每人一眼后,拱手道,“下官还有事,告辞。”

    诸葛元芳和慕容萧华也不出声,携带着轻蔑意味的微笑。

    “站住”

    何执中现在再也没有好脾气,沉声道“张子文你不嫌事大,无视本部之兵马戒严令,仍旧在四处蹦跶,你以为你是张康国的儿子,就真的治不了你”

    张子文微微摇头,“下官无意冒犯,但刘光世部出征稽查走私未归,仍处于将在外不受命状态。我也找不到他,听说相公派了水军去找他了,若找到麻烦传话说我也想他们,让他们回来。您放心,他们是军人,一定执行东南局的军法。”

    “至于其他的。”张子文一摆手袖道,“我是皇帝任命的海军主政,不听你个污糟猫东南局的屁话,我,以及回下非军事单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少来指手画脚。”

    何执中怒斥道“到了现在你仍要顶风作案你是真看不清形势还是脑子堵塞了现在这情况,有种你就组织民夫步行把矿石带去南京卖不知道天高地厚,对抗东南房军政,对抗苏州民生大政。还说都说不得”

    慕容萧华好整以暇的看着张子文这跳梁小丑表演,内心里,想等着看他老毛病犯,当街抽何执中一耳光真有好戏看了。

    可惜执政海军以来张子文也像是成熟了些,只一动不动的站着。

    何执中道“张子文,最后的机会,不要惹乱子,放弃你们海上的行动,主动召回刘光世部并保证不再乱来,那就可以谈”

    徐宁也焦急的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却摇头,“退是不可能退的了,我说了,我是皇帝任命的海军知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拒绝接受东南房的不合理建议。不满意就回京弹劾我,无需在这里浪费口水。”

    “你投胎投的好,弹劾你没用这事老夫知道的。”

    何执中冷笑,“行吧,你愿意作死那由得你,老夫就好好看着海军能撑多久,五日还是八日另外你真以为水军捉不了刘光世他们你真以为他们去一趟,找不到刘光世就会撤离”

    “你错了”何执中道,“江**军早就不满你们,他们会在海上持续追踪刘光世,听说刘光世只计划部署四十日,补给有限,哪怕船快,你就指望他们能不吃不喝的维持”

    张子文不言不语。

    这还真是疼处,哪怕有设计余量,但刘光世部所携带的物资最多最多只能维持四十九天,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八天,处于兵疲粮乏。

    原想着江**军是养猪的军队,找不到人就该回撤,但既然何执中铁了心,那就又变成艰苦的持久战。

    到此何执中有恃无恐的道“你真不要这最后的纠错机会”

    谁都觉得张子文该妥协了,哪只张子文又摇头道“海军不存在错误,无需纠正。”

    走出两步后,张子文又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们,“这次海军的确大概率玩脱了,但我尽力了。战败进而迂回是可以接受的,但我拒绝随波逐流甚至同流合污。你们最好把张康国以及我娘家的人一起整倒,否则话放在这里,有一天我会卷土重来,而这一天不会太久”

    言罢扬长而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视,这尼玛输了还这么有优越感,他的确也算个国宝级的败家子了

    何执中真不想走到这步,可惜很无奈还是走到了

    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该任命要任命。现在看来真被他们联手、加上天灾**后就被玩死了。

    刘光世回不来,矿石运不出去变现,以现在债务规模和现金流,最多七日就要宣布玩脱。

    既然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就不能为此多想,更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

    当务之急,张子文在思考怎么安置这批优质工人,无论如何,必须尽可能多的留住这批火种,尤其其中的技术骨干。

    为此张子文做了许多文书工作,初步方案是分别由张叔夜安肃军,以及汴京农场暂时接收这些人,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然后等张子文新的工作调动,看情况在分批想办法把他们接回手里

    这期间张子文不和任何人说话,喜欢四处走走看看。

    泥腿子们暂时不知他们的命运已经被决定,大清早的现在四处乱糟糟的,都在为开工做准备。

    张子文跟着人群走,不觉中就到了相当简陋,类似于工棚的少年学堂,小屁孩们是真的眼睛会发亮的表情,怀着将来有一天要去纠正世界错误的憧憬、纷纷走入学堂的。

    她们并不知道学堂办不下去了。

    哭是不可能哭的,但心口又有些堵,就此张子文不愿意再看,转身走开去了别出。在这最后的时刻,想把这个自己亲手建立的“小镇”的每一处都看一下

    老酒柜一瘸一拐的到处跑,找张子文却老也找不到,也不知道老爷跑哪去了。

    最终,被老家伙在水边看到了张子文那单薄的背影,他正少年老成的模样看着海的方向发呆。

    老酒鬼急忙过去大声道“老爷”

    张子文头也不回的抬手打住,“别说话,你听当当当”

    “什么当当当”老酒鬼直接懵逼,“老爷怕是糊涂了吧,我丝毫也听不到。”

    张子文道“这代表你不挂心。而我比较挂心,我最高兴听见每日开工前的当当当钟声,于是就像是幻听,随时都能听到。哪怕水面上的风过来,也像是当当当。”

    卧槽老爷是真的糊涂了

    这么想着,老酒鬼也不墨迹,递给一块矿石道“老爷快看。”

    “这是啥”

    换张子文懵逼,也看不懂这是什么。

    老酒鬼道,“老爷注意看矿石的色泽和线条”

    “看不懂你就直接直接说是不是我命不该绝,出锡矿了”张子文不耐烦的道。

    老酒鬼猛摇头,“锡矿是不可能出锡矿的。这是铜矿好吧,只是品味稍低,连这都看不出来,您还敢说自己是矿工局座”

    “快滚”

    张子文像是有点脑壳短路,顺口就骂。

    咦等等

    张子文反应过来后又问,“你说这是什么”

    老酒鬼兴奋又嘚瑟的样子嘿嘿笑道“回老爷,是铜矿,除了品味低些,其他没毛病,看这纹缕色泽以及矿脉组合,肯定三年也挖不完,海军有救了”

    张子文不禁死死盯着这块矿石

    老酒鬼又当仁不让的道“这次我可真的立下大功了,必须加薪”

    张子文怒道“一派胡言,怎能什么事都往加薪上扯”

    老酒鬼犹如死了爹的表情,“这是当初说好的,都出铜矿了,老爷有必要这么抠门啊”

    张子文想了想摆手道“你不要跟我扯这些,当初说好了是锡矿,结果你竟然拿铜矿来敷衍本座”

    “铜矿难道不比锡矿好”老酒鬼懵逼了。

    张子文强撑着道“是比锡矿好,但这证明你判断离谱到了差距八条街,还敢讲你有经验和技术这妥妥的重大失误,战略误判,严重失职我没把你降职甚至开除已经是开恩,还不戴罪立功去挖矿,还等着领罚啊”

    “这不公平”

    “不儒雅”

    夫妻两个一人接了一句。

    张子文分别指着她们鼻子“讲条件是吧,你们偷吃老爷我的盐菜,于困难时期去厨房偷吃猪油,以为我不知道我说你们了没有你们为人做事及其可恶,私下整天为难李惠子和其他工人,我说你们不儒雅不公平了木有”

    终于,他们携带着极端不情愿的表情去干活了。

    走都走远了,却是她们自己又吵了起来,跟在后面的张子文亲眼看着,都到了矿井门口,她们打起架来。

    男人战败,被婆娘捶了几下后拖着脚,拖进一号矿井去了





第186章 会心一闷棍
    


    张子文戴上了七公斤重的安全帽,亲自去了矿井深处现场勘查。

    刚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老酒鬼提着油灯,以专业人员姿态跟在身边,指着矿井一面的石壁上的纹缕解说,“老爷看这里,看这里再看这里当初大方向的判断上总体是准确的,根据纹缕,这次卑职用脑壳担保,现在只是边缘,挖进去后品味会越来越好,铜矿会越来越多,是个大群。几乎就是一条龙脉,依据卑职的经验,现在一但抓到了这条尾巴,就不会让这龟儿子跑了”

    “往后虽然面临方向的多变,一但弯曲程度掌控不足就会做无用功增加成本,但根据我的经验技术,总体是能稳住的。”

    老酒鬼无时无刻不在体现自己的重要性。

    张子文摸着下巴道“反正我也不懂,就算你要再次诓我,现在言之凿凿的说有铜矿,将来却拿银矿来忽悠我,我也不想为此处罚你。”

    “但是“老酒鬼又迟疑着。

    听到这个词张子文的脸黑了下来。

    老酒鬼又补充“方向判断倒是准确的,不过层次需要调整,看这纹缕走向,卑职很确定抓住了这货的尾巴,但根据现场的种种判断,它不是平行衍生,层次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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