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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灰头小宝2

    会抢劫的官真不是他一个,问题在于你抢点穷人、抢点能耐不大、可以轻易维稳维下去的不行吗?

    这么想着,何执中态度冷淡的持续看着张子文,却始终不说话。

    张子文道:“叫下官来何事?”

    何执中皱眉道:“看刚刚那边形式,本堂好不容易给你创造的下台阶机会,又被你捅黄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张子文道,“海军最困难的时候过了,现在初见黎明,我难说话是正常的。”

    何执中在心中冷笑:这小屁孩太自以为是了。他还真把自己当做回事,真以为海军具备长期在海上部署的能力?

    身为枢密院大佬,何执中比谁都知道军队战时部署的费用。以刘逵现在施舍的那点点盈利,在何执中看来,想支撑在海上稽查走私就是天方夜谭!

    这纨绔子弟压根是做事不考虑后果,由着性子来。

    “小张大人经验浅,尤其这军中的经验,你不知道其中门道。”

    何执中道:“关于这事,政治和律法上的对错本堂不说。你勒紧裤腰带,面临着生命安全风险,就算你真有能力持续缴获他们的船。本堂就问:你又能怎么样呢?你有什么好处?那些银矿你能用?你敢卖?你有能力自己炼银吗?”

    “都不能。”

    张子文摇头道,“但求念头通达,还要啥自行车。”

    何执中险些气死,却继续耐着性子:“本堂有消息,这次海军出海部署已近一月,你以为还能缴获他们的船?你真觉得航海是简单的事?有没有想过只要遇到不可控风浪,就等于你的家底全军覆没。先不考虑仁德与否,这会是你主政不足一年的最大污点,你爹的脸得多黑想过吗?”

    张子文道:“相公说的这些我全想过,且想的比任何人都全面。做事哪有没风险的?要抓贼,当然面临被反杀的可能。但下官就要问,是不是因为危险,差人他就能堂而皇之的不抓贼、甚至去做贼?”

    “你……”何执中怒视着。

    张子文拱手道:“建军理念就决定了这只部队的属性。尤其第一任主官,更会对一只军队的血统有影响。当有朝一日旗帜竖立起来,就是铁打营盘流水兵,那时就不再是将士影响这只队伍,而是这个番号持续影响着续任的官和兵,使他们向这个不容玷污的番号精神靠拢!”

    “身为皇帝任命的第一任皇家海军知事,下官肩负着上述使命。我不会把这事看得很神圣,只是不想看着我生出来的孩子一开始就走偏,如若这样,不如不生。另外就是当兵就要抓贼,海军就是要打击海贼。”

    到此张子文的话锋继续转变,“综述,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额外指导。下官是皇帝任命的的海军知事,会对海军的责任、风险、以及日常细节负责,现在我以提及皇家海事局名誉,正式拒绝枢密院东南房的不合理维稳建议,海军会持续在辖区内进行部署。”

    言罢不想谈的样子,转身走开了。

    何执中迟疑少倾,侧头问道:“元芳怎么看?”

    “此事必有蹊跷。”

    诸葛元芳抱拳道,“好叫相公知晓,从京城张怀素案看,这纨绔子弟并不是一味的野蛮。他坚持不放手,表现如此强硬,到真像是有一定后手。卑职认为,他真有可能私炼那批银矿。”

    何执中铁青着脸!

    为难的就在这里,他小子刚刚那些话是典型的打官腔,官腔当然是可以打的,但说白了作为东南局大佬,何执中愿意的话,可以有一百个理由和办法让他寸步难行。

    问题在于“执中”的属性注定了不怕得罪张康国,却不想去做对蔡京朱勔有利的事、使之看起来像是和故意张康国作对。这才是最不划算的政治思维。

    “东南房系列中,江军有多少可用战船?”何执中忽然问。

    诸葛元芳尴尬的道,“名册上能倒是有五艘,但实际不好说。”

    何执中立即道:“不管了,你立即携本堂手谕至江军,让他们别养猪了,立即起航去出海口附近巡逻,如若真被海军又把朱勔的船扣了,务必抢回来,决不能放刘光世他们进内河。”

    小诸葛迟疑道,“这就真和张子文干起来了?”

    何执中冷冷道,“本堂这是救他,若在被他把朱勔银矿扣了。不仅仅是钱政完蛋,而是可能要打内仗。本房巡查期间若这东南起乱,那我岂不是废了?”

    小诸葛立即赶往江阴调军。

    其后何执中四处看看还是不见刘逵这奸贼,他明显是再躲?

    “躲得了么!”

    何执中冷笑着对护卫道:“去吧刘逵给本堂叫来,若不来,‘请’也请来。”

    ……

    在这里分别和几波人交谈少倾,总体上小张觉得这些人都是小儿之见,没意思,便去和李晓兰招呼了一声,回昆山了。

    进入领地后时间还早。现在阳光来临,到处有万物复苏姿态。

    有几个脏兮兮的小萝莉在捡野花,编制花环戴在头上。因为他们不满八岁,所以还不到进少年军的时候,现在的条件只能放养。

    寒碜是寒碜了些,不过看到这些小屁孩无忧无虑、在这里不会被狗咬,其实感觉还可以,张子文也不急着走,停下脚步看着她们过家家。

    “给你。”

    发现张子文在这里,一个小姑娘跑过来,把编织的花环给了张子文,她们胆子总体还是小,也不怎么敢和老爷说话,就溜走去找娘了。

    张子文拿着花环不明觉厉,问身边的徐宁:“问题我要这东东干嘛?”

    好吧,反正这也不是主要问题,随手交给徐宁由他处理……






第181章 垃圾佬的前世今生
    


    张子文又投入了财务计算、矿井的测量等等工作中。财务状态稍有改善的现在,正在策划着要开启海军的第三座矿井。

    对于大宋皇家海军而言,历史机遇性的时刻像是已经来临了。

    什么是张子文式的刻舟求剑呢?

    其实就是统计一些历史事件,然后采用图形量化的方式进行拟合。从去年秋南下创业开始,张子文就始终在关注并收集行业数据进行统计,到现在为止,已经算是完成第一阶段。

    自来对图形尤其敏感的张子文,现在就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悬挂在破败墙壁上的无数图形,某个时候神色一动,感觉这一幕何其相似?

    如果没解读错的话,现在的东南矿业形式,其实就是大萧条时贼鹰以及老欧洲那些资本家的乱子。

    当时那些人怎么干的呢,他们纷纷关闭工厂,解雇工人,涨价去库存。各种机器设备生产工具当做废铁卖掉,不,其实比废铁还便宜。

    这群人没有惊喜,永远都会这么干,要问为什么,其实他们自己也稀里糊涂,主要是就想这么干,就像蚕只要活着就吐丝,人活着就要吃饭那么理所当然。

    那么在当时,有一垃圾佬是“反之动”的人。

    人们管它叫:毛熊。

    苏联人以比废铁还廉价的代价,大量购买他们抛售的机器设备,那些被资本家扫地出门饿肚子的熟练技工、工程师等等价值堪比同体重黄金的产业人员,也被垃圾佬大量签走了,基本就是给口饭吃的价格。

    这是因为对门的奸商连一口饭都不给吃。

    资本家说“你没饭吃不是我的错,乃是你吃里扒外,你家人不买我产品,我倍增不了,厂就开不下去了”。

    工人说“所以你产品卖不掉怪我咯?乃是你太奸,给我的钱太少,我家人买不起你的产品。你应该把你的钱给我,我有钱了,我家婆娘和娃娃就会大量用你的产品,你就可以继续聘请我生产”。

    资本家说“卧槽你认真的?把老子的钱给你,就为了让你买我的产品?你以为我是猪啊”。

    这犊子一扯起来就成了鸡和蛋的问题,那么谁也说服不了谁就是分歧,同时也叫经济危机。

    罗斯福觉得他们说的都有点道理,也知道他们两方干起来后就不可能理性谈了,也放不下面子,于是必须有个中间人介入。

    就像当时李晓兰说“你不好意思和朱勔谈,我去帮你谈”那样,后面罗斯福介入:联邦政府打了张白条爽爽,借走了资本家手里的现金,又找了一些理由,把这些钱回流到失业工人手里。

    工人有钱就又开始买东西,奸商一看需求回升了,有些鲨鱼的产品又卖得掉了,于是不再把设备当做白菜卖了,又纷纷开始聘用工人生产,一起参与分享政府给的这份红利。

    就此一来都活了过来,工人和资本家都得利了。而政府欠下巨额债务怎么办呢?

    当然是打仗!

    只要工业还在,还怕抢不到战败者的尸体吃啊?

    额扯远了。

    现在的确遇到了时机,只需不多的一点钱,就能买买买。

    因姑苏银号瞎操作,现在这地区市场上有大量开矿设备没人要,已接近于白菜价。另外就是,不少从事矿业的优质工人正源源不断慕名而来,只要求有口饭吃。

    “是时候剁手了。”

    张子文虽然不是一个资深垃圾佬,但既然刻舟把趋势刻出来了,有大笔廉价设备等着剁手,当即就开大会,动员大家准备收购设备。

    就此整个领地内处于鸡血状态,无比振奋人心。因为毫无疑问,老爷既然有这举动,意味下一步还会持续开启矿井生产,又会有一批人上岗成为矿工。

    另外渠道是现成的。

    最早时候昆山土著其实只有两千人,不过这半年以来张子文一直在接收别处来的难民,这些人大多数都因其他矿区关闭而来寻找活路。其中有许多比较熟知各种设备的优劣、市场价,更知道谁个小矿主的设备等着脱手等等咨询。

    “可是少爷,咱们实在没钱了。”

    四九对此很担忧,不过也知道,自古以来让张子文戒赌是不可能的。

    “我去见李晓兰。”

    张子文匆匆忙忙的离开……

    “又借钱!”

    身在苏州,被张子文找上门来的时候李晓兰不禁脸有些黑,“我当初果然没说错,你这家伙今天要五万,明日能要十万,再大的家底,也不够填满你这大坑。你当真是要拖着我一起‘生死相依’了啊?”

    张子文也是有些尴尬的,“你知道我迟早会还钱的,海军的形势真在改善。当时那五万是无息贷款,但这次我给利息。”

    李晓兰没有立即泼冷水,注视他许久后道:“你的确一定程度上说服了我,让我知道你是个做事的人。但已经先期借了你五万,为此,你是不会知道我承受了家族多大压力的。那现在我就问,借钱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的,但你用什么抵押?”

    “矿井?”张子文试着道。

    李晓兰哭笑不得,“你少来,你那些低品位铁矿石只有四成含量,普天之下只有在你手里才能盈利,我要这些做什么?你真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有锡矿?”

    戒赌是不可能戒赌的了。

    于是作为一个老赖,张子文只有狠下心来道:“那用海事局手里那两船银矿作抵押物?”

    李晓兰有些动容,迟疑了少倾道:“至今也不知道,你到底扣了朱勔多少银矿石?”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也不是很多,也就九百多石。”九百多石约六十吨的样子。

    导致正在喝茶的李晓兰一口水喷出来,“卧槽难怪他当时气急败坏,险些就打仗了……东瀛的银矿质量自来很高,听说,仅仅是听说,若以朝廷吹灰炼银工艺,能近乎得银三成?”

    “你说的没错。所以当时是真的危险,要不是我控制的好。当时真要死个千把人。”

    张子文觉得她说的差不多。

    私下咨询很过很有相关经验的人,组织团队进行了详细评估。朱勔那批银矿保守估计能炼出至少十五吨白银。

    基本上,一吨白银价值怎么的也有两万贯,十五吨就是三十万贯。

    当然了,要把它们变成真正的白银还有非常多的工艺,需要涉及很多的人员以及大量投资。加上是比较敏感的“非法”业务,于是哪怕在手眼通天的人手里,折价也会非常大。

    张子文的心里价位在“面值”的四分之一左右,也就是七万多贯。

    又慎重考虑了顷刻,李晓兰柔声道:“是否敢碰银、是否合法等等不扯了。事实上我也不可能把这批银矿接手,这批东西不论在谁手里其实都是杀身之祸,也只有在你皇家海军仓库里才是安全的。钱我会借给你,当你要承诺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先想办法把这批银矿变现,然后还钱给我?”

    张子文尴尬的道:“你还信我啊?”

    “信的,你承诺了我就信。”李晓兰点头。

    “好我承诺了。把银矿石抵押给你,但鉴于你不方便保管,海军租借仓库给你存放,且派兵负责保证你这份抵押物安全。你就……每日随便给各三贯钱的保管费好了。”张子文道。

    李晓兰并没他气倒,而是神色古怪了起来,“每日三贯我给,让我高兴的是……你忽然变奸商了,你要是一早就这样,怎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

    “现在这地步不也挺好?”张子文反问。

    “好啦不和你这家伙扯,这九百石银矿石折价为五万进行抵押,我放款五万给你去做垃圾佬,为期一年,利息两成?”李晓兰道。

    张子文的脸终于黑了下来,“这利息迟早会遭天谴,我以为知道这事的?”

    李晓兰漫不经心的道:“问题是,你知道我冒了多大风险?你又是否知道,慕容先生放给其他矿主的年息是四成起步?”

    “我们是皇家海事局,信誉评级岂是小商号能比的?”张子文据理力争。

    “拉倒吧你就一老赖。奇葩的是现在还有我李晓兰意义花钱买你,说起来这事,我自己都稀里糊涂。”李晓兰摆手道。

    心口疼!

    张子文现在也如同当初的许志先一样心口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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