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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灰头小宝2

    张子文道“你有没有听过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没听过,但理解这概念。”

    慕容先生心里不悦,结合传言,听说现在李晓兰的矿石也没送进苏州了。

    银号最忌讳最讨厌这些形成同盟抱团取暖的人,因为他们真能添乱。换一般时候同盟都不铁,容易分化,容易打击。但麻烦的是,对待张子文和李晓兰不能用普通手段和方式对待。

    “在下没猜错的话,大人应该想对抗整个苏州体系,把矿石送南京吧?”慕容先生明人不说暗话的样子。

    “是的,反正这不会是秘密,我有这打算。”张子文道。

    慕容先生心中冷笑,无法理解这白痴的生意经,不过仍旧维持着微笑道,“大人这思路真是……往返一趟南京再快也要七日,投入如此多的人力物力,面对如此多的不确定因素,大人觉得卖往南京比苏州划算?须知做生意可不是赌气?”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你最大的问题是太会做生意,导致所有一切你都当做生意看待,这就是瓶颈和毛病所在。”张子文道。

    慕容先生心中恼火,却仍旧笑眯眯的道“其实从个人感情,在下不愿意现在来见大人。无奈心中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另外刘知州现在不方便和你说话,他找在下谈过话,要求给你们一条活路。于是哪怕知道你不会答应,我还得耐着性子过来,最后给海事局一次机会现在银号仍旧愿意以成本价的一点五倍接手海事局名下矿井,顺便,再谈谈关于被海事局扣下的银矿?”

    “倘若再次错过,加之你联合李晓兰搞同盟威逼苏州,在下以后都不会出价了。而苏州也会重新评估对海事局的立场。”

    慕容先生深吸一口气。

    张子文摇头,“都到了现在,所有人的立场自始至终没变过,你觉得我会妥协?”

    慕容先生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呵呵笑道“大人不知道和苏州牛扭着来的后遗症,大人也不知道走南京的难点,看似大人更不在乎以最快速度破产关门,不在乎你小张银号投资者的钱打水漂,不在乎你父亲的尴尬和政治前景,还不在乎你盟友李晓兰的下场。街头巷尾传言中,现在不少人管您叫败家子老赖,看来还真是……”

    他故意不说完。

    张子文实在没功夫对应他这些口水挑衅,不在意的摆手“是的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反正我就这德行。”

    慕容先生大怒,作为一个纵横东南商界四十年的大佬,无往不利,州级官员都要给面子。因姑苏银号“养”了一大群基层现管,且可以轻易左右一个州的民生政绩,可以轻易让三年任期就走的州老爷灰头土脸。

    现在,更因有带军进苏杭的朱家父子扶持,基本上是站在巅峰的姿态看人的。

    却就因这黄口小儿带着一群丘八进苏州,短期内就坏了所有规矩。

    处处示好他看不见,给了他极大好处、让他止盈离场他不愿意,像是要一条路走到黑、要一把梭的进行豪赌!

    原本是真的不在意这群草根的,哪只他头如此之铁,又剑走偏锋的撑住了没破产,最后,他竟是胆大包天的干了姑苏银号的银矿石船队。

    “行吧……小张大人执意如此,那谁也救不了你。”

    慕容先生已经没了笑脸,“既然大人觉得有能力长期打击银号航线,既然大人觉得把矿石卖南京能让海军撑下去不破产,你高兴就好。就这样,从今往后,我慕容萧华不会再来开价了。这次就不该来的,要不是刘逵大人维稳让我来,其实没人愿意来。既然不领情,走着瞧吧。”

    言罢甩袖而去。

    这次张子文没掀桌子,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

    。






第184章 妈的玩脱了
    


    “大人,不好了。”

    深夜时候被叫醒,徐宁急急忙忙的凑过来道“水面上出现三艘战船,是从内河方面过来的,黑夜看太不清,不过大概率是江军。不知他们要干什么?”

    “不好。”

    张子文觉得药丸,一下跳了起来。

    一定是何执中整出来的幺蛾子,他调遣江军过来,应该是想封锁长江出海口,摆明了是打算就算刘光世缴获了银号船队,也要被江军找理由扣下。

    徐宁道“昆山段内河的管辖权默认是咱们的,要把他们拦下来吗?”

    “拦是不可能拦了!”

    张子文皱着眉头走来走去。他们一定有东南局何执中的手谕,当然是可以调军的,甚至只要打得过,他们把海事局端了也是有理由的。

    “距离有多远?”张子文又问。

    徐宁道“黑夜无法快速行船,加之他们像是有意不想惊动咱们,所以更慢,估计半颗钟左右过来吧?”

    张子文快速走到桌边提笔书写公文,边写边道“立即召集海军预备役,亮船灯,竖军旗。把全部小渔船开出去,横在河面进行拦截。”

    “目的何在?”徐宁问道。

    张子文道“拦是不可能拦住的,他们一定有何执中的手谕。你亲自主持拦截,战术目的是让他们出示东南局的批准文书,你登船亲眼查看文件。”

    接着道“与此同时,让四九带两个经验丰富又靠得住的渔民,驾驶小渔船,利用时间差最快出外海。希望运气好,他们能提前遇上出征归来的刘光世。若刘光世部真缴获了银号的船在手,就要想办法逃离迂回,一定不能和江军正面相遇。”

    徐宁想想道“要不还是末将出海等候刘光世报信吧?”

    张子文摇头“不,所谓预备役只是我的概念,不是他们的。你有军职在身,拦截江军查验文书必须有你在,否则很容易出事。”

    “也好。”

    徐宁快速去安排了。

    海军官署再次安静了下来,张子文坐在书桌上沉默,没谁是神,现在只有等着听天由命。

    运气的确不会永远好,只希望在海军完全原始积累起步前,运气没用光!

    隔壁传来酒妇的鼾声如雷,少倾后李惠子进来了,默默守候在身边,时而偷看一眼张子文。

    她总是不爱说话,不过只要张子文起来,她都会乖乖的跑来候着。

    敬业是不可能敬业到这地步的,所以她是喜欢待在张子文身边。

    “对了。”

    深夜的现在急也没用,张子文便岔开问道,“当初我娘给准备了两年量的盐菜,到现在只半年就吃光了,也不知道原因何在?”

    李惠子无比尴尬,低着头不说话。

    基于脑回路清奇,张子文又发现这时候隔壁酒妇不打鼾了,也没有翻身的动静。

    就此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两蠢货撸我的羊毛?

    但也没发飙把他们捉来抽,因为李惠子会混不下去……

    次日下午。

    一个水军小兵急急忙忙走入驿馆汇报何执中,“相公,出事了。听姑苏银号的人说,他们又有一艘东瀛来的船被海军扣了。”

    “果然如此!”

    何执中色变,起身走来走去的踱步“那是否被江军抢回来了?”

    小兵为难的摇头道,“没有。不是江军无能,而是他们太狡猾,派人拦截我水军船只查验文书的同时,小张大人的心腹驾小船入海报信。简直鬼使神差,他们运气实在好,还真在昨夜遇到刘光世的船队归来,欲要进入内河。他们以及船灯闪烁传达了信号后,刘光世比鬼还尖,于黎明前立即把船队调头向外海逃亡。”

    “鉴于内河内河船只和海船不同,水军船只是单桅杆,而海军的是三桅,如此导致我水军眼看都接近刘光世部,从他们调头后,差距虽然近,却就是追不上。”

    小兵一副相当可惜又无奈的表情。他亲自参与了整个拦截过程,亲眼看着海军调头、双方最近的时候,距离最多不过十五丈。

    但差一点就是差一点,错身而过,一但他们完成转向,很难追上了。

    当时水军主将考虑到是何执中相公下达的死命令,于是不敢返航,只派了小船回来报信。

    小兵接着道“上述是截止卑职离开水军船队前的形式,将主让卑职回来通报相公,至于江军则继续咬住刘光世部深入追击。”

    何执中铁青着脸,这尼玛像是海军已经反了。

    可惜……这些事是潜规则较量,真要捅来明面上,吃相难看的是姑苏银号。

    在张子文他爹是张康国的情况下,指不定“造反”的是谁呢。这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以讲的,从来都是成王败寇。

    又走来走去的少倾,何执中已经没有更多的说辞,只是一个劲的道“好你个张子文,好你个张子文……”

    随即,何执中又停下脚步冷笑道“倒是要看看,他这份头铁能保持多久?本部把话放这里,哪怕他这次跑了,但这次交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本部要让他张子文知道,破坏规矩破坏大局,和我何执中硬来,是他今生最大的错误!”

    “那批银矿他扣下了又怎么样,他又不能自用。这批东西谁碰谁死,就让他拿在手里,看他是不是能当做饭吃。本部要他穷死,立即召见刘逵,本部要矿石价格继续滑落,要他揭不开锅!”

    何执中肺都气炸了的样子。

    诸葛元芳提醒“相公,最先要考虑的恐怕是苏州的安定问题。他小张公子第二次动了人家大利益,恐怕苏州驻泊司的动向才是关键?”

    这也算提醒了何执中,否则老何气糊涂了暂时没想到。

    这还真是最担心的大问题,不论如何可以让张子文穷死,那是他自己作死。但若发生摩擦,起了军队间的冲突,整个性质就变了。

    “立即传达东南房崇宁四年一号令特殊时期,进入兵马宵禁状态。除江军部外,两浙路任何皇家军系超十人以上调动的,不论执行任何常务都没有例外,需要本部亲自批准,违反规则,于这时期轻易离开营区的以谋反论!”

    何执中一边口述,一边速写两浙路兵马戒严令,其后交给属下,快马加急传达各军……

    “lgb,这真不让人活了,他何执中竟敢动用国家军政大权,为黑恶势力背书!”

    海事局官署内,张子文铁青着脸,看着刚接到的东南局崇宁四年一号文件。是真的嘴巴气歪了,难免就很不冷静的爆了粗口。

    很无奈兵事自来无小事,何执中真有这权利。这意味着,何执中的这个命令被大宋枢密使否决之前,那是动都不能动了。

    “宰和执”有严格区分。一种是决策权一种是执行权,也就是军政权和军令权的区别。

    原则上,何执中没权利吩咐军队做事。譬如他调遣江军进场添堵肯定是违规的。他们执行的是潜规则,何执中对江军只是“建议”。

    当然了既然是潜规则,尽管只是建议,江军主将只要脑子没坏,就会行动。

    大宋真正的军令权一定在地区主政官员手里,如果是知州带有“军州事”头衔,在行政区内就能直接下令调动军队。如果没军事头衔,就要像当时的开封府老林那样,上传平乱文书请求枢府批准,一但获得通过,知州就正式成为地区军事一把手。

    不过,何执中却可以禁止东南军队做什么。他的话不是军令,却等于军法。

    法不禁止皆可为,所以海军不需要谁同意,就能在辖区内打击朱勔船队。

    但现在新的军法说没他何执中批准,超过十人离开营区就算犯法。

    有道是后法不纠前事。

    刘光世出海前没这规矩,就不受此条节制。于是理论上刘光世只要不回营交任务就一直处于“将在外不受命”状态,可以持续出勤而不受何执中的新法管制。

    但这次致命的在于,刘光世不回来交任务,海事局就没有船去走南京矿石交易的生命线!

    “这次连李晓兰也一起被我坑了……”

    张子文继续铁青着脸走来走去。

    “少爷,咱们这次怕是栽了……”

    就连四九也明白了这次的道理,“李晓兰的矿井和少爷组成同盟,最近几日拒绝送矿石给苏州,已经惹毛了知州大人,而现在矿石压在手里运不出去。刘逵恼火之下再度配合何执中,扬言永远不收咱们的矿石,就此真的没钱开锅了。”

    “是的,真玩脱了。”

    张子文深吸了一口气……

    。





第185章 绝地反击
    


    几日来,张子文三次进苏州试图挽回,但三次都扑空了,刘逵避而不见张子文。

    “局座这次是真的栽了。皆因得罪的人太多,和大佬何执中干了起来,无路可走了。”

    “他爹毕竟是张康国啊,何执中命令是可以否决的。”

    “远水不解渴。先不说朝中有蔡相公镇着张康国,就算真能否决何执中命令,这一来一回加上扯犊子讨论,两月能有消息就算快了。而海军负债非常严重,矿石出不去,已经没米下锅了,绝对撑不过十日。”

    “是的气数已尽,号称上天捉鸟下海拿龟的东京之虎,这次必扑,事实上他总归太年轻,东南的问题不血洗一大场谁也解决不了。”

    “不作不死,局座自找的。好好的富贵子弟不做,整天反着来,搞歪门邪道。”

    今日张子文第四次进苏州求见刘逵,却再次未果,路过时还听着街头巷尾的议论。

    苦笑是不会苦笑的,不过尴尬是真的,理论上应该去见李晓兰一趟有个交代,却是不好意思,只有躲了。

    总之执政海军以来,躲债已经成为了张子文的常态,除了躲经济债,还躲人情债。

    另一边,酒楼三楼窗口里,李晓兰见到张子文了,却没喊他。李晓兰知道他在躲,他在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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