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抿了抿唇角,“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人,把自己的一生交付与他。”
苏辛疾拉过苏浅,一双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小浅,生而为人,总会遇到诸多遭遇。”
“不能保证一生都不会遇到心怀叵测之人而被伤害,但是也不能保证你不会遇到珍惜你一生之人,疼你如珠如宝。”
“人生很长,不可能一辈子都只遇到坏人,也不能一辈子都只会遇到好人。”
“而是如果我们有机会,就要牢牢抓住那个可以珍惜你一生的人。”
苏辛疾说完,最后敲了一下苏浅的额头。
“更何况你还不是一个人,有将军府做后盾,若是三殿下负你,我和父亲第一个不饶了他。”
苏浅听了这话,鼻子一酸,她在纪府出嫁之日,母亲只谆谆教诲她日后侍奉公婆。
绝不可惹事生非,却从未有人与她说过,若是受了委屈,有他们做靠山。
一时间不知道是悲是喜,竟是掉了眼泪,这让苏辛疾竟是有些慌手慌脚。
“小浅,怎么了?是大哥说了什么话惹的你不高兴了?”
苏浅摇头,“不是,是谢谢大哥,能成为大哥的妹妹,爹娘的女儿,或许就是上天给的福分。”
苏辛疾笑了笑,将苏浅轻轻的抱在怀里。
“傻丫头,喜欢什么就去做,做错事也有我们在呢。”
皇宫书房内,景钰和萧寒跪在地上,先将燕华楼的事情说了一遍,正要说起于七爷就是景兆丰的时候,突然有人闯入殿中。
“皇上,不好了,寿康大长公主突然得了急症,怕是怕是不行了。”
此话一出,祁顺帝眉头瞬间蹙起,景钰更是直接起身,一把揪起地上的男子,声音焦急的问道:
“你说什么?”
“我母亲怎么了?她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得了急症,太医呢”
景钰话问的又急又冲,吓得禀报的人瑟瑟发抖,“这个太医已经去了,但是怎么得了急症,奴才也不知道,是定国公府的二爷派人传信的。”
定国公府的二爷,不就是景兆丰么,突然传信,到底什么意思?
景钰手一松,直接就往定国公府奔去,是他大意了,怎么没想过景兆丰竟然对他母亲下手了。
萧寒看着景钰离开,料定出了事,面色有些紧张,回头看了眼祁顺帝,“父皇,儿臣”
祁顺帝知道景钰是担心大长公主,也不恼怒,只是抬了抬手。
“你带上太医,赶紧跟上去瞧瞧,看看你皇姑母到底得了什么病症。”
萧寒点了下头,忙追了出去,揭露景兆丰的事情就耽误了。
只不过这次萧寒带了一队禁军一起去了定国公府。
到了以后,并没有发现景钰的身影,萧寒抬手阻止了禁军,回头道:
“半个时辰,若是我与景钰未出现,立刻包围将军府。”
禁军统领微微蹙眉,“三殿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若不然就告诉皇上,臣”
“暂时不要。”
萧寒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也不知道景兆丰要如何威胁景钰,若是暴露了景兆丰的身份,怕是皇姑母的性命也要有危险。
寿昌大长公主的院子在最里间,院子里还种着一棵树,参天蔽日,亭亭如盖,要几个人才能合抱住。
只不过萧寒实在是没心思欣赏树木,快步走了进去,刚到了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萧寒垂眸看着两个人,眸光冰凉,“看清楚,我是三皇子,如今来看皇姑母,你们也敢阻拦”
“三殿下,太医正在给寿昌大长公主治病,还请你稍等片刻。”
萧寒眯了一下眼睛,“景钰呢?”
侍卫顿了一下,“景世子在里面。”
“既然他进得,我也进得,让开。”
萧寒说完,径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侍卫手中的剑出鞘,横在了萧寒的脖颈上。
“三殿下止步,二爷吩咐,若是谁擅闯,我等要不客气了。”
萧寒侧目,手臂一抬,直接抓住了一名侍卫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掰,将剑夺了过去,一脚踹向了另外一名侍卫。
只几招,就将两名侍卫拿下了,萧寒掸了一下身上的衣袍,正准备走进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三殿下好大的威风,不知道你这是来探病,还是大闹定国公府呢?”
萧寒回头,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景兆丰站在树下,声音低沉。
“我自然是来看皇姑母,父皇还等着我回命,想必景二爷应该不会阻拦吧?”
景兆丰摇头,“怎么会,只不过如今大长公主病重,正和阿钰说话,怕是不适合三殿下进去,不如请你稍后。”
萧寒的门口走了出来,到了景兆丰面前,“南宁余孽,于七爷来回奔波,很劳累吧。”
景兆丰眸光半眯,神情丝毫不见慌张。
“原来三殿下也知道了,那我要如何才能堵住你的嘴呢?”
“阿钰的软肋是他母亲,那三殿下的软肋,可是端妃娘娘”
萧寒目光冰冷,最后手握住剑柄,“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更何况,早在刚刚进宫,我已经禀明了父皇,如今禁军就在门外,景二爷,你要试试吗?”
“我怕什么,只要大长公主在,想来皇上应该不会不顾及他唯一的亲妹妹吧。”
萧寒最终忍无可忍,长剑出鞘,“景兆丰,你休要欺人太甚。”
景兆丰挑眉,“三殿下要如何,杀了我?”
。
第二百五十九章:请帖
“言风,住手。”
就在萧寒要动手的时候,景钰从屋内走了出来,一双眼眸通红的看着景兆丰。
“我不会放过你的。”
萧寒蹙了蹙眉,看向了景钰,“皇姑母她”
景钰摇了摇头,声音涩然,“没事。”
是没什么事,但是寿昌大长公主如今被囚禁在此处出不去,屋内的香炉里点着软筋散。
身边跟着的婢女手持着剑守在一旁,只能待在房间,如同笼中鸟,尤其是母亲那双眼睛。
透着浓浓的悲伤,似乎从未想过杀害父亲的人竟然是这么多年最信任的的景兆丰。
如今景钰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制止了萧寒,更何况这本来是他的家事,要是让萧寒掺和进来,难免牵连了他。
“这里我能处理,你先带人离开定国公府。”
景兆丰唇瓣轻勾,“还是我这侄子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
景钰咬了咬牙,最后看向了萧寒,“此事暂时不要和皇上禀明。”
萧寒眼眸寒光四射,“事关南宁余孽,我无法隐瞒。”
说这话的时候,萧寒的目光一直看着景兆丰,景兆丰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多言。
反倒是景钰,却一把拉住萧寒,“言风,算我求你。”
“阿钰!”
萧寒蹙眉,南宁余孽一事非同小可,关乎到北齐的国运,如何能儿戏,但是景钰也是为了皇姑母
景钰蹙了蹙眉,“言风,你放心,我不会拿北齐的国运开玩笑,给我七天时间。”
面对自小的好兄弟如此求情,再加上皇姑母的性命,抿了一下唇角,声音晦涩而又艰难。
“好。”
景钰看着萧寒离开的背影,转头盯着景兆丰,“如此,你可满意了?”
“满意,当然满意。”
景兆丰点了点头,然后手放在了景钰的肩膀上,“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和你母亲。”
“只要南宁事成,你依旧是世子,地位不变,坐观渔翁得利,如此不好吗?”
景钰抬头看着景兆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加入了南宁叛党,是因为我父亲之死”
“不是的,在我父亲死之前,你就已经加入了。”
“而且我父亲当年分明可以逃过一劫,是你射在他心口的肩上下了毒,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景兆丰点头,“你说的都对,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父亲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嫉妒他,恨他。”
“你恨他?”
景钰眸光半眯,他记得母亲跟他说过,父亲和景兆丰兄弟之间亲密无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可如今景兆丰却说他恨父亲,为什么,为什么?
景兆丰看着景钰眸中的疑惑,眼神冰冷,没人会知道他为什么恨大哥。
所有人都知道他大哥的优秀,自小就是定国公府世子,高高在上,备受瞩目,就连父母也是一样。
而他只是一个陪衬,自小听到最多的就是,’快看,那是定国公府世子的弟弟。’
他对这一切本来已经习以为常了,直到有一天,他在御花园见到了一名容貌端庄明艳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景兆丰。”
“你是定国公府的二公子没想到你生的如此好看。”
“公主应该没见过我大哥,若是见了,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女子笑容满面,“见着又怎么样,每个人的长相各有千秋,你相貌自然有好看的地方。”
那是景兆丰第一次摆脱了自己的兄长,和一名女子相谈甚欢,在他面前,他不再是景兆年的弟弟,只是景兆丰而已。
一直到景兆年班师回朝那一日,威风凛凛,让人见之忘俗,事后又去了校场。
寿昌长公主对大哥景兆年提的越来越多,爱慕之情溢于言表,直到一日,她在御花园说起了她要嫁给景兆年。
“兆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嫁给你大哥了,比你辈分大,日后你可要称呼我一声长嫂了。”
那一刻,景兆丰的弦崩断了,他手颤抖的伸了出来,声音艰难。
“你要嫁给我大哥那我”要怎么办?
“对啊,那你是不是要恭喜我”
看着寿昌长公主雀跃的神情,景兆丰心里涌上了一丝悲愤和绝望,最后只能放手。
没人知道寿昌长公主和大哥结婚那一日,他一个人醉酒到了天亮,最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听从父母的安排,随便娶了一门亲。
看着大哥和他心爱的女人缠满悱恻,每一日都是折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哥叫他去了书房。
大哥看出了祁顺帝对三大国公府起了杀心,要假死带着寿昌长公主离开京城,隐姓埋名。
他那一瞬间就觉得机会到了,将计就计,策划了一场完美的谋杀。
在之后寿昌长公主有孕,生了景钰,他虽然心中不满,但对景钰一直疼爱有加。
把景钰当成自己的儿子照顾,却忘了两人之间横着一条至亲性命,如同天堑,亲手养的狼长大了,如今开始反咬了。
景兆丰的思绪飘得很远,在回神看到景钰甩了一下手。
“既然总舵关不住你那你就留在定国公府,不得踏出门半步。”
“还有你母亲,每日只允许你见一次,直到南宁计划成功。”
苏浅下午收到了余嫔的口谕,要进宫一趟,跟赵云微打了招呼就去了。
临走前,赵云微将一张请帖交给了她,“这是二皇子府送来的喜帖,要我们明日去皇子府赴宴,你回来记得收拾一下。”
“赴宴赴什么宴”
苏浅拿着请帖,有些疑惑,她记得二皇子和二皇子妃的生辰应该还没到吧。
赵云微叹了口气,“是二皇子纳了个妾。”
话说道这儿,赵云微看着苏浅神情有些小心翼翼,“是纪府的大小姐纪彩屏。”
“是她她要给二皇子做妾”
苏浅惊讶了一下,就不惊讶了,毕竟上一次两个人就搅和在一起了,而且依照纪彩屏的性子,自然是抓住了一切机会往上爬。
但是苏浅想不通,二皇子怎么会松口答应娶纪彩屏,难道是纪彩屏又和二皇子达成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
第两百三十章:绝不纳妾
因着进宫,苏浅打算回来再研究这请帖之事,去到了余嫔宫里,刚准备跪下,就被余嫔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