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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夜女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闻人歌酱

    “不至于吧。”

    正说着,似有脚步声从小路上稳健地赶来,逐渐逼近大门口。

    “真的,”他抱紧双臂,吸了口气,“我感觉越来越冷了。”

    胡小二的冷气刚吸完,那脚步声也正好赶到了门口。我感到一道黑影从背后慢慢笼罩上来,面朝大门的胡小二张大了嘴巴,我朝着令他如此惊奇的方向转身看去。

    “原来柴婆的义子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胡小二喃喃道。

    柴婆家的院子门口站了一个身材高大、满身江湖气息之人,他穿着一身黑衣,额头系一根黑色抹额,手上拿着的那把宝剑叫做七星剑。我还记得见的上一面是在十里穿巷,那时他为求得夜光杯的消息去取陶梦香还弄了自己一身伤。

    此时的黑山捕头神情依然严肃冷峻,看到我和胡小二皱起眉,沉下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未容我和胡小二解释,柴婆的声音先传了出来,“是小山回来了吗”她倚着木杖一脸欣喜地从屋里走出来,“小山,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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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旧时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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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婆道,落日镇地处西山脚下,是个极其闭塞的地方。这个闭塞不是指交通闭塞,而是指人们的思想闭塞。书里说那里民风淳朴,人们日出劳作,日落而眠,以山林为安,生活从简,不贪图享乐。这些却有其事,可书里并没有写出真正的曲折。

    “小的时候我住在那里,不出门户,只有那庭院里的四方天地。等长大了些,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镇前那块牌匾之下,至于镇子外面的世界我是一概不知。家里人不是不告诉我,而是他们也从未去过落日镇以外的地方。”

    柴婆回忆起镇上的人很团结也很排外,靠山便吃山,东西自给自足,绝不吃山林以外的东西;或者以物换物,买卖从不往外做。这倒也不是清贫,富裕的大有人在,只是大家过惯这种稳定又简单的日子。至于外面的人,也很少进来,怕进了落日镇会消沉于此,就再也出不去了;而那些不甘同化的反叛分子,真正落日镇的人会聚在一起以暴力驱赶之。

    所谓的,所有的人都这样,你也就不好意思再那样了。可是人心百态,柴婆自称在落日镇人里面她有一颗向外的“异心”。她渴望到落日镇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渴望去品尝她从未吃到过的珍馐美食。当然她这颗“异心”在家里人面前藏得很好,直到十六岁生辰那天,她趁人不备,偷偷跑出了落日镇,达成了她的心中所愿。

    “那个时候,我的眼睛还很好。我记得从镇子到天罡村的那条路。你们肯定要问我如何知晓的。镇上的人虽不出去,但不代表他们以前从没出去过。我啊,是有预谋的。谁做姑娘的时候没有点小心思呢我每天都去镇上转一圈,东套一句,西问一句的,说多了就能拼出一个完成的路线图。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就是那天我过十六岁生辰,爹跟娘请左邻右舍来吃饭,没工夫照看我。那一天镇上的人好像特别忙,我抓住了这个机会,偷偷地溜出了落日镇。”

    有些东西几十年都不会做改变,从落日镇到天罡村就是这么一条山路。沿着山路往西行是夕日之乡,而回头往东走是个破破落落的穷村子。柴婆走了大半天的山路,走到天罡村的时候又累又饿。

    事实证明人在最饥饿的情况下,只要是能吃的都是珍馐美味。柴婆说就在她饥渴难耐之际,一个好心的过路人带她去家里面吃饭。柴婆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热乎乎的白面裹着猪油芝麻馅儿,香甜软糯,就是后来被胡小二称赞的天下第一好吃的蒸糕。落日镇或许物资丰富,但却拿不出一块在饥饿时候吃的蒸糕;天罡村穷困潦倒是真,但是在柴婆看来,能在那里度过一天远胜于她先前十六年活过的一成不变的日子。

    我想起小时候师父让我们徒弟三人背《桃花源记》,他说凡人向往桃花源,凡人皆羡慕捕鱼人的奇遇。可是又怎么知道桃花源里的人不会羡慕外面纷繁的世界呢就如柴婆,天罡村天大地广、山高水长,打破了落日镇对她的束缚和限制。她从未感到如此自由和洒脱,天罡村外往东的大道是通往更远阔的天地。好不容易出来了,当然要去看个够。

    一个知道了鸟与虫能共生、看过了万物皆灵明的世界并且愿意深陷其中的人,再让她回去过简朴单调的日子就难了。柴婆住在天罡村的第十日,家里人终是寻来把她强行带回了落日镇。她挣扎反抗,在那个闭塞的四方庭院里以哭闹和绝食做斗争。镇上是头一次出现这般“异类”的姑娘,团结排外的落日镇人一同过来相劝。

    第一日,柴家爹爹问她,为什么如此向往外面的天地柴婆说,因为那里有落日镇没有的蒸糕。

    第二日,柴家阿娘带着一屉食盒递给柴婆,称自己花了一夜的时间已经得到了做蒸糕的真传,食盒里面的蒸糕就是正宗的天罡村味。谁想柴婆连食盒的盖都没有打开,哭着说,纵然有蒸糕,但外面高远的天、广阔的地,那些虫鸣和鸟语、花香和草木,那些沿途的风光美景都是落日村所没有的。她厌倦了这里的平淡无趣,她就是要出去。阿娘听着她肺腑的哭诉捂心垂泪而去。

    第三日,家族里的七姑八婶轮番上阵;

    第四日,年迈的老族长拄着拐杖前来相劝;

    第五日,守山人护林者欲以落叶归根的故事说服她,盼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第六日,第七日……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到柴家同她说话,也许是想看看这个出格姑娘的真面目,也许是想听听她惊世骇俗的想法。柴婆并不排斥这些,在她眼里,落日镇的人是愚昧且无知的,人怎么会躲避比自己更可怜之人的好奇心呢只是她说来说去都是那一段,说得多了她也乏了。

    直到第十日,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用柴婆的话说,那天是她平生中最风光的一天。她穿了一身红霓裳,戴上流苏簪花,清丽的脸庞画上一抹朱唇,当着爹爹阿娘、族中长辈、左邻右舍和前来柴家看热闹的落日镇人的面宣布道,她要嫁人。

    人群里的老族长颤巍巍地走出来对柴婆说,嫁人好啊,落日镇里未娶亲的小伙柴婆看上哪个,他老族长亲自去求亲。柴婆一拂红袖道,不劳烦族长了,她已私定终身,要嫁的是天罡村里的一个布衣小子,也就是当日带她去家中吃蒸糕



第十八章 此落日非彼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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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一觉又是一个好天气,我、胡小二还有要去落日镇办事的黑捕头起了个大早继续赶路。清晨和风四起,阳光照到眼前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如果顺畅的话,我们翻过这座山,还能赶得上看见日落西乡的美景。

    临行前柴婆往我的包袱里塞了很多蒸糕,颤颤巍巍地送我们到村口,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之情。我想起昨晚上我和柴婆睡在同一间屋里,我问她,此次去落日镇,若遇到柴家的人,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们。柴婆苦笑摇头,她说自从踏出那落日镇,就彻彻底底地与里面的一切断了联系,不问不闻就是最好的念想。

    此时快接近晌午,黑捕头沉默着大踏步往前走着,丝毫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样子。我和胡小二跟在后面,边走边吃着蒸糕。胡小二的双眼里看起来有些疲倦,蒸糕也没有昨天吃得那么有劲,我瞧着他眼底下淡青色的黑眼圈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啊”

    “你说呢”胡小二没好气,盯着前面的那抹背影看,忿忿地咬了一口蒸糕。

    “不让动也不让打呼噜,这跟躺尸有什么区别”胡小二说得怨气冲天,又凑过脸来,认认真真地对我道,“当官的脾气大,还是同你睡一处好。”

    这话……怎么听得好生奇怪……

    大概再走了小半日,青翠的西山浮现在远处的薄雾之中,山脚下升起的烟气缭绕着镇头顶上那块木牌匾。等再走进了些,依稀可见木匾上三个黑乎乎的大字,约莫是“落什么”的。

    胡小二心情大好起来,“总算是到落日镇了,一会先找吃饭的地方,饿死我了。”

    我点头表示同意,同他一起加快步伐朝镇子走去。不管里面会遇到豺狼还是虎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如此想着,被烟雾笼罩的神秘镇子很快就到眼前了,我和胡小二一心一意念着吃正要冲进去,一旁传来的叫声喝止住了我俩。

    “等等!”

    回头一看,是一向走在前面的黑捕头,此刻正负手长身立在镇子前。我同胡小二看着他皆是疑色。

    胡小二不满地嚷嚷,“怎么了,神捕大人,还不让人吃饭了”

    黑捕头眼色未动,直抬头看着那块木匾,神情肃然道:“你们看那块木匾。”

    “木匾怎么了”胡小二虽嘀咕着,也抬头朝着那方向看去,眼及之处顿时失语。

    我指着那块木匾认那三个字,“落……落……马……镇……落马镇”

    “是落马镇,不是落日镇。”胡小二跟着重复道,“我们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

    我翻开随身携带的《风土通鉴》,仔细又看了一遍,“没错啊,通往落日镇就只有一条路,这里就是西山之脚。书里也没说旁边还有别的镇子。”

    “会不会这匾上写错了又或者这本来就是这个名,是人们都记错了”胡小二皱着眉头揣测,好不容易憋出来两个缘由怕是他自己也不能信服。

    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他一拍我的肩膀,“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我应和,“眼前也确实只有这个镇子。”

    黑捕头跟上来,只简短地提醒道:“有古怪,小心。”

    白滚滚的烟气之后,这个传说中的小镇的样貌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我们驻足在繁华喧闹的街市之前,一轮昏黄的圆日夹在远处的西山的凹谷之间,好似快要沉沉地坠下去。我闻见从高台楼阁之上飘荡下来的丝竹之声,不由得目瞪口呆地深深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胡小二道:“你是不是有一本叫做《风土通鉴》的书”

    我点头,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他翻到其中一页念起来,“落日镇……傍山而建,多以林被覆盖,少水耐旱……”

    斜阳的余辉倾落在这条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两旁的垂柳舒展着娇姿,狭长的细柳叶游荡在水里,其中还漂浮着一些不知名的白花。渔舟从河道的另一头缓缓驶过来,头戴斗笠的老渔者轻哼着歌谣同拱桥上的人打招呼。

    “……且民风淳朴,日出劳作,日落而眠……”

    雕花的拱桥上,一身着白色长衣、高束着三千青丝的男子走向石板路。两旁路过手执油纸伞的曼丽女子,频频侧目以示。男子勾起嘴角一笑,女子娇羞地掩面而走。游走在那黑瓦白墙的廊檐底下,这种淡淡的情愫传溢在人群之间,又如玲珑轿子里的小姐掀起一角偷偷看着那些坐在高台之上喝酒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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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饕餮偷听风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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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小二有句话说,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顺着老渔者的指引坐到了整个镇子上吃鱼最好的酒楼里。店家端着冒着白气的暖锅高呼而来,“豆腐鲈鱼汤来喽!”胡小二听罢立马准备好碗筷。

    “总算吃上饭了!”他用暖锅里的大勺盛了满满一碗鱼汤,见我托着腮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便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来来,这第一碗,给我的救命恩人女侠。”

    他把鱼汤递到我跟前,又道:“不管怎样,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黑捕头动筷吃起面前的白饭来。我咬着勺子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吃饭”

    “当然是因为这里的鱼最好吃。”他又重新给自己盛了一碗鱼汤,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贼兮兮的双眼朝四处打探了一番后,果不其然接着道,“以我多年在十里穿巷跑腿的经验来看,许多八卦秘闻都流传在酒楼众客的口耳间。那老渔翁也只是一家之言,看得太浅,也不能全信。”说着,他叹出一口气,“这鱼汤还真是江南味儿,绝了!”

    我也啧啧叹道:“有时候看你真不像是个跑腿的小二。”

    “那像什么”他一脸好奇。

    “你这么精明,思虑得这么多,怎么说也至少是个管事的。”

    “是嘛,东家也曾这么说过我。”胡小二勾出嘴角的两个梨涡,无比向往起来,“等我坐上了老实人这个位置,你再来十里穿巷喝酒时,我就算你半钱。”

    他又开开心心地喝起碗里的鱼汤来。我发现胡小二还有个本事,任何话到他嘴里他都能把它圆起来。不过他有一句话我听着十分认同,许多八卦秘闻都流传在酒楼众客的口耳间。这句话,梦云生也说过。

    此刻正是晚饭点,酒楼里座无虚席。一众酒食客间喧哗之声四起,我慢嚼着碗里的鱼肉,侧耳细听起来。

    有人道:“明日风月楼的紫姑娘上茗雅阁弹琴,老兄可去听”

    另一人说:“紫姑娘的琴音难求,这个场当然要捧了。我道老弟啊,自从三年前那风月楼来了此处,你回家的时日便屈指可数了吧。”

    “老兄,我上无高堂,下无妻小,也就靠着风月浑然度日了。倒是听说王府老爷家的三郎,生儿子那天被人抓到在风月楼鬼混。如今儿子也两岁了,他那悍妇连床也不让他上!”

    “老弟,竟然还有此等事!”

    “说起来两年前的那天,风月楼举行了说情大会,红风尘头回一展芳容。也难怪王三郎为风月舍妻小,当时我也在场。”

    “哦你可说的是风月楼的老板娘红风尘,传闻中的那个绝世媚娘”

    “正是!老兄,你可知紫姑娘,进风月楼才一年已经不知有多少人一掷千金为求观她面纱底下的容颜。那红媚娘比其更胜,手段也更厉害。两年前的说情大会,我就远远地在镜子里瞧见了她一眼,那半张脸上的眼睛,啧啧啧,勾得你好生难忘!”

    “风月楼嘛,向来如此,美人不让你观齐全,朦朦胧胧,如梦如幻,才让人又痴又想。你说是吧,老弟!”

    “哈哈,精辟,精辟啊!”

    ……

    不知不觉地一碗鱼汤快要见底,胡小二手快地又舀了一勺在我碗里。他那嘴角的两个梨涡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不由得拿着筷子的另一头戳了戳去。他一愣歪着脑袋看着我,我冲他尴尬一笑,正要解释又听到另一桌人的说话声。

    “你们知不知晓住在镇子东边的刘头老吗”

    “这怎会不知!麻子脸刘头老嘛,有个痴呆儿没人要。”

    “嘿,今时不同往日啦。自从那刘头老在半年前靠挖鱼塘挖成了落马镇第一首富后,好多人家的姑娘都争着抢着要嫁进他们刘家。”

    “嫁进刘家那可得说清楚是要嫁给谁了。毕竟一户人家两个孤寡汉,是想对着麻脸还是想看着傻瓜”

    “你这话说得好生刻薄!不过——深得我心,哈哈哈哈哈,哎呦!我呸!这红烧狮子头怎么这么咸店家,店家!”

    “欸——店家来咯!客官有事请吩咐。”

    “店家,你这酒楼里的盐不用钱的吗红烧狮子头做得这么咸,让我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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