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大人很委屈

    原来是这样……菲力拧紧的眉头慢慢松开了，“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谢谢你母后。”

    “那么，等你吃完饭，就快去找艾瑞安吧，你们合好了，我也就安心了。”

    点点头，菲力把餐具放下，同伊莉莎道，“我已经吃饱了，不过，我想问问母后，关于父王弗雷德里克的事，可以吗”

    提到已经去世多年的弗雷德里克，伊莉莎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更深了许多，“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你父王”

    “因为灵林里出现了一株来历不明的云杉，据我了解是父王在位时种下的，所以想问问母后有没有什么印象，或者父王当时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吗”

    眼睛定在一个点上想了许久，伊莉莎摇摇头，“没有，既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没听说他除了橄榄树外，还种过其他树。”

    “但是，父王的生平记录上，为什么会有同魔界建立邦交的记录，而且长达二十几年，可是在我的印象里，艾古国并没有同魔界建立过什么邦交，母后有印象吗”

    伊莉莎脑海里依旧空白一片，“没有，从没听说过。”

    看来母后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菲力不再追问下去，“赫拉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等到完成后，我想我会认真查一查这件事。”

    “随便你好了，这些事情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操心了。”

    达成目的的伊莉莎缓缓站起来，同菲力告辞。

    “我得回去了，天气暖和得让人只想睡觉，真的是，晚上睡得已经够多了，白天却还困，老了就是烦人。”

    听着伊莉莎的絮叨，菲力亲自送她出门。

    “菲力，你做什么去”威廉终于逮到了活的菲力，等到伊莉莎乘着软轿离开后，立即过来同菲力打招呼。

    “你有什么事吗”菲力对威廉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没什么事……”说着，威廉表现得像是很关心的样子问菲力，“我还以为你已经去边界了呢，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边界”菲力面露不解，“为什么会这么说”

    空灵兽居然没有告诉菲力，慈莫林在边界等他的事情，威廉醒悟过来，故意变现得极为尴尬，“哦，没什么，是我误会了……”

    吞吞吐吐的威廉让菲力很反感，“你误会什么了能不能把话讲清楚”

    “是这样的……”威廉把乯丕来信要见菲力，以及莫慈林病危，在边界等候要见他一面的事情告诉了菲力。

    就算之前因为慈莫林中过乯丕布置的陷阱，可菲力一听到慈莫林病危，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忧起来。

    “为什么艾瑞安不告诉我”菲力自言自语，转头招呼空灵兽，“我们这就去边界见母后。”

    白了眼使坏的威廉，空灵兽朝着他扬起了蹄子。

    “菲力，快救命，空灵兽要杀人灭口了！”胡说八道的一通乱嚷，威廉指着空灵兽举报。

    “我早就告诉空灵兽莫慈林的事情，他隐瞒不说，又怪我告诉了你，菲力，你可要保护好我，我可不想再飞到天上去。”




第四十二章尴尬的身份
    就是要看着菲力手忙脚乱心烦气躁，得逞的威廉坏笑着走开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母后病危”目送威廉走远，菲力扭头来问空灵兽。

    “因为乯丕，他的坏心思太多，现在你和艾瑞安的身边又加进来个威廉，内忧外患下，攘外必先安内。”

    “所以你不告诉我母后的事，就是让我拿出全部的精力来对付威廉”

    空灵兽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菲力被他的紧张给逗笑了，“怎么，我就那么糟糕吗”

    “我觉得你是挺糟糕的……”空灵兽只好承认下来，“本来作为男人成为父后，就已经够让我糟心的了，艾瑞安接连收到两封你父王的来信，都不肯告诉你，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又来个威廉这样不知廉耻的，你非但不管，还任由他住进哈布斯堡每天缠着艾瑞安，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是挺让人糟心的……”菲力笑着承认，“可也没达到攘外必先安内这种程度。”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空灵兽希望菲力能做些事，至少得表明态度。

    “先去边界看望母后。”

    最反对的就是这件事，空灵兽不肯带菲力前往边界，“你如果真的去了，很难保证不会落入乯丕的陷阱，再说，你有可能会被艾古国的人当做叛徒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份有多尴尬吗”

    这些在菲力看来都无需去考虑，“做儿子的去见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好怀疑的再说，我在艾古国这么久，又是费朗重生，怎么可能还有人怀疑我的忠诚空灵兽，你想得太多了。”

    真不知该说是菲力天真呢，还是该说他现在已经开始蒙着眼睛过日子，糊涂了。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被空灵兽嗤笑，菲力郁闷地看向他。

    “难道不对吗”

    他虽然重生在魔王三殿下的身体里，但心里却自动认为自己就是艾古国的人，愿意为艾古国肝脑涂地，当然他也做到了，千里迢迢虔诚地来到艾瑞安身边，一心一意保护着艾古国，随时准备抵抗任何对艾古国的入侵，站在艾瑞安背后默默支持着她，可能做得不够好，但他不改初衷，相信所有人都能了解，但听空灵兽的语气，好像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了，难道他错了吗

    “你要看清楚形势菲力，你已经不是战神费朗了，重生的事也不是说出来就有人信的，现在的你对于艾古国来说毫无建树，是养在王宫里被称作父后的男人。

    你爱艾瑞安所以来到她身边，但在别人眼里，你享受的是别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你每天无所事事，到处乱跑，还经常惹得艾瑞安大发雷霆，因为她发火不会冲你发，都是冲着别人发，所以宫人们觉得委屈，别以为他们什么也不会做，只会表示理解，他们会到处扩散你和女王的是非，他们不会说女王怎样，只会说你的不是，懂了吗”

    空灵兽说得口干舌燥，心火都跟着旺盛起来。

    “你这是在说，我不该用费朗的观点来考虑问题，而应该设身处地的做好菲力，因为再怎样重生，费朗其实还是已经死了。”

    就算继续活着，也是要从里到外的成为菲力，而非费朗……这个念头让菲力感到万分恐惧，这还是他重生以后，第一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好吧，看来你开窍了……”空灵兽说着俯下身，招呼菲力，“来，快上来，我渴得厉害，带你去一趟塞外西川，你散心我吃些寒冰。”

    被空灵兽说得心里难受，菲力反倒不大想去散心了，“还是你自己去吧，吃饱了回来接我，我们一起去边界。”

    “你怎么那么死心眼”说得口干舌燥，菲力居然一句也没听进去，空灵兽郁闷到想撞墙。

    “该去还得去，无论我是谁，但至少慈莫林是我母亲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

    “算了，随便你吧……”空灵兽无语，飞走先去喂饱肚皮再说。

    菲力一个人在栖凤宫里坐着，脑袋放空地什么也不想，只望着天空中的浮云发呆，许久才转动下发涩的眼珠。

    过了很久，菲力觉得空灵兽快要回来了，才从出神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他站起来活动了下坐到麻掉的腿，抬眼间却见艾瑞安就站在栖凤宫门口。

    “艾瑞安”自从空灵兽说出费朗已死，他只能以菲力的身份乃至思想活着时，菲力再见到艾瑞安，那种不上不下毫无归属的感觉愈发清晰，顿时连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菲力，我想同你谈谈……”

    艾瑞安进来门里，空空荡荡的院子让她很失落，从前的栖凤宫内热闹非凡，人人都是笑容满面精神抖擞，这个院落最不存在的就是寂寥，而现在只有菲力一个人居住的栖凤宫非但寂寥到不像话，甚至可以说是凄凉……

    她爱菲力，希望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如今却让他独自一个人坐在这样萧条的院落里，傻傻地看着蓝天发呆，真是罪过。

    “你想说什么”菲力记得空灵兽的话，很想逃离这里，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同艾瑞安谈话。

    “说你打算去边界看你母后的事情。”

    菲力突然听到这句话，歪头看向艾瑞安身后，果然，空灵兽就站在门口不远处，可能是认为他的行为有背叛的嫌疑，所以不敢进来面对他，菲力觉得很好笑。

    “慈莫林是我母后，她生病了，我去看望她，这很正常……”

    “你说的没错……”艾瑞安道，“可这有可能只是乯丕设下的陷阱，还有你的身份很尴尬，既是我的丈夫，又是魔王的儿子，两国邦交紧张，你去面见慈莫林，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因为孝顺，惦记生病的母亲，他们只会认为你有心袒护魔界，或者根本就是魔界潜伏过来的探子，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其实只不过是去交换情报。”

    “别人怎样想我不管，但我作为人子，该做什么就得去做，我已经霸占了她儿子的躯体，却无情地对思念儿子的母亲不闻不问，那还是人干的事吗”

    “哎……”艾瑞安叹了口气，“看来我是劝不住你了。”



第四十三章跟闹着玩似的
    不出意料的，菲力被软禁在了栖凤宫中，门口有守卫把守，墙头有彼得和空灵兽轮番看着，菲力哪里也去不了。

    “对不起菲力，现在只要魔界稍有动作，艾古国全国人都会有所行动，这是我为什么会反对你去见莫慈林最主要的原因，希望你能理解我。”

    理不理解好像都不重要了，反正他被困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去伤害那些身上担有责任的守卫，然后突围出去到边界见母后那样还不如不去。

    “好，我知道了……”菲力转身往殿里走去，他觉得很累，不想说话了，之前一桩桩事情接连发生，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重生带给他的到底是什么，及至到了现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一点点堆积落下，他才发现就算是重生他也还是回不去了，就连名字他也只能叫菲力而非费朗。

    “菲力！”艾瑞安站在院子中间叫住菲力，“你还在和我呕气”

    背对着艾瑞安，菲力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和你呕过气，只是我需要点时间想明白，你也是……”

    等到菲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艾瑞安又站了许久，才挪动僵掉的腿转身离开了栖凤宫。

    今天第一个值班的是空灵兽，他不喜欢在墙头上趴着，他更喜欢进去找菲力说话，“菲力……”

    空灵兽进去栖凤宫到处找不到菲力，最后还是在天台的脚落里，发现靠着墙根坐着的菲力，他犹豫着还是凑到了近前。

    “你怎么不趴墙头了”菲力问空灵兽，他的眼睛黯淡无神，像是失去了焦距，又像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似的，空灵兽很不喜欢菲力这个样子。

    “我是想和你说说话，免得你闷……”

    偌大的栖凤宫里实在是太冷清了，空灵兽没办法想象，一个人被困在这样空洞的环境里，能保持多久的清醒，如果是他，恐怕不超过三天，或者变成呆子或者变成疯子，反正不会再正常。

    “我什么时候居然需要有人来陪着说话了”

    菲力一点也没有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这样安静的环境，可以让他想清楚很多事情，尤其是如何处理尴尬的身份这点，他真的该好好想想了。

    “你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空灵兽被揶揄得火起，他觉得他又该去塞外西川吃点万年寒冰解渴去火了。

    被又气又恼还是往他身上凑的空灵兽惹到发笑，菲力扑上去抱住空灵兽使劲蹂躏，反正这家伙已经被气得够呛，也不差再被他欺负一会儿了。

    从来都没有同菲力厮打胡闹过，这次一人一兽胡闹了许久，滚成一团气喘吁吁，空灵兽的毛全被菲力给揉乱了，菲力也没好到哪里去，衣衫凌乱又滚了许多尘土在上面，可是菲力不在乎，直接抱住空灵兽的脖子闭上眼睡着了。

    玩够了就睡，这家伙心可真大，空灵兽想着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再一睁眼满天星斗，菲力睡得依旧十分香甜，像是好几天没睡，打算一下子全补回来似的。

    夜里外面还是很冷的，空灵兽担心菲力会冻到，“菲力醒醒……”

    嫌弃空灵兽太吵，菲力抬手把空灵兽的嘴捂住继续睡。

    “菲力！”

    这次又有人在叫他，而且声音很嘈杂很闹，菲力还要去捂空灵兽的嘴……

    “不是我喊你！”空灵兽一边躲闪，一边招呼菲力。

    不是空灵兽会是谁菲力睡得昏天黑地，揪住空灵兽的两撮毛塞到耳朵里，并不打算就此醒过来。

    “是艾瑞安！”空灵兽听出院子里招呼菲力的声音里，参杂着艾瑞安焦急地呼唤。

    “我们在这里。”空灵兽大着嗓门回应。

    很快，通往天台的门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响，接着艾瑞安出现在了天台上，看到同空灵兽窝在一起，耳朵里塞着两撮毛的菲力，而菲力兀自睡得香甜，根本没理会外面的吵嚷。

    “你们都先退下吧。”

    负责在栖凤宫里帮忙寻找菲力的守卫们领命，出去栖凤宫继续在门外把守。

    艾瑞安走到近前，抬手抚摸着熟睡中的菲力的脸。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躲到天台上来就这么睡着，还说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看他根本就是在同我闹别扭。”

    成为一张毯子包着菲力免得他感冒的空灵兽，苦恼地叹了口气，“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真是要被累到精疲力尽了。”

    “或者，费朗重生为菲力以后，我们终究还是变得不合适了，只不过刚开始的重逢把矛盾都给冲淡了，现在才显露出问题的本质来，而我们都无法适应下来，真是悲惨。”

    “孩子都一岁多了，你才说这些”空灵兽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之前要死要活非要在一起，孩子都有了，又说什么适应不下来跟闹着玩似的，真是愁兽。

    被空灵兽这样一问，艾瑞安也觉得有点可笑，“是呀，有点太矫情了。”

    没办法去评判这些他理解不了的感情，空灵兽选择沉默。

    “看来他在这里睡得挺好的，我就不打扰了，空灵兽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回去了。”

    觉得艾瑞安来看菲力是好事情，空灵兽真想叫醒菲力，不过艾瑞安死活不许也只能作罢。

    “那我送送你吧……”空灵兽想要驮着菲力去送，艾瑞安却还是拦住了他。

    “不用，你别动，免得影响菲力休息。”

    腾起到半空，空灵兽目送艾瑞安穿过月色下的院落，出去栖凤宫，迎头正遇到等在外面的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