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谋天下:浴火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筱筱兮
那污迹斑驳的小脸依旧无法掩盖那双璀璨的眸子,此刻正满含惊喜瞧着他。
沈怀瑾心跳微微加快,然而目光落到她这一身打扮之上,却是瞬间沉了脸色,“打扮成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苏子衿陡然瞪大了眼睛,“公子……”
她将目前这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的确是他没错。这张英俊得过分的脸,这张琅琤宛如玉石般透彻明净的面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记错的。
那马夫见恭亲王王爷竟被一男子称呼为“公子”,不由得呆立于一旁,失神地盯着二人。
沈怀瑾以眼神示意他离开,那马夫便走到了路边,远远地离开二人。
“你真真是不叫我省心。”沈怀瑾皱眉。
“怎么来京城也不知会我一声”
“沈公子,这位是”
身后陡然传来清脆如玉石撞击的朗朗男声。
沈怀瑾回眸,林含章不知何时下了马车,朝着二人走来。
林含章看着苏子衿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她是谁来,显然也是被她的装扮骗过了,当下眯起眸子冲着苏子衿温沉一笑,“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谢,”苏子衿朝着他行了一礼,“草民参见林大人。”她既然不想林含章认出自己,自然也不会报出真实姓名。
“免礼。”林含章摆了摆手,正要上前扶她一把,却是被沈怀瑾抢先一步扶了起来,介绍道,“林大人,此人乃是我在幽州的一位故友。”
二人心照不宣地为彼此隐瞒了身份,竭力在苏子衿面前粉饰着太平。
“既然是沈公子的旧友,不妨邀请她与我二人同乘一辇。”
眼下苏子衿的出现,令他二人之间的氛围更加尴尬。
好在二人此时就身份问题达成了一个默契的制衡,即沈怀瑾不会将林含章的身份透露出来,而林含章也不会将苏子衿的身份透露出来。
沈怀瑾听了林含章的建议,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要好生招待。”
林含章将荷包递了过来,里头已经装满了金银财宝。苏子衿一想到自己方才那厚颜无耻的行径,脸皮子红得能滴出血来,好在谁也没有提这事。
她默默地瞅了一眼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我……”
沈怀瑾拍了拍她的头,“先上车吧。”
马夫远远地瞧见了这一幕,只觉得心头的震惊之情久久难以平息。这碰瓷之人好巧不巧,竟是恭亲王王爷熟识之人,且看王爷待此人又是极其温和的,想来此人的身份也是不一般。
第二百四十八章 想不通
他额角微疼,怎么也想不通此人,竟会做出如此有**份的事情。
马车上。
苏子衿偷眼瞧了一眼沈怀瑾,不想他却是一直盯着自己,羞愧地下了头。
竟在沈怀瑾与其同僚前出了如此之洋相,她平日虽调皮惯了,但来京城许久,又是经历了中秋诗词大会的人,自然知晓位高权重之人通常十分重视品行。
不过,幸亏这两人都给自己留足了面子,绝口不提方才之事,也没有过问她到此处的缘由。
上了马车,苏子衿这才想起自己本是就聊一下,等下还要要回林府。
她犹豫一瞬,自己许久不曾见过沈怀瑾了,今日好不容易误打误撞碰上他,怎么也得说上几句话,寒暄一阵再离开。
这般想着,马车一路到了京城最大的荣禄客栈停下。
北大营乃是军营,距离京城尚有一段距离,且沈怀瑾这段时间须得日日与林含章商讨审问陈家家眷的事情,故而两人便在荣禄客栈落了脚。
这苏若云跟陈家勾结的事被苏子衿审问出来了,皇宫里当然不能无动于衷,沈怀瑾最在乎这个,所以没等皇上通知,自己先与林含章一起调查了陈家的事。
虽然眼下有父皇庇护,沈怀瑾也可回皇宫居住,但宫中终是逃不过后宫的眼线,不若直接住在客栈里。
进了客栈,林含章径直走到客栈老板面前,指着苏子衿道,“给这位公子开一间客房,靠着三楼天字号的两间便好。”
苏子衿连连摆手,“林大人,不必折腾了,我与沈公子住同一间便好。”
说罢便看向沈怀瑾。
沈怀瑾瞥了一眼林含章的面色,心知若是今日当真让苏子衿住进自己屋里,林含章指不准又给他使什么绊子,“谢公子,我夜里须得伏案批阅公文,你与我同住一间,怕是有些不方便,不若就依林大人所言,另开一间客房吧。”
苏子衿略有几分失望地点了点头,“好。”
说罢便随着林含章、沈怀瑾,与一名小厮上了三楼。
她这一路风尘仆仆,又在那马车之下翻滚了一遍,自然是狼狈不堪,入了客房便寻小厮要了一桶热水,还在小厮犹疑的眼神中要了花瓣。
彼时沈怀瑾与林含章虽都在自己屋内,可耳朵却是听着隔壁的动静,听到苏子衿寻那小厮要花瓣泡澡之时,皆是心跳加快了几分。
沈怀瑾寻思一番后,下楼寻了家成衣店,按照苏子衿的身材挑了男女装各一件,然后命人包好后,让一个姑子送到了苏子衿房中。
待苏子衿打点好一切后,沈怀瑾命人带话,约她晚上一起去天香楼的雅字号用膳。其实这乃是林含章的要求,他今日看到苏子衿的第一眼,便觉得她相比上次见面,瘦削了不少。
再联想到她碰瓷的动机,林含章便猜出她是缺银子了,故而今夜才会让沈怀瑾带她去天香楼打打牙祭。
苏子衿将沈怀瑾送过来的锦衣华服穿上后,在铜镜前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不禁感叹人靠衣装,这一身金线玉佩,倒是令她看起来也阔气了不少。
她拿起桌上那柄折扇,便大喇喇地出了门,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林含章与沈怀瑾二人默默等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打开的大门,场面尤其诡异。
苏子衿“刷”地打开折扇,故作潇洒地扇了扇风,可这入深秋后,空气本就是凉的,这一扇竟是令她哆嗦了一阵,默默地将折扇收了起来,揣到袖子里。
沈怀瑾瞥见这一幕,微微有几分忍俊不禁,见苏子衿面色又带了几分窘迫,差点因忍笑而憋出内伤来。
天香楼一楼,物价均是平民所能接受的,故而座无虚席。这楼梯越往上,消费的层次越发不一样,五楼竟是能够吃到珍贵至极的驼峰肉。这骆驼乃是西部唯一的交通工具,珍贵无比,然而在东部的平原之地,却是能够成为富家大户享用的美食。
行至三楼,便已到了天香楼的贵宾区。此处冷冷清清,可每个小二均是精神饱满。
见三位翩翩佳公子上楼来,无论男女老少均是眼前一亮,只恨不能以面贴地将二人迎进来。
苏子衿还是头一回享受如此之高的服务待遇,有几分无所适从地随着沈怀瑾与林含章二人入座。
“想吃什么”沈怀瑾将小二呈上来的菜单推到苏子衿面前,林含章亦是默许了如此。
此时只需苏子衿抬头,便能够看到二人眼中闪动着的“慈爱”目光,可惜她魂儿早已被精致的菜单勾走了。
这菜单上,不但字体俊逸,还以彩墨绘制了菜式图案,勾得苏子衿腹中的馋虫蠢蠢欲动。
“这个……”
苏子衿小手一勾,秀气修长的手指便落到菜单上最贵的一个菜上。
林含章眼睛都不眨地对小二道,“记上了”
对于沈怀瑾、林含章二人,钱财从来不是问题,请苏子衿吃顿大餐,这只是最基本的待遇。
毕竟他二人心中于她,皆是有愧,只恨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补偿她。
小二见客人第一个菜便选得如此阔绰大气,“得嘞”一声便飞速在纸上记了下来,“客官还要点什么”
苏子衿瞧了一眼这菜单,指着“醉虾”二字道,“这又是个什么菜”
沈怀瑾皱了皱眉头,“这道菜,乃是将活虾放到黄酒之中,令其昏醉,届时直接取活食使用。”
苏子衿抽了口气,“这般残忍……”
“那便来一盘!”
沈怀瑾眼角微抽,僵硬地转过脖子对着小二道,“醉虾,一盘。”
“好嘞!”
这醉虾制作成本极高,须得保证黄酒浸泡时间恰到好处,这样才能够使得味道鲜美。
世人之所以喜好食用醉虾,正是欣赏其放置于口中之时,仍旧微微蠕动的躯体。虽有几分变态,可其味道之美,堪称是美食中海鲜一绝。
点完这两盘菜,苏子衿才意识到一桩事。
这顿晚膳,究竟是谁请客
倘若是林含章,她这丑相可算是永远抹不去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酩酊大醉
见苏子衿点菜的动作有几分停顿,聪明如林含章,怎么会想不出她在烦恼甚么,冲她莞尔一笑,“沈公子道你与他许久不见,故今夜在此设宴为你接风。你自幽州来京城,一路风尘仆仆,委实不易。”
苏子衿这才松了口气,认真地看起了菜单,随即便将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菜式,通通令小二写上了。
这价格委实贵得令人咋舌,但享用之时,苏子衿才发现,贵自然是有贵的道理。
醉虾和桂鱼的鲜美、驼峰与羊奶的肥美,伴着珍贵的美酒,这一夜山珍海味吃得苏子衿几乎热泪盈眶。
出酒楼的时候,苏子衿已是烂醉如泥。
“她醉了,送她回客栈吧。”
说罢,林含章起身,往外走去。
沈怀瑾道,“我去清账,你在此处守她一会儿。”
林含章道,“方才我在饭桌上说晚膳乃是王爷请的,只是为了让子衿没有顾虑。我这个做兄长的,能为妹妹做的事情不多,还望王爷成全吧。”
沈怀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并未再阻挠,只是眸色落到在饭桌上呼呼大睡的苏子衿时,愈发深沉了些。
将苏子衿背进房,沈怀瑾正要替她将外衣褪去,林含章却是这时走了进来,皱了皱眉头,“此事便不劳王爷躬耕了,我自会唤人上来服侍她。”
沈怀瑾停下解开衣带的动作,起身好整以暇地看向林含章,“子衿与我已经有过夫妻之实的事情,你可知晓”
林含章面色果然惨淡了些,可仍是维持着镇定,“王爷,过去的事情乃是不可挽回的,但是在事态没有愈发严峻之前,我希望你对子衿仍旧以礼相待。倘若子衿有了王爷的血肉,王爷当真会让她生下来么”
这话令沈怀瑾愣在原地,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林含章说的不错,倘若他仍与苏子衿行床榻之欢,满足他的私欲,于苏子衿而言,是不公平的。
因为他并未做好与苏子衿携手走下去的准备。
林府之亲事未退,且林含章与他的承诺又是此生不得娶苏子衿为妻,更不能以任何理由将苏子衿留在身边,万一他与苏子衿有了血肉,这将又称为他二人的羁绊。
思及此,沈怀瑾心头微微一凛,放下手中的衣物,只替她掖好了被角,便走出门去了。
林含章命人打了热水进房,亲自替苏子衿擦了脸,又命一侍女替她换了衣物。
翌日苏子衿醒来之时,入眼便看到自己的裹胸便叠好,完整地放在了椅子上。
而她身上,也换了一套轻柔的装束,一看便知是女子的裙装。
天空微微露出点鱼肚白,苏子衿换了身短衣劲装,自客栈后院牵了一匹马,朝着林府的方向奔去。
她将马绳套在了府邸外的一颗歪脖子树上,然后翻墙进了院子,谁知墙角处却站了一人,不声不响地看着行迹鬼鬼祟祟的她,林府小姐林南柯。
诡异的时间,诡异的地点,诡异的相遇。
苏子衿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舌头都捋不直了,“小姐,你怎会在这里”
林南柯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此处本就是我的院子。”
苏子衿看了一眼墙头,不禁额角汗颜,方才她翻墙之时,竟是看错了方向,好巧不巧地撞上了林南柯。
“你昨日去了哪里”林南柯朝她走来,仰起小脸看向张皇失措地看着她,“难不成谢护卫去外面偷香了”
苏子衿想到自己昨日是跟沈怀瑾待在一起,说偷香倒也不为过,因而脸颊烧红起来。
林南柯围绕着她转了一圈,最终靠在树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谢护卫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这番心情……本小姐能够理解。”
苏子衿正要松口气,却听到林南柯笑吟吟道,“但无论如何都是懈怠,自己去柴房领罚吧。”
她昨夜酩酊大醉,今日连腿都站不稳,却要去柴房砍柴。
想到昨夜,苏子衿仍是有几分后怕。自己很明显是喝醉了,也不知酒后可有什么失态之举。
好不容易将柴房堆满,苏子衿赶紧骑着马儿回了荣禄客栈。
她这一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沈怀瑾会不会担心。
就在她打开自己房门的一瞬间,隔壁的门,也吱呀一声开了。
沈怀瑾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房间里。
苏子衿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沈怀瑾目光落到她的手上,不由得眉头一皱,直接拿起她的手,端详了一阵,“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今天去了哪里,这身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苏子衿吐了吐舌头,“公子,莫急,听我一桩桩说。”
沈怀瑾给她沏了一壶热茶,然后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罢。”
“苏家的事你早有耳闻了是不是我感觉跟林家有关……”苏子衿将自己打算说了出来,沈怀瑾听得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所以你便上京来寻我们了”沈怀瑾沉下脸来,“你一介女流,又无人庇护,若是在京城里闯祸了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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