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谋天下:浴火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筱筱兮
虽说谢家正是因为周家而亡,可周家外戚毕竟不是真正的周家,故而谢印之也放心下来。
可周家不知为何竟是查出了她的身份,谢印之那时正在外地,未能及时赶回去,谢子衿受辱,决定自己去周家退亲,半道上竟是遇到了周家的杀手。
那时亏得林含章得知消息后及时赶到,救下谢子衿,恐怕今日谢子衿坟头草都已经有几米深了。
想到自己怀中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儿,沈怀瑾自然是疼惜无比。
他将下巴抵在谢子衿的头上,又忍不住将她抱紧了一些,“那些记忆,总有一天能够想的起来。”
谢子衿却是摇了摇头,“我总有预感,它一定是一段非常不好的记忆,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呢。只记得那时候又是在屠龙寨醒了过来,师傅就在我身边,说自己又要离开了。”
“那时候我尚且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年,还以为是年幼时候的自己,听到他又说要离开,便十分不舍,便说与他,不许他走,若真要走,便将那刀给我。”
“往常师傅听了我的话,都会多留几日,可那日他像是有甚么急事一般,二话不说,便将刀留给了我。”
“待我伸出手去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这么多,便质问他为何我会失去之前的记忆。而师傅道,我不会想要知道的,因为……那是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
“说完,他便离开了。而他那一走,便是之后再也不曾回来。”谢子衿惨笑了一声,声音竟是有几分哽咽,“倘若不是这柄刀,我会以为当时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幻觉。”
沈怀瑾在宫里待了许久,也不曾明白刀刃飞花当初究竟为何会同意进宫教他刀法。
直到遇见谢子衿,知晓了这么一段往事,他脑中,才慢慢地依旧拼凑起来的碎片,得出了一个结论。
师傅没准儿……是来调查谢子衿的身世的,更甚——按照沈怀瑾对他逐渐加深的了解,刀刃飞花,没准儿是来给谢子衿报仇的。
想到此,沈怀瑾便有几分后怕。
幸好他不是司马珩,倘若他是皇后的孩子,刀刃飞花没准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对他下手的准备。
谢子衿继续道,“真想知道,如今他是否健在啊……”她顿了一顿,“听外人说你不学无术,刀法剑法更是一塌糊涂,到时候我便央他教你几招,日后也在遇到危险之时防身。”
沈怀瑾心中暗笑一声,继续听着谢子衿絮絮叨叨下去,“今日竟是说了这么多,闹得我又乏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
林含章穿戴好衣物,站在谢子衿屋外,抬手轻轻叩了叩门,“谢姑娘。”
沈怀瑾听到这声音,忙不迭钻入了被子中,冲着谢子衿拼命挤眉弄眼。
谢子衿只得用被子掩住了他,抬高了声音道,“林大人,何事”
“王爷可在此处”
谢子衿掀开被子,见沈怀瑾摇了摇头,只得道,“不在。”
林含章犹豫了一番,“既然如此,林某可否进来与谢姑娘说几句。”
谢子衿只得穿戴好衣物,开了门,横在门口道,“林大人。”
林含章目光落到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上,又颔首看了一眼屋内那团被子,最终叹了口气,沉声道,“王爷。”
沈怀瑾这才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冷声道,“林大人有何贵干”
谢子衿尴尬地笑了一笑,移开身躯,让林含章走了进来。
屋内委实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场景。
第二百六十六章 回京彻查
这虽然在苏子衿眼中甚是一番陶醉的光景,可在林含章眼中,却并非如此。
林含章沉声道“天牢的钥匙我已经拿到了,不知王爷何时有空与我回宫一趟,将那群人提出来。”
沈怀瑾不想去看他冷着的面色,便道“今日午后,我便与你回宫吧。”
“王爷可要回寝宫看一看”
闻言,沈怀瑾眸色变得深沉了起来。
林含章这话,确乎是透着言外之意的,毕竟寝宫里有谁,二人是心知肚明的。
或许是因为苏子衿的缘故,林含章才会如此提醒他。
故而他亦是冷了面色,道“不必了。”
林含章这才出了门,还贴心地替他二人合上了门,沈怀瑾起身将衣物穿戴好,目光落到那件被他扯坏的肚兜,眸色深了深,从衣襟内摸出一个荷包,扔到苏子衿怀中,“接着。”
又是沉甸甸的一包。
今天早上苏子衿之所以接受了王爷的求欢……其中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打算开口向他要钱。
自从将沈怀瑾给她的钱都留给阿泉之后,她便沦落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
而铁牛在京城,为了给她减轻负担,会瞒着她偷偷去干些体力活。此事被苏子衿知晓后,她相当内疚,毕竟铁牛是因为她才会来到京城的。
所以,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苏子衿自然是要时不时地送些钱财过去,虽然铁牛大多数都推回给她,可是她多半都会在离开的时候在他的靴子里面偷偷地藏一些钱。
她将钱袋收好后,又收拾了一下房间,这才对沈怀瑾道“阿泉我已经找到了,他不愿意跟我回去。”
“为何”
“阿菁小产,自缢而亡,阿泉只告与了我这些,可我总觉此事略有几分蹊跷。待我将年懿安置好,再回京城彻查此事。”
沈怀瑾压根不关心阿菁与阿泉的事情,他关心的是苏子衿何日启程这事,“你走时与我说上一声。”
“明日启程。夫人可要来送我一送”
苏子衿这会儿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还是因为近期打听到三皇子在宫中是何等的废物与受人嫌弃。
可联想到沈怀瑾的性子,苏子衿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跟八卦里头的“好吃懒做”四个字关联起来。身体羸弱确乎是有不假,从幽州到京城,苏子衿掰着指头算了算,如今沈怀瑾来向她寻欢的次数愈发少,力气也不比从前。
沈怀瑾见苏子衿神色微微有几分诡异地打量着自己,不由道“怎么了”
苏子衿便道“夫人这段时日似乎不如先前那般勇猛了。”
沈怀瑾微有几分汗颜,可又疑心苏子衿所说的,便问道“此事当真”
男人通常都尤其在意女人对自己某方面的评价,作为唯一与他保持着**关系的苏子衿,自然在此事上有着极高的威信,因而这令沈怀瑾颇为受伤。
见沈怀瑾面色微微有几分阴郁,苏子衿不由得安抚他道“夫人不必担心此事,扶摇山种植了大片的菟丝子,待我回京城时带些回来,给夫人熬些汤汁。”
沈怀瑾这才有机会问出来在心里别扭了许久都不曾问出来的问题,“那你何时回来”
苏子衿围着他转了一圈后坏笑道“夫人既然这般不舍得我走,为何不挽留挽留”
沈怀瑾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心中却是五味陈杂。说实话,他确乎是有几分舍不得她的。
见林含章在屋外唤了一声“王爷”,沈怀瑾心中略有不情愿地出了屋。
林含章对他面上的不悦视若无睹,“王爷,先便去天牢提人罢。”
……
苏子衿收拾好包袱,便赶往隆裕坊二厢,与漱林苑正好隔着两条街的距离。
刚好路过昨日的医馆,苏子衿便探头进了门,那大夫见了她又要跪拜,苏子衿忙将他扶起,问道“昨日那书生呢”
“早便走啦,怎么都拦不住。”那老者摇了摇头,“那书生年纪不大,毛病却是一身哩。”
苏子衿本欲离开的脚步停在了原地,“此话怎讲”
那老者略有几分疑惑,“大人竟是不知”
苏子衿皱起眉头,“方才你道他一身毛病,可我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他如今正值青年,自然是气血方刚,身强体壮……大夫您莫不是眼花了”
只见老者捋了捋胡子,“这便是常人与医者的区别了。常人看人,只看起外表,殊不知有些毛病只能通过望闻问切,才能得出。大人您若是再见他,便传个话儿——他这个年纪,切忌沉迷女色。”
那老者摇了摇头,“大人竟是一无所知”
苏子衿瞳孔略有几分空洞。
幸亏她今天来到此处,不然怕还是要被蒙在鼓里。
既然阿菁已经离开好几日了,阿泉不可能再与她行鱼水之事。
唯一的可能便是,与阿泉缠绵的,另有此人。
而这,恐怕就得另当别论了。
苏子衿委实没有想到阿泉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毕竟在她心中,阿泉仍然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柔弱书生,不可能会与酒色染上关系。
若非把脉,确乎是极难发现这回事,那些隐藏在身体中的秘密,竟是被她阴差阳错地知晓了。
苏子衿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她又是想起另外一桩事来。
昨日阿泉告诉她之所以会迟到,乃是因为去祭拜阿菁,可她并未在他身上闻到燃烧纸钱沾染的那种气味。
后知后觉,苏子衿才意识到兴许阿菁还活着。故而她决计在临走前寻阿泉问个明白。
既已经知晓阿泉最近沉迷于酒色,想必定然能够在烟花柳巷之中寻到她。
京城唯有浪子馆与醉花楼两家较为出名的青楼,而浪子馆前几日出了人命,不少嫖客都有意避开了浪子馆,去往醉花楼了。
苏子衿马不停蹄地回客栈,于沈怀瑾的屋中挑了一件银月雪浪长袍,又挑了块玉佩挂在腰间,随即拦了一辆马车,“去醉花楼。”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下不为例
醉花楼这几日因为浪子馆年师师一事,生意愈发火爆起来,竟是人满为患。
满室的脂粉香气熏得苏子衿压根呼吸不过来,她蹙眉踏进门内,旋即便伸过来一只雪白喷香的手,苏子衿转眸去看,只见一身着浅绿色衣袍的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更确切地说,应当是盯着她腰间的那块玉佩。
苏子衿寻到这般慧眼之人,心知她亦是个能够拿钱办事的,二话不说便反牵起她的手,笑道“姑娘可愿与我赏个脸”
那女子相比起周围一众人却是有眼色多了,当即便笑道“公子随我上楼。”
于是乎苏子衿二话不说,便随着这女人上楼了。
“唤我怡娘便好。”那女子替她沏好热茶,又命小厮送了些糕点上来,“公子慢用。”
苏子衿本以为一进屋便要瞧见某些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谁知却是这怡娘却并未行此唐突之事,心中更是对这怡娘的好感只增不减。
她从怀中摸出几个金叶子放到桌上,见怡娘神情略略有几分复杂起来,心中更是对她的警觉赞不绝口。
“怡娘不必担心,本公子只是想从你这里打听一事。这几日可曾见到模样比较文弱的书生过来”
怡娘这才将从桌上捻起一枚金叶子,笑吟吟道“这几日秋试,来此处的书生也多了,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一位”
苏子衿道“之前从未来过,莫约是一个月之内出现的某个书生,最近来得比较频繁。”
怡娘又拿起一枚金叶子,“公子,难道不晓得秋试在这个月,故而天南地北的人都会挑在这个月上京么公子若是只能找准这一点来问,怡娘自然是回答不出。”
苏子衿无奈,只好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叶子放在桌上,“看起来穷酸不已,却很喜欢吹嘘自己的,最为重要的是,他最近日日都会来这里。”
怡娘笑眯眯地摸上那枚金叶子,“那确乎倒是有这么一个。”
苏子衿又从怀中摸出一枚金叶子,“不知怡娘下回可否帮我留住他”
这回怡娘却是不说话了,只直勾勾地看着苏子衿道“怡娘毕竟人老珠黄了,自然是比不得那些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故而不敢保证。”
苏子衿无奈地将怀中的金叶子尽数摸了出来放到桌子上,“那就下剂猛药,趁着他迷糊不清的时候送到我那处。”
怡娘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金叶子,又眼巴巴地瞧了一眼苏子衿腰间的玉佩。
苏子衿无奈地指着那枚玉佩道“从进门便看你盯着这枚玉佩瞧,莫非这玉佩有甚么来历不成”
怡娘眯起眸子,笑得风情万种,“闲来无事研究了些玉器,毕竟人老珠黄,比不得少女时那般肆无忌惮地挑客人了。现在,得一挑一个准儿。”
“可这身装束均是我寻人借来的,”苏子衿抬眸诚实地看向她,“怡娘,我与你一般,也是个女儿身。”
怡娘愣了一愣,又侧过脸将她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扯出来点勉强的笑意,“竟是个姑娘家。”
想到方才苏子衿央求她的事儿,怡娘打量她的眼神不禁有几分怜悯,“那书生是你良人”
苏子衿摇了摇头,心道她的良人,可是个金枝玉叶的贵人。
“同乡罢了,连熟识也谈不上,是他家人嘱咐我来京城寻他的。”
怡娘摇了摇头,“那人昨日也不知是发了甚么横财,换了身行头,竟是一掷千金,将楼里的花魁姑娘叫去服侍了一晚上。”
苏子衿骤然想到自己昨日临走时给他的那笔钱,一时间竟是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她与阿泉差不多的年纪,从前相处起来竟是从未觉察到他有这样一面。
可京城这种奢靡之风倒是很容易改变人,倘若没有司元接济,眼下她也是穷困潦倒。
苏子衿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几日未回林府,更不提未与林南柯说起要离京之事。
在醉花楼换回了那身绯衣,她又赶去了隆裕坊二厢,正巧赶上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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