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云霄

稍等片刻，见韩枫依旧盘膝原地，没什么动静，确认真不是来碰瓷的，才将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缓缓地放回原位去，好生拍着脆弱的心脏。
另一边，韩枫的状态并不太理想，平静的脸庞有着凝重顺势爬上，凌厉的两道剑眉也狠狠地朝着中间靠去，更为严重的是，自双眼之中，竟有两道血泪随着泪痕的位置缓缓滴落，看着着实人。
半炷香后，韩枫深深纳了口新鲜空气，于体内循环一遍，就像是空气净化器一般，将体内凝聚的杂气吸收融合，化作浊气吐出体外。
与此同时，韩枫苍白的脸庞也恢复了一丝血色，但是已经凝固成血痂的两道血泪痕迹却挂在韩枫脸上，朝那望去，竟让人心生惧意，宛若见到死不瞑目的冤魂一般。
半炷香的时间，并没能让韩枫恢复妥当，双眼也无法睁开，只是暂时压下了双眼不断传来的钻心之痛。
因心中一时傲气，胆大妄为到想要窥探出连武老都不得而知的隐秘，落得双眼暂时失明，心中虽有后悔之意，但却不浓，甚至不可称之为后悔之意，顶多算是感叹自己修为不济。
并且也正是因为方才韩枫的那一瞬间的坚持，终于让一直扑簌迷离的登天阶在他眼中揭露了一角的神秘面纱，两相比较，韩枫认为十分值得。
在见识到了登天阶神秘面纱背后的一角之后，韩枫心中疑窦丛生，相传登天阶乃是由祖师爷打造而成，下面布置有重力磁场，韩枫在第一次攀登的时候也确实感受到了强大的重力作用。
然而见识了登天阶神秘面纱背后一角的韩枫，心中坚定认为，即便是祖师爷，也没那么大的神通，能够锻造出登天阶来，如此想来，这个登天阶或许是祖师爷在南域便存于身，直到在此创建了宗门，才留了下来。
韩枫不知自己猜测是对是错，但是刚刚那铤而走险的一招，终是让登天阶的神妙之处，对他开启了尘封厚重的大门，也让他拥有了获得登天阶‘赏赐’的资格。
虽双眼无法睁开，但是肆无忌惮哈哈大笑的模样，足以说明心中的兴奋与激动，如此模样，倒是令身后才恢复平静的杨长老顿生困惑，不知韩枫是抽了风还是怎的，竟独自傻笑了起来，看那模样，病症倒是不轻。





无尽云霄 第三百二十八章 秘辛
第三百二十八章秘辛
大笑声过，韩枫双手背负身后，平静的面庞之下隐隐流露着天下一切尽在我手之感，宛若狂放不羁的天空霸主鹰鹫在巡视着自己的天空领地。
倏地，韩枫仰头高呐一声，“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脑中陡然浮现地球一诗人词赋，与眼下这般倒是有些应景，扬头高呐，声震洪钟。
杨长老盯着韩枫背影，有些呆滞，韩枫突然吟诗虽将他吓了一跳，但是令他更震惊的则是诗词之中带有的狂傲豪爽与霸道绝伦。紧紧盯着韩枫的背影，无论如何都不认为韩枫这般年纪，尚未有诸多阅历的孩子能作出如此诗词歌赋，但是眼下情况，貌似正是如此，韩枫带给他的心情变化当真是一浪高过一浪。
未曾料到，呐喊声过，双目合上的韩枫只觉身前登天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是成了那刀山，又似是化作了那火海，迎面扑来的凌冽锋利锐气，令韩枫面庞生生刺痛；无时无刻不在身周灼烧的热汽，竟令周围空间烧得开始扭曲，如此高温，更不用提身处其中的韩枫了，定是炎热难耐。
“千难万险何其惧，生来双眼篾群雄！”任他幻象缠身，自当如磐石而巍然不动，韩枫高声怒斥，如天神之怒，如魔神之吼。双眼尽管未能睁开，但依旧有着一股傲然于天地之间的霸道席卷四周。
一言过，身边传来镜像破碎之音，无论是刀山，亦是火海，此刻都消失于无形，再度涌现在韩枫感知中的又回归到了朴素到真的像是九百九十九层石阶的登天阶。
韩枫嘴角抹上一丝轻蔑，右脚轻飘飘踏出，闲庭信步，如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轻松惬意，一百层的石阶很快便被韩枫踩在了后头。
然踩在第一百零一层的石阶上时，韩枫一对俊俏的剑眉缓缓皱到了一起，上半身偏转，以神识感受着自己走过的一百层石阶，仿佛真和普通石阶没有半分区别，他没有感受到半分压力临身。
虽在心底，韩枫自认为肉身强度比之先前有了巨大的提升，但是他可从未妄想过能够在火力全开的登天阶上安然无恙{或是用气定神闲来形容似乎更好}地走过前一百层，可是眼下，事实却胜于雄辩。
韩枫不知，是否有地方出现了偏颇，神识朝着杨长老的方向倾灌而去，对方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凳上，盯着自己，显然登天阶没有出现半分差错，不然他定然会叫住自己。
然而此刻，杨长老甚至在感应到自己的神识时，比之第一次更有热情地面含笑意与自己做了简略的交流，韩枫也是微笑回应。
扭头，疑惑，不解，刚刚的一百层，别说重力了，就连半分压力感，韩枫都未曾碰触到，就真的好像是普通的一百层台阶，除了走得有些累罢了。
望着身前台阶，韩枫脸上饱含着不信邪的脸色，再次攀登而上，直至二百零一层停步，可是结果与前一百层一模一样，依旧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闲庭散步一般闲逛，只是在不用灵力的前提下，更加累而已，但是，也仅此而已。
足足登临了两百层，没有产生半分作用的登天阶竟在刹那间让韩枫对于龙老的话产生了怀疑，莫非是龙老沉睡太久，对于登天阶的记忆发生了偏差？不然韩枫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清楚现在的一切了。
不，不，不，思索片息，韩枫连续甩了甩脑袋，将这个答案抛出脑海，回想起龙老当初对于这个低等登天阶的不屑，外加上龙老的身份高崇，定然如他自己所说，他必定使用过更加高级的登天阶，所以他对登天阶的了解不可能因为沉睡缘故，而在记忆上出现半分的差错。
那为何自己会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重力呢？{或者说任何的磨砺方式}韩枫抱着胳膊，看着脚下的石阶，然一双肉眼之中却尽显迷离，也不知思绪飞向了何处，颇有‘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的意蕴。
半晌，迷离的瞳孔逐渐聚焦，方才思考过程中，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困惑气味也正在主动散去，韩枫乍得拍手自言自语，“莫不成这就是龙老口中所说的登天阶玄妙之处？”
越想越是肯定，越想越是正确，又过盏茶功夫，韩枫两眼绽放闪烁精芒，猛一抬头，望着身前石阶，毅然抬起右脚，拾阶而上，但是这奇妙之处为何，韩枫却不甚清楚，只是心中毅然而然地认为，只要往上不停地走，就一定能够找到龙老所说的奇妙之处。
而直到六百零一层之前，韩枫几乎没有半分停顿，滴答滴答清脆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前六百层与第一、二百层石阶简直没二区别、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压力，轻轻松松就已经踱步而过。虽说韩枫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并且多加肯定，但是望着已经没有多少台阶即将登顶的登天阶，剑眉还是紧紧不约而同地朝着中间伸展。
此时，自韩枫开始攀爬起，便闭目养神的孙长老悠然醒转，朝韩枫方向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如心有所感，又如侥幸猜中韩枫正巧脚踏第六百层石阶之上。
孙长老随手一招，不知从何处冒出一盏白底蓝边的茶杯，稳稳落在孙长老掌心之中，揭盖，一股雾白的水蒸气夺盖而出，化作一缕青烟消失空气之中。
其内泡有着上好香茗，杯盖仅是打开一角，便有着浓郁的清淡茶香扑鼻而来，孙长老急忙凑近跟前，狠狠地吸嗅了一口，十分满足地闭上了眼，如同一个被禁烟的烟鬼忽然吸上一口梦寐已久的大烟，那种感觉，当真赛过活神仙。
手法熟练，轻轻捏住杯盖刮去茶水上层的茶叶，微微抿了一口，滋润了下干燥的喉嗓，随后大手又是一甩，茶杯再次不见踪影，像变魔术一样神奇。
“十年前，仿佛上天眷顾，竟让我从胥师兄手中接下了这件美差事，当时兴奋得几乎三天都没能沉静下来。”孙长老望着韩枫不算宽厚的背影自言自语，身旁空无一人，却将空气当成了忠实的听众，同时因为追忆起了当时往事，十分幸运，嘴角不自觉裂了开来。
“只是，在与胥师兄交接之时，兴许是当晚喝了些小酒，胥师兄情绪有些高涨，竟和我说了一则秘辛，一则我从未想过的秘辛，一则令我都未曾看见，就已经叹为观止的秘辛。”




无尽云霄 第三百二十九章 困扰胥师兄的谜团
第三百二十九章困扰胥师兄的谜团
在胥师兄镇守此处的第二个年头，那时正值初秋，燥热的天气也逐渐变得清凉，眼下已值半夜，该入睡的当头，胥师兄却兀自从打坐之中醒来，双目无神，浑浑噩噩，如同化身傀儡被人操纵一样，散步一般走到了登天阶。
夜深了，然半弯明月高挂当空，皎洁中带着丝丝寒意的月光就像是明亮的路灯一样，倾洒在登天阶上。忽然之间，登天阶像是变成了一个供人表演的舞台，有着明亮的聚光灯，周围一片黑暗，如同落满了数之不尽准备看表演的观众，仿佛只差一个角儿{自然是表演的角儿}，就能完整无暇地展露出一副精彩的舞台剧。
登天阶近在眼前，然胥师兄脑中诧异地浮抹一丝清明，迷离的眼神逐渐聚焦，见前方一步之遥便是登天阶，连忙驻足，没敢在往前踏上一步，门内的门规深深印在心底，绝不敢轻易触犯。
望着近在咫尺并反射着亮彩月光的九百九十九层石阶，微微泛白的双眉扭动在了一起，心中满是疑惑，自己明明是在打坐修练，怎么会没有半分感知的来了这里，难不成是梦游？不过那绝对不可能，自己从未听人说及过自己有梦游症。
瞬瞬间，背后一股凉风袭来，胥师兄心头一顿，浑身猛一哆嗦，化丹五层的修为竟抵挡不了背后忽然升起的森森寒气，冰凉的寒意从脚底板迅速奔袭入脑，正当想要回神望时，身体却动弹不得，像是被人下了定身术一样。
胥师兄大吃一惊，不敢有所怠慢，连忙调动丹田丹气，欲要冲破捆缚住自己的枷锁{不知从何而来的枷锁}，才有所动作，下一瞬，感受到体内的变化，脸色瞬间惨白，整个身体内的经脉就像是阻塞的下水道一样，灵力根本无法运输，调动不了半分灵力的他，与普通人又有何区别。
绞尽脑汁，胥师兄略有些椭圆的大脑疯狂运转工作，搜索着有没有po jiě的办法。
片刻，胥师兄身体一震，身体刹那绷直，整个人的身高都在瞬间拉高了不少，一对昏沉的眼睛圆睁起来，机械一般艰难地扭过脑袋，望着自己左肩上那一抹淡淡的脚印，与此同时，他甚至在刚刚那一刻感受到了储物袋像是被人翻动过一般，只是自己如今状态根本查看不了。
“是谁？”胥师兄无法说话，心中呐喊出口，然无人听见，自然无人回应，只留下他一个人困惑不解，与之夹杂着暴躁与愤怒的表情。
怒急攻心，差点一口老血喷吐而出，气昏过去，对当晚值守山门的弟子怒不可遏，为何有敌人入侵，却没有半点警报预警？
现如今，胥师兄浑身陷入了动弹不得的地步，只有脑袋能够艰难地左右挪动一二。
陡然，一道刺眼金光从前方亮起，胥师兄即便只有半面对着登天阶，刺目的金光依旧照的他双眼都无法睁开。
“滴答滴答”
脆生生的脚踏声传入双耳，胥师兄一时间愣住了，旋即脸上布满了惊恐万分，本以为那半夜闯入玄武阁之人仅是路过自己这里，眼下看来，似乎他停了下来，而能够隔空将自己动弹不得之人，他的修为绝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岂不是说，自己眼下模样，与之砧板上的鱼肉没半分区别嘛？惊慌失措，面色惊恐，焦急地想要挪动身子逃离此处，可是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的他，这个想法简直算得上是异想天开。
“滴答滴答”
又是几道清脆脆的脚踏声，不过听着声音分辨，那人似乎离自己正在远去，这让胥师兄不由得松了口气，闻嗅着有些腥臊味的气味从下身传来，胥师兄脸色一红，讪讪一笑，不过重新展望希望的感觉可真好。
转念一想，胥师兄脸色再变，‘那人难不成是在攀登登天阶？’再回忆起刚才那抹腾空绽放的金光，不正是登天阶开启时会有的现象嘛！急忙生硬地转移脑袋，看看那人到底在作甚，可是所看之景令他心头焦虑万分，那人果真开启了登天阶，此刻正在攀爬着。
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接手坐镇登天阶的职务期间，就出现了如此失职之过，要是被上面怪罪下来，他难逃其咎，心中苦水滔滔不绝宛若长河大海。
但是有一件事，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的日子，每当胥师兄回忆起那个夜袭玄武阁，只为攀登登天阶的修为高深的修士，都让他摇头不解。
登天阶的作用仅是给炼体期弟子淬体用的，只有一个夯实结实的基座，才能搭建更高的上层建筑，是以登天阶才有‘登天’一说，正是为了日后能够获取更高成就，犹如鲤鱼跃龙门一样，只有当越过了龙门，才有化身为龙的资格。
可是登天阶的每一次开启都需要消耗巨大资源，玄武阁根本吃不消这般大的开销，因此登天阶对玄武阁而言，宛如鸡肋一般无助，但又因为是祖师爷传下，是以才不敢轻易荒废。直到近些年来，才被考虑当作入门考核的项目之一。
只是那人修为那般高深，登天阶对他而言早就没有了半点作用，那么他攀登登天阶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而这，也正是困扰胥师兄至今的谜团。
从‘滴答滴答’声起，到胥师兄艰难转头望向登天阶只不过才过去了十几息的时间，说是稍纵即逝怕都不为过，而那人此刻也已经昂首挺胸地站立在第八百五十层石阶上，皎洁无暇的月光映照在本就身体颀长的他她身上，将她他的影子拉得更加得长。
只是第八百五十层和第八百五十一层之间如同是世间最遥远的天堑一般，转眼间就让那人停缓了脚步，不，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停下了脚步。
那人背对着胥师兄，胥师兄无法通过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道看起来遥远的天堑也并没能拖住他多长时间的脚步，很快就再次攀登，随后再次陷入停滞，如此，周而复始。
天边已经开始泛着鱼肚一样的雪白，凉爽的黑夜也正在逐渐褪去，而那人距离登顶也只差了最后一层台阶。
长达数个时辰的凝望，胥师兄无法闭合得一双圆目之中充满了猩红的血丝，除此之外，震惊、迷茫、无措等许多神色也争相斗艳地夹杂其中。
令胥师兄眼神中多出了如此多的神色，完完全全是因为这个夜袭玄武阁之人身上的气势变化。
初始，胥师兄打量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站立在了第八百五十层石阶上，两者之间相隔的遥远距离并不能让胥师兄真切感受到那人身上传出的强大气息。
然而在接下来的数个时辰，那人身上气息的不断变化，就像是钢琴上的乐符一样，自哆开始，不断向着后面的音符晋阶，现如今，那人身上的气势就像是到达顶峰一般{也正是比喻中的‘西’}，正准备朝着最后的一层台阶跨越。
“这就要跨出去了嘛？”胥师兄死死盯着那人抬起的左脚，心中不知觉间跟着一并紧张道。
“嗒”左脚狠狠落下，一瞬的功夫，那人的身形立马被压倒了一半，犹如凭空出现了万斤大锤，狠狠地砸落在那人的身上，将那人变得不得不弓着腰才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同一时刻，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在那凭空出现的大锤砸落间变得更加凝实，宛如松散的沙砾混合了水后，密不可分成了一枚坚硬的石块。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胥师兄甚至可以听见那人的咬牙切齿，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光是肉眼的视看，就已经让胥师兄无法坚持下去，然那人还没休息多久，仅剩下的右脚也抬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第九百九十九层石阶上。
这一次，巨锤依旧落了下来，但是那人的身子却没有被砸倒反而身形逐渐拔高，恢复了原样。
“轰！”一声轰鸣，却是从心底升起，无源无根，兀自出现。
“哎，心境修为依旧不够！倘若能从六百层开始，便精力心境的磨砺，想来必定能够完成师傅的任务了。”那人喃喃自语，胥师兄并未能听见他说了什么，只是见他登顶之后，身上包涌无限的金光，盏茶时间，等金光消散之后，那人才潇洒御空离去，而胥师兄身上的枷锁也突然被打开了。




无尽云霄 第三百三十章 疲惫
第三百三十章疲惫
那年，那人的深夜造访好似只有胥师兄一人知道，而胥师兄也是在其他长老执法那旁敲侧击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就只有他一人知晓。
本打算将那人登临登天阶之事上报给阁主的胥师兄却意外停住了脚步，即便他去自首，他也需要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因为这件事的发生正是在他的任职期间，他有责任承担相应的后果。
但倘若他不说{那人早就逃之夭夭，自然更不可能说了}，阁内根本没一个人知道那晚的事情，自己也就不会有什么失职之罪，因此获罚，如此岂不乐哉！
也正是因为胥师兄的故意隐瞒，才导致韩枫借着龙族前辈的名义与武老编故事时，让武老有了那么大的反应。
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永远没有能够包得住火的纸张，最后终是走了口风，这则秘辛被杨长老听在了耳里。
“韩师侄，不知你能否让本长老弥补了当年未曾见到的一幕，现在光是想想，身体就忍不住地开始兴奋了呢。”
陷入往事追忆中的思绪逐渐冲破了枷锁，再次回到了杨长老的脑袋，缓缓站起身来，眸中泛着渴望，期盼的眼色注视着正站在第六百零一层上的韩枫。
胥师兄的叙述令他心驰神往，但无论是从胥师兄口中知晓了秘辛的他，还是自那天看到了心神巨颤一幕的胥师兄，都曾私下消耗了巨大的代价上了登天阶尝试，然无一人成功，仿佛胥师兄那天的记忆真的只是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一个令人不想醒过来的梦。
韩枫的背影在杨长老眼中逐渐花糊了，就像是眼睛突然被闪光了一下，无论看什么东西都会带有着数个重影。
杨长老心中大急，好不焦心，这般关键时刻竟然凭空杀出了个程咬金，赶忙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杨长老眼前的视线瞬瞬间恢复了清晰。
与此同时，自从胥师兄口中知晓此事，便一直萦绕在杨长老心中那人不算宽长的后背，此时此刻竟再次出现在了眼中，一模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超然脱俗的气息，笔直站立在第六百零一层登天阶上。
“是那人？”望着那道背影，杨长老眸中隐隐有着崇敬，但更多的是畏惧，不确定地喃喃道，然而下一秒，杨长老再次甩了甩脑袋，一切的记忆又再次重封于土，抬眼望去，韩枫的身形重新印入眼帘，但无论怎么看，杨长老总觉得二者的背影真的有那么一分相似，失望必不可免，叹了口气，不过转瞬，又殷切地希望道，“虽不是那人，但是我总觉得，韩师侄或许会给我个惊喜。”
“为什么会这么累？”除了面前只剩下不到四百层的石阶，让韩枫感觉自己距离龙老所说的玄妙越来越远之外，前所未有的疲惫也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二。
韩枫攀登登天阶前六百层的速度十分之快，怕是称之为飞奔也不为过，并且一路上也没出现半个拦路虎，理应来说状态应该维持在全盛时期才对。
然而当韩枫双脚踏临在第六百零一层石阶上时，尽管身形依旧能够站得挺拔，但是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疲惫却在心灵上狠狠地给了韩枫一个重击，仿佛是自己每攀登一百层石阶时便感受到的劳累偷偷隐藏了起来，于此时一同爆发，差一点就将韩枫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一同压垮。
眼神疲倦，形如坠落的流星，再也没了往日半分光彩。
韩枫怀着希冀等了片刻，并没等到一人的回复，自嘲一笑，才想起龙老在沉睡，白虎在回来的路上同样陷入了沉睡，如无头苍蝇一般的韩枫此刻没有一个人能够请教，只能扪心自问，但眼下正是第一次体验的他又能有何经验能供自己参考，倘若不是龙老告知，韩枫必定会和许多人一样，根本不知道登天阶竟然还有第二个功效。
思考间，身边悄然无声，宛若整个世界都停止在这一刻，时间刹那间完成了定格。但是不断喷涌的疲惫却没有因为韩枫在思考就此收手，反而更加汹涌地喷薄而发，重重地降临在韩枫的身上，仿佛抱着不将韩枫淘汰就誓不罢休一样的精神持续着。
不断增加的疲惫值，渐渐使得韩枫坚挺的身板弯曲了下来，不断弯曲，不断弯曲，甚至才半炷香的时间，韩枫便已经被压垮成双膝跪地，整个后背也跟着驼成了一团。
无尽的疲惫不仅在摧残着韩枫的身体，就连他的心灵也不放过，韩枫上眼皮就像是迷恋上了下眼皮一样，两者不断勾搭，不断亲和，最终亲密地抱在了一起。
“我好累，我好想睡觉。”现如今，韩枫心底只有这一个念头，并且随着疲惫值的继续增加，这个念头变得越发深刻。
一柱香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是在孙长老的眼中犹如千年万载，他从韩枫身板被不断下压之时，便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错过地注视着韩枫。
从韩枫跪着到趴着，仅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然正是这么短的时间，竟使得双眼一动不动盯着韩枫的杨长老恍若度秒如年，脸上的失望之色也逐渐加重，更是有着一丝自嘲，竟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一个才聚气的孩子身上，这些年倒是往回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