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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之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姬菽

    可是,她又害怕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也同样怕看到他眼里的不舍和刻进骨头里的深情,她怕自己再一次失去理智,拽着他的衣袖问他,你可愿再陪我疯癫一回,和我一同从崖上跳下

    就像当年的酒家女和世子一样。

    若真是那样,连祁又会如何回答呢

    会

    还是不会

    姬姜凄惨的笑了笑,那些都不重要了,自己已然是活不长,但她希望连祁的余生可以幸福,她已经害了连祁十六年,余生,她也该放过他了……

    可是,她真的有一股疯狂的冲动,想问一问他。

    连祁,你可愿陪我从这里跳下与我的尸骨埋在一处,再也不分开

    情人崖,还真是让有情人痛断肝肠的地方!

    相思苦,可偏偏他连祁这些年却苦的甘之如怡!

    姬姜的马车已经走的很远了,连祁已经连马车的影子都看不到,却还是站在当年两人写了情诗的那颗池衫树下。

    他颤抖的将沾染了姬姜泪水的手帕放在贴近心脏的衣襟里,抬手轻轻抚摸着姬姜当年写下的那句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姬姜,你可知,我连祁这辈子全部的幸福,都来自于你。

    自你走后,我便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了……

    连祁拖着微跛的右腿,一步一步来到崖边,头顶的炙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口中低喃“姬姜,你说你后悔了,可连祁却从不悔,从未悔过……”

    一滴带着温热的泪珠,随着崖边的大风吹落到崖底的笑脸面具上。

    崖下,瞳正懒洋洋的戴着面具晒太阳。

    “下雨了”瞳摸了摸面具上的水滴,疑惑的说道。

    此时天气晴朗,完全没有下雨的意象。

    瞳有些好奇的将指腹上的水滴放进嘴里尝了尝,“咸的该不会是哪个失意的倒霉蛋在崖上流泪吧”

    瞳利落的翻身而起,她将面具后遮盖白色重瞳的眼罩挪开,向崖上看去。

    。




第279章 转送
    此时天气晴朗,完全没有下雨的意象。

    瞳有些好奇的将指腹上的水滴放进嘴里尝了尝,“咸的该不会是哪个失意的倒霉蛋在崖上流泪吧”

    瞳利落的翻身而起,她将面具后遮盖白色重瞳的眼罩挪开,向崖上看去。

    瞳用自己那只诡异的白色重瞳看清崖边站着的人是谁之后,她又像没了骨头无脊椎动物一样,慵懒的躺在桃林中。

    瞳的口中难得正经,没有兴灾乐祸“原来是连祁大公,想必他又在这里思念已作他人妇的心上人吧能让一个男人伤心到流泪,姬姜长公主,还真是幸福啊。”

    说到这儿,瞳开始伤秋悲秋起来“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情人崖上伤断肠!”

    ……

    夜半时分,执夜勤的宿月悄无声息的来到含光殿的偏殿。

    守门的宫女刚要出声,就被他一个手势阻止。

    门被宫女轻手轻脚的打开,宿月脚步也刻意放的很轻,殿中蜡烛已息,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宿月径直来到姬珩的床边,他刚要伸手轻拍熟睡中的姬珩肩膀,欲将他唤醒,就被姬珩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看到是宿月,姬珩才将锋利如鹰隼的目中收起。

    宿月之前从未在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眼里看到过如此锋利的寒芒,他明明身在有几千禁卫军严防死守的天枢王宫中,身体还有着严重的鞭伤。

    自己给他开的口服药中,明明有助于睡眠的药物,可这个少年却能在大家都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仍旧保持着如此高的警惕心。

    看来,一直以来他都看错这个少年了。

    姬珩年少时就被人贩子卖到血奴营,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帝国血奴营中苟活多年还能生存下来,活到如今,不仅需要良好的体魄,还需要过人的头脑。

    这个少年,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害。

    “原来是副院史。”

    姬珩看了一旁睡的深沉,毫无警觉之心的姬笑一眼,撑着身子慢慢从床上坐起,说话的声音放的极轻,似是怕扰了姬笑的睡眠。

    宿月也刻意将声音放轻“宿月漏夜前来,是有一物要麻烦公子替我还给公主。”

    姬珩看着宿月小心翼翼从袖中递过来的红血玉镯一眼,却并未接。

    刚刚,宿月用“还给”而非“送给”一词,姬珩明白,这玉镯应该是辛瑶赠给他的礼物,他如今想借自己之手把它还给公主。

    “既然副院史要将此物归还,为何不当面还于公主”

    宿月垂下眸子,长睫微颤,“我还过,可公主不收,所以,宿月只能通过公子,将此物归还。”

    姬珩神色平静,仍旧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既然公主不收,若我多事替公主收下,想必公主定会不高兴,副院史知我和妹妹是公主的奴仆,所以……”

    宿月看着姬珩脸上故意作出的为难之色,他温和的笑了笑。

    “姬公子说笑了,若公子与另妹只是公主的奴仆,公主又怎会赐你二人姬氏的王族之姓你二人又怎会穿绸衣,食公主级别的餐食又让公主如此记挂在心,三番两次亲来探望,询问病情。在我看来,这明明是公主的朋友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姬公子这样说,若是让公主听到,岂不是要寒了她的心,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好意”

    姬珩并没有因为宿月这番话而面色羞愧,他平静的说道“公主怜悯我们,虽然她把我们兄妹二人看作朋友,但姬珩自知身份低微,根本不配做公主的朋友,公主的朋友都是阴康的世家子弟,个个尊宠无比,能力过人。我和妹妹身知自己几斤几两,绝不敢高攀公主,更不敢妄想把自己提升到公主朋友的高度,我们只期望以仆人的身份,在公主身边得一安隅便足矣。”

    “还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宿月轻声感叹。

    孩子这个词显然让姬珩有些不舒服,宿月自己明明也只大了他两岁而已,被他称为孩子,他多少有些不服气。

    但对方身份尊贵,他不会,也没必要反驳。

    宿月看着他平静的面容,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攻破他的心防,让他将自己手上的红血玉镯收下。

    “姬珩,你先听一听我手上这只红血玉镯的功能,再看你要不要收下他,可好”

    姬珩表情不变,仍旧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宿月也不介意,循循善诱道“既然你得了公主大恩,想要报答她,那么,收下这只镯子,正是你报恩的其中一个途径,这只镯子不单单是饰品,它本是一对儿,公主那里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这只镯子里面,有擅使毒的红叶国人饲养的子母盅,戴着手镯的其中一人负伤,另一只手镯就会发热预警,同时也能感受到对方受伤的位置同样的痛感,我让你收下镯子,是想让你随时了解公主的身体情况。”

    “公主的血脉极为稀有,身边强敌环伺,你戴着它,一旦她受伤,你就可以及时通知廷卫长等人保护她,如此,你还要拒绝我吗”

    听到这里,姬珩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开始龟裂。

    宿月看他的表情出现破绽,再接再励道“姬公子,希望你刚刚说的那些报答公主的话,不仅仅是说给外人听的而已!”

    姬珩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在犹豫。

    当他的视线落到姬笑那张单纯无害的面容上时,他突然想到了她在练习那一百多个“阴康辛瑶”时所付出的汗水和努力。

    今天辛瑶问她,为何练习她的名字比姬笑自己的还要更多时,姬笑表面上给出的理由,姬珩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

    至于真正的理由,他自然也十分清楚。

    这个总是叫他哥哥,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相信着他,愿意陪他去天涯海角流浪的既单纯,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同样全心全意的喜欢阴康公主。

    想到这里,姬珩终于做了决定“好,为了公主的安全,姬珩收下。”

    。



第280章 断肠人
    宿月将手镯放到姬珩的手上,眼中有不舍。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急忙将视线从手镯上移开,对姬珩说道“姬公子如此深明大义,宿月便宽心了。”

    “镯子我可以收下,不过,若是公主一怒之下将它摔碎,那姬珩也无能为力了。”

    宿月沉思片刻后说道“姬公子所言不无道理,既然这样,公子就不要知会公主,默默戴着便好。”

    “日后我与公主朝夕相处,也许她早晚都会发现镯子在我手上。”

    宿月的声音渐渐沉静下来,有些荒凉的意味“那便,到时再说吧……多年后,也许公主早已不会因为一个镯子而生气了,不是吗”

    面对宿月突如其来的伤感,姬珩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应了一声“好。”

    宿月从伤感中回神,起身后,向姬珩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如此,宿月就谢过姬公子了。”

    姬珩身子不便,只能在床上弯腰回礼。

    “副院史,慢走。”

    离开偏殿,宿月映着凄美的月色,深深的望了辛瑶所住的那间房门一眼。

    夜深露重,一阵风吹来,吹的衣着有些单薄的宿月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又看了一会儿,他终于从朱红色的门板上收回了视线。

    风乍起,没有吹乱一池春水,却吹乱了宿月的心。

    “似乎……要入秋了……”宿月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白日里被他的血液弄脏了的红色手饰盒,口中轻声呢喃。

    宿月有一个秘密。

    他只把红血玉镯自作主张的转送给了姬珩,却私心的把手饰盒留下了。

    在他的认知中,他认为一个已经被血弄污了的盒子,已经不适合用来装那只名贵的名血玉镯。

    可真正的理由,却是宿月不敢面对的。

    宿月不敢承认,他的心,已经开始为某个人悸动了……

    连氏大公府。

    夜已经很深了,可这对父子却还没有休息。

    连玉站在二楼,看着树下凉亭中的父亲连祁,他的眼神忧伤而又迷离,手里的酒像水一样一次次一饮而尽,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和克制。

    “呕……”

    连祈往日从未一次性饮这么多的酒,桌上两个酒坛都已经见底了,可他却仍旧不要命的饮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大公府的管家已经来了好几趟,每一次劝连祁回屋歇息的时候,都被他语气温和的赶走。

    与其说是赶,倒不如说是命令,毕竟这个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从不轻易发脾气。

    连玉已经站在窗口两个多时辰,这漫长的时间里,他脚下一动不动,眼睛就一直心疼的望着把酒当水喝的连祁,现下终于有些发麻,他才用手里的玉扇捶了捶发麻的小腿。

    不要命似的喝了两个多时辰,连祁终于不胜酒力,弯下身子痛苦的呕吐起来。

    连玉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玉扇放在身后的红木桌上,三步并做两步跳跃十几个台阶,急急向树下凉亭走去。

    一连串又急又密的脚步声传来,吐的七昏八素的连祁抬头,想看看来人是谁,可此时他的视线模糊,根本无法对焦。

    “父亲,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屋休息。”

    连玉将吐出少许秽物的连祁扶起,把他的一侧手臂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扬声道“管家,去端些解酒汤来,父亲醉了。”

    连祁午时在天海崖见了姬姜,回宫后便魂不守舍、混混噩噩了一整个下午,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管家送了四次晚膳,连祁始终没有食用,所以他吐出来的东西几乎都是酒和胃液。

    直到华灯初上,他才打开门,有些心神恍惚的坐在凉亭中,久久的盯着身旁的树干,不知在想什么。

    后来又踩着梯子攀到粗壮的树枝上,望着遥远的西方枯坐了近两个时辰。

    连祁年轻时文治武功皆有造诣,可谓是文武双全,但十六年前他右腿被先王姬伯庸派人打断后,自此落了腿疾,从此武功便彻底荒废下来,以至于现在需要借助梯子才能攀到树上。

    府里的人跟了连祁多年,都知道他坐在树上向西遥望时定是又在思念长公主姬姜,因为阴康国在那个方向。

    虽然姬姜此刻就住在天枢王宫,可是连祁思念她时,已经习惯了看西边的方向。

    从树上下来后,连祁吩咐管家拿一坛酒。

    一坛酒着实让管家吓了一跳,平日里连祁在饮酒方面十分克制,每每只饮一盅。

    一坛连酒祁很快就喝完了,吐了一会儿后,他又叫管家取了另外一坛,管家虽然心疼自家大公,可大公待他再好,他毕竟只是个下人。

    大公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连祁在凉亭里喝了多久,连玉就在那里站了多久。

    在连玉的掺扶下,浑身酒气熏天的连祁被他扶到房中,连祁神智已失,脚下虚浮,若不是连玉扶着他,靠他自己根本就无法走路。

    被连玉扶到房间后,连玉让他张开嘴巴,他就乖乖的张开嘴巴。

    连玉接过管家手里早已熬制好的解酒药,一点一点极为耐心给他喂下去。

    醉酒的连玉很安静,不说酒话,不发脾气,更不会耍酒疯,只是眼角的泪从未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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