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云照清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诺尘0001

    在今天之前,他们这几人与翦云照都还是陌生人,而此时此刻,他们就在为这个女孩儿忧心了。

    暮色里,有了乳白色的月光以及闪耀的星光,已经恰好了。如果再点了一盏摇曳的昏黄的灯,感觉上是破坏了那天赐的微光。

    骆云霆习惯了在月色下行走。接受着月光的洗礼,时常会让躁动的他瞬时安静,思维变得空灵而清绝。

    “主子!”

    骆云霆迈步进屋,凝风从隐身的廊檐上一跃而下,黑影一闪,就跟着进了屋。

    “坐吧!”

    骆云霆在坐下之时,轻轻吩咐了一声。

    凝风身形明显一滞,因为他感知到,这简单的两个字里隐含了一丝温度。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可,主子第一时间不是追问事况,而是让他坐,让他在感动之余,不免心生一丝疑惑。

    “主子……”

    “坐下好说话。”

    凝风顺从地在骆云霆对面坐下:“主子……”

    “用过晚饭了吗”

    “啊…用过了!”

    “你有与县衙的人正面接触吗”

    “没有!”

    “没有就好!疾风已经从暗转明,这之后的一段时间会在这庄子上。而你……还是先说事吧!情形怎样”

    “县衙的人赶到后,仵作第一时间检查了马匹的尸身,与之前骆辛的所料不差。马儿确实是食用了致惊的草料,并且,马屁股后面还被剌了一刀。

    县衙来的刘捕头怀疑是车夫所刺,只不过又觉得如果是这样,车夫就完全暴露了自己。当然,刘捕头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是,惊马跑过一阵后,药效差了,这样车夫才不得不补上那一刀……”

    “他们质疑过车夫的死因吗”

    “好像没有。”

    “仵作没有验尸”

    “验过,亦说了脖子上留下的刀痕是致命的主因。只不过,刘捕头等似乎并不想在车夫的死因上费神,觉得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或是要了结案情,找回跑失的俩人才是关键。当然,最主要的是仵作说了刀痕的起始方向,看着像是从他前面出刀的,但那时他在驾驶受惊的马车,前面应是没有人的。如果说他是自杀,务必就要说明他为什么自杀;如果是遭人攻击,那人又是谁”

    “现场有人提供马儿受惊之后,马车里坐了多少人吗”

    “是有人猜度过,但好像没有人记得很分明。”

    凝风主要在于陈述,不加入个人的揣测,暗自还是想过:他们一行的主子既然是一个那么亮眼的女子,怎么会吸引不到同在酒肆里用食的人多次观望呢能不被登徒子之类的骚扰,已经是很幸运了。

    凝风的目光扫过自家主子的脸,透过朦胧的月色,看的不是很分明,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凝重气势,他莫名很熟悉,主子应是非常关注与在意这起案件的,要不然……

    凝风实在想不明白的是:主子为什么不堂而皇之的站出来,联合县衙的力量破案,却要隐在幕后

    见主子没有再提什么问题,便继续道:“至于酒肆那边,在疾风领着乡亭的人赶到时,除了后院的土筑房,主体己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据酒肆及还留在那里的食客反映,火是从马厩燃过来的,而之所以烧得那么快,是后厨两边还有两处着火点。

    马厩里死了一个人,酒肆的人根据其特征,确认是当值的马倌。经仵作验尸,那马倌在起火之前就已经死了,也因为如此,尸身横躺在地面上,才没有被烧掉他身上所有的特征。

    据当时留在那里的食客描述那个点迎客的马倌特征,酒肆掌柜及熟识马倌的伙计都说那马倌肯定是假的,不是他们酒肆的人。

    有经常往来的食客亦说当时他就觉得那人陌生,只觉得是换了人,便没怎么在意。

    再就是事发后,酒肆掌柜清点人数,有一个跑堂的小二不在,他们再次在废墟里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另外的尸首。

    刘捕头当着围观的人说了,跑掉的两名嫌疑人他们会跟踪追击,务求尽快找到,不让这案子悬而未决。”

    骆云霆静静地听完,沉吟片刻,道:“如果我让你先回京……”

    “主子,凝风的职责主要是负责您的安全,今天之所以会离开,也是因为疾风在您左右。而现在疾风不但从暗卫变成了明卫,还




第十八章 花骨朵儿
    翌日,守庄的小老头儿醒得很早,躺在用芦苇编织的席子上,身上搭着一床葛布被,送走了黎明前的黑夜,看着一缕微光划开了浓厚的暮色。

    小老头儿欣慰的笑了。

    出行的小包裹早就打好,再把身上的葛布被子卷了起来,用一根编织得很结实的稻草绳子捆绑起来。

    稻草绳很长,葛布被已经捆绑得很严实了,还剩下很长的一截。

    另一头绳子,小老头如捆绑葛布被一般,把小包裹捆绑结实了,中间还留了一截。

    这一截绳子当然是小老头儿特意留的,放在肩膀上,就像担挑。要去追随原东家,路途遥远,小老头儿当然不会步行,他还有一头小毛驴。

    昨晚,当着村长的面,庄子上该交待的东西都交待了,就是佃户们这一季的收成,亦折算了银两,老东家走之前就给了。

    老东家那是铁了心要把庄子卖了。

    他也看到了,就这些年,如果仅依赖庄子上的收成,老东家是一个铜子儿也攒不起来。

    如今,他这么顺利帮老东家把庄子卖了,价钱上对方丝毫没有计较,他这算不算立功了

    小老头儿把行装收拾齐整,糊乱洗漱了一番,上下检验了一下自身,觉得还行,伸手摸了摸贴身的钱袋,心里特别踏实。

    该动身了。

    新东家是骑马走,他是骑小毛驴,按照约定的时间,小老头儿预估会提早一会儿赶到。

    不过,这样最好!

    小老头儿活了大半辈子,不习惯让别人等,至于自己等别人,那样的时侯也少。而这次,小老头儿觉得让他等一会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与他们一起去县衙把手续办完,卖庄子所得的银钱直接存到云起票行里老东家的户头上,这才能说他真正完成了老东家交给他的任务。

    要走了,行李放在了小毛驴背上,同样是担挑。

    小老头儿与小毛驴亲昵了一下,轻轻拍打了一下小毛驴的驴屁股,驴蹄缓缓迈动,迎着那缕微光,小老头儿离开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庄子。

    二十余年啊!

    小老头儿从一个壮年汉子变成了如今的老汉模样。回想跟着老东家进庄的那一日,恍惚还是昨天。

    时光匆匆!

    这时,即便是追着老东家的步伐,去与自己的家人汇合,小老头儿骑在小毛驴上,出了庄子后,还是忍不住频频回望……

    买卖庄子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这么重大的事情,青稞要代替自家大小家去完成,小丫头是即激动,又慌张,使得她一晚上都睡得不怎么踏实。

    可,她即便去,也只是陪衬。她明明是自家大小姐的第一代言人,为什么会混到陪衬的地位也因此不得不早早就起了床,把自己收拾停当了,临行该带的都带上了,还得注意着隔壁屋子里的动静。

    就因为害怕他们撇下自己,把一切事务都代办了,过后再狮子大开口,找她们索要银钱,该怎么办

    当然,这只是青稞内心里很单纯的想法,翦云照自然不会这么认为。虽然,她也不愿意轻易地把“信任”二字交付给他人,但目前情况下,住在前院的三位公子中的任何一个都绝不会那样对她。

    原因

    很显然,完全没必要如此费力劳神。

    而翦云照之所以如此坚持,只是在表明自己的一种态度。

    没多久,隔壁屋子里就有了悉悉索索的响声,过了一会儿,画儿就收拾齐整的出来了。穿着打扮亦如昨日,只是换了一身。

    画儿看到朝她们这边偷瞄的青稞,鼻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甩开了两条稍显壮实的腿,往前院跑去。

    过了一会儿,昨天负责做饭的婆子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桶过来了。木桶里装满了水,冒着白色的水汽。

    画儿跟在其身后,再次瞄到青稞的身影后,得意地笑了笑,暗自腹诽:“我就要跟着小姐离开这地方了,去郡阳府城继续过风光的日子,你这丫头只能跟着自家大小姐在这乡下当村里丫头。”

    想到这,昨晚俩人的不等同待遇似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青稞等她进屋了,跟着跑了一趟前院,很直接地问起三位在院子里晨练的公子爷,买庄子的事怎样了是不是要去郡阳县衙

    得到肯定答复后,青稞的小身子扭了扭,表示要跟着同去。

    三人确实没想过让小丫头跟着去。就是尉迟元浩,也是觉得回京述职的他,早几天或是迟几天返回京城都无所谓。毕竟路途遥远,朝廷不会设定一个具体的日子。

    “你就留下来照顾你家大小姐,庄子过户的事情有我,定会办得妥妥的。”

    青稞一双大眼睛闪了闪,觉得眼前这公子或许真把自家大小姐当成了亲妹子,便感激地笑了笑:“我家大小姐说了,你们愿意在这时伸出援助之手的情,我们承了。但不能因此就完全理所当然的受着,特别是银钱上的事,让婢子务必弄分明了。因此,昨晚还考究了婢子的算术水平,觉得差了一些,还为婢子恶补了半个时辰。”

    “可你这一跟着去,你家大小姐身边不就缺了贴心人照顾”

    “我家大小姐说如果不是身体不适,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用不着专人侍候她的日常,说这是在浪费人力资源。而且,婢子自跟了我家大小姐,就觉得我家大小姐不像别人家的小姐那么矫情,一般的情况下,都会自己梳洗打扮,还会适当地做一些家里的活计。”

    “随她吧!”

    骆云霆在一边听了,颇感无奈地说了一句。

    青稞坐在黎玉萱的马车



第十九章 大小姐,您是庄子的主人了
    即便翦云照这么说了,根娘还是觉得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东家才不让她在一边陪着。

    这么一想,根娘原本充满喜色的神情明显一暗。

    十二岁的她,已是大姑娘了,懂得了许多。像她这样的女儿家,虽出生于佃户,如果足够幸运,是可以如有田地的良民家女儿一样,嫁得一户好人家的。

    就好比她现在,家里长辈就开始斟酌着给她相看人家了,如果这时的她获得了东家的赏识,亦是可以为自己增加一点谈婚论价的筹码的。

    翦云照哪里懂得在她眼中如花骨朵儿般的女儿家有那么多心思她只是单纯的认为,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清静,是休养。

    不过,注意到根娘脸上黯然的神情,翦云照难得地解说了一下:“根娘,你真的做得很好了!可能你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等我身体好了,而且我真正成了你们的东家,我不仅会去你家看你,还会去看你的家人,以及与你们同住在一个大院里的佃户,了解你们是怎么生活的……或许,还可以与你们一起商量着,如何把生活过得更好。因为如果我成了你们的东家,你们就成了与我息息相关的人。”

    翦云照的一席话,如冬天的暖阳般照进根娘的心里。只是那么娓娓道来的一段话,让根粮似乎看到了希望。

    佃户人家的生活确实太难了!尤其是像他们这种隔年或隔两年就遭受一次水患的佃户之家。

    大周的佃户,是不能任意逃离所属东家的庄子的,就只能如现在这般,被老东家发卖给新东家。

    从她出生起,似乎就没有哪一顿真正吃饱过。家里人平常所穿的衣服,亦是补丁压补丁,就是手里有了少量的余钱,也不敢花在添补衣物上,得储存在那里,随时准备购买一家人的口粮。

    现在她身上所穿的襦裙,是为她庆生而添置的,之所以愿意花这笔钱,也是因为她满十二岁了,长成大姑娘了,该有一件像样的衣裙压箱底,遇特别的日子、或是见特别的人才会拿出来穿。

    只不过,虽然生活艰难,他们依然拥有自己的快乐。有了这些快乐,再艰难的生活亦不觉得如何苦。

    因为,他们一代一代都是这么生活的。认命,有时并不是一种悲观的生活态度,反而是人类所具有的一种坚韧精神。认命,也不代表他们对生活就没有向往,没有期待……

    翦云照把用午饭的时间这么一往后推,去郡阳府城办事的人,恰是踩着饭点儿回来了。

    黎玉停本就是去郡阳府城就任的,虽然因为翦云照的事耽搁了些许时间,但半途能增加这么多人与他同行,也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特别是尉迟元浩的出现,当真是意外中的意外,一路上,还是他们之间聊得最多,骆云霆似乎也受不了他们的冷落,偶尔也会插一句,来宣誓自己的存在感。

    去的时候,尉迟元浩的人跟着去了五人五马,回来的时候因多了五辆马车,五辆马车都套了双马,还多出来黎玉停骑去的那一匹,追着最后的一辆马车跑。

    五辆马车上放满了在府城购买的用品,主要是一套套的被子与农具。

    小青稞的小身子挤在被子间的缝隙里,满脸红彤彤的。感觉这样坐马车很舒适,身子两边都是柔软。这一路行来,她还小睡了一觉,精神头特别足,双腿刚迈进翦云照住的屋子,就咋呼着叫了起来:“大小姐,您是庄子的主人了。”

    庄子是大小姐的,就好比是她的。

    青稞从来不知道,亲自参与买下一座庄子会令她如此兴奋,她几乎想手舞足蹈了。

    翦云照感受着她的喜悦,不觉心头也漫起层层叠叠的踏实感。在做出买庄子的决定时,她并没什么感觉。如今尘埃落定,心里同样莫名的兴奋。

    一个庄子啊!

    庄院的占地面积就有一百余亩,现在所建房舍的用地只占了整个面积的一小半,还有一大半完全空置着,成了一座大花园。

    不难想,原来的庄主初盖的房舍集中在靠近清水河的一边,而且,除了主屋地基用了大量的青石砖,但建造的主体与其它院落一样,夯土筑墙,茅草盖顶,与佃户们住的房舍没两样,应是准备在靠红荔山的那一边精心修建的。

    后来为什么没有修建,很可能就是清水河涨水的缘故,让原庄主形成了观望的心理。
1...56789...17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