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侯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温晓
“……”好吧。沐熙想着几日前她砍人的速度,直接被说服了。于是起了身,道:“别乱跑,先等我出去探探。”
“好。”
……
沐熙再回来时,已经是半日之后,黄昏时分了。
他手中还拿了几个烧饼跟几条鲜鱼。进来时见时非晚正静静坐着双手抱着双腿发着呆。只他一进来,女子便立马察觉到了,猛一抬头便问:“如何?”
“先吃个饼,死兵身上搜出来的干粮。”沐熙将一块干饼递给时非晚。
“……”时非晚接过,也不嫌晦气还真吃了起来。
“还真敢吃呢?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子?”沐熙却愣了愣。过后自己也坐了下来,搭起了火架似乎准备烤那鲜鱼。
“我问你,外边如何?”时非晚又问。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告诉你。”沐熙懒洋洋的道。
“幼稚!”时非晚无语,“你想问什么?”
“你真有未婚夫?”
“……”时非晚愕,“你就想问这个?”
“嗯。”
“有!”
“当真?那他叫什么?”
“我不必告诉你。”
“那他是个怎样的人?
“你问这些做何?””
时非晚答。说话间脑子里涌过了岑隐的面容,心中一悸,眼底浮动着思念,接着,便似自喃般缓缓答了句:“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沐熙接着却没下文了,视线落在了时非晚的眼睛上。
周围不知怎地竟诡异的静了那么片刻。
“娘子关失守了。”
沐熙过后又说话了,终于回到了正题上。似乎之前他没问过那些问题般。
“那金州呢?”
“还在打。”沐熙道:“蛮子攻破了娘子关,过后便直接奔金州城门而去,如今金州还在打。我刚跑回去碰到了一个暗中勘察敌情的斥候。斥候说,呼延炅带了整整二十多万人马。”
“二十多万?”时非晚瞪大了眼,“这么多吗?可是分了队,过娘子关从北门,跟过洛州从东门,双面夹攻的金州?”
“不是。”沐熙却摇了摇头,道:“蛮子只通过潞州南下,攻了金州北城门。”
“……”
时非晚略讶。
“金州北接潞州,东接洛州,这两城如今都是蛮子的地盘。呼延炅怎么不同时攻北门跟东门呢,他怎么不双面围城。”
沐熙此时正挠头,“不过,北边城防确实没有东边强,比东边好打。集中兵力攻北门倒也不是不可。”
“那二十万兵,可是从洛州调兵了?”时非晚沉思着,又问。
呼延炅此次南下进攻大楚,起码领了五十万的兵马。只如今他已攻下了三城。
三个城池,也是需要分出守兵驻守的。潞州易守,大抵留了七八万守兵,济州那等大城应留了十万,洛州不是个好防守的城池,应也留了十万。
那么,他若还能调二十万兵马,集中攻北门,也就是说之前攻洛州时多余的兵马如今全都被他调回了潞州。
他是在潞州集合二十万兵马后,再直接南下的金州。
“斥候说是这样。”沐熙道;“看来,呼延炅是非得金州不可了。”
时非晚点点头,没吭声,只却是忽然从身上掏出来了一张地图来。
沐熙见此,也将脑袋凑了过去,道;“你可是会看?”
时非晚手指了指金州东面,道:“我若是呼延炅,若非攻金州,我还是会让东北两面同步。”
沐熙听后回;“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但呼延炅用兵速来以奇制胜,他的想法若跟大多数人一样,才是少见。”
时非晚应了声,过后却又说起了自己的,道;“金州东边,虽城高池深,看起来不好打。但北边,山路崎岖,又得途径难攻的娘子关,亦没那么好打。
而且,从洛州又调兵回潞州,在潞州集合完兵马,再攻金州。此还需要穿过济州,行很长的远路,耗时又耗力,蛮子实不必如此。最重要的是——”
时非晚说到这,手一划指在了洛州西面;“洛州城浅,尤属西边城防最弱,易攻难守。呼延炅若是直接派兵从洛州西面而出,进攻金州,还可对洛州形成最大的防守。
但他现在这样,将洛州兵马调去那么远的地方。洛州剩余的守军又得分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那么如今的洛州,西边驻守兵力不足,又加上城防弱易攻难守,若这个时候,金州反而出兵,往东进攻洛州。那么——”
“你是说,这个时候,金州可以从东边反出兵,进攻洛州西城门,让他们攻了金州却有丢失洛州之险?”沐熙眉眼上挑。
“对。但若他攻金州时选择东北两面同步,分十万兵马在洛州西边集合,往西进攻金州东面。那么,金州若主动进攻洛州,就会在东面与北戎兵碰上,必是不可取的。北戎若行此举,那么,他们既可对金州形成两面围攻之势,也能对洛州形成防守。”
时非晚回着,眼底涌过一抹疑,又道:“可是他偏偏,将兵力只集中在了北边。”
“蛮子速来狂傲自信,许觉他们守得住洛州。再说,我看他们也根本没有想过,洛州西边会有被攻之险。金州如今自顾不暇,哪个守将,敢有如此胆儿,敢行如此之险招!金州不守,反去进攻洛州。”沐熙听后回道。
“但到底有这样的风险在。”时非晚回。想了想,又问:“金州守将是谁?”
“张铁海。”沐熙道。
“张铁海?”
“对。是个新将,才调任过来不久。听说是今年的武状元。”
“新将……”时非晚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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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识破呼延炅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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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将,怎么了?”沐熙问。
时非晚眨了下眼,继续说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呼延炅若是知金州守将是个用兵谨慎,陈旧古板不敢冒进涉险之辈,这种情况下,他倒可以大胆如此。
但,我金州守将偏偏是个新将。新将为人跟用兵都还只是个谜,那么,他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我金州守将不敢行这步险棋。”
“……”沐熙听到此,同样指着地图的手登时一顿。
“金州可没洛州好打。一个闹不好,可别金州还没来得及攻下,反倒还让洛州西城门失了守。”
沐熙闻言,托了托下巴:“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他此行怪异了。”
沐熙其实本来是想反驳时非晚的。他总觉得一个女子论战,必然是不可信的。只此时一听,心底却也觉得呼延炅如此用兵颇为怪异了。
不过……
“他是呼延炅,用兵速来怪异,若是能让人琢磨透,那也就不是他了。”沐熙接着又道:“总而言之,他现在领兵二十万南下已是事实。”
时非晚现也的确捉摸不透。她也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有些怪异,但的确不知呼延炅的目的。许人家是真有这种自信,洛州不会危,而且觉集中兵力进攻北边更容易呢。
“不过,我们就算能琢磨透,也没用。”沐熙这时又道:“我们只是最底层的步兵,心底想什么都无用。你还是好好的先把伤养好吧,等养好之后,我先送你去南方。”
时非晚差点被饼噎着,“去南方?”
“姑娘,真的,你虽有一身好本事,但军营中,实在不是你该待的地。你若有仇,自有我大楚男儿替你报。”
沐熙显然也瞧出来了,时非晚对北戎人怀着巨恨。
时非晚一听到便驳道:“我的仇,我自己会报。”
“可你是个娇娇女……”
“沐兄觉得我是娇娇女么?”
“……”沐熙语塞了会。这妞杀人的时候,的确不大像。只过后又道:“我不是说觉你不如男儿。只是,女子从军乃是死罪。若是被发现,你当如何自处?你这伤,已经受过一次了,这次躲了过去。那下次呢?下次若再受伤,军医那关你当如何过。”
“这是我的事。后果如何,我自己承担。南方,我不会去的。沐兄还是想想,咱怎么回去吧。”
时非晚实不想跟这人在这问题上再多聊。沐熙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心中已明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实在无法,便只得叹了口气,道:“行,我先带你回去。”
“如何回去?”
“通过娘子关入金州,会碰到北戎军。而且城门必然已关闭,咱现在进不去。唯有通过单人通道的小门回去。我知道一条山道,可以不通过大道过娘子关入金州。只不过,得往后走,绕过一座山再迂回,有些远。蛮子攻城大队走不得,但我们两人可以走。”
“你对这,似乎很熟。”时非晚讶。就这个山洞,他好像也不陌生。
“我来金州不短了。在这行苦役,被赶到山里伐木烧炭什么都做过。”
“……”时非晚怔了下。
“先把这个吃了。”沐熙这时见烧烤架上的鲜鱼熟了。取了一条下来,递给了时非晚。
时非晚不拒,接来就吃。
沐熙也取了条,道:“本来还瞧见一条黄鼠狼,想捉来烤了吃了。可那小崽子溜得倒是快,我怕跑得太远,便没追了。”
时非晚吃鱼的动作一顿,扭过头来看向了沐熙。
“怎了?”
“沐兄以后碰到那些,最好还是别吃的好?”
“嗯?为何?”
“乱七八糟的病毒太多,容易引发瘟疫。”时非晚道。
“……”
……
“你真的不用我背吗?”
大致半个时辰后,时非晚便随沐熙一块离开了那山洞。反而往远离娘子关的一处高山方向走了去。沐熙说,得往后走绕过那座高山再迂回才可找到通往金州的小道。
“不用。”时非晚回。
“可你那伤,就养了三天……”
“我说了,我没事!”时非晚快疯了。这人,怎么时刻盯着她生怕她出事。
“行行行,你自己说的。可莫出了事又责小爷不会怜香惜玉。”
沐熙说着,却是见时非晚这时忽然停下了脚步来。
“怎了?难不成真哪儿不舒服了?不是说走快些吗?”
沐熙愣了愣。过后没听到时非晚应声,脚步仍旧顿着。登时便想着她莫不是真哪不舒服了。忙往前跨了几步行至了她跟前,又问道:“怎了?”
时非晚没吭声,似入了神般正盯着自己足下。
此时二人走的是一条宽宽的山道。就是之前北戎军队行军走过的那条山道。只不过这会儿这条道是安的。北戎人已经走过去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折回。沐熙之意是,要先往后走绕一圈再能迂回。
“这足印……”时非晚此时终于低低答了句。
沐熙这才知她并非不舒服。松下一口气便也盯向了地面,道:“有什么问题吗?”
北戎人在这条道上行过军。有些地方山土不够严实有些散软,留下了一部分行军足印。此时二人走的这一段路,便有行军足印。如今三日过因着无风无雨,倒还剩了不少。
“这是马蹄的蹄印。”时非晚说。
“嗯,我知。”沐熙道:“这马蹄蹄印是北戎骑兵留下的。怎么了?”
时非晚忽然蹲了下去,道:“你仔细看。”
沐熙不明所以,只却也跟着蹲了下去。
“这双,跟这双,可觉有什么不同?”时非晚指了指相邻的两双蹄印。
“没什么不同。”沐熙回。
“你再仔细瞧瞧,再细看一些。”
沐熙见她如此认真。这才又细细看了遍。过后眼底登时也添上了一抹疑:“深浅不一。”
沐熙这一看完,脸上瞬间认真了起来,立马又去瞧看了其他的马蹄印。又开始细细对比其他的印记。过了好一会后,他已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深浅不一!一部分较浅,一部分较深。这是……”
时非晚此时正继续细看着那蹄印。
却是忽地听到沐熙猛地一拍手,道了句:“我知了,北戎有诈!”
时非晚抬头,瞧向他。
“你说得对。呼延炅将大部分兵马从洛州调离有不妥之处,所以,他压根儿就没调洛州的兵。
进攻北城门的北戎军马,压根儿就没有二十万。
蛮子使了个障眼法。
那二十万军,多是用马做了填充。骑兵一人两或三匹马。这马蹄的蹄印便是证明。较深的,是马上有人,较浅的,是马上无人,是匹空马。若只有一双马蹄如此许是凑巧,但这一双双几乎都能二二比对,便必是如此了。
那北戎,不缺战马。他们以马填充,如此,那队伍看起来便有二十万那般浩大,马蹄声听起来也是二十万之多。实则,根本没有,这是障眼法!”
沐熙说着情绪便有些激扬,忙侧头瞧向了时非晚,道:“可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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