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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更俗

    三皇子沉吟片晌,看向沈漾信昌侯李普征询意见。

    沈漾信昌侯李普迟疑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觉得此事全权交给韩谦处置。

    韩谦所说在救治过程中,令沈鹤的病状与瘴疫相近,说白了就是不仅不会积极去救治沈鹤,说不定还要用其他的手段加重沈鹤的病情,这样才能叫沈鹤死时看上去更像是染上瘴疫邪热入体。

    说到这里,韩谦又说道:殿下,我们去见袁老大人姜老大人吧

    袁国维姜获乃是天佑帝派到郡王府的,虽然目前还是在缙云楼担任主案从事,但真正要他们跟宫里联络,韩谦说了不算。

    杨元溥示意沈漾信昌侯李普他们各自忙去,也没有让张平王琳跟在身边,带着侍卫,与韩谦一起往缙云楼的临时场地走去。

    走进通往缙云楼的夹道,韩谦压低声音跟三皇子说道:刚才微臣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沈鹤中毒甚深,并非是离开金陵才被人下毒,而是一直都被人下毒,但在宫中有人偷偷往沈鹤饭菜里放压制毒发的解药,因此沈鹤在宫里只是显得日渐削瘦,而无中毒症状。离开金陵后,不再定期服压制毒发的解药,沈鹤的中毒症状便显现出来,而且深入骨髓治无可治。

    杨元溥震惊的盯着韩谦,心里一时间塞满太多的疑惑,但也没有问韩谦为何在沈澜以及他岳父面前没有吐露实情。

    殿下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听微臣解释,莫要露出太多的震惊,殿下身边的人并非全部可靠,

    韩谦压低声音,示意三皇子要稍稍掩饰住内心的震惊,继续往夹道深处走去,

    沈少监如此状况,微臣更有理由相信陛下很有可能也已经毒入骨髓无药可医了。我们现在去见姜袁二人,或许能通过他们将此事秘密奏禀陛下知道,但陛下即便相信我们的判断,龙雀军此时根基未稳,而梁军集结蔡州窥视荆襄,陛下极可能调二皇子的兵马回金陵勤王,而调殿下前往荆襄,以防梁军长驱直入

    杨元溥陷入沉默之中,穿过夹道,站在一座空旷的庭院里,还是忍不住盯住韩谦问道:

    韩师的意思是我们不作声,梁军入冬之后便有可能撤兵,而龙雀军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便能有三四万精锐可用,到时候即便金陵大乱,我才有一线机会?

    只要沈鹤‘确凿’是染疫而亡,幕后之后应该会拖延对陛下出手,我们应该还有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可用,但一切全凭殿下定度韩谦说道,示意三皇子继续往前走。

    韩谦悄悄落后半步,看到三皇子削瘦而长眉纠结的脸。

    不管三皇子与天佑帝之间的父子之情是深是浅,要一个十七岁少年对其父身上发生的这一切都假装不知,不能说不是一个残酷的考验。

    心思游离间便走到缙云楼,韩谦将姜获袁国维单独请过来,问了一些安排秘探潜伏湖南诸州刺探地方民情的情况,但到最后杨元溥都没有提及下毒之事,便让姜获袁国维各自去忙手头的事情。

    看着袁国维姜获不明所以的退出去,杨元溥忍不住长吐一口气,盯住韩谦问道:隐忍半年,当真能多一线机会?

    韩谦肯定的说道:当然。

    杨元溥又叹了一口气,与韩谦走出缙云楼,在侍卫的簇拥下,从夹道往回走去,刚走出夹道,便看到长乡侯王邕与清阳郡主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

    见过殿下,长乡侯王邕拱拱手说道,我在潭州逗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刚刚有信使从蜀都过来,携来我父王的信书,催促我到金陵参拜大楚国主。我父王的信书里还盛赞殿下文治武功,我有一幼妹,也是刚过舞勺之年,体姿卓约美好,少读诗书,温顺知礼,此时还没有许人家,我父王想籍此良机与大楚结秦晋之后,特令我到金陵参拜大楚国主请求恩许

    三皇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在假扮少年面带羞意勾人心魂的清阳郡主身上,韩谦却暗暗打量长乡侯王邕,心想他即便猜不到更多的内幕,但也应该看出沈鹤的中毒症状,是什么促使他这么早下决心将筹码押到三皇子身上的,难道蜀主王建真有什么信函刚送进潭州城来?

    接下来数日,除了杜七娘外,韩谦还请了潭州城内极有名望的两位名医替沈鹤诊治。

    不过,这两位名医都是原潭州节度使府的医官,没有被送到金陵受审,也是韩谦惜才,跟三皇子求情才从押送名单里赐除下来。

    他们此时都是受缙云楼控制的官奴婢,两人对沈鹤诊断的结论,自然都是偶染瘴疫邪热侵体,开出方子,主要是抓些清毒温泄的药给沈鹤煎服。

    在潭州温养了十日,沈鹤的身体恢复了些,则与长乡侯王邕及清阳郡主乘船,动身赶往金陵复旨。

    一切看上去就像是沈鹤离京途中偶染微恙,而待他回到金陵病情再次加重,也将很难让人将他的病情,再跟中毒联系到一起。

    沈鹤回到金陵后,太医署派人替他诊治,结论是途中染了瘴疫,这时候沈鹤不要说回到天佑帝身边服侍了,甚至都不能回宫里,只能是在皇城里找了一栋宅院养病,苦苦支撑到八月底就撒手人寰而去




第三百零五章 赏田
    进入九月,天气渐凉,如烟丝雨里,岳麓山葱葱郁郁的绿荫里偶有几片黄叶飘落。

    韩谦站在凉亭下,风卷烟雨而入,吹面已能感受到几分寒意。

    沈少监死状无人能知,即便是生前伺候他的两名小宦,第二天也因为盗窃私物,被杖毙宫门前一名冯缭派回来的奚氏少年,汇报他们到金陵这段时间收集的消息。

    韩谦点点头,这名身穿蓑衣奚氏少年便下山陷入烟雨之中。

    韩谦微微一叹,情不自禁陷入沉思之中

    沈鹤虽然注定一死,但为了叫他在潭州时看上去恢复过来,韩谦下令在给他的药里用了大补之物,实际上是提前透支掉他最后那点生命力。

    沈鹤没能熬过八月,韩谦也是可以说在背后助了安宁宫一臂之力。

    而在过去两个多月时间内,潭王府湖南行军也是全力整编削藩之后的湖南八州势力。

    收复岳朗潭邵衡五州,共收押四万俘兵,加上随张瀚高隆苗勇等降将归附的兵马,也有近六千人。

    这四万六千人里,抽丁编伍而得的乡兵总计有两万六千人左右,行台众人最终经讨论决定让一万一千名乡兵返归家园,确保诸州的农耕之事尽可能少受战事的影响,其他抽签留下来的一万五千乡兵,则编入新筹建的朗州岳州潭州邵州衡州五地的州营,作为维护地方治安及基本防卫的必要武装力量保存下来。

    州司马兵马使乃至基层武官的任命,则主要从龙雀军中抽调武官及老卒担任。

    龙雀军的老卒更愿意战后能归乡与家人团聚,甚至抵触被选调到诸地州营担任基层武官。

    而即便将他们的家小也迁过来安置,但大量的老卒英勇有余大字却不识几个,又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培训,对陌生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差,就很难指望他们能协调好跟地方宗族及乡兵间的复杂关系,与地方及乡兵之间的矛盾也是层出不穷。

    这也导致州营的战斗力相当有限。

    不过,目前要保证行台对地方的绝对控制力,防范地方生有异心,这也是必须要推行的办法。

    这时候缙云楼以搜寻叛逆的名义监察刺探地方,也就成为控制诸州县必不可少的补充手段。

    除了金陵以及秘密潜往蜀地梁国刺探消息的人马外,缙云楼监察湖南八州的机构到八月底,也是从被俘乡兵里招募人手扩编到四百人。

    除了乡兵之外,还有两万多俘兵,乃马家所直辖的军府兵马,这些人连同眷属家小十三万余人,这次自然是都编为龙雀军的军府兵户。

    而原潭州设于桃江资阳宁乡等地的屯营军府,总计拥有九十余万亩粮田,自然还由原先的兵户负责耕种。

    由于洞庭湖沿岸的削藩战事持续时间不长,潭州岳阳汉寿等主要城池几乎都没有怎么经受兵灾便收复过来,对农耕城市手工业的伤害,也算是降到最低,并没有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两个月来,金陵也派遣大批的文职官员,填补进诛杀清洗逆犯后所造成的空缺,洞庭湖沿岸诸县的形势就很快便稳定下来,进入九月之后,江湖溪河以及驿道驰道也开始有商旅频繁出没,从新繁荣起来。

    虽然陷城时对潭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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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使府的直接抄查,所得极为有限,但后续随着对叛军文武将吏的深度清算,前后抄查粮田桑麻田八十余万亩,房屋六千余间,典当铺货栈三百余间,造船场三座,铁矿场六座采煤场六座织造院十二座大中型水磨房六十余座。

    此外,抄查的奴婢以及被贬为奴籍的逆犯及家小,总计九万余人。

    抄查粮谷二十六万石以及其他财货五百余万缗钱。

    所抄查的钱粮,毫不疑问都是充公作为湖南行台及诸州的公帑钱以及龙雀军的养军之资。

    二三十座铁矿场造船场织造院采煤场以及附庸的万余官奴婢,也统统归入行台下辖由张潜担任监官的盐铁院经营,每年经营所得钱粮也都统统用来弥补行台公帑钱及养军钱的不足。

    另编四万余官奴婢总计七千余户,以及三十万余亩粮田桑麻田,进一步扩张龙雀军的兵户及军府屯田规模。

    至此,潭王府护军府所辖的屯营军府扩编到十座,总计编有六万户兵户近十万丁壮健勇,拥有粮田二百余万亩。

    这也意味着削藩战事进行到这一阶段,潭王府直辖的兵户屯田规模都扩大逾一倍。

    不考虑暴发战事时的极端情况,左右龙雀军日常要维持三万人左右的常备战力,也差不多达到三丁抽一的水平,也就相当于军府兵户的每个丁壮,平均每年要承担近四个月的兵役,而兵甲的购置修缮,都需要兵户自行负责。

    另外,每十户兵户要供养一头骡马,还要照户头缴纳一定田税。

    这对普通兵户而言,负担依旧相当的沉重。

    不过,对潭王府及湖南行台而言,维持三万人规模的精锐战力三万人左右的地方州营,只要不爆发大规模的战事,用度却是够了,这次为收拢人心,甚至对这次新编入的兵户实行三年田税的减免。

    除了二十万亩粮田桑麻地及两千余户官奴婢直接划为三皇子潭王府的私产外,还有近三十万亩粮田桑麻地及近四千官奴婢则都用来封赏有功将吏。

    在三皇子的支持下,韩谦与其父韩道勋依旧定为削藩首功,排在信昌侯李普及郑晖镇远侯杨涧沈漾等人之前。

    除了潭州城内的宅子外,韩谦及其父韩道勋还受赏粮田六千余亩官奴婢二百户等赏赐,许编三百家兵部曲。

    这次也是从新增的屯营军府三万余兵户里,抽签征调八千兵卒调往邵州,编入左龙雀军之中,接受李知诰的指挥编训。

    这时候李知诰在南线,除了直接统领新编的左龙雀军,还节制邵州衡州两地的州营,暂时全权负责对逃入永州境内里的叛军残兵进行压制抵御。

    李知诰此时所节制统辖的兵马虽然高达两万三千人,但其中逾四分之三都是降兵俘兵,很难说有多少战斗力,短时间也很难从五指岭对永州叛军发动大规模的攻势。

    不过,除了在潭州城休整的右龙雀军一万五千多精锐以及三千余楼船军水师将卒洗英统领的辰州番营三千精锐潭州州营五千兵马外,在翻越雪峰山的古驿道打通之后,黔阳县到邵州武冈县的路程缩短至一百三十里,如有必要,叙州州营也随时能调往邵州东南的五指岭协助作战。

    金陵暂时还算风平浪静,三皇子坐镇潭州,主要也是稳定湖南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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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政事务有沈漾信昌侯李普辅助,而沈漾有王琳张潜等人与谋,李普有文瑞临柴建李冲等人与谋,韩谦作为咨议参军事,反倒不是最忙碌的。

    在缙云楼的事务梳理顺畅后,三皇子则令韩谦前行邵州,协助李知诰整顿南线的兵备。

    不管金陵发生什么变局,潭州作为大本营不容有失,退守永州的赵胜罗嘉两部残军,始终是潭王府的心头之患,不能轻视。

    得到沈鹤病逝的确切消息后,韩谦便奉命从潭州动身,赶往到邵州南部的五指岭跟李知诰会合,协助整顿南线的防务,争取入冬后对永州叛军发动一次攻势,也好对金陵有所交待。

    赵胜罗嘉率残部拖家带口逾十万人逃入永州。

    虽然天佑帝对潭州逆犯的无情镇压,令这两部叛军除了成为困兽顽抗下去外,没有其他选择,虽然这两部叛军逃入永州之后,也很快顺利控制住应阳零陵两座大城,所拥有的兵力要比李知诰所部要强,但由于这么多人马吃喝拉撒所导致的物资紧缺,以及与永州地方势力的尖锐矛盾,也使他们无力转过头来,进攻进驻邵州衡州的楚军。

    双方目前还只能继续僵持下去。

    永州的南部便是南海王刘隐所辖的全州,就目前的情报,南海清源军内部有相当一部分将臣畏惧楚军势强,强烈不主张轻举妄动。

    虽然南海王刘隐所部在全州南面的桂州集结上万的兵马,但目前没有与赵胜罗嘉两路叛军联络的迹象,更没有派人马或物资直接增援赵胜罗嘉。

    李知诰用兵有大家风范,韩谦与李知诰会合后,看到五指岭狮子岭(位于永州与衡州交界处)的一带的防务,也没有什么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他便先赶到邵州武冈县。

    除了雪峰山驿道的东部出口就位于武岗县境内,韩谦需要从武冈县借道回黔阳外,而这次他所受赏的六千亩粮田里,扣除龙牙城及附近三千亩地外,还有三千亩粮田位于武冈县境内的雪峰山驿道出口处。

    这处田庄原是邵州刺史罗嘉的私产,查抄充公后,是韩谦请求三皇子,将他的赏田选在那里。

    田庄里的农户,自然都被罗嘉胁裹逃入永州了,韩谦这次过来,也是要将赐到他父子名下的二百户官奴婢迁过来安置。

    九月十二日,韩谦一行人策马进入武冈县境内时,等到能看见雪峰山脚下的武岗县城时,同时也看到有一队人马,十数人左右,从武岗城出来,缓缓朝他们这边赶过来。

    负责斥侯前路的郭雀儿带着两人打马驰回,禀告道:武冈县令县尉等人出城来迎接大人!

    武冈县令宋泽乃是金陵七月中旬直接派任过来的官员,与韩谦没有什么交情,但宋泽对三皇子身边的红人韩谦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而新任的武冈县尉,则是韩道勋的庶长子韩谦的堂兄韩成蒙。

    湖南行台所辖八州,除了辰叙二州的官员基本保持不变外,除了永州尚在叛军控制之下外,其他五州四十县,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总计填入三百名有品官员,韩成蒙作为三皇子身边的从事,这次也得任正八品的武冈县尉。

    在武冈县,韩成蒙作为县尉,除了协助县令宋泽捕盗缉匪维持县城防备治安外,还负责训练统领五百人规模的县兵。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雪峰山驿道
    韩谦就在武冈县城外,与县令宋泽及韩成蒙等人见了一面,以三皇子严令禁扰地方为借口,谢绝宋泽的宴请,更没有进入武冈城,而是直接带着人赶往县城西边的田庄花溪寨。

    花溪寨位于雪峰山东麓的一座山谷里,由于这里位于雪峰山驿道的东口,作为罗氏的私产,占地不过两百亩地的花溪寨,依山壁而建,却也建得坚固异常,石砌的寨墙足有一丈多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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