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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更俗

    即便心里知道奚荏与相公的关系亲近,甚至哪怕是为了彻底笼络住奚氏族人,相公早晚也应该将奚荏收入房中,但作为女人的天性,也希望那一天越迟越好。

    韩谦心里则说自己已经够节制了好吧,不去理会奚荏的调笑,赶忙洗漱,带着赵庭儿到西院去见父亲。

    韩道勋早就用过早餐,这会儿正等韩谦携新妇过来行礼,范锡程也在书斋里正陪着韩道勋说着话。

    看着范锡程一袭青衫,韩谦吩咐过去伺候范锡程的奚氏少年拿着行囊守在廊前,也知道范锡程今日便要离开叙州,这会儿是过来跟父亲辞行的。

    喝过新妇奉过来的茶汤,韩道勋跟韩谦道:为父要到前衙署理公务,你代为父送锡程出城吧。

    好的!韩谦答应下来,匆匆用过早餐,便让人备好车马,与赵庭儿一起送范锡程出城,看着他搭乘从黔阳过路的商船,顺流而下。

    着范锡程的养子范成志先回城去,此时秋意正浓,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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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陪着赵庭儿沿着五峰山种棉区域的乘车欣赏风景,心里想着要是不管金陵风波正恶,留在叙州自成一统,也不甚快哉。

    相公在想什么?赵庭儿慵懒的依偎在韩谦的怀里,抬头看他眉头轻锁,问道。

    不知道金陵何时会出变局。韩谦说道。

    相公不能阻止金陵生乱?赵庭儿虽然也有她的算计,但她毕竟不像奚荏经历过那么坎坷的人生,想到金陵生乱,不知道多少人会妻离子散,总是于心不忍。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韩谦感慨道,他挣扎到此时,也不过是能喘几口气罢了,金陵的局势真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他现在只能是等金陵出现变局后再随机而动。

    与赵庭儿在城外闲逛到夕阳将落,韩谦才回芙蓉园,到西院给父亲请安,正好司工参军郑通也在西院书斋里谈雪峰山驿道整修的事情。

    韩谦虽然将州司马一职交给田城接任,但他作为潭王府咨议参军,作为湖南行台郎官,自然有资格公开参与湖南行台所属八州的军政事务,更不要说整修雪峰山驿道都是韩谦出钱出粮。

    司工参军郑通这几天带着人又亲自走了一遍雪峰山驿道,确定要整修拓宽的关隘险道三十一处,为确保明年春耕之前,所雇之工能够返乡,郑通也主张在沿途现有的番寨村寨设立工辎营,多地同时开工。

    不过,雪峰山深处的番寨,这几十年内与外界的接触极少,对外部势力的警惕心之高,与叙州四姓大族治下的番民有过之而不无不足。

    与土籍大族治下的番民相比,这些番寨素为被视为不受管治的生番。

    之前叙州的人马过境,这些番寨没有什么异动,但是成百上千的人在番寨左右驻扎下来,伐木修路造桥,不意味着这些番寨还会继续保持沉默。

    郑通过来找韩道勋,也是希望针对这些事能早作预案,以免遇到事情就措手不及。

    既然约定三个月的工期,那三个月内,这三十一处隘口就必须都要拓宽出来,不容有一丝意外与拖延!韩谦果断说道,州营要组织人马训练适应山地作战,那便选在雪峰山——倘若这几座番寨有什么异状,一律镇压强迁出来

    雪峰山驿道沿途经过七座番寨,总计两千余口人,韩谦的态度很明确,要是不能确保这些七寨的番民安分守己,将这七寨番民强行迁出来安置,总比留下隐患要好。

    郑通微微一惊,暗感雪峰山险峭崎岖,说不定一场暴雨便会耽搁好些天的工期,也可能使拓宽的险隘又坍塌,一定要赶在三个月内结束工事,一方面靡费激涨,一方面事故伤亡会大增。

    看韩谦态度坚决,郑通试探的问道:三殿下年后就要对盘踞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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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的叛军用兵吧?

    韩谦点点头,说道:郑大人无需担心钱粮,不误工期才是要紧!

    有韩谦这话,郑通颇无担忧,喜滋滋的告辞离开。

    韩谦刚想找韩老山夜里准备什么吃的,见父亲韩道勋眉头紧锁,心里忐忑一跳,心想莫非叫他老子察觉出什么来了?

    仅仅是对永州叛军发动攻势,左右龙雀军扩编到近三万精锐,前后又有四五个月的整编,怎么都不需要叙州的兵马,韩道勋放下手里的公函,蹙着眉头问道,你一定要赶在三个月内完成对雪峰山驿道的整修,是在担忧什么?

    龙雀军扩编到三万精锐,此外还有近两万州营兵马及楼船军水营番营能调用,但有军功摆在眼前,也不能不争啊!韩谦笑着说道。

    三皇子削藩建立这么大的功劳,太子及信王全无动静,你是担心这个吧?韩道勋定睛盯住韩谦,而且你将时间卡得这么精准,是不是觉察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韩谦头皮发麻,心想他老子还真是不好唬弄啊,脑筋飞速运转起来,编话说道:我们是有一些担忧,因此筹措对永州发动攻势,希望能一战溃敌,不能带半点的拖泥带水,要不然形势恐怕真要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数了

    韩谦这话看似毫无破绽,但韩道勋却是将信将疑。

    这时候韩老山走进来说晚餐准备好了。

    韩谦岔开话题,说道:对山中番寨也不是一定要用武力镇压之,爹爹应要郑通尽可能多选会说山越话的熟番随匠工州营将卒进山,与番寨加强沟通。而除了对生活穷困的番寨进行必要的赈济赠送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外,还可以雇佣番民做工,总之往长期看,还是要将雪峰山里的生番教化为大楚之民

    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今年才二十二岁,便已站到这么高的位置,更不能忘了这份治政为民的心思啊。韩道勋站起来,苦口婆心的告诫道。

    爹爹教训得是。韩谦应道,站起来陪父亲往书斋外走去,但看到父亲眉头似乎低锁着在思索着什么,暗暗叫苦,也不知道金陵大乱的消息传到叙州,父亲会是何等的痛心疾首。

    韩谦硬着头皮陪父亲去吃晚餐,席间也绝口不提三皇子对清剿叛军残部的战事筹措,怕说得越多破绽越大。

    吃过晚餐,韩谦到东院前说道:我陪庭儿回门过后,便直接乘船去临江县,说不定会直接从龙牙城直接到辰州,然后乘船去见三皇子

    韩谦怕被父亲看出太多,都有些不敢再回黔阳城来。

    要是能早日平灭永州的叛军,使湖南全境由乱变治,也是好的,你到三皇子身边要尽力与谋。韩道勋说道。

    (本章完)




零三百一十章 迎亲使
    韩谦次日陪赵庭儿携礼回娘家,午后便带着一干嫡系乘船逆流而上,天黑时赶到临江县。

    韩谦卸任州司马,自然也不再兼领临江县令,他最终是推荐洗寻樵接替他出任临江县令。

    一方面是洗寻樵比四姓大族的其他酋首头目都要开明得多,在说降洗英招抚番勇的过程中也立下大功,另一方面用洗寻樵也有利缓解地方上的矛盾及对立情绪,使土客合籍等事更深入的推进下去。

    土客合籍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移风易俗,不论客籍土户,都要求遵从大楚律所制定的诸礼。

    因此,向建龙杨再立都没有参加韩谦纳娶赵庭儿的宴请,但韩谦夜里在临江县落脚,洗寻樵设宴洗尘时,他们则是又备上一份厚礼赶过来相见。

    削藩谁该首功,或许朝堂之上还有争论,但对向建龙杨再立两人而言,内心最后一丝躁动也早已经烟消云散消逝一空,眼下他们更担心韩谦当初对他们三家的承诺会出什么变卦。

    真要是如此,他们还真是不敢有什么怨言,谁曾想如此强势的马家,竟如此轻易就烟消云散了?

    相比较马家,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而所谓的番兵悍勇无敌的神通,早在老鸦坳沅陵城诸战就已经破碎了。

    如今看来,即便当不成统治一方山水的土皇帝,能成为乡宦巨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七百余步纵深的临江县城已经建成,虽然谈不上有多壮阔,跟江淮地区的大城不能比,但座落沅江的北岸沙河的东岸,为这处旧日荒凉之地,凭添一截人世间的繁华。

    谁能想象两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水鸟栖息的荒滩水泽?

    沅江北岸近四十里长的大堤,此时也已经修成,也刻意往后退出三到四里的距离修筑的遥堤,在堤外留出这么开阔的江滩,也是想着能在春夏水涨时节,能容纳更多的上游来水,降低对江堤的冲击。

    为防止风吹树摇,对堤坝的撼动,堤上禁种高大的乔木,仅种低矮灌木。

    与五柳溪水利综合工程一起,差不多能确保龙牙山南麓三四十里纵深的湾口地区不再受洪涝之灾的侵害。

    除了冯氏一族的奴婢流徙民众一万二三千人外,这两年陆续迁入这一地区安置的四姓寨奴寨兵及家眷也有两千多余户一万三四千人。

    在经过土客合籍析家分产的改制之后,临江县最终编有六千余户两万七千余口人,勉强够得上中县标准了;相比较之下,新设的中方县还是要差很多。

    临江县目前主要问题除了人均耕地不够多,修建的灌溉河渠还不够多,水浇田占比没有达到韩谦所期待的标准,后续还要不断加强对沿岸土地的精耕细作,提高田地粮谷桑麻的产量。

    岭山间除了勘探矿脉开采铁煤外,还广泛的推行种植茶药桑麻。

    在此之外,韩谦对目前还掌握大量资源的洗向杨三姓,也不再继续打压他们,除了同意他们主导与沅江上游诸州县的商贸外,还同意他们拿出钱粮,与其他大户都参与码头货栈的建设中来,参与织染制革制衣酿酒榨油造纸造船修船制漆制茶制药制袋面粉加工等业发展中去。

    除了各地农产品及特种产品的商贸交易外,韩谦还希望临江县最终能拿出成规模的初级工业品来,参与沅江上下游州县的商贸交易中去。

    只有这样,临江县才能容纳更多的外来人口,才能在有限的土地上创造截留更多的财富。

    相比较黔阳数百年来作为州治,有着相对较好的手工业基础,经过这几年的催化,百工更成规模外,临江县之所以能发展百工,主要还是冯氏西迁的四五千奴婢里,有大量庄院货栈及其他各种铺子的掌柜管事以及一大批手工业匠人。

    在冯氏百年积累的巨量财富被查抄一空后,这些人实是冯氏百年所积累另一种形式的财富。

    只可惜除了冯缭已经意识到这点外,冯家其他人,包括冯翊多少还有些浑浑噩噩。

    这些人吃不了太多的辛苦,不能算合格的募兵来源,也难以适应艰苦而苦闷的农耕生产,但韩谦也不会强制要求他们依附于田地之上,也没有强行要求他们编入龙牙城或五峰山的匠营。

    毕竟龙牙城除了开采煤铁规模化炼制精铁以及大型的铁铸件外,主要还是以精良兵甲铸制为主;五峰山那边则以造船场织造院以及种植园为主。

    去年年底,看到叙州粮食产量没有出现紧缺,通过三姓重新恢复与沅江上游州县的贸易,韩谦便设立钱铺贷给他们钱粮,鼓励扶持冯家奴婢在临江城及几处位于交通要冲的村寨置办各种手工业作坊甚至开设货栈店铺,令他们有机会为自己重操旧业。

    武陵军缩编,州营仅保留三千兵马,龙牙城及五峰山的匠坊保留不到一千五百用工,缩编裁撤的将卒有返乡耕地,也有相当部分的人留在黔阳临江等地做工。

    韩谦见到洗寻樵向建龙杨再立,希望各家的船队能持续不断的为黔阳临江中方等城输入更多的外来人口,也希望向杨诸家参与龙牙钱铺的运营,扩大钱铺的本金。

    虽然龙牙钱铺贷出钱款的利息很低,甚至都难有什么盈利,但除了韩谦亲自提出的要求外,杨再立向建龙他们也看到龙牙钱铺在黔阳中方临江三县所扶持的诸业,所提供的物产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物美价廉,这也将直接促进他们与沅江上下游州县的贸易规模越来越大,也就很乐意参与进来。

    韩谦这次还想筹笔钱,正式在临江中方黔阳先设立教授识字算学等基础的初级学堂,除了教授三县境内里的孩童蒙学外,其他在匠坊工场做工的男女工,甚至州营的将卒,都可以入学脱盲。

    考虑到三地补次招入学的人员便有可能超过千人,除了设立学堂需要六千缗钱,后续聘请教员以及办夜校,每年还需要三四千缗钱的花销,三地都暂时拿不出这笔钱粮,韩谦会出一部分,但也需要各家捐赠一部分。

    此外,韩谦这次找洗寻樵,也希望临江县明年开春后能继续扩大棉花的种植面积。

    秦汉时期西域岭南地区就有棉花种植,但轧棉纺棉等工艺一直得不到发展,对棉花的处理极其耗费人力物力,使得织造出来的棉布极为昂贵。

    在当世棉布甚至比丝绢还要贵珍稀罕,穿者极少,这也使得近千年以来中原地区的棉花种植面积极其有限,世人服衫以丝麻为主。

    入冬之后,除了毛皮裘衣外,富贵人家所穿的袄衫,填充物也是以丝絮为主。

    早初为织造船用篷布帆布,韩谦令织造院搜集现有的纤维材料进行对比。

    中长绒棉花除了价格昂贵种植面积稀少外,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要远远优于麻纤维。

    不过,当时叙州地区对棉籽的处理还停留在剥籽取棉的落后阶段,一人剥一天的棉籽,都得不到一斤的棉花,更不要说后续的松化纺线织染等一系列工艺都极其落后。

    这难怪棉花种植得不到推广,也难怪棉布比丝绢都要昂贵稀罕了。

    韩谦随父亲初入叙州时,黔阳城附近棉花种植面积,也仅有一千多亩左右。

    也是在成立织造院之后,经过两年多时间不断的试验改进,手工剥棉改为辊轴轧棉脱籽,松化过程将小竹弓手拨震荡改为大檀弓木绷子震弹棉花,纺线也将传统处理麻钱的单绽手摇纺车改为五绽脚踏纺车,一步步将棉花的纺线成本大幅降到与麻线相仿的地步。

    不过,棉布与麻布的质地与舒适程度比起来,那实在是可以说千差万别云壤之别。

    以往棉布对富贵人家来说,质感不比纱绫罗绸略强,价格却是纱绫罗绸的一倍,不要说普通人家了,权贵也不接受。

    不过,叙州船帮所出的黔阳布质地细腻,这两年价格一步步下降了近六成,销往各地自然是供不应求。

    一方面是棉布的供不应求,一方面是轧棉纺线的效率大幅提高,黔阳早初所种植的千余亩棉花,一年所产仅需要十数二十名女工,就能将七八万斤棉籽变成三四万斤棉线三四千匹棉布。

    当地的原材料不够,韩谦早期主要还是直接从外地高价收获棉籽集中起来进行处理。问题在于沅江两岸的州县,棉花种植面积加起来可以也就两三万亩而已。

    虽然在韩谦彻底控制叙州形势之后,仅五峰山种植园目前的棉花田就有上万亩,而临江县中方县两地去年更是将叙州的棉花种植总面积,比三年前扩大了上百倍,但还是未必不能满足织造院的需求,何况中方临江县还要建造专门的织造院?

    后续织纺染印技术还将不可避免的一步步向民间扩散,到时候对棉籽棉花原料的需求将变得更高。

    在农业社会要发展出成规模的初级工业体系来,只有三种商品是最为合适的,除了盐铁之外,就是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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