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楚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更俗
第三百二十二章 蜀宫隐情
    韩师所言,王邕不是不明白,只是这些年门前冷落,一年到头都不得父王几次召见,想谋却不知从何谋起。听韩谦分析过楚蜀两国的形势不同,长乡侯王邕满脸苦涩的说道。

    韩谦还以为他一通分析,长乡侯王邕怎么也该兴奋起来,没想到他却是一副意态阑珊的模样,心里奇怪,难道长乡侯王邕与其父王建还有什么隐情不为外人所知?

    韩谦盯着王邕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道细微的表情,继续问道:

    侯爷在韩某人面前也没有必要再藏什么心迹,我且问侯爷一句,侯爷的志愿是想当一个富贵侯,还是想取而代之?

    韩谦昨夜翻看了一夜的情报,只可惜缙云楼的探子再厉害,短时间内能探得的情报也是有限,太多的疑点暂时还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蜀主王建的子女并不多,但苏淑妃病逝后,蜀主王建与长乡侯王邕的父子关系就相当冷淡,以及长乡侯对清江侯的畏惧,兼之景琼文当中沉寂了数年才重新得蜀主王建的宠信,这诸多事背后都有韩谦暂时还看不透的蹊跷在。

    韩谦不指望缙云楼的密谍能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陈年旧事都事无粗细的挖出来,这时候索性单刀直入,直接从长乡侯王邕这边寻求答案。

    富贵侯怎么谋法?长乡侯王邕问道。

    韩谦到这一步,才不会给长乡侯王邕避重就轻的机会,目光炯然的追问道:对于蜀国,韩某终究是个外人,所能了解的情况毕竟有限,但侯爷这些年如此小心谨慎,必有侯爷的道理,侯爷何苦还问我谋富贵长安之策?

    清阳郡主忍不住要横韩谦一眼,问题明明是他自己问出来的,难道他们就不能两个都捡着听?

    长乡侯王邕还是有很深的顾忌,琢磨着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能透漏风声。

    虽然在他心目里,始终认为韩道勋才是大谋之人,但韩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他这么多的情报,就注定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何况在荆襄削藩战事里,韩谦也是频用奇谋,长乡侯王邕今天被韩谦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也怕轻易说错话,透漏的更多,最终叫他连最后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完全变成韩谦手里受其宰割的鱼肉。

    他是向韩谦求策,但这不意味着要将身家性命都交出去——韩谦说到底还是楚臣,根本上还是在为杨元溥谋事。

    蜀主与侯爷父子关系颇为冷淡,想必苏淑妃在世时也不甚得蜀主的宠爱。传闻苏淑妃得病郁郁而死,想来也没有其他什么隐情。不过,就像我刚才所说,蜀之国政,悉决于蜀主,侯爷即便要回避清江侯的猜忌,似乎这几年也没有必要专寄情于诗词,又或者说这一层也是世人对侯爷的误解?见长乡侯王邕犹豫着不说话,韩谦只能就着他心里的疑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步步往下挖。

    什么叫不甚得宠?

    清阳郡主脾气本身就不是很好,听到韩谦随意评判她早逝的母亲,绝美的脸蛋仿佛是覆上一层寒霜。

    奚荏则是站在韩谦的身边暗暗观察众人的神色,她知道长乡侯王邕不愿意主动吐露实情,那韩谦的问话就要极有技巧,这时候即便长乡侯王邕清阳郡主长乡侯妃他们继续沉默不说话,或者岔开话题,都能从他们的神色反应上判断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韩谦这句话的重点不在后面的问题上,而是在前面的铺垫上。

    清阳郡主虽然有维护其母妃的情绪,但长乡侯王邕却没有否认,则说明韩谦对苏淑妃与蜀主王建的关系猜测是正确的。

    苏淑妃作为神陵司在川蜀的关键人物之一,她得不得宠爱,显然不能理解为简单的宫廷争宠成败,这背后必然涉及到王建统治川蜀过程中神策军与神陵司两股势力的融合与斗争。

    当年蜀国在开国初期内部权力的争斗,甚至可能直接涉及到苏淑妃与王建两人,这才致使苏淑妃病逝之后,连其子长乡侯王邕都受到冷落;景琼文沉寂数年,或许与此事也有关系。

    又或许是这段隐情旧事难以启齿,长乡侯王邕才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吧?

    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鸿胪寺及宗正寺那边,我要是一点都不参与,也显得太清闲了。来日方长,诸事可以慢慢商议,倘若能与景大人见上一面,那更是再好不过。韩谦也没有打破砂锅追问到底的意思,这时候振了振衣襟,便提出告辞。

    长乡侯王邕也觉得今日太过被动,即便要合作,此时也不是深谈下去的契机,便恭送韩谦先离开,想着将思绪理顺过来,又或者像韩谦所说,找个适当的机会,叫景琼文与韩谦见上一面,或者更好一些。

    长乡侯府与锦华楼南苑仅隔一条巷子,但奚发儿还是带着护卫守在侯府门外,没有先回锦华楼。

    我最后所问的几个问题,你从他们兄妹二人脸上的反应,看出些什么来了没?韩谦在众人环卫下往锦华楼南苑走去,边走边问奚荏。

    奚荏将她的猜测说出来,韩谦点点头,说道:这个苏淑妃多半不是省油的灯?

    何以见得?奚荏不解的问道,难不成女子就一定就要谦恭贤良百依百顺,才算得上是省油的灯?

    当初晚红楼是没有舍得在我身上下重注,要不然的话,姚惜水多半会嫁给我作妾。你再想想苏红玉到李知诰身边为妾,以及他们这些人当初在三皇子身上的诸多作为,便知道神陵司一贯的风格是什么。他们这些人,不管现在是否四分五裂,但风格到底是一脉相承的,这风格并不局限在剑舞琴技的传承之上,更是一种深入他们骨髓深入的狭隘与阴沉。如此一来,也就不难猜测苏淑妃与蜀主王建当初因何走到一起,又因何关系恶劣了。韩谦轻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声说道。

    你是说最初是神陵司为了方便控制王建,苏淑妃才到王建身边?而王建也是借助神陵司的力量,才在神策军内部获任高位,并一步步清除两川的其他势力?而在王建独霸川蜀之后,他与神陵司的矛盾就日益激化起来,所以苏淑妃才郁郁病逝,而景琼文不得不沉寂数年?奚荏问道:不过,王建为何事隔数年又重新启用景琼文?

    神陵司再阴沉狭隘,总要有一两个殊例,我看王建与景琼文早期关系应该也不太差。即便王建一度不用神陵司的残余势力,他麾下大将也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王建或许后期想明白过来,神陵司的那一套,也是有些用处的。韩谦说道。

    信昌侯府这些年多次尝试控制三皇子及龙雀军的图谋,都为韩谦所挫败,奚荏细想这里面的诸多曲折,心想韩谦的猜测极可能是正确的,问道:要是你的推测不错,不仅仅清江侯猜忌长乡侯王邕,甚至蜀主王建都防范着自己的这个二儿子。长乡侯接触不到军政大权,实际上不仅仅是回避清江侯的猜忌,同时也在回避他父亲蜀主王建的猜忌?

    苏淑妃死时,长乡侯五邕的年纪也已经差不多有十三四岁了,韩谦说道,沈鹤中毒之状,杜七娘能辨得,乃是庭儿这几年专门搜集大量的药毒典藏,供她专门钻研了两年,但潭州的医官却没有看出太多的异常。长乡侯能一眼看出异常,第二天还专门跑到沈鹤的驿所确认,可见他辨毒的本事不弱,他身为贵子,很难直接接触这类东西,应该得传于苏淑妃。换另一种说法,长乡侯或许才是神陵司在川蜀的传人,这么想,就不会觉得蜀主王建冷落他这个儿子奇怪了吧?

    你说苏淑妃的死,有没有其他隐情?奚荏又问道。

    王建能重新启用景琼文,说明王建在控制川蜀之后,压制神陵司的手段不会太暴烈。要不然的话,长乡侯也不会这么悠闲。韩谦说道。

    奚荏轻蹙秀眉,说道:即便是如此,你替他谋取代之策,也是万分艰难吧?

    那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写信跟三皇子说我们接触的这位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实在不行就换一个纳妃的人选?韩谦笑道,好在我出策替他谋之,又没有打包票说是一定能成。倘若仅仅是在一定程度离间蜀主王建与清江侯的父子关系,恢复蜀主王建与长乡侯的父子关系,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王建不还是重新启用了景琼文?

    奚荏明白过来了,蜀主王建要比天佑帝及梁帝都要年轻一起,但也步入暮年。特别是他早年与神陵司的恩怨情仇,到晚年猜忌心应该不少。

    他防备继承人会按耐不住,却又不能不立继承人,也许学天佑帝让几个儿子相互制衡,是他这类人最终迫不得已的选择——至于神陵司不神陵司,只要能为帝王家所用,跟其他的宗族派系势力,又有什么区别?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 僚人
    正值晚晴时分,韩谦与奚荏走回锦华楼南苑,看到夕阳余晖照在东苑的主楼之上,琉璃瓦铺就的楼檐熠熠生辉,他们抬头能看见好几人正在主楼上凭栏眺望过来。

    真是讨厌啊,恨不得一人一箭都射落下来,奚荏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说是没有什么妨碍,但叫人整天这么盯着,心情也是不爽

    韩谦又抬头阴翳往主楼那边瞥了一眼,与奚荏往他的临时居所走去。

    我们走后,你们留在长乡侯府,又聊了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冯翊看到韩谦,远远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你今日立了大功,我跟长乡侯讨论怎么给你请功呢。韩谦开玩笑的说道。

    不过冯翊今日确实是发挥了大作用,要不是他听出长乡侯妃的琴技与苏红玉一脉相承,韩谦就找不到突破口,杀长乡侯一个措手不及,自然也不可能在长乡侯方寸大乱时,刺探出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来。

    郭大人与鸿胪寺宗正寺的官员聊得怎么样?韩谦又问道。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照章行事?冯翊想到下午盯住郭荣与蜀国官吏商议迎亲的情形,都忍不住要打哈欠。

    有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事情?韩谦问道。

    下午有两名宫里的老麽过来,说是赵惠妃让过来问商议迎亲的细节,要求宗正寺的官员在筹备妆礼时,不可失了大蜀的礼数——赵惠妃不是清江侯他娘吗,这么热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冯翊说道。

    赵惠妃乃是一宫之主,这事情理应她过问。韩谦轻描淡写的说道,但他心里清楚,蜀国是在神策军及神陵司的基础上崛起而霸两川的,相信蜀国内部知道神陵司存在的人,绝不会仅有三五人。

    这会儿郭荣走过来,韩谦便问了一些下午接洽的事情。

    鸿胪寺卿韦群虽然是清闲官职,但作为九卿之一,品秩等同诸部尚书,他昨日是奉旨出城迎接韩谦,但具体日常接待以及洽谈迎亲婚娶之事,他就没有再露面,而由一名叫宋鸿忠的通事舍人负责。

    婚事倒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蜀国主动提出来的,大楚也给予足够的重视,洽谈的重点是双方互设贡馆互市以及裁减双方在硖州夷陵荆州的驻兵等问题。

    蜀主王建控制东川的时机颇早,又抢在大楚之前,控制住巫山东麓的硖州宣陵。

    虽然楚蜀双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开战过,但硖州居长江上游,有高屋建瓴居高临下的优势,蜀国有镇江军一万余精锐驻守于硖州宜陵,就令楚国极为难受,不得不在荆州驻扎精锐重兵防备。

    削藩战事筹备前期,蜀国将驻守硖州宜陵的兵马增至两万人,金陵担心蜀军随时会出兵干涉,甚至有不少人主张软化对潭州的姿态。

    而在削藩战事期间,张蟓率领驻守于荆州的精锐战力,中前期都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一直等到长乡侯使楚之后,才由张蟓之子张封率一部精锐渡江南下作战。

    双方真要携手合作,共同减少硖州荆州的驻兵,对双方而言都能每年减少十数二十万缗国帑投入。

    互设贡馆互派官员进驻方便联络,互市则是方便促进双方贸易,都是双方合作进入更实质性阶段的标志。

    这些事情,蜀楚都愿意去推进,要洽谈的主要是具体方式以及进行的程度。

    韩谦大体了解过来今日洽谈的细节,便回到屋里,继续研究缙云楼这段时间搜集来的情报。

    除了蜀主王建诸子以及蜀国朝臣间的矛盾,搜集的情报也包括蜀国当前面临的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政形势。

    这些情报除了缙云楼密探刺探来的消息外,还有大量记录川蜀风物人情的典籍地方志及文人笔记文章,远非韩谦昼夜之间就能彻底消化。

    虽然韩谦一直都有刻意加强缙云楼内部人才的培养,但真正有能力处理这些信息的人物,还是太少。

    这也不能怨韩谦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以后世的标准衡量,真正有能力进行情报检索及分析的人才,在当世无一不是凤毛麟角的俊杰之才,韩谦手里即便有几个,也都独挡一面云了。

    很多资料情报,韩谦在潭州时都有研究,但之前没有想到会有机会出使蜀国,更没想到他今日还要为长乡侯在蜀国争宠出位出谋划策,之前也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研究得太深入。

    不过,他现在要是对蜀国的情况没有一个全面的掌握了解,随便就替长乡侯王邕出谋划策,只会破绽百出,也根本不可能获得长乡侯王邕的信任。

    虽然长乡侯清阳郡主比较好唬弄,但他不能忘了长乡侯王邕背后,还有景琼文这么一头老狐狸存在。

    在锦华楼南苑没有条件做大型沙盘,韩谦便要奚荏将宣纸铺满书案,拿特制的鹅毛笔,绘出蜀国的山川地形,将一条条重要的信息直接标注在地形图上,以便他对蜀国形势有直观的认识。

    且不管缙云楼搜集的情报是否有缺漏,韩谦进行情报归类分析的方法,却不知要甩当世所谓的雄杰多少倍——这点也令所有在他身边服侍的人受益极深。

    蜀国除了与梁楚两国接壤,西北有羌戎之扰,其川南地区则主要受当地的土著僚人控制。

    与大楚疆域广阔不同,蜀国的纵深有限,核心地区主要局限于成都平原,要想增强实力扩大疆域的纵深,主要选择更多是往南面的川南地区进行扩张,以削灭川南僚人对长江两岸渝州泸州戎州晏州等地的威胁。

    因此这几年蜀国对外的战事,除了抵挡西北方向羌戎势力的侵扰外,主要还是往南镇压土籍僚蛮的叛乱。

    蔚侯王孝先这几年战功卓著,主要就是参与镇压川南僚人势力的叛乱。

    而为了恢复前朝对晏州等地区的统治,蜀国在设立泸州都督府,右镇江军就部署在泸州,专司对盘踞晏州以及戎州南部山区僚人的镇压及统治。

    僚人乃是南北朝时趁蜀地大乱,从南诏地区北迁而来的族群。

    他们数百年在晏戎等州,暴力驱赶原住民,目前已经全面控制黔北川南的山地,自称山都掌,意即总领掌管,而其族人极为彪悍,男子椎髻或髡其发,左右佩双刃,喜斗好杀,以轻死为勇,酋首出动,必击鼓高山之上,诸蛮闻声四集,令历代掌控蜀地的统治都头痛不已。

    蜀主王建大约在天佑四五年前后,才将蜀地南部的泸戎渝诸州控制到旗下,而在此期间,僚人亦曾试图出山控制泸戎两州,与王建所部数次激战,损失数千精锐才被击退,之后就结下血仇,隔三岔五就聚啸出山袭击州县。

    别看蔚侯王孝先这几年战功卓著,每战所斩获的首级也是成百上千,但僚人极其彪悍,始终都没有在武力强压下屈服,以致蜀国此时还未能有效统治晏州及戎州南部地区。

    而渝州南面的乌江(黔江)沿岸巴南地区,川蜀井盐经思州走私辰叙州地的通道,目前也主要落在僚族旁支婺僚人的控制之下。

    大楚可以对辰叙等州采取妥靖羁縻政策,并无意直接将这些地区纳入直接统治,但蜀国对川南僚人的姿态却没有办法如此从容,毕竟蜀国的纵容太有限,受僚人威胁,其川南三十余县的统
1...194195196197198...41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