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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更俗

    这与高承源的决定也莫大有关。

    要是高承源看到李冲、徐靖往东南缺口逃跑时也慌神做错决定,孔熙荣顶天率部去接应李秀、李碛他们突围,绝不可能四百多人就杀出山地,到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带,跟那么多敌军玩命的……

    …………

    …………

    从高承源那一戟下逃命,文瑞临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时候日头西斜,文瑞临骑着马,与侍卫亲军都将庞雄并行,往钟离城下而去,远远看到原钟离守将赵明廷带着一群将卒站在南城门前。

    赵明廷已经率部接管了钟离城,正部属人马对全城进行更彻底的搜索,以保证没有南楚的一兵一卒藏在城中。

    文瑞临知道赵明廷原乃南楚枢密院职方司主事,深受徐后及牛耕儒等人的信任,做这事最是擅长。

    不过,在金陵事变期间,在与信王杨元演的对峙,赵明廷始领兵,颇有大将之风,之后在镇远侯被刺杀后,又出面统率楼船军残部。

    楼船军残部被迫撤入洪泽浦,以钟离城为基地,赵明廷便兼领钟离城的防御。

    洪泽浦一战,赵明廷主要负责对付高承源的左五牙军水师。

    即便是南楚水师入彀就注定了灭亡的惨淡结局,但赵明廷以少胜多,伤亡比北面负责围攻右五牙军水师的徐州水师还要少,也堪称漂亮。

    洪泽浦水战过后,考虑到洪泽浦随时有冰封的可能,赵明廷就率楼船军残部撤往寿州,此时战船都封冻在寿州的水军营寨之中,将卒也都在休整,但赵明廷及部将对洪泽浦内的沙堤、岛洲最为熟悉,对付右神武军需要有人在洪泽浦内的沙堤、岛洲以及龙游湖以东地区设伏,以便右神武军踏冰而走,骑兵却不便集群踏入湖冰追击,徐明珍才又令赵明廷及部将率一部步卒参战。

    赵明廷这一仗也打得相当漂亮。

    文瑞临听说陈铭升、卫煌等多名右神武军的将领,便是为赵明廷部下斩杀。

    而大梁缺少善打水战的将领,即便赵明廷是南楚降将,文瑞临猜测他也应该有资格进入陛下的视野里吧

    “赵将军……”文瑞临下马朝赵明廷揖礼道。

    赵明廷此时好歹是都指挥使的高级将领,见文瑞临直着身子作揖,便知道他还是恃奇功可居,心里一笑,客气的朝文瑞临、庞雄还礼道:“徐侯与牛大人、温大人片晌便到,明廷在此稍待片刻,请庞都将、文先生先进城歇息……”

    文瑞临再居功自傲,对陛下注定会刻意笼络的徐明珍也不会心存怠慢,与庞雄说道:“没事,我等与赵将军一起等徐侯与诸位大人过来。”

    一炷香后,寿州节度使徐明珍与曾为南楚“名臣”的牛耕儒、温暮桥等人也在千余侍卫的簇拥下,在城门前跟文瑞临、庞雄、赵明廷等人会合。

    徐明珍脸色阴沉,多少有些为寿州骑兵糟糕的表面心烦意乱,一旁的雷九渊却颇为体贴的宽慰他道:

    “徐侯效命我帝,便是大梁的中流砥柱,但之前对外都没有泄漏丝毫的消息,寿州将卒上下骤然听到这事,心思震动实在是在所难免。这一仗能歼灭右神武军主力,已经是全胜,九渊是没有遗憾,徐侯也无需苛责。陛下也说过,过度苛求全功,而致己方将卒伤亡惨重,非名将所为也……”

    “李普没有什么本事,却生了一个万夫莫挡的儿子,也真是叫人羡煞。”文瑞临与庞雄、赵明廷走过来,给徐明珍、雷九渊见礼,笑着说道。

    他对三千多残兵逃入五尖山也不甚在意。

    整个战事最精彩的序幕才刚刚拉开,而此时他们已经近乎全歼楚国水师,近乎全歼楚国最精锐的三支禁军之一,战果已经可以说是辉煌。

    再说三千多残兵逃入五尖山中能跑多快,他们随时能集结两万骑兵绕到五尖山脉的东翼,直插永阳、滁州、历阳等城,饮马江岸,还能怕这三千多残兵逃脱升天了不成

    “李遇号称南楚第一名将,名不虚传,他身故年余,浙东郡王府底蕴不可轻窥。”雷九渊说道。

    他的说法与文瑞临的侧重点不同,却不是要跟文瑞临争一个对错,还是有点醒文瑞临的意思。

    文瑞临现在也许只是下意识的强调李碛的武勇与战功,但也是无意识想要彰显他个人用谋之奇功,甚至抢在赵明廷前面迎上来说话,多多少少有失礼数。

    雷九渊这才提醒文瑞临




第五百四十七章 形势
    次日一早,雷九渊、徐明珍等人在钟离接到从鄂岳等地传回来的信报,在前日黄昏时,八艘大型列桨战帆船,从岳阳城西的洞庭湖口进入长江,船工水手加水军战卒,估计超过三千人。

    叙州所造的帆船,早就以在深阔水域航行快速而闻名天下了,算着时间,这支船队最快明天午前就能抵达棠邑。

    而既然推测到韩谦此时极可能就在棠邑,同时也确认流民有往棠邑聚集的迹象,徐明珍昨天也派快马赶到滁州城附近传令,要求已经穿插到发边的侦察骑兵集结起来,到棠邑城北部、东部的区域,趁夜对往棠邑城聚集的流民进行骚扰截杀。

    最新的反馈消息也于午时传回钟离,南线集结起来的四百多侦察骑兵对棠邑城东北部进行扰袭时,遇到极强的反击,不得以退出来,确保除了以步卒为主、战斗力普通的江州兵外,棠邑城内藏有更多的精锐战力。

    由于棠邑城许进不许出,侦骑也难准确估计棠邑兵马到底有多少,但就在过去几天,聚集到棠邑的流民人数七八万却是有的。

    初步摸清楚棠邑城的情况以及叙州水营的快速推进情况,雷九渊、徐明珍等一干人也是吓了一身寒气。

    于洪泽浦成功伏击南楚水师主力之后,对徐州水师及楼船军的后续作战方案,他们内部是有过争议的。

    一部分人认为既然南楚水师主力已然覆灭,他们的水营战船就应该通过新津河、石塘河等河流,以最快的速度往南渗透,进入长江水道,做出袭扰金陵,以策应巢州守军的势态。

    这样也不虞会惊吓到南楚朝廷不敢攻巢州城,而更大的好处,就是大军南下时,能将南楚更多的兵马截留在北岸进行歼灭、收编。

    当然,这里面是有一定的风险。

    大梁兵马要等淮河冻实之后才能大举南下,但这时候又由淮河以及长江以北的浅窄河流都会冻实,以轻便战船为主的水师就只能滞留在长江水道里,两支兵马在衔接好之前,差不多有十天到半个月的空窗期。

    有人认为风险不大,毕竟南楚水师覆灭之后,南楚短时间还能从周边州县集结到的兵船水军,都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散兵游勇,即便楼船军及徐州水营在长江水道里没有大型战船,也不用畏惧。

    淮东信王杨元溥的水营战力也弱。

    而楚帝杨元溥之所以中计,也是猜忌叙州,只要给他留一线攻下巢州城的希望,他与南楚朝中大多数的王公大臣都不会想到调叙州水营东进的。

    当然,也有人提及金陵事变期间韩谦的举动,认为韩谦在叙州得知南楚水师覆灭的消息,未必会等到救援诏书才会出兵。

    徐州水师与楼船军没有大型战船,一旦暴露在深阔的长江水道里,是没有能力跟叙州的大型战船争雄的。

    软式横帆尖底隔舱船,乃叙州独创,叙州对其性能是极其熟悉的,绝对不会犯南楚朝廷那些王公大臣们纸上谈兵的错误。

    因此有人主张不宜行险,将水营战船收缩回来,等冰封后使骑兵步卒先行。

    只是反对者的声音不强,最后还是朱裕御驾亲抵徐州,否决掉水师草率出动的提议。

    现在的情况,要不是当时草率将水师派入长江水道,他们即便能赶在明天之前照着原定的计划,将一万多骑兵派抵到长江北岸,但短时间内无法猝然攻下沿江的城池,水师没有岸基作为依托,要如何在深阔的长江水道里迎战叙州水营

    更不要说韩谦此时就已经在棠邑聚集相当规模的兵马了!

    到时候,恐怕将是轮到他们为自己的冒进付出惨重的代价,以成就韩谦的名望与权势了吧

    考虑到韩谦本人就在棠邑拉拢周惮为己所用,而在明天午时之前就能与叙州水营会合,以及李知诰正率淮西禁军主力徐徐往潜山东南的舒州东部地区撤退,徐明珍与陈昆、雷九渊召集诸将吏合计着,除了增援巢州城的兵马继续推进与温博会合外,这边再派一部骑兵前进到滁州城附近,盯住滁州城里那一小部分的守军,其他暂时先不轻举妄动,等后续从梁国境内运出的粮草抵达之后再作他议。

    这就是所谓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吧

    双方都是善谋勇战之将帅,就注定了双方都必须保持足够的小心而不敢随意用险;战争形势随之也就会变得平淡无奇,而无奇功可居。

    就寿州军而言,对南线保持强劲的攻势,兵马规模是足够的,但他娘实在是太穷逼了。

    淮西诸州在金陵事变前,人口也就六七十万,比淮东还差一大截呢,金陵事变后,虽然胁裹大批的人马渡江,但淮西战事发动至今,人口流失更多。

    目前寿州控制寿州、霍州两个核心地区,加上兵卒在内,算上战事爆发以来胁裹北逃的流民,总丁口也就五十多万。

    这点人口基数,却要养十二万兵马,要不是寿州之前作为大楚的中线支撑,囤积相当规模的军粮,粮秣供给早就崩断了。

    不要说这么多将卒御寒所需的兵服靴帽,不要提保障一定机动及运输能力的骡马辎车,不要说修造兵甲战械所需要的兽筋革皮、坚木精铁等,不要说伤药以及修建营寨的大量物资,仅十二万兵卒,全军三万多匹骡马,一年口粮马料差不多就需要一百五十万石。

    即便之前寿州有些囤积,但金陵事变迄今已有两年时间,两年时间内,他们所控制的区域,始终处于粮草极其紧缺的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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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奏疏
    “……水师兵败洪泽浦,大楚将卒十亡,臣在叙州闻之忧心如焚,连夜难寐,忧陛下与朝堂诸公不察梁帝之谋,恨不能插翅飞赴陛下身侧,为陛下排忧解难。臣虽居丧未满,然国难当头,未有不虑国而忧其家者,故得太后相召,未虑其他,臣便集结兵马战船,不敢迟误须臾,星夜兼程,于十二月十二日率八艘战帆船载叙州忠勇之士三千二百五十一人抵达棠邑。臣愿微薄之躯能为帝京之藩屏,愿赤诚之心为陛下分忧……”

    “……棠邑,帝京之北门户也,棠邑存,帝京则安枕无忧,其城毁于前朝末年战火,先帝定鼎金陵,便遣将筑城以为藩屏。然棠邑独城难存。大刺山乃淮阳山之余脉,临江水而枕滁河,越滁河乃南谯、滁州、琅琊等地,西去为历阳与帝京隔江相望,西高东低,西华、天井诸峰皆在百三十丈高,山势巍峨,天然与棠邑互为犄角,为帝京北岸之干城。滁河,古名涂水,源出浮槎山,自西往东,于棠邑城西汇入江水,乃是大刺山之北,又一藩屏也……”

    “徐明珍,贼也,叛附梁国,拥师十数万,即便梁军不来,江淮亦危,无以守淮西腹心之地,却又不能失北岸立足之地,以微臣之薄见,除棠邑独城外,当以大刺山、滁河内外广建堡垒,填以精锐,西与舒州,东与扬州相守望,方能令敌师难饮长江之眼,不敢窥陛下御前之鼎……”

    “臣薄德寡能,惟对陛下忠心耿耿,愿为陛下召江淮敢战之烈勇以守棠邑、大刺山、滁河,以期有朝一日为大楚马革裹尸以继先父之志,望陛下允之,臣韩谦叩首……”

    叙州水营午前抵达北岸的棠邑,午后冯缭便与郭荣二人渡江进入金陵城,替韩谦呈上《奏请守北疏》。

    崇文殿内,脸色苍白的杨元溥高居御案之后,听着冯缭站在大殿中央朗声宣读奏疏,他的眼角禁不住的微微抽搐着。

    沈漾、杨致堂、周炳武、杜崇韬、郑榆、郑畅、韩道铭、李长风、陈德、张潮、郭亮、张瀚等将吏分坐左右,或面无表情,或神色凝重,或惊疑不定,将韩谦的这封《奏请守北疏》听冯缭读完,长久默然无语。

    韩谦的奏疏洋洋洒洒一大堆字,实际意思几句话就概括了。

    无非就是“我听太后的命令来了,来了见仅有棠邑一城会很被动,就建议以棠邑为一端,沿大刺山、滁河修筑更多的堡垒,召募江淮的敢战勇夫,形成长逾百里的防线,才能叫金陵安然无忧。我无能无愿,最大的优点就是对皇上忠心耿耿,所以请皇上同意我来全权负责这事,叩头。”

    虽说右神武军及水师残卒才成功突围三四天,主要都还滞留在五尖山脉北段的丘山之时,还没有能穿过敌骑的封锁线,但还是有个别将卒从其他方向杀出重围,逃脱出来。

    职方司主事徐靖纠集数十溃兵,冒险从伏兵纵火大烧的芦苇荡中穿过,成功杀出重围,一路仓皇往南,于前日深夜逃回到金陵。

    徐靖目前算是逃回金陵的最高级别官员,当然,除了徐靖之外,还陆陆续续有七八十人,直接渡江逃回到金陵。

    同时也有三四百名溃兵,经过棠邑时,被韩谦、周惮直接收编过去了。

    不过,这是除五尖山里的小四千残卒外,唯数不多从钟离杀出重围的将卒了。

    这也意味着钟离突围战,前后被歼灭一万两千余将卒。

    就算五尖山脉北段里的残兵能成功突围,右神武军与大楚水师也可以说是全军覆灭。

    左右五牙军及右神武军,战前编将卒、水师四万两千余众,最终仅有四千人左右活着逃回来,十亡其九,与全军覆灭有多大的区别

    这是梁楚争雄以来,难得一见的大败、惨败。

    即便是形势一度极危急的荆襄战事,前期被梁军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真正的精锐战力损失,都远没有这次如此惨重。

    而梁军最精锐的重甲骑兵此时就埋伏在钟离城南,成为击溃突围兵马的关键一环,以及文瑞临在钟离现身、高隆在突围之前行刺陈铭升等等事,都足以表明李普之前献策水师奔袭洪泽浦这事,是大楚君臣从头彻尾中了敌军的阴谋、圈套。

    虽然金陵城里这时还没有接到大股梁军渡淮南下的情况,但这也是此时应该能够预见到的事情了。

    事实上也由于李知诰、韩谦会同周惮,担心杨元溥过早与太后王婵儿爆发剧烈的冲突有可能严重动摇军心,之前不仅不再对金陵传递军情消息,甚至还有意封锁消息。

    因为在徐靖逃回到金陵之前,朝廷只知有大股寿州骑兵东进,但对具体的规模以及右神武军被围的情况,还不知道详情,李知诰那边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详情消息传回来。

    直到枢密院昨日直接派侦骑渡江赶往巢州城后,才发现李知诰差不多在徐明珍率寿州骑兵去拦截右神武军的同时,便与李普说服诸将改奉太后秘诏行事,早就已经放弃攻打巢州城的计划,正安排兵马往潜山东南撤退。

    而同样是昨日,湖南宣慰使黄化从岳阳传来叙州水营奉太后手诏进入长江的消息,直到今天确认叙州水营进入棠邑、冯缭代表韩谦到金陵来上奏疏。

    这三天来,一个接一个的消息,仿佛巨石从万丈高空投下,震荡诸人的心湖。

    如果是右神武军被歼灭之前,杨元溥当然会怒不可遏的冲到长春宫,质问太后为何要背着他私传秘诏,为何不打声招呼就插手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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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韩府(一)
    临近黄昏时,大股梁军往洪泽浦以东的宿豫聚集、兵锋直指楚州的消息传到金陵,这叫金陵城内的朝野臣民更是缓了一口气,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帝京有再燃战火的危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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