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然不会允许自己在皇寺之中造了这等杀孽的,他的正义谦和与骄傲荣耀早已刻融进骨血,此时得见弱女蒙冤,又怎会坐视不管呢他总是这样,哪怕身在宫闱也改不掉自己的本心。
萧锦棠明白楚麟城与自己一样是个极其倔强固执的人,若要说服其只怕是难如登天。可出乎萧锦棠意料的是,楚麟城的话竟与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他以为楚麟城会厉声劝谏,然却不想楚麟城极平静,他慢慢曲下腿,对自己揖礼肃拜而下。
“臣亦附议总管所言,认为于皇寺内妄造杀孽实为不妥。”楚麟城说着一顿,抢在萧锦棠说话前定定道:“其因有二,一是未解内情,不明幕后,若不惩元凶,无异于扬汤止沸,臣认为,若要以正法度,当釜底抽薪。其二皇寺行刑,虽保全陛下一时之面,但有心人亦会谣造陛下心胸狭隘独断专行暴戾无常,臣只是担心,后者之危更甚前者。”
萧锦棠闻言一怔,心道谁是幕后主谋不是昭然若揭么难道他们还能让穆太后与这群无辜的女孩们同罪不成思至此处,萧锦棠忽的意识到此事委实拙劣太过,这乍眼一看是穆太后的手笔,但细想下来,却会发现计划周密。他垂下眼,正对上楚麟城沉深的目光。楚麟城对萧锦棠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切莫冲动,还是将此事压下来为妙。
穆太后的眼界心胸智谋皆是下品,但此事蹊跷就蹊跷在,无论萧锦棠如何处理,只要此事宣扬出去便只会对萧锦棠不利,自古最难堵得众口幽幽,可想而知萧锦棠若一时冲动会引来何等口诛笔伐,若是有心之人在其后加之推波助澜,想来定会带来不少麻烦。而最重要的是,现在谁都不能动穆太后,就算萧锦棠将这件事压下来,也只能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就算查的水落石出,也不能怎样。
这等计谋,当真是穆太后能想出来的么而穆太后后面就是穆钰,那穆钰又有什么动机这么做呢还是他想多了
萧锦棠侧首看着仰躺在地上的沉珠,眉心紧蹙。他一面心道此事好险是楚麟城一言道破天机让自己悬崖勒马,一面示意楚麟城站起来欲出言让他将这些女子关押起来。一旁的福禄见得萧锦棠若
有所思的模样,顿时便知楚麟城劝住了萧锦棠,他只道还好楚少帅在这,要不这事儿可真收不了场,福禄虽劝不住萧锦棠,却知若要劝人,除非能笃定自己能说服对方,否则对方反而会更坚定自己的想法。
而一旁的楚麟城却道今夜当真是险之又险,若不是诸事蹩脚而又蹊跷的串联起来最终引的萧锦棠勃然大怒,饶是他亦不能发现其中关窍。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就是激将萧锦棠让他怒火攻心,人在丧失理智时做下的蠢事又太多的前车之鉴。比如两军战前一般都会相互以污言秽语叫骂挑衅一番,若是叫骂不奏效,当阵杀俘虏或是老弱妇孺都不乏常例。
此时作为一军主帅,若是被激将贸然出兵,反倒是会因冲动误判敌情造成重大损失。而萧锦棠身为帝王,一举一动皆牵系朝堂,若是他龙颜大怒,那整个朝上乃至民间皆会混乱一片。只是楚麟城目前还不明白,穆太后与穆钰要得这朝堂混乱有什么用,若穆钰不放兵权还可能猜测他想结党营私,但如今他弃了兵权即将去往凉朔关,这离京千里之遥,他又能得到什么难道是真的想在这萧锦棠身边插个眼线不成
可此时也想不出什么,只是不能对穆氏掉以轻心就是了。楚麟城见一时尚无头绪,便觉多思无益,不若以后再细想。但他刚要松下一口气时,却见通往清心台的山道之上忽的光亮大盛。他与萧锦棠齐齐回头,却见陆鸣悠自山道上快步跑来。陆鸣悠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提起一脚在楚麟城跟前刹住:“陛下、少帅,太后娘娘带着诸位王爷亲贵们往这儿来了!”
“什么!”萧锦棠与楚麟
196.世无情锦棠痛悟帝座寒(三)
;可令穆太后没想到的是,萧锦棠竟是将一盆脏水全泼在了淑乐身上,淑乐是穆太后的心腹,泼给了她也等同将穆太后也拉下了水。若是穆太后坚持不认,那这人证物证俱在谁也抵赖不得。而穆太后要脱身的话,也只有灭了沉珠等人的口。她若是想封口,那就只得认了是自己宫人做的腌事儿。无论是御下不严还是什么,纷纷舆论皆得她自己扛。
萧锦棠没在意穆太后骤变的面色,他从容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似轻描淡写间便将穆太后有备而来的夹枪带棒从容化解。现在应该紧张的是穆太后了,毕竟任何知晓内情的婢女说出了是太后指使,那可就不止是太后颜面扫地这么简单了,她不仅仅是太后,还是穆氏的女人。从来都是只有落井下石少雪中送炭的,若她在亲贵面前犯下大错,很有可能牵连到如今已放弃兵权的穆钰。
“清心台上这么浩大的声势,谁不知这边的动静”穆太后显然是有些慌了,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肩上垂下的披帛,一时之间竟是不敢与萧锦棠对视:“什么人不干不净皇帝可别含血喷人!”
“这人证物证俱在,断断是抵赖不得的。若不是楚统领来得及时,谁知道这些这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还会做出什么事儿。”萧锦棠冷声一笑,话音刚落间便见一位楚氏亲兵用湿布蒙着面,竟是直接将那盛着情香的雕花铜炉从偏殿中给捧了出来:“末将参见陛下、太后娘娘。”他匆匆而来,一面说着一面单膝跪下将炉顶揭开,在顶盖揭开一瞬,冲鼻香气顿时溢散而出,山风微卷间,离得近的亲贵皆不禁掩鼻皱眉。
“这是从清心台上左偏殿里搜出来的香,因其味道着实古怪,末将便将其交给随行军医简单辨别……没想到,这里面不仅有苏合香,还混了大量的……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士兵虽说的支吾,但言下之意却已表达的明白。穆太后惊愕的盯着地上香炉,丝毫没发现萧锦棠与楚麟城互递了一个眼神,
她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便见楚麟城跨步而出,对着萧锦棠朗声揖礼道:“军医擅治外伤,对这等脏物的辨别只怕是不如
如宫内的人。不若再请太医来确认确认,以免出了差池冤了旁人。”
萧锦棠唇畔一翘,只言片语不动声色间便同楚麟城一唱一和联手将穆太后逼至绝境。楚麟城出言便已坐实穆太后御下不严之失,但萧锦棠却明白,自己现在却仍是动不了穆太后,他刚夺了穆太后的垂帘听政之权,若是再紧逼不放便是违了蚕食之理,反而会招人非议。他看着那些强忍恐惧垂泪不止的女子,心道还好方才楚麟城一言点醒自己,若是自己真为了泄一时之气不听劝阻的将她们全数处死,那才真正是昏聩无道。
她们现在还不能死,只要将她们留下,在将来她们一定会成为刺向穆氏的一把利刃。但事已至此,若没个说法交代,那这口黑锅还是要这群女子来背。思至此处,萧锦棠笑意更甚:“母后,孤方才就觉着奇怪,淑乐作为您的贴身侍女,您怎不知她去了哪儿”他说这一顿,语气顿转:“您凤体欠佳,这清心台上的大小事宜皆由淑乐负责,现在闹出这等丑事扰了母后静养……委实是淑乐管教不力,她此时不在,委实令人不解啊。”
穆太后便是再蠢也听出了这是萧锦棠在给她台阶下,毕竟皇帝太后当着一众亲贵面前闹个鱼死网破对双方而言委实不太合算。萧锦棠要她断尾求生。想要淑乐替自己扛了罪替这些女子去死。可淑乐跟自己是那么的相似,她是自己在上京的路上于人拐子手下救下的孤女,她不仅是一个陪嫁丫鬟,还是自己与穆氏的联系耳目。她若是死了,那这寂寂深宫,自己就真是彻彻底底的孤身一人了。
这宫中长夜凄冷是多么的可怕啊,穆妙柔自知自己入宫为后是为了齐王殿下与兄长,而话本里都说,这般入宫的女子,不过是件摆设,是注定得不到君王宠幸,只得孤独终老的可怜人。
但穆妙柔却觉得庆幸,她想孤独一生也不错,起码她还能一个人做做梦,悄悄思念着远方的心上人,或许有一天,他们还能再聚也说不定呢那时自己是否还能如以往一般伴他身侧可穆妙柔怎知自己入宫后,那老皇帝竟然连宿未央宫半月,一时之间人人皆道新后艳压群芳
宠冠后宫。无数人向她或真心或假意的恭贺,她含笑接受了所有的道喜,心下却是木然又无助。她知道,自己是连做梦的权利也没有了。
或许死在这宫里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可命运残酷起来,往往是给人关上门后再关上窗,最后连狗洞墙缝都堵上填满。半个月后,灵帝笑着赐给了穆妙柔一碗药,他连对她撒个这
196.世无情锦棠痛悟帝座寒(三)
;可令穆太后没想到的是,萧锦棠竟是将一盆脏水全泼在了淑乐身上,淑乐是穆太后的心腹,泼给了她也等同将穆太后也拉下了水。若是穆太后坚持不认,那这人证物证俱在谁也抵赖不得。而穆太后要脱身的话,也只有灭了沉珠等人的口。她若是想封口,那就只得认了是自己宫人做的腌事儿。无论是御下不严还是什么,纷纷舆论皆得她自己扛。
萧锦棠没在意穆太后骤变的面色,他从容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似轻描淡写间便将穆太后有备而来的夹枪带棒从容化解。现在应该紧张的是穆太后了,毕竟任何知晓内情的婢女说出了是太后指使,那可就不止是太后颜面扫地这么简单了,她不仅仅是太后,还是穆氏的女人。从来都是只有落井下石少雪中送炭的,若她在亲贵面前犯下大错,很有可能牵连到如今已放弃兵权的穆钰。
“清心台上这么浩大的声势,谁不知这边的动静”穆太后显然是有些慌了,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肩上垂下的披帛,一时之间竟是不敢与萧锦棠对视:“什么人不干不净皇帝可别含血喷人!”
“这人证物证俱在,断断是抵赖不得的。若不是楚统领来得及时,谁知道这些这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还会做出什么事儿。”萧锦棠冷声一笑,话音刚落间便见一位楚氏亲兵用湿布蒙着面,竟是直接将那盛着情香的雕花铜炉从偏殿中给捧了出来:“末将参见陛下、太后娘娘。”他匆匆而来,一面说着一面单膝跪下将炉顶揭开,在顶盖揭开一瞬,冲鼻香气顿时溢散而出,山风微卷间,离得近的亲贵皆不禁掩鼻皱眉。
“这是从清心台上左偏殿里搜出来的香,因其味道着实古怪,末将便将其交给随行军医简单辨别……没想到,这里面不仅有苏合香,还混了大量的……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士兵虽说的支吾,但言下之意却已表达的明白。穆太后惊愕的盯着地上香炉,丝毫没发现萧锦棠与楚麟城互递了一个眼神,
她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便见楚麟城跨步而出,对着萧锦棠朗声揖礼道:“军医擅治外伤,对这等脏物的辨别只怕是不如
如宫内的人。不若再请太医来确认确认,以免出了差池冤了旁人。”
萧锦棠唇畔一翘,只言片语不动声色间便同楚麟城一唱一和联手将穆太后逼至绝境。楚麟城出言便已坐实穆太后御下不严之失,但萧锦棠却明白,自己现在却仍是动不了穆太后,他刚夺了穆太后的垂帘听政之权,若是再紧逼不放便是违了蚕食之理,反而会招人非议。他看着那些强忍恐惧垂泪不止的女子,心道还好方才楚麟城一言点醒自己,若是自己真为了泄一时之气不听劝阻的将她们全数处死,那才真正是昏聩无道。
她们现在还不能死,只要将她们留下,在将来她们一定会成为刺向穆氏的一把利刃。但事已至此,若没个说法交代,那这口黑锅还是要这群女子来背。思至此处,萧锦棠笑意更甚:“母后,孤方才就觉着奇怪,淑乐作为您的贴身侍女,您怎不知她去了哪儿”他说这一顿,语气顿转:“您凤体欠佳,这清心台上的大小事宜皆由淑乐负责,现在闹出这等丑事扰了母后静养……委实是淑乐管教不力,她此时不在,委实令人不解啊。”
穆太后便是再蠢也听出了这是萧锦棠在给她台阶下,毕竟皇帝太后当着一众亲贵面前闹个鱼死网破对双方而言委实不太合算。萧锦棠要她断尾求生。想要淑乐替自己扛了罪替这些女子去死。可淑乐跟自己是那么的相似,她是自己在上京的路上于人拐子手下救下的孤女,她不仅是一个陪嫁丫鬟,还是自己与穆氏的联系耳目。她若是死了,那这寂寂深宫,自己就真是彻彻底底的孤身一人了。
这宫中长夜凄冷是多么的可怕啊,穆妙柔自知自己入宫为后是为了齐王殿下与兄长,而话本里都说,这般入宫的女子,不过是件摆设,是注定得不到君王宠幸,只得孤独终老的可怜人。
但穆妙柔却觉得庆幸,她想孤独一生也不错,起码她还能一个人做做梦,悄悄思念着远方的心上人,或许有一天,他们还能再聚也说不定呢那时自己是否还能如以往一般伴他身侧可穆妙柔怎知自己入宫后,那老皇帝竟然连宿未央宫半月,一时之间人人皆道新后艳压群芳
宠冠后宫。无数人向她或真心或假意的恭贺,她含笑接受了所有的道喜,心下却是木然又无助。她知道,自己是连做梦的权利也没有了。
或许死在这宫里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可命运残酷起来,往往是给人关上门后再关上窗,最后连狗洞墙缝都堵上填满。半个月后,灵帝笑着赐给了穆妙柔一碗药,他连对她撒个这
197.世无情锦棠痛悟帝座寒(四)
;不知为何,在面对穆太后的眼神时,萧锦棠竟觉心下一震,可还没等萧锦棠继续出言,便见穆太后别开目光投向了那群垂泪不休的女子,狠狠道:“乌烟瘴气,不知廉耻!”她说着猛然抬眼,眸光凶狠竟是让那押着沉珠的楚氏亲兵的手亦不禁松了些许:“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之拖下去关着,难道还由着她们污了圣上与哀家的眼不成!”
“这……”那楚氏亲兵闻言顿时便面露难色,他是军人,自当奉行军令,但如今太后下令,着实令他犯起了难。楚麟城见得这亲兵面露难色的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正欲出言替他解围之际,却见萧锦棠先一步开口道:“你们是聋了么母后的话是没听见么都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人押下去听候发落”萧锦棠说着一顿,开口又是话锋一转。
“去将这些犯妇押去军营里关着,这些脏药是宫中禁物,料想这些女子是没本事将之带进宫来的。母后这宫中的人不得力,需得好生肃清一番以正宫闱,不然母后身侧竟有如此奸险之人,怎能让孤心安”萧锦棠一面说着一面对楚麟城使了个眼色,楚麟城见此情状,唇畔不由得流出一线会心一笑。
他将刚至唇畔的话给压了下去,丝毫不恼萧锦棠抢了自己的话。他明白萧锦棠此番做法是在保住秋娴意等人的性命。萧锦棠做事一向心细,他深知穆太后是不会让她们活着令自己授人以柄,若是让她们暂时关在清心台,被逼急了穆太后估计会趁机全数灭口。而最安全的地方,则是楚氏军营内,只要她们活着,那就是悬在穆太后头顶上不知何时落下的利剑。
听得萧锦棠借机再一步逼迫自己,穆太后浑身都在颤抖,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淑乐,心下又是愤恨不甘又是惊惧。她早该明白萧锦棠的手段,在龙图禁卫逼宫之时、在他命人带兵进殿剑指群臣时就该明白!
萧锦棠怎会仁慈到让她牺牲淑乐弃卒保车断尾求生他是要将她彻底羽翼和希望尽数剪除,淑乐的命不过是能换得她此时颜面不损而已,而有了秋娴意等人做要挟,又何愁不能控制她昔年她是齐王与兄长送入宫中的棋子,缓和了齐王与先帝的矛盾,护住了他的平安。而若是失了淑乐,深宫困锁的她便真真成了萧锦棠制
制衡齐王与穆钰的质子。
她不会死,但是却会生不如死。从此长夜漫漫无人再问,等待她的是故人仍在,与君长绝。
思至此处,穆太后抬眼看向了站在对面七步远的年轻帝王,少年眉宇冷冽矜傲,上挑眉弓如似横刀。他已不是那个先帝驾崩时迷茫又稚嫩的孩子,他的个子拔高不少,却比登基之前更加消瘦。他微昂着头,薄薄的皮肤覆盖着初现锋锐的五官。他像极了他的胡姬母亲,可就这令人生恨的眉宇,却是与他的父亲几近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不愧是父子,连这杀人诛心的手段都是如出一辙。穆太后敛下眼眸,却是戏谑至极的冷笑一声。萧锦棠不明所以,却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本能的紧张起来,生怕穆太后这个没脑子的愚妇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可不想穆太后却是拢了拢自己的大袖,眼底冷定。
她缓步走向萧锦棠,眼也不抬的越过淑乐,步伐优雅的像是一只迫近猎物的母豹。萧锦棠从未见过这样的穆太后,一时竟是愣在了原地,而楚麟城见状,却是无声的来到萧锦棠身侧,他只觉穆太后身上杀意迫人,生怕这穆太后怒急攻心上手打人。可穆太后的举动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她出奇的冷静,仿佛被剑抵咽喉的人不是她而是萧锦棠。
“皇帝至孝,哀家自是深感欣慰。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委实污我皇室颜面、损我宫规国法,哀家只望皇帝……务必将内幕底细,彻查清楚。”穆太后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透着难言的决绝之意。她说着一顿,却是侧身回眸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淑乐。
此时有山风再起,撩乱了穆太后微乱的额发也遮住了她的目光。没有人看见她的眼睛,除了跪在地上的淑乐。她抬眼便见穆太后艳红的唇动了动,然却没有出声。她愣愣的看着穆太后,却觉四周喧嚣在此刻风烟俱静,她忽的想起,自己初初被穆太后所救之时,她还是个额发初覆的青涩少女。那时她也是这般低头看着自己,眼神干净明澈,带着一股子倔意。
如今时移世易,却又如似回当年。当时她让自己站起来跟她走,而如今淑乐却从她的唇形中辨别出,这位名义上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是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淑乐忽的想起,那
那时自己被人拐子绑了,好容易逃出来却被捉了个正着,那人拐子雇来的打手将她踢翻在地,眼见着自己将受一顿棍棒之灾时,四乘白马的香木车携卷猎猎王旗猛的在自己跟前停下。那几个打手顿时便吓得不敢作声,生怕惊了贵人。而自己哭着抬眼,却见车帘被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拂开。冠军侯府的大小姐缓缓下车站停在自己跟前,她的眉眼是那般明人,挥手轻言间便让随行的侍卫打发了那些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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