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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长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莫非与非

    他心头咯噔一声,这次凤鸣历山本来是他在背后炮制,历山在绛都以东,又挨近自己的封地,天人感应之下,自然会让人觉得他是上天所选。

    “是吗”晋王也没有让他起来,二十多年的上位生涯,让他越来越变得多疑。

    “你怕是不知道,这历山本来叫舜山,它的主峰可叫舜王峰!老四,这雏凤清声,说的是你吧”

    “父王,这都是无稽之谈,天意之事,在我看来,不可信。”姬舜听后面色一凛,也跪倒在地。

    他这一跪下,胖子姬森也是两腿一弯,跪在地上。

    “老二,寡人还没说到你,你怎么就跪下了”晋王一看不由地笑了起来,他对于儿子的表现还算满意。

    内卫司早就调查了历山凤鸣,虽然没有确切查到是何人在操作此事项,但周边环境都被详尽地告诉了晋王。

    “父王不用说了,我知道错了。”姬森立马认怂。昨天在彩云楼荒唐了一夜,肯定逃不出内卫司的耳目,姬森果断认罪。

    “你们看看,这三个家伙,还需要历练啊。”晋王这话明显是对着臣下说的,“都起来的吧,做事是要有担当,但是更要有分寸。”

    他似乎在教训儿子,更像是在警训群臣,“立储之事,容寡人细想后再做决定。”

    一句话就把这个话题也关死了。

    三个标的直接被趴下了,众臣也没有了继续讨论的想法。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梁进的声音响起,他站立在晋王一侧,眼光已经看向代成君,他知道今天的姬舜肯定会跳出来。

    果然,“儿臣有军情大事请奏。”代成君姬舜站了出来。

    刘煜只觉得姬舜向前踏出的步子极为坚定。

    “若只是前几日你奏请出塞草原之事,寡人觉得没有必要再行讨论。”晋王对代成君有了防备。

    姬舜还是没有放弃,而跪倒在地,“儿臣戍卫代郡八年,几乎年年与匈奴发生兵事。”

    “八年前时代郡大战,一战损失边地军民四万余人,城外屡屡有匈奴打草谷,草原狼族视我中华儿女为唾手可取之物件。”

    “现如今天降时机,草原白灾已有预期,乘着草原各族不睦,儿臣愿帅兵出塞,为我大晋打下几十年的边境安定来。请父王成全!。”

    姬舜说得情真意切,更是五体投地。

    “刘煜曾在秦国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草原狼族一向贪念我华夏之地的富饶,若是等着来年春天犯边,不若主动出击,将战场拉到疆域之外,刘煜愿同四表哥一同出塞。”刘煜也跪在了姬舜的边上。

    “求舅舅成全!”




第九十九章 大朝会 三
    “你还想着寡人是你舅舅要不是太后仁慈,寡人早将你投入大牢了。”晋王看到刘煜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四想胡闹,你也想跟着起哄不成,信不信寡人直接把你锁了送回寿春去!”

    “舅舅,这不是胡闹,这是一个伟大的决定。”刘煜尝试用委婉的方式来曲红救国。

    “草原上的匈奴以游牧为主,而华夏四国建立农耕为主,这是两种文明截然不同的地方,也就没有了共存的可能。”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秦国时讲的匈奴言论,心中又泛起五胡乱华的担心。

    “一块土地,耕作了就不能放牧,放牧了就不能耕作。我们与匈奴的矛盾就在于此,这是两种文明不可调和的。”

    “再从兵种来讲,匈奴人主要是骑兵,而我们大部分为步兵,野战中极为不利。骑兵来去风,而我们依城而防,但总会有防守盲区,让敌方骑兵乘机而入。”

    “今年冬季寒冷,河水冰冻的时间肯定很长,若是来年匈奴绕过代郡,河水若还没解冻,一路到绛都,几乎都是平地啊。”

    “武原君危言耸听了,大晋六军兵甲,便是当年汉国初立之时,齐秦两国东西夹击,晋军仍然不败。”又是一位绛黑条纹官袍的官员出来反驳道,看来职位不小。

    “不说匈奴人不敢侵入我大晋腹地,就算他们过了河水,绛都城中御林、虎贲两军足可护住城池,再用鹰骑断其粮道,再召附近曲沃的长林军勤王,匈奴人来到几十万,晋人也不怕。”

    “这是相国栾伯温,曾任大司马,你用兵事来做为论据,恐怕说不过他。”姬森在一旁给刘煜轻声介绍道。

    古人讲究出将入相,这位栾相便是其中一例,先为统领晋国六军,卸甲后又被拜相。

    刘煜看着这位头戴五梁冠,胡须斑白仍极其精神的老者,笑道,“栾相这么一来,河西一隅应该已成赤地,甚至河东也是战火蔓延。”

    “放敌入境,本身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做法,于晋国又有何益”

    “而且晋国又不止匈奴一个敌人,秦人摩拳擦掌,毗邻的三川郡本身就是囤有重兵。只要匈奴入境,秦齐若一起呼应。”

    “晋军空有六军之力,也是好汉难敌四手。”刘煜接着道,“你也不用指望汉国,我是知道我那三弟的性子。”

    “对亲兄弟还心狠手辣,更何况是只是盟国,不违背盟约就算不错了。”

    刘煜说的其实一点都没过,刘炬这样的人,处心积虑地上位,又迫不及待地想杀了自己的二哥,就是那种为了权势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哈哈,武原君好说辞,本相好像被你带到沟里了。”栾伯温爽朗地一笑。

    “你讲的匈奴入境都是假设,老夫辅佐两代君王,与其他三国相安无事,边地基本还算太平。为何呢那就是不妄动刀兵。”

    “至于秦国,自双方从龙门山退出以来,也是鲜有大动作。至于齐人,这些年儒术兴起,以文采为贵,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

    “要说晋国隐患,当然也不是没有,诸如赵、韩、魏三家仍有余孽留在晋地,攘外必先安内,这是我大晋几十年来安定的重要国策。”

    他接着郑重地向晋王一礼道,“请大王乾纲独断,不要被小儿辈左右。晋乃是大国,不应好战,好战者亡啊”

    “栾相所言倒也不是虚言。”姬舜依然跪在地上,但是腰板坚直,“但也不要忘记与好战者亡相关联的还有一句,忘战者危!”

    “数年承平,大家似乎忘记了前面的痛。”

    “在殿中诸位可以忘却,但恕本君不敢忘却。八年前,二十万匈奴兵犯代郡,四万兵民的血将整个城池染红。”

    “表弟说的很对,游牧民族向来是我华夏之敌,前有西夷犬戎攻打周朝都城,使得山河破碎,道德沦丧。”

    姬舜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要知道现在我们面对的匈奴掌数万里草原,旗下各族控弦百万,当年的西夷犬戎没法与之相提并论。”

    “若让他继续做大,到时来攻,可已经不止二十万兵马了。不仅是代郡一地的人哭,到时怕我华夏衣冠要沦为乌有。”

    姬舜声如杜鹃泣血,刘煜听得分外有感触,这位榜首豪杰,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虽然两表兄弟已经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晋王仍然不为所动。

    “军国大事,关于国之安宁,岂是你们两个小儿辈所能决定。”晋王摆出了身份地位,虽然两人都精通战争,但这是国家方略,君王可不是以普通的军事来衡量。

    “董夫子以为,是出兵呢还是防守呢”在他的想法中,国学别院山长董其琛应该是谦谦君子的反战派。

    “大王,老臣不通军事,本来不想多言。”董其琛的语速不快。

    “但若是按两位年轻人所说,我大晋最近几年的确有了忘战的迹像,前几日在国学别院的民情会,与会学士流连于靡靡之音。”

    晋王听出了董夫子的话有些不对味,不由地一怔。

    “老臣记得成王幼年,屡受赵、韩、魏三家士卿欺凌,几无立身之地。但心有韧念,逐个击破,占得便是先机。”

    “而今对于匈奴威胁,所处的困难可比成王当年要小一些,但若是没有了先机,让匈奴人攻入境内,即使获胜,也可能是惨胜。”

    “老臣觉得或许可以让这些年轻人去试试,与其坐等来年匈奴人上门,不如出塞去侵扰一番。”

    晋王姬离寐怎么都没想到董其琛竟然倒向了主战派,他一时有些没有适应过来。

    “夫子这是认为应该出兵草原”他还是有一些思维惯性的杂念。

    “誓扫匈奴不顾身,多少袍泽丧胡尘。代郡城头鹰声起,千军万马战意浓。长剑直指阴山北,大风吹扬绛红旗。此生不破狼居胥,终愧我辈是男儿。”

    老夫子颤颤巍巍念起了刘煜的破虏诗,特别是念到最后两句的时候,声量更是一高,有种热血喷涌的感觉,让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老臣觉得代成君所言可以一试!”



第一百章 大朝会 四
    董夫子话音一落,全场安静得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晋王面色一板,他的目光扫在群臣身上,渐渐停在司寇范谏之身上。

    “大王,这出兵之事,哪里是一触而蹴的。”果然君臣还是深有默契的,范大人出班言道,“便说这腊月出兵,就是粮草、冬衣等诸事都是筹备不易。”

    范氏在国内有还有一个重大的身份就是国内重要的粮商,自从士卿权位大跌之后,范家便转向的经济建设。

    晋国国内最大的粮商便是景家与范家。

    范谏之一说完,当即又有人响应道,“深冬鏖兵,非同小可,恐怕要做下很多准备,哪有几日可决的,大王当做好万全,方为上策。”

    不用说,姬离寐即位二十九年,朝臣中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善于揣测上意的人。

    晋王顺利找到台阶,正想再做推诿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鼓声响起,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原来晋成王在驱除三大世家后,深感臣属欺上瞒下的弊端,设立了登闻鼓的制度。

    臣民只要觉得自己的谏议有利于国家,又或是存在重大冤情,都可以敲鼓直接向君王告状。

    只是成王时期倒是常人敲起,但后面到了晋厉王时,连斩了三位敲响登闻鼓的臣民。以至于姬离寐成为君王的近三十年内,根本没有人敢敲鼓。

    “大王,国学院大批士子敲响登闻鼓,并跪在宫外,求见大王,希望听听他们对国事的想法!”这时,已经守鼓的宫卫来报告。

    “荒唐,这些人不在国学院好好读圣人学说,还敢敲动登闻鼓,还想妄议朝政。”董其琛听后气冲冲地道,“老臣便出去教训他们一番。”

    老头子这是先出口,撇清了与自己的关系。

    “夫子不必动怒,寡人可不是厉王那种听不进谏议的君王,既然他们敢敲打登闻鼓,想必也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晋王阻止了董其琛的行为,“让他们选出一人上殿来述说所求,若寡人觉得真是为国着想,当有重赏。便若是于国无益,寡人少不得也要加以惩戒。”

    不一会儿,自殿外进来一位身着士子襕衫的年轻男子,刘煜对这人还是挺有印象,就是那个听完破虏诗后先行离去的晁鸿。

    晁鸿走进拙政殿,神情从容。见到姬舜和刘煜还跪在地上,他当即想到了什么。

    “国学院儒生晁鸿拜见大王。”他行的是师长礼,从国学院设立之初,君王便是名义上的山长,也因此有人将国学院学子称为君王门生。

    “尔等不好好读书,却跑来敲响登闻鼓,却是为何”晋王对国学院士子向来颇为关照,在减弱世家影响力的同时,这些君王门生可是他未来的直臣。

    “大王,民情会上,武原君以汉风歌、破虏诗,如雷鸣之声惊醒我等学子。”晁鸿朗声道。

    “晋国之现状,不在于一朝一夕的太平,更应该立足于长远。四战之地,若是没有了热血,那么国将不国。”他说得异常的坚定。

    “秦人也好,齐人好罢,与之相争无非是族内争斗,胜负也都是继续华夏衣冠。”

    “但匈奴人不一样,他们若是强大,不仅是我晋之祸患,更是我华夏一族之大害。”

    晁鸿目光转向刘煜,继续道,“听闻草原近期开始闹白灾,更有其他部族反抗匈奴人的压迫,如此良机,大晋不可错失啊!”

    “当遣一上将,带数万骑兵,出塞而击!”

    说完之后,他也跪倒在地,一下子拙政殿内已经跪下了三人,而且这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希望出兵草原。

    “上将以晁鸿你的眼光来看,当派谁最为合适呢”晋王有种隐而不发的怒意。

    晁鸿一听,以为晋王已经意动,兴奋地道,“大王,代成君便是最佳人选。”

    “八年前,君上射死匈奴右贤王,早就威名远扬。更在代郡,屡败匈奴扣边。如此人选最最合适不过了。”

    “一个,两个,现在又一个。”晋王本来以为士子可能是为了学术方面的要求,哪里想到,更像是代成君的同谋,他冷笑了几声。

    “老四,看来你下了苦功啊,竟然劝动了这么多人为你造势!”

    梁进感觉到一丝冷酷的目光袭来,他当然知道这是晋王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儿臣不敢,儿臣做事向来出自公心,从未劝说别人。父王若不信,可以派内卫司详查。”姬舜说得很硬气。

    “谅你也不敢!”晋王冷哼一声,转向福源君和平陵君,“你们两个也听着,若寡人听到哪个王子敢勾结大臣,那么寡人定然饶不了他。”

    “至少现在,还轮不到你们来当家作主。”

    “儿臣不敢。”姬懿、姬森哪里听不出来这是一种警告啊。

    借着教训儿子的威严,晋王接着对着臣下道,“引兵出塞一事,事关重大,不能半点马虎。”

    “粮草、兵甲都要细细统计,待准备妥当之当,寡人会给年轻人机会的。”

    他使了个眼色给梁进,后者很快会意,“今日朝会暂且到此为止,若有臣下其他事项,且等到明日单独上书。”

    “老四和刘煜留下!”晋王坐在王位之上,居上临下地道。

    群臣逐渐退去,就是晁鸿也随人流离开。

    只有姬舜和刘煜依然跪在冷冷的地板之上,晋王更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他不说话,也意味着殿内无人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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