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有归期

    “我想好了，你快说吧什么情况。”

    方笙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刘语。

    方笙用了十几分钟给刘语讲清楚了他们虚构的一场法律纠纷，刘语做了简单的笔记之后，剩下的时间就是交给刘语自己了。

    “加油，我的利益可就靠你来维护了。”方笙开玩笑到。

    刘语也因为方笙这个适当的玩笑放轻松了不少，紧张准备了一下之后易经理就宣布开始了。

    一开始刘语还没进入状态，所以基本整个场面都是被易经理控制着的，方笙轻轻安抚了一下刘语，在第二场的时候刘语的状态就相对稳定了很多。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烈角逐’，这一场易经理为刘语组织的内部法庭以易经理和他的委托人石秘书的胜利结束。

    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因为不管是经验还是心态，刘语都差了易经理很多，这场比赛也不是易经理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厉害，而是想告诉刘语以后会有很多这种突发状况，考验的是她的心态。

    “怎么样”易经理问刘语。

    “易经理确实很厉害，我会努力向您看齐的。”刘语一本正经地说到。

    但是看到她正经的样子，易经理和方笙突然笑了，刘语皱了一下眉头，不解地问“你们笑什么啊”

    方笙摆了摆手，易经理说到“这个心态就对了，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看你刚才就准备了这么一会儿，不是表现得很好吗”

    “嗯，我知道了。”刘语其实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也打了不错的分数，因为给她的准备时间很少，但她还是完整地说完了自己的想法，这对于之前的她，确实进步了很多。

    “走吧方老板，咱们也去喝一杯”易经理说到。

    刘语一脸惊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易经理这么随性地一面，之前在律所他一直都是很严肃，嘴里除了工作别无他话，现在居然在邀请别人去喝酒。

    “下次吧，今天我有重要的人要见。”方笙直接拒绝了易经理，转头看向刘语。

    他口中的重要的人，说的就是刘语了。

    易经理看到了方笙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刘语，就调侃到“好你个臭小子啊，重色轻友！石秘书我们走，人家方老板可是要去见更重要的人，我们就别当电灯泡了。”

    易经理的眼睛可是精的很，刘语跟方笙的关系从他刚进咖啡厅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心了，他从前认识的方笙眼神里一直都是清冷没有任何色彩的，直到今天看到刘语就好像一下子被色彩填满了，一直都有刘语的影子。

    “刘语，今天放你半天假，你也该去见见某些人了。”易经理说到。

    刘语点了点头，她确实应该好好见一下方笙了，以朋友的身份而不是工作。

    刘语跟方笙还是在原位置坐下，沉默了片刻，方笙说到“我跟老易是之前在集训营的时候认识的，出来之后他就成了律所的经理。”

    “难怪易经理处事一直都很有原则，并且处变不惊。”

    “是啊，从那个训练营里出来的人多半都被训练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

    刘语听出了方笙这句话的其他意思，多半被训练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可他却没有，他以为可以因此忘了刘语，结果出来之后一见到刘语，他依旧心动。

    “当时你为什么没有说一声就离开了”刘语沉默了一下，终于问出了这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方笙愣了一下，笑到“为了挣钱啊，b市比较发达，所以就来了这边，现在我也来了自己的工作室，当老板了，以后你跟…肖默来b市我请你们吃饭！”

    方笙不能说他是为了逃离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逃离刘语，忘掉她。

    说到肖默的时候，方笙总是会沉默一下，但还是笑着说出了他的名字，他们三个有太多的误会了，却没有一个能让他们好好坐下来澄清误会的机会，特别是方笙跟肖默。

    刘语哽咽了一下，笑着说到“好啊，下次肖默过来记得请我们吃饭。”

    ……

    两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刘语望着窗外。方笙看着刘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情景。

    以前也是这样，刘语总是望着肖默，而方笙眼里一直都只有刘语。

    我看着你，你却看着他……

    这一年，要说方笙杳无音讯其实也不对，因为方笙一直在从未离开，他知道肖默毕业去了易鑫工作，现在成了副总，他也知道刘语进了明德之后来了b市，只是他没想到他会跟刘语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方笙以自己的离开来守护刘语和肖默的爱情，再见面他也只字不提喜欢刘语，但他的眼神欺骗不了别人……

    “你还打篮球吗”刘语问。

    方笙摇了摇头，说到“不打了，早就不打了，打那玩意儿没前途。”

    方笙的语气很轻松，但刘语听得出来他很不舍，很沉重。

    “你以前最喜欢篮球啊，还说要打进国家队的，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放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要放弃啊……”

    篮球，刘语，方笙都要放弃，不是想，而是无可奈何，方笙喜欢打篮球，可打篮球却不能解决他的温饱问题，方笙喜欢刘语，可刘语是他不能喜欢的人。

    不放弃，又能怎么办呢

    刘语低下了脑袋，紧咬着嘴唇，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对不起这三个字，她始终没有说出口，可是方笙并不想听她说对不起，因为没有谁真的对不起谁，谁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刘语又对不起方笙什么呢

    “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他就舍得你一个人来b市工作啊”

    方笙不想他们的重逢变得这么沉重，所以就故作轻松地说到。

    刘语笑了笑，方笙还是这么会调节气氛，他变了但又跟以前一样，熟悉又陌生。

    “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啊，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幼稚吧。”

    “也是，他啊，就是个醋坛子，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特别喜欢吃醋啊”

    方笙注意到了刘语说起肖默的时候，眼神都变温柔了，他这么喜欢的女孩儿，能幸福也已经足够了。

    “整个家里都是醋味儿！”

    刘语也学着方笙用玩笑来缓解气氛，两个人之间也总算是不那么压抑了。

    两人聊了很久，聊了他们的以前，也聊了以后，可方笙却不提肖默这两个字，一直都是用‘他’来一笑带过。

    就算是吊儿郎当的方笙，现在也没办法放下吧，可是他们到底在纠结什么呢，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方笙，回去见见肖默吧。”

    刘语试着去打开方笙心里的结，但让方笙心里打结的人就是刘语，她又怎么能帮方笙解开呢，说到底还是要看方笙自己。

    他当初既然选择了不告而别，也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现在又要让他再次面对，是真的很残忍。

    方笙愣了一下，笑着说到“该见面的时候自然就会见了，我不是说了吗，下次他过来我请你们吃饭啊。”

    方笙在逃避，如果他已经放下刘语了，那他当然会回去，可是他没放下，他还喜欢刘语，既然还喜欢又怎么能去见肖默呢。

    见了也只会不欢而散的，他们之间已经经不起再一次地对立了。

    刘语眼眶红了，她憋住了不让眼泪流下来，她明白方笙的无奈，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她又该怎么做才能守住他们三个人的友谊呢。

    “走吧，我送你回去。”

    ……

    方笙把刘语送回公寓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刘语给肖默打了电话，可依旧没人接，她瘫坐在沙发上，终于没忍住大哭了起来。

    在别人面前装得再坚强又有什么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不是脆弱得不堪一击，肖默又一次在刘语需要他的时候没在……

    方笙走到半路，不知道为什么又倒了回来，站在斑马线对面仰头望着刘语家的窗户，久久没有离开。

    他还是在刘语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她。

    这一次方笙没有冲上去拉着刘语说‘我喜欢你’了，因为他知道那不是在争取自己的所爱，而是把刘语越推越远而已。

    他又一次选择了默默守护，不是退缩也不是怯懦，而是他正在慢慢放手，只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刘语亦或是肖默，都没办法急于求成。

    这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流浪狗肥仔
    终于天公作美，让肖默有借口离开这座山了，彭霏咬了咬牙埋怨到“什么时候下雨不好，偏偏要现在下！”

    山里一下雨就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肖默赶紧收了帐篷往镇子里面走，彭霏踩着高跟鞋行走不便，肖默还是跟之前一样把自己的鞋子脱给了彭霏。

    到镇子上之后彭霏本来还想着因为下雨他们走不了，肖默一定会提议再在这里待一晚上的，结果刚到镇子上就碰到有村民要出去，肖默就让他顺路帮他们带出来了。

    一路上彭霏的脸都臭得跟马桶盖一样，真是上天都不愿意帮她了。

    到了彭霏停车的地方，肖默的手机才终于有了信号，一下子就弹出了很多未接来电，除了一些公司打来的，光是刘语打的就有几十个。

    肖默懊恼极了，出差没有告诉刘语，还没想办法给她说一声。

    肖默刚给刘语回拨过去，响了几声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彭小姐，你有充电线吗”

    肖默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快点联系上刘语，所以无奈只好找彭霏借充电器了。

    彭霏一看到肖默现在这个紧张焦急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因为刘语，她很不情愿地在包里翻找了一下，却把充电器藏进了夹层里，然后对肖默摇了摇头，“充电器我忘带了。”

    肖默就知道会是这样，彭霏怎么可能这么大义凛然呢。

    “那先回公司吧。”肖默沉默了一会儿说到。

    彭霏应了一声，然后踩了油门，汽车飞驰而去，驶了一段路程之后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一个颠簸，肖默跟彭霏一起往前倾了去。

    “我好像…撞到人了…”彭霏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

    刚才那一下，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车上面，彭霏吓得不轻，坐在车里不敢动，肖默迅速解开了安全带下车去查看情况。

    确实是撞到了，但不是人而是一只从路边窜出来的小狗，好在彭霏及时刹住了车，小狗没受太大的伤，就是疼得汪汪直叫。

    肖默脱了外套把小狗包在怀里，然后上了车。

    “小狗腿受伤了，我们得先去宠物医院。”

    彭霏还是一脸受惊的表情，不敢踩下油门，肖默叫了她几声，也没回过神来。

    “我来开吧。”肖默抱着小狗，轻轻拍了一下彭霏的肩膀。

    “好……”彭霏的声音还有些颤抖，看来是吓得不轻，肖默把小狗放到彭霏怀里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两滴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这才看到彭霏双眼通红，紧皱着眉头。

    “没事，没撞到人，小狗也没大碍。”肖默抽了张纸巾递给彭霏，轻声安慰到。

    肖默真的很看不得女孩子哭，其他人亦是如此，如果是刘语的话，他都恨不得用杯子把刘语的眼泪接住。

    “肖默……我害怕……”彭霏已经哭成了泪人，紧紧地抓着肖默的手臂不肯放开。

    “我们先去医院。”肖默松开了彭霏的手，坐到了驾驶座上，踩动油门驶了出去。

    肖默开车比彭霏稳多了，没有急躁，反而让坐着的人感觉像是坐在摇篮里一样。

    肖默时不时转头看一下彭霏的情绪，彭霏也慢慢平复了，就开口说到“我很怕出车祸……”

    “那以后开车记得开慢一点。”

    彭霏转过头来看着肖默，眼里含着泪，说到“你终于愿意跟我多说一点儿话了。”

    肖默愣了一下，原来彭霏也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哪怕是肖默都跟她说一个字，她就会高兴好几天。

    “我外公就是出车祸去世的，所以我真的很害怕车祸……”

    彭霏的语气很软，但听着却很哀伤。

    本以为她这样的人不会懂得爱，原来她也不过跟其他女生一样，会珍惜自己的亲人，会怀念已经离开的人，纵使她再有错，在这一刻肖默也不忍心再冷着脸对她了。

    再回想自己之前的态度，肖默突然觉得有些不应该，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追求自己的喜欢有什么错，只不过是用的方法偏激了一点而已。

    所以，希望以后大家都平常心对待彼此吧。

    车停在了宠物医院门口，彭霏和肖默抱着小狗进到里面的时候，有好多小动物都探出脑袋来打量着两个人，像是在欢迎他们来到宠物之家。

    彭霏把小狗交给了医生之后，走到这些宠物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顺着他们的毛，跟它们打着招呼。

    “你很喜欢小动物”

    肖默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瞬间觉得彭霏终于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单纯的师姐，而不是现在这样只会用手段来留住一个人的‘彭小姐’。

    彭霏笑着点了点头，说到“是啊，这些小动物有时候比人还听话，至少它们对主人都是忠心耿耿的。”

    “我身边的朋友，其实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她们有的是为了巴结我，有的是为了和彭氏合作……”

    彭霏还是第一次在肖默面前展现出这么柔软的一面，她虽然一直不肯放弃肖默，虽然有时候真的低到了尘埃里，可肖默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脆弱，需要人安慰的彭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