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有归期

    “那我们先回去，咱们轮着来休息。”彭父说到。

    肖默跟彭父都很疲惫了，不过也算是赌赢了，肖默很快就可以回去找刘语了吧。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想……

    肖默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肖母打了个电话。

    “妈，师姐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很快就能醒了。”

    “真是太好了，我的腿也完全好了，你给我订张机票我过来看看吧。”肖母说到。

    “妈您可以不用过来的。”肖默说到。

    他其实是不想肖母过多的担心这些事情，也觉得一来一去地太麻烦了。

    “那怎么行，霏霏也是因为救了我才这样的，我要过来。”肖母倔强到。

    从那次车祸之后，肖母的性格就完全大变了，有时候倔强的像个小孩子，肖默都拿她没辙。

    “那你路上小心，我在机场来接你。”肖默嘱咐到。

    肖默就给肖母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

    大概是麻药的时间过了，彭霏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肖默急忙叫来了医生，然后给彭父打了电话。

    医生伸手在彭霏眼前晃了晃，问她能不能看见。

    彭霏眨了眨眼睛，因为喉咙太干发不出一点声音。

    “暂时不要给病人吃东西。”医生说到。

    彭霏好像是知道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睁着眼睛左看右看。

    肖默走过去说到“这是在医院，你昏迷了两个多月。”

    彭霏沙哑的喉咙微微发出了一点声音，肖默凑近了听到她说“你是谁”

    肖默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医生说过的因为血块压迫神经会导致失忆。

    “我是肖默。”

    “肖默……”彭霏重复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个人是她曾经不顾一切喜欢着的人。

    肖默来到医生办公室，不安地问到“她不记得人了，是因为那些血块儿吗”

    “是的，不过只是暂时的。”医生说到。

    “那多久能记起来呢”

    “这个同样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几天，有的几个月，不过彭小姐已经克服了自己醒了过来，相信也会很快记起你们的。”

    好像是什么希望一瞬间破灭了，不安感涌上心头，肖默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彭父彭母刚好赶来，急切地问到“霏霏醒了吗”

    肖默点了点头，说到“不过……师姐好像失忆了……”

    彭母显然是有些接受不了了，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身体也重心不稳地往后倾了，好在彭父扶住了她。

    “医生说这只是暂时的，董事长不要太担心。”肖默补充到。

    彭父扶着彭母来到病房，彭霏已经睡着了，她就只醒了一会儿，看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也看到了她爱着的人，可是这些她都不记得了……

    彭母坐下来握着彭霏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到“宝贝啊，你一定要快点记起妈妈来啊。”

    肖默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彭母这么脆弱的一面，纵使她没能一直陪在彭霏身边，到她依然是彭霏的妈妈，没有哪个妈妈是不爱自己女儿的。

    “医生说多久能恢复吗”彭父问。

    “他说因人而异。”

    气氛陷入了低沉，彭霏知道有这么多人在乎她，她一定会很高兴很幸福的吧。

    “肖默你回去休息吧，霏霏这里我跟她妈妈在就好。”彭父说到。

    他跟肖默这么久相处下来，好像成了很亲近的人，但彭父却从来没有让肖默一定要跟他女儿在一起，他一直告诉肖默的就是等霏霏醒了他就回去吧，家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他呢。

    肖默很感激彭父的理解，他也一定会回去，可是那个人不一定还在等他了……

    肖默拖着沉甸甸的身体回到住的地方，这里从他住进来到现在一直是一个样子，他从来没花心思去装修整理过，就连衣服都还在行李箱里面。

    彭父来的时候问过他为什么不整理一下，他说这里不是家，他要回去就不用收拾了。

    彭父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没有刘语的地方，怎么能称得上是家啊，而且他每天都在等待着回去的那一天，不花时间整理，走的时候也不用花时间去收拾了……

    ……

    这两个月，刘语也干出了一番大成就，这是必然的，因为她整天都把自己沉浸在工作中，丝毫不留休息的时间，只有方笙来给她送饭的时候，她会抽出时间来让方笙不要再做这些事了。

    她的心就好像死了一样，无论肖默怎么去修复，怎么去弥补肖默给她带来的伤害，都于事无补，她不再对任何人动心，好像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

    对于方笙给她的这些关心，她也只当做是朋友之间的守护，她会说谢谢，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而且也只字不提肖默，就好像在告诉所有人她不爱了……

    方笙也一直在注意肖默的消息，因为他们分手的原因至今都没人知道。

    方笙知道了肖默是陪彭霏去国外治病了，也忍住了冲到国外去揍他的冲动。

    “你在等他吗”方笙问到。

    刘语就笑了笑，也没说话。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又会不会等到呢

    可是说没等，她又真的说得出口吗或许她真的没在等谁，只是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了而已，把那颗装满了肖默的心从身体里拿出去了，然后自己再瞒着所有人继续喜欢他……

    “值得吗”方笙不想再看着刘语这样下去了，每天只会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迟早有一天身体也会被累垮的。

    “那你这样又值得吗”刘语反问方笙。

    方笙笑了笑说到“也对，既然都决定喜欢了，那还有什么值不值得啊。”

    方笙也从来没觉得他为刘语做了这么多会不值得，也不是希望刘语一定要给他什么回应，这场注定只有他一个人的恋爱，他也从不奢望会有结果。

    刘语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大概也是在告诉他就算没有肖默，他们也不可能吧。

    “他会回来的。”方笙说到。

    刘语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方笙，沉默了很久才说到“但愿吧……”

    如果他们没分手，或许刘语会毫不犹豫地说他一定会回来的，可是他们分手了……

    方笙究竟是有多喜欢刘语，才会不舍得刘语受到一点伤害，也始终不愿意突破那最后一层底线啊。

    他还真是傻，偏偏要喜欢一个怎么都不肯喜欢自己的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以后
    肖默一早就来到了机场接肖母。

    肖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肖默走过去接过东西说到“妈，你拿这么多什么啊”

    “有些我自己做的榨菜，还有给霏霏买的一些补品，在这边什么都要花钱，还不方便。”肖母说到。

    “儿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肖母摸了摸肖默的脸，满脸心疼。

    “没事。”肖默说到。

    心里想着人，却见不到，怎么可能不瘦呢

    “去医院吧。”肖母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彭霏了。

    去到医院之后，彭父彭母坐在沙发上跟彭霏聊天，彭霏的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了。

    “霏霏啊，你好多了吧，阿姨来看你了。”肖母走过去拉着彭霏的手。

    但是彭霏生疏地挣脱开了，警惕地看着肖母，又看向彭父，问到“爸爸，她是谁啊”

    肖母看到彭霏的反应，愣了一下，看向肖默，肖默也没说什么。

    “霏霏，她是肖默的妈妈，你的肖阿姨。”彭父说到。

    彭霏沉默了一下，好像是在想彭父口中的肖默是谁，可终究还是没想起来，只觉得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肖默……我认识吗”彭霏的眼神很迷茫，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就连彭父彭母她也不记得了……

    肖默过去剥了个橘子拿给彭霏，说到“我是肖默。”

    彭霏看着肖默，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心里绞痛着，她想努力想起眼前这个她一看到就会心痛的男人，可脑袋里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一闪而过，她想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脑袋就像要裂开一样剧烈疼痛。

    彭霏抱着脑袋，无声地哭泣着。

    “女儿啊，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休息一下吧。”彭母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眼泪，看到彭霏的样子，她一定很心疼吧。

    “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看到他会这么难受……”彭霏抽泣地说着。

    彭母看向彭父，不知道如何开口。

    “霏霏你要多休息，等你醒了爸爸再告诉你他是谁好吗”彭父安慰到。

    彭霏也就闭着眼睛睡着了，她现在每天也就只能醒着十几分钟，就会很疲惫。

    肖母像是不能接受这一切一样，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们出去说吧。”彭父说到。

    肖默扶着肖母走到病房外面，然后解释到“她失忆了。”

    “失忆……”

    “医生说只是暂时的。”彭父补充到。

    “彭霏爸爸啊，都是因为我，霏霏才变成这样的，我对不起霏霏……”肖母突然道歉，这也是她这么久以来一直憋在心里的愧疚，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可是却没有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彭霏的情况并没有他们预想中那样好。

    “这件事不怪你，霏霏也没什么大碍了，肖默你就把他带回去吧，我也不会再把他关在霏霏身边了。”彭父深吸了一口气，说到。

    肖母急忙摆了摆手，说到“您说得这是什么话，肖默一定要照顾霏霏，等她好起来的。”

    “是吧，儿子”肖母问到。

    肖默没有说话，但脸上抵触的表情还是被彭父捕捉到了，他笑了笑，说到“肖默已经帮了很多忙了，也该还他自由了。”

    彭父不想道德绑架肖默，更何况这件事跟他甚至肖母都没有一点儿关系，大概也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所以彭父能理解肖默吧，不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要被迫守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剧。

    肖母也沉默了……

    而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彭母，开口说但“霏霏好像很在乎他。”

    彭母说的是肖默，她知道肖默，但也只是听说过彭霏很喜欢他，却没想到喜欢的这么深，从彭霏见到肖默的时候，哪怕是失忆了，也还是想知道她是谁，还是欺骗不了自己的感情。

    这一句话点醒的不只是肖默，还有彭父，他理解肖默，可还是有私心的，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

    “我先进去了……”肖默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但他好像注定摆脱不了这场道德绑架了，为了肖母，为了彭霏……

    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没有一个人想到他也是有感情的一个人，特别是他最亲近的母亲，却是那个硬生生断送他感情的那个人。

    “儿子……”肖母欲言又止，最后看着肖默的背影说到“这孩子，还是这么不懂事。”

    她也知道肖默现在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毕竟也是他的母亲，怎么会不心疼他呢，可是彭霏现在也很需要他啊，愧疚感让肖母不得不再自私一次，只不过这个代价是同时剥夺了两个人的幸福。

    肖默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这是他在医院发现的一个秘密基地，没有什么人知道，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平时发泄情绪的地方。

    他终于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电话没想几声就被接通了。

    肖默喉咙一干，吐出两个字“小语……”

    刘语看到这个电话打开的时候，脑子几乎有一秒钟死机了，但她还是迅速按了接听，她以为她一直期待的终于要来了。

    “肖默……”她也终于叫出了这个她两个多月以来没有提起过一次的名字。

    “对不起。”肖默说到。

    刘语眼睛通红，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眼泪还是一个劲儿地往眼眶外面跑。

    “没有……”

    没有对不起，刘语从来没觉得肖默对不起她，她只是很难过而已。

    “你要回来了……是吗”刘语问到。

    声音里明显底气不足，很不自信，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明显了。

    肖默沉默了很久，再次说了句对不起，“彭霏失忆了，我……”

    “你不回来了。”刘语替肖默说完了后半句话，说完还讽刺地笑了笑。

    她很想问彭霏失忆跟他有什么关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可最终她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肖默也很难受，他也很无奈……

    “对不起……”肖默一直在电话里说着对不起，刘语就听着，她现在不否认肖默对不起她了，并且肖默不止对不起她，还有他们的感情。

    “那你好好照顾她。”刘语说完就马上挂断了电话，再也没忍住哭出了声音，她捂着胸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她呼吸困难。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刘语没有说出来，她会一直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