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宫吟
“婉还有笑容可掬的玉狐是了!”
楚云亭脑海里猛地如同雷光一般闪过,喃喃着说:“传闻里的仙界女仙里,婉姓仙子婉罗敷,出行之时,经常捧着一只笑容可掬的玉狐!”
他曾在一本游记上,无意里看到关于太真夫人婉罗敷的轶闻,据说这太真夫人乃是王母的小女儿,主管天界官员纠察,结果喜好游乐荒废政事,被弹劾后贬到人间五百年,掌管鬼神之师来弥补过失。
他过目不忘,仔细回忆起当初阅读的书籍,不由历历在目。
“游记里提到,太真夫人拥有七品仙丹,一卷《九天太上道经》,出行之时,御凤携狐,嬉笑人间!”
“当年她荒废政事,契合道圣老子遵循自然的道理,哪怕她被贬到人间,依旧嬉笑人间,便是视万物为刍狗,清静无为之道。”
“所以这篇何为人道,要在契合她的清静无为,再下功夫!”
楚云亭看着桌上的纸张,脑海里灵光闪烁。
只是便在这时,他就要动笔之时,发现那桌上的玉狐如人一般,仿佛在掩着口,笑声不断,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隐约有着轻视轻蔑之意,而后,整个玉狐越来越大,甚至有着数百丈高一般,撑破了石室,猛地向他踏来,就要把他踏成肉酱。
周围的石桌飞溅,石室炸开,他已经处在悬崖边上,随时就会掉入那万丈深渊,他只能勉强一只手扶住悬崖,但却是支撑不住了。
风在他衣服上刮着,猎猎作响,疼痛入骨髓。
“这是太真夫人仙威八变的试炼!”楚云亭想及那游记里,玉狐向来娇憨可掬,贪玩爱笑,不知道什么是愁,怎么会害人以此类推,这便是仙威八变里的心性之测,一旦心中胆怯了,便真的会落入万丈悬崖,失去了试炼的资格。
不仅如此,精神上也会被伤及,气血萎靡,至少要休养大半月才好,这也是文宝试炼的难度。
不过楚云亭此刻已经明晰其真意,如何会被吓倒,当下静气凝神,从那悬崖边上爬了上来,径自走到那残破着的书桌面前,无视那数百丈高的玉狐,抓住刚才涌动的灵感,开始答题。
“人道,安身立命之道!”
“一生的困穷显达,当安于命运。”
“不安于命运就会奔走争夺,排挤倾轧,无所不用其极,却未必有善果。”
这一刻,楚云亭想起了古藉里关于道家的一个典故来。
相传一位李卫公在没有显达的时候,曾经与一个道士一同渡江,当时有人与船夫争吵,那道士便叹息说:“性命就在顷刻之间了,还在计较那几文钱呐!”不一会儿,那人被船帆尾扫了一下,掉到江里便淹死了。
 
第八章 天灾地亏
这女子,自然是此地的主人,太真夫人。
此刻,她身上虽然仙气缭绕,但却怒容满面,冷冷地喝道:“你一个世间的俗人,心肺单危,经胃内薄,血液疲弱,没有文运,也敢质疑清静无为,质疑道教”
“你文气清明,能进入鬼蜮古屋,得到我赐下的文宝画卷,算是有缘。但你真以为我太真夫人太过仁慈,不敢废你吗”
这一刻,她喝声一出,天地之间,仿佛有着雷霆万钧,阴阳割昏晓,异变众生,仿佛只要楚云亭再敢有半丝违逆之言,她绝对会将楚云亭劈成碎片。
这时,那旁边的小狐狸却是吓了一跳,而后忽然笑弯了腰,仿佛从来没有遇到这般可乐的事情一般,惹得太真夫人随手一拍,把小狐狸给拍到了书桌下面去了。
太真夫人对这狐狸宠爱万分,何曾如此,只怕真的是大怒。
不过这一个小事,却让楚云亭有了缓冲的余地。
心神镇定下,他很快理好了思绪,先是恭敬行礼,然后沉声道:“楚云亭见过太真夫人。据古藉记载,天灾九千九百年,地亏三千三十年,连圣人都无法消除灾难,但这段时间里,却有大禹治水而三过家门不入,最终引导沟渠海路,肉身与灵性齐妙,成就圣人。若是因为天灾而无为,圣人如何能出”
“更何况!”说到这里,楚云亭目光冷严,说:“据说您当年在仙界荒废政事,结果被贬到人间,仙界为什么贬你若是人人都如您一般无为,整个仙界,只怕早就混乱不堪了!”
想要对方印象深刻,楚云亭必须要用猛火灌药!
毕竟他知道,这太真夫人曾游历人间,在红尘里度过数百年,对人族有一种认同感,不会如其他仙子一般,视人类为蝼蚁,轻易打杀。
听到这里,太真夫人先是勃然大怒,但听到这话,精神却有一些恍惚。
她原本乃是王母的小女儿,受尽无数尊崇,甚至母亲答应她,担任司直管理纠察一事可立下仙功,可获真正的自由自在,却没有想到,她竟是被贬。
她修道千年,最后终于摒弃人间,游于世外,断绝所有的念头。
只要对世上无所见,便不会有是非感,便不会有爱憎感,就不会消损精气。
但她始终对被贬到人间,以及情人陨落之事耿耿于怀。
因为这与她所习的清静无为之道,背道而驰。
所以她忍不住反驳:“唯独只有无为之道,这才能成就道,乃是道家的核心,正因为如此,道法传承之下,才有无数的儒者王君诞生!”
“不!”楚云亭铿锵有力地说:“我认为,真正的无为之道,是在不违反天时地性人心的情况下,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而心。而非不加干预,任其发展!”
这些正是他这些年的思索,凝成的结晶。
这话瞬间如同响雷一般,振聋发聩地在太真夫人的脑海里响起!
甚至天地之间,涌现了无数的天花、地莲。
整个世界也在不住地震荡,仿佛因为楚云亭的话而灿烂!
一时间,太真夫人恍然。
楚云亭的话,独出机杼,竟自成一方文华。
而后,太真夫人感觉到自己终于悟到了其中真意。
她甚至感觉到在她身上的束缚全部解开,而她竟随时能摆脱人间的桎梏,回到仙界去。
甚至她有一丝叹息,原来自己在人间千年,还不及楚云亭的这一番话。
仙界同样有道家,但这其中真意,是用来自己悟的,只是太真夫人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凡人所点破。
她原本在鬼界与人间里设下古屋,等待有缘人,只是人间纠察官的职责而已,但却收获了属于她的星辰大海。
旁边的小狐狸,更是嘤嘤地笑个不停。
一时间,太真夫人认真地凝视着楚云亭,说:“你文气清明,人间罕见,可惜天妒英才,人间鬼魅太多,损你文运,不过以你的坚韧与灵性,日后必然能如同蛟龙出渊。既然这样,我便赐你七品的九转霜雪仙丹,以及《九天太上道经》,不过这两物非凡品,除非你修炼到举人文师的地步才能打开禁制。”
顿了顿,太真夫人继续说:“如今这人间是地亏之时,大海即将干枯,沧海变成高山,流沙在原口成尘,入气在山泽蒸腾,这个时候,想要成圣进入仙界,如同天难,你好自为之吧。”
说到这里,她在楚云亭的身上指了两下,两道清光渗透进楚云亭的身体里,其中是一本书籍以及一颗仙丹,看不清样子,但其仙气缭绕数百丈,绝非凡品,显然正是她说的两样宝物。
七品的九转霜雪仙丹,虽然不知道其品阶究竟如何,但绝对不是人间能炼出来的仙丹,据说能让普通人直接突破到文师举人的地步,甚至打通仙脉
第九章 娇憨玉狐
听到这里,楚云亭凝神静气,注意到草丛之间,一个身穿绸缎劲装着的男子正背对着他,气势颇为虎虎生风,满是傲慢,赫然是那安管家的一位远房亲戚,担任楚家的仆从。
而听到这劲装男子说及“法器”两字,另外一个送饭的仆从不由打了一个机灵,讨好地说:“好的,那我即刻便去送饭,若是太晚了,只怕会引起疑心。”
“很好,只要让楚云亭科举失败,那他便是死路一条。”劲装男子满是冷笑。
听到这里,楚云亭目光微冷,寒意四起。
“阴谋机变又如何,宵小之道,焉能害我”
如今他重凝文运骨,气机清明,哪怕毫不知情,也不可能中这样的计谋,但对方如此不死不休,百般破坏他科举之路,当真是其心可诛。
不过他也是知道,那绸缎男子曾因为在外横冲直撞,触犯家规被重罚一顿,最后却是迁怒那告密之人,心思歹毒无比,自己若是冒然出手,就容易打草惊蛇,反受其害。
“让你们暂时多猖狂几日吧。”楚云亭暗暗防备,向房间走回去,准备不动声色。
“吱吱。”
只是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娇细甜润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乍一听,如同女声,但仔细一听,却是动物鸣叫。
这时,那两个仆从面色大变,吓得仓皇变色,简直是被吓破了胆,但当他们向声音来源处望去,不由喜形于色。
那发出声音的,是在湖畔的杏花丛中,一只全身雪白色的狐狸,娇憨可人,笑容可掬。
这只雪色狐狸迷恋花丛,痴呆得仿佛如同婴儿似的,对周围的一切浑然未觉。
“是从哪一家逃出来的兽宠”这时,两个仆从彼此对视一眼,那劲装男子脸上满是贪婪。
栖霞府乃是离国偏远之地,距离鬼蜮、边荒兽国都极近,多年战乱,民众难以种植良田,所以进出鬼蜮冒死得鬼器、前去蛮荒山猎取宠兽便成为民众生存的支点。
而眼前这狐狸全身晶莹雪色,绝对是上佳宠兽,势必会受到市场追捧,一旦捕捉到,价值昂贵无比,堪比数百年的老参。
他们可不认为眼前这只狐狸会是狐妖,狐妖至少要修炼百年,才能凝成人身,拥有幻术,极为稀少,断不会像眼前这样如同痴呆婴儿一般。
他们甚至已经想象着这雪色狐狸被他们所擒,不住地凄婉求饶的样子了。
只是这时,楚云亭却是赫然注意到,那雪色狐狸,像极了太真夫人身边那只笑容可掬着的玉狐。
当时仙威八变考核之时,那太真夫人动怒,这玉色狐狸因时而笑,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让他对这玉狐颇有好感。
只是太真夫人飞升仙界之后,这玉狐却没有跟着她离开
“吱吱。”面对着越来越近的两个仆从,那雪色狐狸依旧在痴笑着,仿佛迷恋于这杏花丛,但哪怕痴笑,也丝毫无损她的美丽。
仿佛万千苦闷,因为她的笑容而全部化解。
然而,这使得两个仆从的贪婪之色更甚,此刻的他们,距离雪色狐狸已经只有半丈距离。
“我得太真夫人圣宝秘传,怎么能坐视不管”楚云亭目光一寒,就要冲出去,哪怕他如今阳骨重凝,身体依旧虚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也在所不惜。
只是便在这时,那雪色狐狸娇嫩地笑着,忽然目光径自盯向旁边的花丛之地。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花丛之地里有着晶莹的光芒,如同宝物出世一般,灿烂无比。
似乎是圣宝!
圣宝价值连城,周围的七府五城之地
第十章 圣贤异动
清晨,逢秀才试之时,栖霞府南城的文院前,人声鼎沸,但这里的应试书生,却独成一番风景。
许多的书生,甚至都是猎人打扮,手持长斧长矛,风尘仆仆的样子,杀意十足,而他们的手边,也有着不少的兽宠,被他们新卖到附近的商铺去,赚得一些钱,换成上好的笔墨。
这些年来,栖霞府灾乱重重,哪怕许多考上童生的,生存也难以为继,只能去捕捉一些兽宠度日,朝不保夕。
与那些安稳的郡县里死读书的童生不同,栖霞府的人,经常面临着的便是餐风露宿,便是生死杀戮。
从远处而来,楚云亭的目光微凝,可以说,若是他这次考核失败,自立出户,便与这些人一般无二。
“让让!”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冷劈之声,刺破了此刻的肃穆与宁静。
科举之时,为了示隆重,没什么人敢纵马行驶,因为这等于犯了大戒。
而从远处那华丽的骏马的装饰上看,来者身份极高,早就知道这一点,却故意践踏这般规则,当真是引来众怒。
只是众人注意到那来者的容貌时,却是心下忌惮,纷纷地低下头去。
来者是一个少年,全身绫罗绸缎,看起来气宇轩昂,眼神斜睨过周围那些猎人打扮般的书生,脸上满是不屑,满是冷傲。
“嘶!”
而这时,那少年骑马到了楚云亭不远处,目光落在楚云亭身上,嘴角泛出一丝轻视。
然后他猛地一拉马缰,马身高高扬起,发出“嘶”般的声音,仿佛整匹马从千军万马里厮杀而出,带着马势要把楚云亭吓得仓皇失措。
此人,正是楚家的七公子楚凌,乃是云大夫人的次子,今年刚好也参与这秀才试。
他用这一招,吓破过无数人的胆子,而此刻,却是想用这样的手段,让楚云亭心志大乱,根本无法参与这次秀才试。
“云大夫人这般对待我,原来也有楚凌的关系。我与他同时参与科考,彼此成绩高下立判,便显示出她教子的能耐来。”注意到来者是楚凌,楚云亭心下暗暗摇头,整个人却是如同渊渟岳峙一般,岿然不动。
马势如山,却根本无法镇压于他。
而且他只一眼便看出,这楚凌体内的文气晦涩,只是体内有某一种法器来吸取周围的天地元气,看起来文采斐然,杀意凛然,但实际上却是草包一个,根本不足为惧。
“三哥。”便在这时,楚凌下了马,还以为站立不动的楚云亭被吓傻了,心下更是得意飞扬,随手打了招呼,然后斥退了从远处狂奔过来的众多楚家护卫,径自向着考核的文院走去。
楚凌趾高气扬,霸道无双,这些年纨绔名声在外,甚至还把那些进行搜身着的士兵吓到了,也没有检查仔细,便把楚凌放了进去。
“有些人文运不行,就想着用盘外招,你们若是搜查不利,一旦牵出作弊,你们这些人也难辞其咎。”便在这时,楚凌想着刚才楚云亭被吓破胆的样子,更是得意,意有所指,声音宏大,响彻整个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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