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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她点头,什么都依孟夫人的。

    歌布皇宫今日布得喜庆,下马车时,听到有夫人小姐凑在一处闲聊,说的是:“贵太妃真是好福气,每年寿辰国君陛下都少不了办一场宫宴,就是图个热闹,为了哄她老人家开心。”

    “可是贵太妃真的开心吗”有人对此提出质疑,“去年寿宴上我瞅着贵太妃就不是太高兴,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后来说是身子不好,乏了,先回去休息。可据说回去之后又叫了罗安公主和广平郡主到安宁宫里去用宴,席间太妃开怀大笑,那才叫真的高兴。”

    有人叹气,“到底亲生的跟亲养的就是不一样,罗安公主是贵太妃的亲生女儿,那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肯定是打从心里往外都疼的。这也得亏生的只是位公主,要是当年生的是皇子,只怕如今就没有这般景象了。”

    “这话可不好说。”有人提醒道,“人多口杂,万一传扬出去,可就要酿成大祸了。”

    可说这话的人却浑然不觉,也不在意,反而说得更来劲儿:“大祸呵,当年把月儿送进宫就是最大的祸,还能有什么祸是比这个更大的吗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我当宝贝一样捧在心手里养了十七年的闺女,我乐呵呵地把她送进皇宫,以为凭她的姿色与家世,就算不争个后宫首位,至少也会是四妃之一。结果呢四妃之一是拿到了,皇子也生下了,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孩子他根本就……”

    话说到这儿,嘴巴被人死死地捂住了,是站在她身边的丫鬟捂的。那丫鬟一边捂着自家夫人的嘴一边跟身边的几位夫人小姐偿说:“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家夫人最近身子不好,昨儿还发烧来着,可能是烧糊涂了,说的都是糊话,各位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千万千万。”

    丫鬟是真急了,今儿是宫宴,是国君陛下为贵太妃办的宫宴,这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京中旺族,万一这话要是被传了出去,再传到国君陛下耳朵里,她们家可就要完了。

    可是听到的人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呢这样的话太敏感了,不往心里去的才是傻子。

    不过人们也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传了出去也没怎么样,这话又不是孙夫人一个人说,现下京中大街小巷可都在传着的,查不到孙夫人头上。”这人说着话就叹气,“唉,我家里也有女儿送进了宫里,虽说只是个庶女,可庶女也是我们吴家的人,若真出了事,脱不了干系。”

    她这样一说,其它几个人也眼着蔫了。

    京中旺族,臣子之家,除非家里实在没生出过女儿的,否则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女儿被送进宫。至于是为妃为嫔还是为美人,除了看家世之外,主要还是看个人的造化。

    如此所为,一来是为了安抚外臣,二来也是为了牵制外臣。朝堂与后宫是不分家的,此法古往今来每朝每代都在延用,并无人觉得不妥。只是这一朝就不太一样,从国君登基后每一批选美入宫起,就让人们生出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感觉。

    起初这种感觉是不明显的,或者说即使是人们心里有猜测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只凭着后宫总有妃嫔死,或者总有妃嫔疯就去跟国君理论,那明显是找死。

    毕竟人家只一句“这届后宫争风吃醋闹得比较凶”,这就可以把他们给打发了,你自己的女儿宫斗斗不过别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关于国君无法人道,后宫子女都为形父所生的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凤乡城,她们怎么能不介意,她们如何能不激动

    特别是那些已经死了女儿的人家,更是已经私下里摩拳擦掌,就待这次宫宴豁出去一切跟国君问个究竟。甚至许多人家担心一方势小,于是几家联合到一处,只待宫宴当场发难。

    “你们说,这次宫宴会不会闹出大事来”有位夫人忧心匆匆,“我不是打击大家,也不是说风凉话,虽然我家老爷没生出过女儿,所以没有女儿送进宫去,但我的儿子却在三年前失踪了。”她将声音压得极低,特别是当她看到孟家的马车停下来,孟夫人从马车里下来后,声音就低得更甚了。“以前就有人说过,我的儿子长得与国君年轻时候有几分像,特别是眼睛,笑起来也不见弯的样子,很像国君。我从来不喜听这样的话,儿子都是像父母,怎么可能会像别人。但世人百态,总会有那么一些巧合,一来二去的说的人多了,我便也觉得是有那么几分像的。直到三年前他失踪,我与老爷便想到了关于形父的传闻。”

    这位夫人说话的声音已经低到孟夫人根本听不见了,就是白鹤染,也是靠着读唇读出来的内容。她仔细去看那位夫人,很快就从那位夫人的目光里看出了一丝决绝。

    “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我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是府中嫡子。如果他找不到,将来这份家业就只能交到庶子手里,我又如何能甘心你们说,我儿子的失踪,跟你们女儿的遭遇,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如果都是同一桩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联手,向国君讨个说法”

    身边的几位夫人齐齐点头,“当然可以,我们一定要联手,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国君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有位小姐胆子小,在边上听了这些话吓得直哆嗦,当即就小声道:“可是听说国君很残暴,杀人是不眨眼的,也不管被杀之人是什么身份,之前不就听说有当堂斩杀朝臣之事么。”

    “那又如何”她的母亲扭头看她,“孩子,你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就要行及笄里,到时就要做为美人送进皇宫里去参选。选不上也就罢了,万一选上,你将来要走的就是你姐姐的老路。娘已经把你姐姐搭进去了,绝不能再搭进去一个你。所以今日即使是有再大的风险,娘亲都得试一试。”说完,又去看那个还捂着她家夫人嘴的丫鬟,“行了,把手放下吧,不用怕,何止我们这样想,今日与宴的宾客里,十有都是这样的打算。”

    那丫鬟怯生生地把手放了下来,她家夫人长出了一口气,一扭头正好看到孟夫人在一个陌生姑娘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于是赶紧招手:“瑛姐姐,你怎么才来,快过来。”

    孟夫人闺名吕瑛,嫁与孟文承后,对外都会以孟夫人相称。但交好的闺阁姐妹,还是会唤闺名。此刻听得有人叫她,孟夫人端详了一会儿便笑了开,“是华裳妹子,你们怎的站在这里既然早到就早点进宫去啊!在这儿吹着冷风作甚”

    那位夫人笑了笑,往前迎了两步,“我们也是刚好碰见了,就说说话。”说完,偏头往白鹤染那里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觉出几分眼熟,“这位是……”




第1192章 东秦使臣
    “这是我家书和呀!”孟夫人一脸不解地道,“你怎的连我家书和都认不出她就算总骑着马往外跑,却也不至于让你们生疏到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都不认得吧”说完,又拉了白鹤染一把,“快,给你华裳姨问好。”

    白鹤染乖巧地行了礼,问了声:“华裳姨好。”然后开口提醒对方,“我母亲前阵子大病初愈,人还没彻底恢复呢!”

    一众夫人了然,想起是有听闻自从孟书和出事之后,孟夫人就受了大刺激,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时常连人都辩不得。再仔细去瞅说话的这个小姑娘,便不知是孟夫人主动认了个女儿,还是被有心之人占了便宜。不过这个小姑娘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却也想不出熟在何处。

    夫人们表面工夫是很会做的,虽心有猜疑,但都不会表现在脸上,一个个都是笑呵呵地说话,只是对于先前议论的事不再提起了。毕竟孟夫人是贵太妃的亲侄女,这万一让她知道她们想要在其姑母的寿宴上搞事情,保不齐就得翻脸。

    一众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宫门口走,就要拿着贴子依次入宫,这时,就见有个小太监从远处跑了来,到了宫门口停下,附耳在一位老宫女处说了几句话。

    那老宫女当时就惊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说什么东秦使臣来了”

    这句话出,别说是这些歌布人愣住了,就连白鹤染都愣住了。

    东秦使臣东秦什么使臣东秦使臣要来她怎么不知道会是谁来呢九皇子吗

    可惜,传话的小太监和听话的老宫女都再没有言语,其它夫人小姐们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陆陆续续走进宫门,她再没听到任保有关东秦使臣的消息。

    带着重重疑惑进了皇宫,有宫女过来领路,笑盈盈地对她们说:“今日宫宴设在霜月殿,为免寒冷,宫里已经着人将霜月殿的四周都用帐幔围了起来,肯定不会冻着各位的。”

    有夫人感叹:“霜月殿极大,要都围起来得用多少帐幔啊也就是宫里有这样的大手笔。”

    宫女笑着应和:“是啊,宫里样样都好,所以人人都想进宫来。”

    听了这话,夫人小姐们面上的笑容都冷却了几分,甚至有人轻哼出声。白鹤染听到有位夫人嘟囔了句:“要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进宫,也就是这些奴才想爬高枝当主子。”

    孟夫人也轻轻叹了气,小声同她说:“按说你姑姥姥过寿,我们是至亲,理应先去安宁宫拜会她,先当面祝寿的。可今年宫里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走动,除宴殿之外,不得去其它任何地方。所以这拜寿环节也只能省了,只想着一会儿在宴殿看到你姑姥姥,能说几句话。”

    白鹤染心里有事,只简单应着孟夫人,并没有多言其它。

    歌布皇宫不大,霜月殿很快就到了。她这才明白过来为何那宫女说怕冷,四周都用帐幔给围了起来,原来这霜月殿是个开放式的大殿,上头有顶,但四周就是柱子支撑,没有墙。

    孟夫人随口说起这霜月殿:“你姑姥姥喜欢这座大殿,所以每年的寿宴都会在这里举行。往年这个季节天都渐暖了,所以也不会觉得太冷。但今年气候不好,到了这日子还冷着,虽然围了帐幔,但肯定跟有宫墙的大殿是没法比的。书和你冷不冷冷的话我找人给你要个手炉来,这宫里人对咱们孟家还是很客气的,特别是今日你姑姥姥做寿,他们就更得客气几分。”

    白鹤染连忙摇头,“母亲,我不冷,不需要手炉。”

    孟夫人却不认同她这话,“我一直拉着你的手呢,你这手冰凉冰凉,还说不冷。”话落,随手就拉住了一位宫人,“去找个手炉来。”

    那宫人一看是孟夫人,立即就应声去办了。很快就有一只手炉送到了白鹤染手上,而此时她们也已经就座,正听着周围众人三三两两地轻声说话。

    白鹤染拿着手炉,几次想转送给孟夫人,孟夫人不要,便就作罢。其实她真不是冷,她只是手凉,即使是夏日里她的手也是凉的。因为这事儿君慕凛也没少替她想办法,甚至东宫元也研究过如何能让她身子暖起来,可惜都没有用。她生来血脉奇特,周身泛凉,这是白家血脉返祖的象征,因为古籍记载,那位先祖的体温也是如此。

    心里想到君慕凛,便又琢磨起那所谓的东蓁使臣来。霜月殿里人越聚越多,男左女右分席而坐,已经差不多都坐满了,她还看到孟书玉冲着她招手。可是东秦使臣还没到场,歌布国君也没到场,贵太妃就更没到了。不过有皇子公主已经走了进来,为首那一位自然就是淳于萱,只见她脚步匆匆,明显是想把后面的那些弟弟妹妹甩开。

    终于淳于萱落座,一向宫宴的座位都是按照位份高低来排的,但今日是贵太妃寿辰,所以做为贵太妃的亲戚,罗安公主府和孟府的排序自然就最靠前。淳于萱坐得离白鹤染很近,近得可以让她清楚地看到淳于萱眼里对于那些皇子公主的厌恶。

    可厌恶是她的情绪,那些皇子公主却并不明白,皇子们往男宾席去,那些公主们便走到女宾这边,自然是要与淳于萱坐到一桌的。甚至还有两个年纪小的孩子不怎么会看眼色,乐呵呵地往淳于萱身边凑合,其中一位还伸出手去拉淳于萱的胳膊,甜甜地叫了声:“大姐姐。”

    淳于萱恶心坏了,狠狠把手甩开:“滚一边儿去,别叫我大姐姐,简直恶心!”

    那位小公主被甩得一趔斜,往后退了两步,到底是没站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白鹤染隔壁桌的一位夫人站了起来,匆匆跑上前将那位小公主给扶了起来,看样子是有心想跟淳于萱理论两句,可再瞅瞅被自己扶着的孩子,到底还是低了头,无奈地认错:“圣运公主息怒,小公……她也不是有意的,以后不会再犯了。”

    淳于萱又是一声冷哼,刚想斥那夫人,身边侍女赶紧扯了她一把,小声说了句:“今儿是好日子,陛下还要为您和琴扬公子赐婚呢,可不好在这种时候动怒。”

    淳于萱这才把气咽下,挥挥手,让那夫人走了。

    那位夫人拉着那小公主回了自己的位置,长吁短叹,白鹤染听到她跟同桌的人说:“咱们只想着为女儿讨公道,可是这些孩子怎么办他们是无辜的呀!我的女儿生下这孩子之后就疯了,到现在都还关在后宫里,也不知道是哪般境况。但想也知道不会好,我想看看她,求了几次都不让进宫去看。几位,既然今日决定了讨说法,咱们就一定要坚决一些,绝不能让步。同时也得考虑这些孩子们,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说出来,孩子们怎么办。”

    夫人们又沉默了,是啊,孩子怎么办呢这事搁着不说,孩子们就还是皇子和公主,可若是说了,这些孩子又算得什么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大殿下,随着这些皇子公主的到来,新一轮关于流言的议论又开始了。

    这些话再也瞒不过孟夫人的耳朵,听得她脸色愈发的难看。

    “书和。”孟夫人又抓了她的手,“你说这些人是不是疯了这样的话是可以在宫里说的吗他们怎么敢质疑国君都不要命了吗书和,你说,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白鹤染失笑,这位孟夫人嘴上说着不可以质疑国君,可心里也是好奇的,毕竟没有人会面对八卦真正的做到无动于衷。

    她告诉孟夫人:“女儿不知真假,但只知道有句话说得好,这世上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否则为什么只传国君不传别人为什么只讲这件事而不讲别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是真的”孟夫人脸都白了,“那可怎么办就算是真的,这些夫真的就能讨回公道来吗国君陛下可能会承认吗该不会……该不会一怒之下把她们都杀了吧”她开始哆嗦,“书和啊,国君脾气暴躁,当朝杀人的事都做得出,何况是一场宫宴。如果今日她们把这公道给讨了,说不定这里就会血流成河。你听娘亲说,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只管自己跑,能出宫就出宫,出不了宫就去找你姑姥姥庇佑,她一定会保你。”

    白鹤染不解,“母亲这话是何意我就算出宫也是带着您一起,何况这事儿跟咱们孟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咱们家又没有女儿送进宫去,国君就算发火,也不会把火气往我们身上发。”

    孟夫人却摇了头,“你不懂,这事儿我也得跟着一起做。虽然现在孟家没有女儿送进宫,可是你也到岁数了,今年的夏选就有你的名额。如果她们说得那些事都是真的,那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进宫去受那个罪的。所以我得跟着她们一起问这个真相,所以他的火气就也会发到我们身上。书和你听娘亲的话,一会儿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找你姑姥姥,听到没有”

    白鹤染点点头,还不等说什么,这时,就听大殿主位高台上有太监唱喝:“国君陛下到!”

    紧随其后,殿外也有一声唱喝传了来“东秦使臣到!”



第1193章 快被太子殿下气死了
    人们就矛盾了,一边是国君来了,要起身叩拜。可另一边东秦使臣也来了,他们也好奇,很想看看来的东秦使臣是个什么样子什么身份。

    这一矛盾的工夫,就让现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因为国君已经走到主位前了,甚至都已经坐下了,却仍未见下方朝臣与家眷有所反应。非但没有叩拜高呼万岁,甚至他们连站都没站起来,就坐在座位上转脑袋。一边儿转向他这边,一会儿又转向殿外。

    淳于傲肺都要气炸了,猛地一拍龙椅的把手,下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赶紧起身跪地磕头,齐声高呼:“国君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仍有一人没有下跪,站是站起来了,但人却转向殿外的方向,伸着脖子掂着脚往外瞅。

    有宫人提醒:“大胆!什么人竟敢不跪”

    白鹤染猛地回头,一道目光带着杀人瞪向那宫人,竟是瞪得那宫人蹬蹬倒退两步。

    淳于傲也看见了她,盛怒的情绪竟也在这一瞬间冷静下来。

    白鹤染瞅了淳于傲一眼,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着这位歌布国君,以前她曾想过,淳于傲大名灌耳一年多,待见面那一日一定要好好瞧瞧,这位她这身体的大舅舅是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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