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正厅,高朋满座,宾客云集,觥筹交错,胡吃海喝,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只见萧瑾言盛装出席,腰上还拴着一条大红绸子,他陪着笑脸,对众人说道“诸位吃好,喝好”
席间,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有像寿衍、陈嘉实、桓容祖、成林、应龙、谢盾、莫笛这样和萧瑾言一条心的人,也有像季良辰、郭图、南风、沈浪这样和萧瑾言不是一条心的人。但是,无论这些人是不是和萧瑾言一条心,他们的嘴里此时此刻却都在说着一样的各种祝福的话语,令萧瑾言心旷神怡。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这时,只见皇后王贞凤头戴琉璃孔雀玉石发簪,双耳着粉絮幻幽穆吊坠,身穿黄绸牡丹兜开叉紫霞裙,大步流星地朝正厅走了过来。
萧瑾言见状,连忙起身相迎“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贞凤见状,连忙一把扶起了萧瑾言“萧爱卿免礼。”
随即,王贞凤对自己身后的太监说道“念吧。”
随即,王贞凤身后的那名太监用洪亮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赏赐萧瑾言、寿灵轩珠宝十箱、锦缎十万匹,黄金五百两,白银一千两,助萧瑾言和寿灵轩新婚快乐。”
随即,又有几名太监搬着几口大箱子进了正厅,这不禁令萧瑾言大吃一惊,连忙对王贞凤说道“微臣谢皇后娘娘大恩”
“萧爱卿免礼。”王贞凤一脸惬意。
随即,下面响起了一阵阵议论声
“哎呀皇后娘娘可真的是大方啊,她自己亲妹妹结婚都没送过这么大的礼啊。”
“看来这寿家妹子跟皇后娘娘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啊,简直比亲妹妹还亲啊。”
“是啊,皇后娘娘真是太大方了,简直就是大放血了啊。”
随即,王贞凤不禁顿了顿,义正言辞地对萧瑾言说道“萧爱卿,本宫可是对这个妹妹极其疼爱,你可是不能让她受任何委屈,不然的话,本宫可是饶不了你。”
萧瑾言听罢,连忙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答道“放心吧,皇后娘娘。”
“好了,诸位爱卿,你们继续,本宫这就走了,不然的话,本宫在这里,你们也不能尽兴。”
“恭送皇后娘娘。”
随即,王贞凤在众人的目送当中回宫了。
正厅中又是一片欢呼声,只见一个角落里,寿衍、陈嘉实和桓容祖三人把酒言欢,好不快乐,今天这场婚事正是这三个人最期盼的,一开始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而萧瑾夕、洛千川、萧正安等人也时不时地凑过去和三人把酒言欢,以及萧瑾言的虎贲营诸将们,这是他们期盼的结果,萧瑾言大难不死,反倒是得了一个贤妻,而且还得到了颍川势力的鼎力相助,真的是一箭三雕,一石三鸟。就连成林和应龙二人也时不时地跑到萧瑾言的面前给萧瑾言敬上几杯酒,以示对萧瑾言的祝福。
两个时辰后,萧瑾言逐渐送走了宾客,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绫罗绸缎,光鲜艳丽,缓缓地走进了洞房,而年仅十五岁的寿灵轩就坐在床边上,头上戴着红盖头,等待着萧瑾言的到来
没想到,寿灵轩听到萧瑾言的脚步声,竟然迫不及待地自己掀开了盖头,一脸开心地笑容。
只见萧瑾言不慌不忙地缓缓地走到寿灵轩的身边,嘴里还轻轻哼道“披红装,贴花黄,小新娘,出闺房,笑靥如花,喜气洋洋,敢问姑娘,满意情郎”
寿灵轩听罢,却是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萧瑾言,然后顿了顿,答道“金缕线,着金冠,七尺汉,结侣伴,眉目如冰,气死皑皑,敢问英雄,嫌弃糟糠”
萧瑾言听罢,顿时吃了一惊,他刚刚走进洞房的时候,本来是想出个对子考一考,难一难寿灵轩,而且这个对子萧瑾言也是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可是寿灵轩竟然弹指一挥间轻描淡写地便给对出来了。这丫头,看来智商不低,娶回家将来一定不会影响后代的智商。
其实,萧瑾言之所以这么做,本意是不想和寿灵轩行周公之礼,因为他从心底还没有真正爱上寿灵轩,只不过因为形势所迫,不得已和寿灵轩成亲。于是萧瑾言才想出了这个对对子的主意,万一寿灵轩对不上来,萧瑾言就可以理直气壮,而且半开玩笑般地对寿灵轩说道“呵呵这么简单的对子都对不上来,你也太笨了,得、得、得,今天没兴趣,不行周公之礼了。”这样的话,寿灵轩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是现在,寿灵轩弄得萧瑾言一点脾气都没有。而且这个对子不禁押韵,而且十分应景,萧瑾言看到的是一脸幸福和喜悦的寿灵轩,所以问她喜气洋洋,是不是对情郎满意。而寿灵轩看到了却是一个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萧瑾言,所以才对他说英雄死气皑皑,是不是嫌弃糟糠之妻。
虽然此时此刻,寿灵轩已经对出了萧瑾言给她出的对子,按理来说,两个人又是洞房花烛夜,还有刘的威逼,他们理应行周公之礼,但是,萧瑾言此时此刻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他一直深爱着的庾佳,此情此景,萧瑾言三年前经历过一次,那次是他和刘季玉成亲,成亲的当晚,也是这样一个尴尬的洞房花烛夜,萧瑾言的脑海里只有庾佳一个女孩,而对刘季玉视若无睹。此情此景,依稀昨日。
而这个时候,萧瑾言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佳儿,她还好吗如果佳儿还活着,她是不是现在已经和瑾言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在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呢,佳儿,她在那样的花样年华就这样香消玉殒,好可惜
第五百八十章 这个婚礼很尴尬
“夫君”
“夫人”
萧瑾言和寿灵轩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之间的呼唤称呼也许会暂时缓解气氛的尴尬,但是这种尴尬的气氛已然在萧瑾言的心中逐渐蔓延开来了,不会因为二人这种称呼上的改变而改变丝毫。
就在这个时候,寿灵轩缓缓地站起身来,朝萧瑾言走了过来,并且把手搭在萧瑾言的肩膀上,仿佛要替萧瑾言宽衣,一边宽衣,还一边对萧瑾言说道“夫君,时候不早了”
萧瑾言当然知道寿灵轩后边这句话要说的是什么,只不过,寿灵轩这个刚出闺阁的小姑娘脸皮薄,一般这些话都应该是萧瑾言说的,但是萧瑾言眼下却恰好没有这种兴致,因为他虽然已经和寿灵轩结为了夫妻,但是他从内心里还没有彻底接受这种角色的转变,说实话,萧瑾言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夫人瑾言今日多饮了几杯,身体有些不适,这周公之礼,还是改日再”
只见萧瑾言向后退了一步,给寿灵轩你让出半个身位来,义正言辞地对她说道。
这个理由,萧瑾言三年前那一次成亲,就曾经拒绝过刘季玉一次,那一次,刘季玉和萧瑾言成亲,也是被迫的,也是有皇帝赐婚,萧瑾言躲都躲不开。
只不过,这一次,萧瑾言打心眼里想接受寿灵轩,但是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当一个人的身体和行动力是和大脑支配不是一路时,你很难勉强他做任何事情。
三年前,刘季玉和萧瑾言,他们成亲时是一对冤家,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也相处的十分融洽,萧瑾言的内心也很清楚明白,他和寿灵轩之间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发展,但是现在萧瑾言需要逐渐适应这种新角色的转变。
“夫君、今日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而且,陛下、还有皇后他们都等着咱们呢”寿灵轩一脸委屈,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能哗啦哗啦地落下来。
“没关系、来日方长,夫人,你安寝吧,瑾言去别处睡。”没想到,萧瑾言说完,竟然转身离开了洞房,一溜烟径直朝后院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仿佛消失在了世界的尽头。
在萧瑾言转身离去得那一瞬间,已经好多年没有流泪的寿灵轩突然间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下来,仿佛洪水倾泻,冲垮了一整座村落,那脸上的狰狞和委屈瞬间蔓延开来,像是瘟疫一般,蔓延到了整间屋子。
只见寿灵轩梨花带雨,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萧瑾言,你根本就不爱我,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娶我为什么”
可是,寿灵轩说完了这句话,却又回过神来,仿佛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有一次自言自语道“是啊、萧瑾言,你这个时候不娶灵轩,你又能娶谁呢这个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这就是灵轩梦寐以求的,但是为什么灵轩觉得这根本就不是灵轩想要的呢”
而与此同时,在后花园当中的一个角落,在一颗大树下面,萧瑾言同样是泪流满面,脸上的泪珠仿佛像是大雨倾盆,又仿佛像是瀑布一样,倾泻下来,他黯然神伤地自言自语道“佳儿、瑾言成亲了,瑾言又成亲了,为什么新娘又不是你佳儿,你到底在哪里,你和瑾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咱们那么早就定亲了,为什么瑾言想要娶你,却总是觉得隔了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佳儿,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让咱们在一起呢”
说话间,萧瑾言的衣襟前边湿了一大片。那一晚,萧瑾言和寿灵轩都彻夜未眠,这注定是一个尴尬的洞房花烛夜。
不仅如此,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痛不欲生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一直暗恋萧瑾言的阮星玉。如果说寿灵轩的哭泣是因为她受了委屈,感觉受到了萧瑾言的冷待,那么阮星玉的哭泣便是彻彻底底的痛不欲生了,因为她现在却是连受委屈的资格都没有,以前她还能在萧瑾言的府上做一名“假女主”,听着府上的丫鬟、奴仆叫她一声“妙玉夫人”。
可是,如今寿灵轩这个“真夫人”进了萧家,府上还有谁敢贸然叫阮星玉为“夫人”呢,阮星玉注定会失去在齐国公府的一切地位,成了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真正的丫鬟或者奴仆。
只见在一个暗黑的角落里,阮星玉哭的梨花带雨,悲痛欲绝,衣襟同样湿了一片,比萧瑾言的衣衫甚至还要更甚一些,像是一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又像是一个无知的少女,遭遇了一伙歹徒,失去了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一时间输的底裤都没了,家人也全让人家江洋大盗给杀光了。但是,阮星玉却更像是一个深深地爱着自己夫君的妇人,在那一瞬间,被抛弃了,那个瞬间,她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啊”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一声惨叫。
原来,陈嘉实刚好在这里经过,而刚才阮星玉是坐在后院的一个角落处,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偷偷地掩面而泣,是坐在地上的,坐在地上的同时,还把她的大长腿摊在地上,仿佛像一个乞丐。而陈嘉实却是刚好在这里经过,一不留神,竟然直接被阮星玉拌了一脚,一下子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草,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兔子。
而阮星玉也感觉到自己好像扳倒了谁,便连忙停止了哭泣,掩面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谁在这里”
陈嘉实连忙站起身来,疑惑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当他发现阮星玉就这样瘫坐在地上时,顿时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阮星玉,这你怎么在这里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了”
虽然阮星玉掩饰的很及时,但是细心的陈嘉实还是发现了阮星玉她眼角挂着的泪珠,于是连忙捕捉到这个镜头,对阮星玉问道。
“哼谁哭了”
阮星玉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于是便连忙“狡辩”,这个时候,这个受伤的女人可是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
第五百八十一章 嘉实奉劝阮星玉1
陈嘉实却是颇有些不解风情,他竟然微微一笑,接着对阮星玉说道“阮星玉,你分明就是哭了,别以为嘉实看不出来,嘿嘿嘿”
没想到,阮星玉听罢,瞬间却是如倾盘大雨,哗啦哗啦地落下来,那叫一个大雨倾盆,巨浪滔天,仿佛像海啸一般,差一点就席卷了沙滩。
陈嘉实见状,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惊诧地对阮星玉说道“妙玉姑娘,你你这是为何怎么会哭了呢今天可是可是主公大喜的日子啊哭出来多不吉利啊”
阮星玉听罢,顿时火冒三丈,她一边嚎嚎大哭,一边义愤填膺地冲陈嘉实怒吼道“哼今天是他萧瑾言大喜的日子,关妙玉什么事要高兴,你们自己高兴去,妙玉就是想哭,你管得着吗”
陈嘉实其实心中也明白,阮星玉这是情到深处,她也该哭一哭,但是气大伤身,陈嘉实见状,还是不忍心地劝解道“妙玉姑娘,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伤心了,倘若你真的是为了主公着想,那就应该大度一点,祝福他”
听了这番话,阮星玉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竟然又冲陈嘉实怒吼道“哼妙玉才没有那么大度陈嘉实,别以为妙玉不知道,萧瑾言之所以能娶寿家的千金为妻,还不是你还有桓容祖,你们这些个萧瑾言身边的谋士们撺掇的,你们究竟究竟有没有良心啊明明这段时间一直陪在萧瑾言身边的人是我是我啊为什么你们却要如此伤害我,去成全萧瑾言和那个女人为什么”
陈嘉实听罢,顿时吃了一惊,不禁心想,握草,原来阮星玉都明白、都明白啊看来,这个老女良们可是一个明白人啊,既然她是明白人,那咱惹不起,干脆跟她摊牌算了,反正这层窗户纸,早晚也是要捅破的,干脆利落,直接说,把话说清楚完事
于是,陈嘉实不禁顿了顿,接着对阮星玉说道“妙玉姑娘,不错,萧瑾言和寿灵轩,他们二人的确是嘉实撺掇起来的,他们之所以能在一起,也多亏了有嘉实从一旁穿针引线,不然的话,寿灵轩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走进主公的视野当中。”
阮星玉听罢,顿时怒不可遏,连忙冲陈嘉实怒吼道“你陈嘉实,你个臭沙碧,你竟然还如此堂而皇之地为自己开脱,真是无耻,无耻至极有你这样的吗你还是人吗”
面对阮星玉的无端指责,陈嘉实仅仅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十分坦然地对阮星玉说道“妙玉姑娘,嘉实这么做都是为了主公啊”
“哼为了萧瑾言陈嘉实,你总是有你的理由,今天你倒是给妙玉说说,你如何就是为了萧瑾言为什么你和桓容祖狼狈为奸,你们可以撺掇着萧瑾言和寿灵轩在一起,而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妙玉妙玉到底有哪一点不如那个女人”阮星玉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一头雄狮一样咆哮,简直要把陈嘉实吃了一样。
只不过,要说阮星玉哪一点不如寿灵轩,可能连阮星玉自己也明白,除了长得比寿灵轩好看以外,她哪一点都不如寿灵轩。其中,导致阮星玉落选的最大原因恐怕就是出身卑微。
寿灵轩出身颍川士族,哥哥是尚书令寿衍,手里掌控着一整个颍川士族派,嫂子是皇后的妹妹,寿灵轩本人又和皇后王贞凤关系十分要好,简直犹如亲姐妹一般。而阮星玉呢她可以说是毫无身份背景的,甚至家道中落,流落风尘,自己的亲生父母至今下落不明,简直就像是一个孤儿。
也正是因为这样,阮星玉性子刚强,倔强,也比较有心计。但她没有寿灵轩这般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有一个相对更加单纯的性格和那种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性情。这也难怪,你很难指望一个流落风尘的女子能和一个大家闺秀有着一样的心性和内涵。
也许阮星玉可以这么说,寿灵轩之所以能把她比下去,不就是仗着有个当大官的哥哥吗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家族势力能攀上皇亲国戚吗如果不靠娘家人,她寿灵轩算个屁我阮星玉就是没那个命,出身在一个破落户,没她那样的身份和背景,不然的话也不会和萧瑾言失之交臂。但是,在那个只论出身和门第的时代,没有什么是绝对公平的你能指望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孩能和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一样吗就好像皇帝的女儿和普通的一个七品县令的女儿抢老公,谁会认为这是公平的呢
但是,很快,寿灵轩便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并不是一个只会仪仗家族势力,只会依仗自己哥哥的女孩。因为如果仅仅是这样的一个“绣花枕头”,这样的人也入不了萧瑾言的法眼。可以说,萧瑾言和寿灵轩是一场先结婚、后恋爱的典型,在形势紧迫的情况下,他们喜结连理,但是萧瑾言后来也会跟这个临时抓来避难的妻子发生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