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庇鲁斯的鹰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兮大人
“放箭!”
在聂乌斯基的吼声之中,点点箭矢犹如暴雨一般直射向气势汹汹的叛军,尽管进攻的莫利亚叛军早有准备躲在了盾牌后面,可是如此强弓劲弩,还是让无数人中箭被射倒,然而这却根本没有阻挡住敌军的攻势——毫不顾忌伤亡,丢弃下受伤的同伴,手持盾牌伏低了身躯的叛军继续向木栅和工事进发,扛住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看着这一幕,指挥作战的聂乌斯基也神情凝重,对方这下可以说真的是有备而来,甚至不顾及伤亡也要压上来,显然这次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惜如果他们有骑兵的话便可以击破对方的阵型,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拉近距离,看来接下来面对的势必是一场恶战!
“稳住,不要慌,盾牌手准备防御!”
聂乌斯基下令道,而果然不出他所料,弓弩手刚刚躲到了盾牌的后面。已经进入射程,叛军也朝着守军的阵地发起了一波猛烈的攒射,登时间箭如雨下压得聂乌斯基他们抬不起头。但所幸的是早有准备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可是当叛军射完弓箭后,随即便拔出刀剑,呐喊着冲了过来,企图一鼓作气冲破防垒的前线。
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手持长柄战斧的瓦兰吉人配合着长矛手隔着鹿砦、木栅、战壕和叛军拉锯作战在一起,任何企图翻过防御工事的人都成为了瓦兰吉卫队斧下亡魂。这顿时便让冲上来的叛军伤亡惨重,在巨大的伤亡下很快便有人已经开始四处逃逸。可是这却依然没有击退源源不断的敌人,山下的叛军很快又冲了很来,让聂乌斯基率领的守军压力倍增。
显然敌人是想要逼迫他们将防线后撤,可是即便是随着拉锯战的进行,第一道防线的伤亡逐渐累积,聂乌斯基却迟迟没有下达命令。
“聂乌斯基阁下,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们要不要暂时放弃这里退到第二道防线抵御。”看着手下的士兵已经有些疲惫,里奥守备长忍不住建议道,继续下去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然而这个建议却直接被聂乌斯基否决,“我们支撑不下去的同时,敌人也一样是强弩之末,现在这种情况下拼的就是看谁能够支撑的更久!”
在他的命令下,依靠着防御工事咬牙死守的守军只得顶住巨大的伤亡死守,而正如他所说,固然他们防御的十分吃力但叛军此刻进攻也同样愈发力不从心。
只见山下,正在观
第三十六章 约定
“查士丁尼大人,请等一下,查士丁尼大人!”一路上日夜兼程,阿尔斯兰终于喊住了查士丁尼。当从俘虏的口中得知了特里波利斯城中酝酿的阴谋,查士丁尼便立即放下了大部队率领着他们两百余名突厥轻骑想要火速赶回来,而作为步兵为主的大部队早已经被远远落在了身后,还有一段时日才能赶过来,等他们的话只怕一切都为时已晚。现在终于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可是所有人已经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即便突厥骑兵是英勇的战士,可是面对特里波利斯的叛军凭现在人困马乏的他们根本是羊入虎口。
而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言的查士丁尼此时却在深深自责,他太大意了,竟然中了利奥斯格罗斯的调虎离山之计,当时他就应该心狠手辣一劳永逸解决那个男人。现在关心则乱,一时间他只想着尽快赶回去,而所幸的是冷静的阿尔斯兰及时地阻止了他这才让查士丁尼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您担心阿纳斯塔修斯大公还有欧朵西娅公主他们的安危,但我相信聂乌斯基、里奥两位阁下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让敌人得逞的。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可是现在凭我们这点人想要解决困境真的需要从长计议。”阿尔斯兰认真地劝谏道,终于让查士丁尼命令暂时停止行军。再继续前进的话恐怕很有可能还没有到达特里波利斯便被叛军分散在四周的斥候发现了而陷入危险。
“可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查士丁尼近乎凄然地自嘲道,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窘境,即便是当初被阿历克塞三世识破身临险恶。他当然知道阿尔斯兰说的话是有道理,可是他现在却极为担心特里波利斯的诸人安全,即便有聂乌斯基坐镇在那儿,然而他却对此一点信心也没有。但也正如阿尔斯兰所说,目前手下这些突厥骑兵根本无法有任何作为。
而就在这时,阿尔斯兰却说出自己的一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查士丁尼大人,我可以单独一个人前往安德拉维达,调集那里的军队回援平定叛乱。”
“安德拉维达么,那是阿纳斯塔修斯大公的私军驻扎在那里……”查士丁尼这才想了起来,随着亚该亚侯国的土崩瓦解,除了科林斯周围几个重要的地方,其他被拉丁人占领的城池都纷纷归顺,而阿纳斯塔修斯大公的私军则赶赴那里受降驻扎,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他离开后特里波利斯守卫空虚让利奥斯格罗斯有机可乘的原因。如果能够把这一支生力军调过来的话至少要比在南方缓缓朝这里行军的新军要可靠的多。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支精锐的铁甲重骑兵足以击溃莫利亚贵族们仓促集结的一群乌合之众。
“没错,作为老公爵的继承人,相信您的命令他们不会不遵从的。”阿尔斯兰说道。
而听罢查士丁尼也只好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那也只能这样了!”可即便这样,这个这个年轻人的眉头也紧锁着没有丝毫松缓开来,固然对阿纳斯塔修斯的私军战斗力他没有任何的质疑,可是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时间,特里波利斯现在究竟形势如何他也无法猜测,只能默默祈祷。
“拿着我的印章,一切都拜托你了,阿尔斯兰!”将象征身份的总督印章抛给了面前这个突厥男人,一次次地并肩作
第三十七章 暗流
“已经够了,我知道聂乌斯基阁下之前的行为的确有些欠妥,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斤斤计较的必要。如果你们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情,那么现在就到此为止。”站了起来打断了家族中高层们群情激奋,亚历克西娅神情中既有着无奈又有着斩钉截铁的坚定。之前由于聂乌斯基之前指挥,帕帕多罗斯家族的私军死伤惨重,家族内部已经实在无法接受作为家长的亚里克西娅继续忍让,但最终在这个外柔内刚的少女坚持下,终于压下了家族内部这一阵的不满声音。
但显然这样却远远无法做到真正说服所有人。
缓缓地站了起来,几个面色铁青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沉痛之色,说道:“既然您都这样表态了,那么我们也不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您现在是帕帕多罗斯家族的家长,可作为家族中的长辈,我们认为您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毁了家族,如果在这样下去只怕到时候艾格尼丝夫人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经营便要付之东流了,而她地下有知也会为您蒙羞的啊!”
“够了!”当眼前这一众老一辈的族人在要求被拒绝之后仍然喋喋不休并提到了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平常看起来柔弱妩媚的少女在这一刻眼神中透露着寒意竟然令在场的所有人下意识地一颤纷纷闭上了嘴巴。
很显然,他们说错了话,顿时间让气氛有些变得紧张,良久过后,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的亚历克西娅这方才静静地说道:“今天我已经累了,这件事情我希望到此结束,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少女脸上略带憔悴的神情,面面相觑的帕帕多罗斯家臣们也自知之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也只得垂头丧气地行礼告退。
只见几个中年人站了起来行了一礼,离开了房间。
看着这些麻烦的老家伙终于离开,一直勉强亚历克西娅这方才坐下,娇软的身体此刻浑身已然是精疲力竭,尽管在自己母亲从小教育下她有着不逊于男儿的能力,可是亚历克西娅此时还是愈发觉得肩上的担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这时,亚历克西娅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而温和的声音。
“小姐,您这样劳心费神太辛苦了啊!”掌着灯中年女人走到了少女的身边心疼地说道,她是负责照顾亚历克西娅起居的嬷嬷,按照每天的习惯从厨房给少女送来兑了点牛奶的葡萄酒安神。
“我没事,佐伊嬷嬷,只是稍微有些疲惫而已。”亚历克西娅接过了酒杯看着眼前走来女人,之前坚硬的眼神在这一刻也柔和了下来,在自己母亲罹世之后,家族中真正唯一能够信任的也只有这个带着自己长大的乳媪了。
而看出亚历克西娅强撑着的模样,佐伊嬷嬷则满脸怜惜,“唉,要是夫人还在的话——”尽管亚历克西娅早已经作为了家族的继承人培养,可是艾格尼丝夫人遭逢到意外使得这个女孩儿过早地将沉重的责任背负在身上,着实真的太勉强了。
“别说了,我知道,佐伊嬷嬷。但正因为这样,我说什么也会咬着牙坚持下去的!利奥斯格罗斯这一次一定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埋在佐伊嬷嬷的怀中,柔弱的少女露出了坚定的神情。即便是要和整个莫利亚的贵族们决裂她也绝对和利奥公爵不共戴天。
而就在这时,一阵困倦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可能是酒劲上来了,疲惫终于压垮了亚历克西娅倒在了女人的怀中沉沉地陷入了睡梦当中。
第三十八章 托付
“里奥,我们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聂乌斯基神情此时从未有过如此凝重,如果真的如眼前这个嬷嬷说的那样的话,那真的就大事不妙。现在他们困守在这里依靠的的力量有一半都来自于帕帕多罗斯家族,而倘若亚历克西娅真的无法控制住局面的话,那么后果无疑是灾难性的。
而一旁,里奥守备长则默默得点了点头,他同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情顿时感觉无比沉重。毕竟再坚固的壁垒如果从内部被攻破,任何努力也将无济于事。
两人交换了眼神,随即同时作出了决定看着眼前的女人说道:“那么这件事情亚里克西娅大人是准备怎么处理呢我想她让您过来应该是有什么要拜托我们吧”
从目前来看,如果真的有人蠢蠢欲动,那么他们应该暂时还没有动手,这种时候最合适的对策便是先下手为强。
而只见面前的佐伊嬷嬷咽了咽口水,犹豫了良久方才说道:“亚历克西娅小姐想要先单独见两位。如果可以的话,请现在跟我前去。”
情况已经十万火急了吗看着对方紧张的模样,聂乌斯基和里奥守备长两人不由微微一惊,毫不犹豫随即点了点头。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动身。”
说着聂乌斯基和里奥守备长便准备带着侍卫跟着眼前的女人去见亚历克西娅,但是却被对方阻止了。
“这件事情很重要,为了掩人耳目,还请两位不要带太多的人以防引起别人的怀疑。”
“那好吧。”见事情紧急,聂乌斯基和里奥两人不疑有他,于是只带着几个随从便跟着这个嬷嬷一同前往了亚历克西娅在修道院所在的别院。
……
……
……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已经化作一座堡垒的修道院警惕着山下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尽管已经陷入重重包围,但是在帕帕多罗斯家族的私人武装和公爵侍卫联手防御下,支持查士丁尼的力量击退了叛军一次次进攻。
可是此时的局面却一点也不乐观,女人站在这座古老的修道院诵经楼上向下眺望,只见山下的道路已经被莫利亚的叛军完全封死了。如果不是这里曾经是特里波利斯的武备修道院,而叛乱发生的那天她正好带着女儿前来这里做弥撒。只怕现在已经落在了利奥斯格罗斯的手中。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帝国已经到了现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不是吗”尽管脸上既没有浮现悲伤也没有愤怒可是欧朵西娅的低语中透着沉痛。
而这时,在她的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一切悲剧都来自于人性的贪婪,而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一切都可以任意去背叛。这种事情在我们的历史上难道还少吗远的不说篡位者安德洛尼卡一世为了戴稳他那顶沾满鲜血的肮脏皇冠不惜恢复了威尼斯人的贸易特权,使得曼努埃尔陛下的努力付诸东流。何其讽刺,但又何其现实。大多数人永远只在乎属于他们眼前的那份利益而已。某种意义上令尊可以说深谙其中的道理。
第三十九章 背叛之夜
“佐伊夫人,去亚历克西娅女伯爵别院的路似乎不是这一条吧!”跟着面前的女人七拐八拐绕过了好几座院墙,里奥守备长也不禁有些怀疑道。虽然建在山上的这座修道院规模不小,可他还是记得之前去的路线的,这明明不是原来的那条路才对的。
然而身前掌着灯的佐伊嬷嬷却依旧面不改色,一边缓步向前引路,一边解释道:“亚历克西娅小姐嘱咐我一定要小心翼翼把你们带过去,决不能引起家族中那些人注意到。这条路虽然绕的有些远了,但是却足够隐蔽。这样就最大可能不被他们发现。”脸上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情佐伊嬷嬷说着又向前拐了一个弯,而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越发僻静了。
“那……好吧,快点带我们过去吧,这儿一到晚上怪阴森森的。”聂乌斯基点了点头,看着周围昏暗的环境皱起了眉毛,他很不喜欢这里这种感觉。
这是一座有数百年历史的老式修道院,虽然教士隐居风气一直以来在西部教会更加盛行,但是东部教会也多少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因此这儿的建筑群既有着拜占庭式的穹顶,又有一些拉丁修道院的森严肃穆的风格。
所以这里繁复的建筑形成了复杂的地形,虽然之前聂乌斯基和里奥两人有些怀疑,但是佐伊嬷嬷这番回答倒也没有什么太大不对。
不疑有他,两人于是跟着佐伊继续走了一段距离,直到踏入了一片小型广场之中,引路的女人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莫名其妙的聂乌斯基和里奥守备长同时微微一愣有些搞不清清楚究竟这是怎么回事。直到站在前面的佐伊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掌着的灯照着那张惨败面孔在深夜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两人终于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妙。
而只见,此时这个女人也已经完全撕掉了自己原来的伪装,露出了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容朝着黑暗喊道:“好了,现在可以动手,诸位!”
只听她的话音刚落,随即黑暗被突然点燃起来的火把照亮,而下一刻,背靠着背带领着侍卫们戒备着的聂乌斯基和里奥两人便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只见上百名贵族私兵全副武装手持着弓箭刀枪切断了所有去路,这差不多是帕帕多罗斯家族大半力量齐聚于此。
此时这种情况,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帕帕多罗斯家族的背叛早已经开始了,而这里无疑就是准备好的陷阱。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我们真的是大意了。只是我很好奇,这一切——是亚历克西娅女伯爵授意的吗”手边的战斧都没有带,手持着侍卫递上的阔剑摆开架势的聂乌斯基问道,用毫不畏惧的眼神直视着重重包围,并没有因为身处险境,而又任何胆怯和动摇。
“这点你没有必要知道。”昏暗的火光下,只听有人冷哼了一声回答道。
但这样的回答根本就等于不打自招,只见聂乌斯基的眼睛中寒光微凝,沉声道:“那么这样看来,我真的是高估了你们这些这些人的底线了呢!这难道就是你们效忠自己家族的体现吗”这何止是背盟,更是**裸的背叛,乃是最令人不齿的行为,而这些帕帕多
第四十章 失踪的皇女(上)
“利奥阁下,我们还要等多久已经两天了,为什么还是按兵不动!”终于按捺不住的莫利亚贵族们一清早便找到了利奥斯格罗斯质问道。自从之前的那场强攻结束后,他们一直保持着对山上修道院的包围再也没有发起任何一场主动的进攻,这种反常的举动使得这些贵族们心急如焚。要知道,他们背后还有查士丁尼那个心腹大患,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珍贵,哪里能够容忍这样白白坐失时机。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依旧坐在桌案前头也没有抬起来,仍然平静如常。
“难道不是你们之前向我抱怨伤亡太惨重了么”利奥斯格罗斯微微冷笑道。
“就算那样,也不是让你在这里毫无作为。不要忘了,要是我们失败了,查士丁尼这次是绝对不会放过没有欧朵西娅皇女殿下庇护的你。”科尼尔伯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这次已经将一切都赌了上去,甚至和作为叛徒利奥斯格罗斯乃至威尼斯人合作也在所不惜誓要将查士丁尼给从莫利亚彻底除掉,他们根本承受不了失败的代价。尤其一想起可能那只小狐狸的报复,纵然是自诩出身高贵的科尼尔也忍不住不寒而栗。
而当听到对方提到了欧朵西娅,忽然间利奥斯格罗斯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可以说当初他被查士丁尼放逐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尽管实际上这个男人能够逃过一死完全要感谢欧朵西娅向查士丁尼的求情,然而这却根本不妨碍利奥斯格罗斯心中对其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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