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市区很多明清建筑、名宅大院急于包装起来投放旅游市场,在此过程产生强行毁约、驱赶租户,未经文物局等部门批准擅自改变建筑主体结构、乱拆乱建等行为。
两人边吃边商量处理方案,吃完也基本有了大致思路,然后小歇片刻继续奔走于各个会场。
下午连续参加了三个活动,结束已是傍晚六点多钟,随便在食堂吃了点东西便叫上苏若彤去游泳。
方晟觉得从早坐到晚,只有上洗手间和从上一个会到下一个会走几步,这样下去骨关节真要生锈了。
接到电话,苏若彤真是忐忑不安,第一个念头想找托辞不去,犹豫矛盾了最近十分钟还是去了,进更衣室换泳衣时又愁肠百转,好几次丧失去泳池的勇气。
站在镜前最后一次整理衣服时,脑子里突然闪过念头:那帮人凭什么知道方书计没在游泳馆里跟我发生过什么?会不会在我从不离身的项链上做了手脚?!
想到这里咬牙一把扯掉项链扔进衣柜,然后大步来到泳池。
游了两圈,方晟冲她打量片刻说:“咦,你的项链呢?”
苏若彤的心一下子悬得老高,吃吃道:“怕……怕丢,换衣服时拆下来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掉进泳池呢,那可真是大海捞针了。”
方晟笑道。
在难熬的两个小时里,苏若彤反复在想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诱惑方书计?
他是阅女无数、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她却是青涩单纯、初出茅庐的小女孩,要说诱惑,恐怕真是个笑话。
她都不清楚他到底喜欢哪种女孩,什么类型,风格偏好;而且官至正厅,象方晟这样年轻有为的领导,不知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扑到他怀里。
对他来说诱惑根本小菜一碟,诱惑太多才是问题。
直到结束都没想出好主意,临别前方晟说若彤今晚是不是有心事?如果与工作有关说出来没事,或许我能出出主意。
她勉强笑道没……没什么。
晚上回到家没多久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直截了当说两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不要自己的命,你父母的命也不要?
苏若彤听了真是五脏俱焚,支吾道我在想办法,很困难啊,我什么都不懂。
对方才不管她什么困难,强调道明后天休息,最好抓紧机会,十天期限是不会改变的!说完啪地挂断。
软绵绵瘫倒在床上,此时苏若彤的感受应了那句老话: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欲哭无泪!
最奇怪的是,项链都扯下来了对方居然清楚地知道自己与方书计互动,可见还有更为隐密的监视点!
莫非培训中心泳池里真有针孔摄像机?
还有到底怎么才能诱惑到诗委书计呢?
啥都不说身无寸缕站到他面前?恐怕要被当作疯子抓起来吧!
要不干脆向方晟举报揭发?不行的!
一来根本不清楚对方是谁,涉及到什么团伙,都没办法抓人;二来对方到处都有监视,没准还没说完事情就暴露了;三来惹恼对方,自己还有父母亲的人身安全都是问题。
辗转反侧到半夜,苏若彤暗暗下定决心:就利用双休日诱惑一回,豁出去了半脱或全脱,大不了被诗委书计赶出培训中心从此疏远自己!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周六清早方晟就乘坐高铁去了潇南。
自从上次坐过一回,方晟喜欢上了这种出行方式,虽说时间比从轩城乘飞机要长点,但舒适且安全,途上能打打电话、处理些急事,还能独自坐在窗口看着飞快掠过的风景发呆。
还有个隐密的想法是途经朝明,说不定有空跟爱妮娅“聚聚”。应了那句话:吃到不如吃不到,在方晟所有女人当中,爱妮娅对那事儿的态度最为抗拒,次数也最少,每每总让方晟有意犹未尽之感。
高铁开动后第一个电话就打给爱妮娅,谁知她正在基层视察,说要把所有县城跑一遍。
方晟笑道你是打算在朝明长期抗战么?几年过去了,最好挪挪地方,这一点钟组部了解不?
爱娅妮说不管他们怎么安排,我按自己的思路开展工作,对了,到潇南干嘛?找你二叔谈话?什么内容都不在电话说专程跑一趟?噢,与年底那波调整有关吧?
在这些聪明女人面前最好放弃撒谎的念头。
方晟说的确很重要,所以想跟你面谈。
下次吧,我不想为短短几个小时会面中断行程安排。爱妮娅果断地说,然后干脆利落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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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3章 家事国事
方晟哀叹爱妮娅果然是难得清醒,真正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女人,要换作徐璃、樊红雨肯定不管不顾扔下工作就扑过来了。
所以,第二个电话打给范晓灵。
未料她正跟随钟组部考察组去了东北,听方晟一说还琢磨请假飞到潇南,反正也不过两个多小时航程。方晟被她的疯狂吓坏了,连连说那就算了。
范晓灵格格笑道潇南没朋友了,我不去救你于危难之间,会不会毒气上攻噬心而亡?
方晟啐道碰到你精竭而亡还差不多,不说了,我找正阳喝酒去!
晃悠悠来到潇南已是中午,第一站自然直奔申府大院,于道明正在办公室边处理公务边等他。
一进门方晟就忙着拍马屁:“二叔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周六还不辞辛劳加班。临海经济为何搞不上去,就是申委申正辅缺乏二叔这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于道明扔下笔,面露狐疑之色:“看到你奉承讨好的模样,为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别兜圈子了,有屁快放!”
方晟反锁好门,拉着于道明并排坐到沙发上——这样说话能形成平等交流的心理暗示,而非坐到办公桌对面象汇报工作似的,气势就大不一样。
方晟微笑道:“连续跑了两趟京都,经过各方大力配合总算打探到底细,具体来说可供二叔挑选的位子,呃,不算太多,我一一道来供二叔斟酌。一是中直机关工委副主任……”
“不干!”于道明斩钉截铁道。
“二是钟宣部副部长……”
“是不是常务?”
“不是,但……”
“不干!”
“副部长主管几个大局也挺不错的,除了参加部务会之外相对独立。”方晟道。
“那跟副申长有啥区别?”于道明瞪眼道,“说不干就不干!”
方晟深深叹了口气:“那剩下一个,二叔大概没得选了。”
于道明失望地说:“你跑两趟京都就弄三个选项?说说看还有一个是什么!”
“税务总局局长。”
“正务院组成部门,倒也算正申实职,就是跟财政部那些大部比起来似乎矮半截……唉,不太满意,不太满意,看来我的预感是对的。”
于道明唉声叹气说。
“可是二叔,上任税务总局局长现在还是注册会计师协会主席,正协财经委主任委员哟,别忘了申委书计李大明也不过副主任委员。”方晟提醒道。
“李大明犯了错误嘛,京都不查处他就法外开恩了。”
虽这么说,于道明语气却没刚才那么硬。
方晟沉默片刻,等于道明消化了对税务总局局长的失望后,淡淡道:“还有个位子目前说不准,即便人家退了能不能弄到手也不确定,过阵子再……”
“吞吞吐吐,没有男子汉气概!”于道明怒道,“有消息就爽爽快快说出来,二叔可以共同努力嘛。”
方晟这才说:“林业局局长……”
于道明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说:“对,林业局!虽然降格为副部级部门,但局长还是正部,组织架构也维持大部水平,老胥年龄也不小了,上半年连续两场森林大火把他折腾得够呛,萌生退意也在情理之中,我怎么把这碴忘了!”
“不过盯着这个位子的人很多,林业局至少有三名强有力的竞争者,另外好几个申都有人设法活动。”
“香饽饽才有人抢,象机关工委都是实在没办法了,解决待遇问题才不得不将近的。”
于道明起身来回踱了几个来回,停下来看着方晟问:“几成把握?”
方晟故意装糊涂:“税务总局那个六成,钟宣部七成。”
“我问林业局!”
“林业局……”方晟长长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二叔,两成把握都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
于道明咬牙切齿道,“你小子说评书啊,一段一段卖关子!给我说清楚啰!”
“除非陈首长、于家等多方势力一起行动。”
长时间沉默。
良久于道明自言自语道:“多方势力还包括你那些狐朋狗党吧?”
“二叔也会使劲的,对不对?”
“唉——”
于道明怅然若失回坐到方晟身边,自嘲道:“劲当然要使,可我交的些朋友平时帮帮小忙还可以,竞争大部部长恐怕只有叹气的份儿,还得回过头来对你老丈人赔不是,请他动用老爷子留下的人脉资源。”
“合力运作这件事,我估计能有五成把握。”
“五成不错了,毕竟是正务院一线组成部门,”于道明表示理解,倚在沙发上沉思片刻,“预计什么时候动?”
“12月底到1月初吧,按惯例要在人代会前到位,春节前的概率比较大,”方晟掂了掂还是进一步透露新信息,“范晓灵已到东北那边考察谈话了。”
“是吗?”
于道明很重视这个消息,踱到另一侧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然后表情凝重地说:
“确有其事!这回申委领导班子必谈,副申级以上实职抽三分之一,谈话内容保密,八成要有大动作!”
“主要原因是两会后远赴边陲锻炼的那批新生代子弟要回来。”
“总共十多个人能有多大气候?你看得太简单了!”于道明眉头紧锁道,“分明是吐旧纳新、重新整合布局的大手笔!”
“噢——”
方晟一点就透,悟出之前于云复、陈皎、爱妮娅等人都朦朦胧胧没说破的真相,那就是:两会以及前后人事调整是新旧势力、各个流派等反复博弈的结果,作为最高层内心深处并不认同,因此在时间过半、逐步掌控局面之后必定有一轮激烈的洗牌。
吐旧纳新,这个词实在太精奥了!
“那么很可能会硬砍一批下来,让年轻干部上位?”方晟道。
于道明微微点头,站到窗前沉思了很久,道:“按京都的标准,显然二叔算老人了……”
这话透着几分凄凉,方晟没敢接话。
“云复一个劲地劝我回京,恐怕多少悟到最高层的意图,加上要为别人腾位子一举两得,哼,他倒打的如意算盘!”
于道明回到方晟身边坐下,续道,“事不宜迟赶紧着手运作,务必抢先半步才能掌握先机,不然等那帮人醒悟过来大打出手可就变成乱战了。说好了首选林业局,其次税务总局,其它选项暂时不考虑。”
“好,我尽快联系各方渠道全面行动,”方晟眨眨眼笑道,“离双江之前,我那班兄弟……”
于道明喝道:“你到底多少兄弟姐妹!走了一拨,再来一拨,简直没完没了!”
方晟涎着脸说:“在二叔的英明领导下没剩多少了吧?本着有头有尾负责到底的态度,要不回头拉个名单给您?”
“要看你有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那是那是,我坐明早的飞机去京都。”方晟乖巧地说。
出了申府大门,方晟在附近街上溜了一大圈才打电话给冉汉增,说不辱使命,选项基本与上次谈的差不多,请冉申长多多关心。
冉汉增笑道太感谢了,我马上着手安排,帮人等于帮己,不存在关不关心,哈哈哈哈。
这倒是大实话。
打完这个重要电话——等于转嫁任务,方晟想了想没约朱正阳,而是与方华联系后打车去看望父母亲。
踏进家门,方池宗正好左手鱼竿、右手拎着鱼篓满载而归,见到儿子非常开心,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方华、任树红多买点菜——肖兰还在小区里跳广场舞,平时老俩口晚上吃得清淡,家里啥都没准备。
方晟笑道:“已跟方华说过了,酒菜都由嫂子安排,一切放心。”
方池宗洗了手,道:“这会儿你妈、你哥嫂都不在家,你坐下,咱爷俩说两句啊。”
又要训话!方晟头皮都发麻。
想想好笑,如今能正儿八经板起脸教训自己的大概也只有父亲了,哪怕白老爷子、于云复、于道明等都不可能以这种方式。
方池宗道:“小晟啊,要说你现在混到诗委书计也够可以了,换在古代包括方华都算得上光宗耀祖,这方面没说的。我呢对于你只有两个希望,一是稳当当地再跨半级弄个副申长也就行了,弄不到也没关系,咱方家没有家谱,估计向前追溯十代八代也找不到正厅干部,也没必要搞家谱,我最烦有点小出息就到处请人修家谱,好像封侯拜相似的,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样!”
“爸就是思想开明,从不沽名钓誉。”
方晟说得很真诚。的确跻身官场以来方池宗没有给过他一点压力,包括几次方华的提拔,尽管老头子偏爱长子,但前提条件就是不准犯错误,能办就办,办不成拉倒。压力反而来自于家,从于老爷子到于云复、于道明,都对方晟“寄予厚望”,甚至把于铁涯、闻洛这代人的仕途都押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