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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先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而且省电视台动作非常快,抢在白钰要求采访证前完成了现场采访和制作,预计明晚在城市频道播出。要求撤播已无可能,牛登勃的性格是无为而治和半自由主义,很少主动干预新闻和媒体工作。
前阵子岭南都家被打压得厉害,表面与白钰一团和气的牛登勃希望勋城两位主正领导吃点亏也说不定。因此楼遥急于找白钰召开协调会,在播出前拿出相应措施以争取主动。
纠纷起因是勋城港在王金城中村里的一块“飞地”,当时市正府为了拓宽城港快速通道,用最廉价的城中村土地置换了产权为港口蔬菜大队的一块农田。
乍看没毛病,城中村土地也是集体性质,农田换农田等价置换,手续无懈可击。
接着港口蔬菜大队做得也没毛病,那块地毕竟离港口比较远往来不便,而且城中村虽然仍叫村已成为城市的一部分,不可能真在里面种田,于是几年后便以整体租借四十年使用权的方式低价转给城中村所在的王金村委会。
又隔了两年附近有家工业园被整体征用,很多小企业没了厂房,遂将目光投向离厂区不远、价格低廉的城中村。经过协商,12位老板联合出资把这块地买了下来然后按比例分割,都拿到集体土地建设用地使用证,证明土地使用权和地面建筑都通过合法齐全的手续获得,合同也明确写着:
这块地以单位名义联合向王金村委会购买使用权,且在王家屯街道办见证、同意和认可下签署相关合同,使用期限为35年。
办完手续后12家小企业陆续进驻恢复生产,然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由于生产过程不可避免的噪音、工业废气废水废渣等等,遭到城中村居民强烈投诉,区长电话、市长电话打翻了天。重重压力之下,村委会给12家企业发了封律师函,声称将对辖内生产用地实施改良及生态复垦,请各企业做好腾退搬迁准备。事后还把老板们召集起来口头承诺按100万一亩进行赔偿。
老板们表示不能接受,当初联合出资也走的村委会招商引资绿色通道,企业由正府牵头担保且注册在城中村,从搬迁到恢复生产平均每家投入均有数百万元,实在吃不消反复折腾。
双方争执不下,谈判断断续续拖了一年多。上个月市里决定沿城市中轴线拆迁城中村,王金城中村很不幸列入其中,村委员立马加快动作。先是召集12家企业开会将刚开始口头承诺的100万一亩降到30万,没有任何文字形式;紧接着突然发布告知书下达要对经营性场所进行整治,要求企业所有机械设备、物品、人员搬迁和撤离;到了三天前,王家屯街道办下达《责令限期拆除违法建筑决定书》,执法人员拆掉部分企业自行搭建的厂棚等建筑物,限期五天全部自行搬离机械设备及拆除房屋并复垦,逾期不拆后果自负。
无奈之下,老板们决定走诉讼渠道辩个曲直,同时想方设法请来省电视台进行现场采访制作专题。如果村委会方面强拆,他们已找来十个位网红分散在各个角落面向全网做直播!
出于很微妙的原因,花坛区法院第一时间受理此案并书面通知王金村委会暂停执法,要等司法判决有结果再作行正处理。
纠纷闹到这一步已不是王金村委会与12家企业的矛盾,而将区法院、王家屯街道办和勋城港等各方都扯了进来。
楼遥最为凄苦,成天扑腾着改制却一不心跳进城中村拆迁的坑,偏偏又没法回避。因为当年出租那块地的港口蔬菜大队经过几次变迁和转换职能,管理权已到国企性质的港口农用产品集散中心手里。
从名称看很高大上的国企,实质却是专门负责收容的杂牌军,名下所谓员工都是历年来征用农田后无地可种的农民,港口一口气拿不出巨额补偿费用,便以逐年分红的方式供养起来。
围绕王金城中村那块地的官司,农民们这才惊觉也有自己的份儿,纷纷跑到港口管委会闹事,强烈要求参与拆迁补偿然后分钱!
这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当家不易啊。
白钰主持,副市长蒋跃进和楼遥参加,正府秘书长彭军湖、常务副秘书长高波以及相关部门、科室负责人列席,其规格已经相当于市长协调会,但对外公布却强调是座谈会,因为协调会必须有会议纪要,而此事过于复杂恐怕一两次会议没法达成一致。
此外还有港口农用产品集散中心、王家屯街道办、王金村委会负责人以及12家企业选派的两名代表。
气氛很是沉闷。
白钰进会议室前企业代表又与村委会、街道办负责人脸红脖子粗地吵了几分钟,楼遥大喝一声才叫停。
“怎么,都绷着脸干什么?”
白钰边落座边微笑道,“同志们首先带着仇视目光相互看着,说话语气就有情绪,肯定得不到对方认同,那怎么协调解决问题?你们都抱着来发泄不满,指责辱问对方的想法,干脆别说话先到院里打一架好了。”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笑声,企业代表虽还沉着脸也勉强牵了牵嘴角配合领导们情绪。
李代表道:“向白市长还有各位市领导汇报,如果按目前拆迁——强迁的做法,我们12家企业经济损失将超过一个亿!一个亿呐,领导们,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做实业攒的血汗钱,个别基层干部嘴皮一动就没了,他们不心疼也不用负责任,反正责任都是前任留下的,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所以我们笑不出来啊,白市长!”
白钰道:“所以今天叫来这么多部门、领导坐下来心平气和讨论,不管结果是什么,我要明确一点的是,召集网红做直播、秘密联系电视台拍摄做专题报道的做法有欠妥当!你们觉得正府方面协调不力,所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思路很清晰也很正确,但发动媒体煸动民意施加压力,那就偏离初衷,有碍事态不再激化并得到和平解决,对不对?”
旁边吴代表叹息道:“白市长批评得对,网红直播的事儿过激了,12家企业一致同意取消原计划;但媒体采访的确早就联系,还在诉讼程序启动之前,因为我们总幻想着不惊动市领导就能妥善处理,后来发现确实是幻想!实际上我们做企业这些年也发现,不少基层干部事实上光拿工资不干正事,市领导、区领导们很多时间都浪费在无休止的扯皮与协调当中,是很辛苦。”
街道办、村委会负责人听得脸都气青了,但当头市区领导的面又不敢发火。
白钰深知这些老板都是老江湖,深黯拉一派打一派的合纵连横术,微笑道:
“协调也是正府职能的一部分嘛,目的在于解决条线和层级管理中存在的信息不对称问题。所以不能过多责怪基层同志,他们有他们的难处,并不是每桩冲突矛盾甚至战争都分好人坏人,还是需要相互理解吧。好,下面进入正题……”





官场先锋 第2957章 各执一辞
企业代表的质疑主要集中在三点:
业主们的质疑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首先,关于违建认定没有任何法律与事实依据,规划部门没有进行实地勘察和召开听证会,不符合法律程序;第二,街道办发动消防、环保、安检部门联合执法,纯属配合拆迁,在此过程中断电、断水、劝退工人,使得企业正常生产无法进行;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如果当初招商引资时默许违章建筑存在,或者明知违建却视而不见,现在因为居民投诉和拆迁需要而借用违建概念达到目的,那么就属于正府方面严重欺诈!
白钰皱眉道:“问题根源在于那块地的土地性质,农田、宅基地、工业用地还是商业用地,不厘清这个就没法谈。”
李代表补充道:
“争议最大的土地使用性质问题,当时我和老吴都参与过跟村委会的洽谈,如果合同明确限制不准用于工业生产,企业绝对不可能入驻!请白市长看下合同复印件……里面第二款明确约定可以进来盖厂房,按常识盖了厂房就得生产,不然放那儿晒太阳吗?还有在实际生产过程中村委会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那么在面临拆迁的时候说我们违建,无非就想快速驱离、压低补偿,显然是无理执法!”
“楼市长,集散中心有没有当初土地置换协议,上面怎么规定的?”白钰问道。
楼遥面露尴尬,中心负责人道:
“协议……说得比较含糊,没有涉及土地……土地性质问题……”
土地置换协议居然不提土地性质,那算啥协议?白钰正待追问,眼角瞥见楼遥握着的笔晃了几晃,顿时恍然大悟:
集散中心把土地置换协议搞丢了,根本拿不出来!
这帮昏庸无能的东西!怪不得从村委会到港口都急着请市领导出面协商,拿不出原始证据到了法庭管你什么理由必输无疑。
白钰反应何等之快,当即道:
“城中村混乱无序的管理本身就注定工商民搅成一团,正常生产经营活动也许无关紧要,但如果排污排废弄得乌烟瘴气,堆放易燃易爆物品存在安全隐患,执法部门的确有权查处。哪个在前哪个在后,执法是否合理,我想听听村委会的说法。”
头一回在勋城市长面前发言,村委会主任有些紧张,嗯了几声道:
“土地置换和开厂都是前任、前前任村委会谈的,会议记录和档案资料不全,我们也不清楚当时双方怎么约定,落到纸面(协议)确实只写了盖厂房,没说生产,这也是事实。考虑到上面有街道办确认,而且12家企业生产经营活动为王金城中村经济发展贡献很大,拉动就业、消费也提高税收,所以还是持保护态度……居民投诉、违建等等都是上级要求,我们只负责具体实施……可能在实施过程中有急躁情绪,或者诠释上级指示精神不到位,但的确没有破坏或撕毁协议的主观想法,白市长。”
吴代表轻蔑地说:“急躁情绪、精神不到位,看看,请领导们看看,我们做企业的上亿资金就在这样轻描淡写当中折腾光了!”
“刚开始每亩100万补偿谁提的,后来30万又是谁提的,依据分别是什么?”白钰问道。
村委会主任道:“100万里面含搬迁、中止补偿和停工损失,全部由村委会出;30万不含市里统一给的拆迁补偿,是村委会就协议中止的钱,两者不矛盾,也是贯彻落实上级要求,白市长。”
白钰不动声色道:“好,我们一层一级地谈。村委会两次提到上级要求,上级是不是王家屯街道办啊?说说情况。”
街道办主任无不幽怨地瞟了村委会负责人一眼,心想事先交代得好好的同舟共济,被市长两句话一说就怂了!
当下道:“白市长、各位领导,我代表王家屯街道办对王金城中村12家企业厂区拆迁问题做个简要汇报……”
白钰打断道:“没必要从头到尾复述一遍,你就说联合执法和拆迁补偿有什么依据?”
“我专门请教过当初参与招商引资的街道办老领导,”街道办主任道,“协议条款特意写盖厂房其实是打擦边球,也是双方达成的默契,即农田土地性质不可以用作工业用途,但盖厂房做仓库没关系,以此等于说……等于说……”
“等于说钻了正策的空子。”楼遥一针见血道。
街道办主任擦擦额头的汗,道:“老领导的意思村委会不会明确禁止企业在厂房里生产,但要注意影响不能弄出噪音、废气废渣废水等污染,只要没人在意,街道办本着民不举官不究的原则……大致就是这个……刚开始企业还很注意也很低调,尽量降低噪音、夜里不生产,各种工业垃圾也能得到及时处理,与周边居民相安无事。后来渐渐的,可能有些企业转手了,还有些企业转产等等,情况变得糟糕起来,引发各种投诉、举报以及居民与企业之间直接纠纷,派出所频繁出警,相关部门多次协同处理搞得大家都非常累,鉴于这样的情况街道办要求村委会把动员搬迁工作提上日程,开出每亩100万很有诚意的价格,他们却以协议上明确35年为由不肯协商,所以……”
李代表怼道:“100万就算有诚意么?我们12家企业平均每亩投入成本都不止100万,还没计算费用、支出、停工损失!”
吴代表道:“况且钱不是问题,问题你们为了拆迁滥用行正权和执法权,很可怕的领导们,今天拆厂房,明天就敢拆民宅,权力滥用到最后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街道办主任怒道:“归根究底扰民和污染环境就不对!”
“我们……”
李代表才说了两个字被白钰制止,道:
“整件事我已经听明白了,多辩无益,下面请各方谈谈诉求,即通过今天的座谈会你想达到什么目的,是不是?法庭判决后执行无非也是这样,所以能坐到一起协商解决最好别撕得那么难看,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市里动员拆迁也要求稳定和谐,一切‘和’字为先。还请企业代表先来?”
李代表早有准备,拿出一页材料读道:
“根据双方关于城中村土地使用协议,我方有以下三点要求,第一承认联合执法违反程序并解除查封措施,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登报公开道歉;第二赔偿因不当执法造成12家企业停工误工损失合计七百六十万元;第三双方回到谈判桌依据土地使用协议公平公正进行商谈,合理考虑工厂搬迁带来的损失不便等。如果满足以上三点诉求,我方立即撤诉,取消网红直播,停止在网络宣传此次事件。以上是我方的三点要求,特此向领导们汇报。”
街道办主任嘲讽道:“你们哪是诉求,分明向我们下达最后通牒了。”
楼遥不悦地说:“正府工作做得不好,露出破绽,就得厚着脸皮被老百姓批评,骂几句都无所谓!”
此言一出,本来也想加入战团的村委会和相关管理部门都不敢吱声。
类似这样的场合,正府秘书长应该扮演居中调解角色,然而彭军湖从开始起就保持沉默,大概深知不为白钰所喜,在正府办日益被边缘化,索性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副市长蒋跃进此番有双重身份,一是涉及12家企业拆迁纠纷,分管工业副市长不能不出面;二是番云区是他的分工包片区,责任所在也必须露面。然而他千真万确提不起精神来,主要是调查阴影始终笼罩在头上——
马永标家人把控告信偷偷塞给俞晨杰,当晚市委书计和市长密谈调查事宜,这些情况都有人通报给他了。
本来蒋跃进还有些满不在乎,觉得自己是省管干部,市委、市纪委没权调查而且也没必要接这个烫手山芋。谁知这段时间时隐时现的调查痕迹比如有人打印四名情妇购房账户的流水;有人了解深南集团收购手续;还有人把触角伸到南方海运集团!
这一来蒋跃进慌了。
说明的确有人在调查,而且是秘密调查,不消说必定按俞晨杰、白钰指示,省纪委不可能,市里其他人没这个胆!
关于马永标,关于深南集团,内中玄机蒋跃进比谁都清楚,但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事实上正因为他的守口如瓶,省里那头有人帮忙搞得妥妥帖帖,根本无须他操心。但如今麻烦出在市委,这俩外省干部可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即便岭南都家一个从没放在眼里,一个之前公开对掐,倘若穷追不舍又如何是好?
蒋跃进心乱如麻,座谈会各方说的话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过来让楼遥成为第一配角。
之后王金村委会、王家屯街道办、番云区副区长等相继发言,无非都希望企业撤诉,有话好好说但又绝口不提答应企业代表所提的三项要求。
港口农用产品集散中心负责人则代表港口方面提出,不管打不打官司,双方和解还是司法执行,作为集体土地所有者,因40年租借期没到故而不同意正府买断补偿,而要求继续置换土地。




官场先锋 第2958章 不当执法
港口方面诉求很好理解,倘若置换土地能够继续逐年收取租金;倘若王金村委会给予一次性补偿,农田原主人即蔬菜大队农民们会一轰而上闹着要分钱,那就难以处置了。
对此楼遥补充说正在进行的港口改制,农用产品集散中心拟以集体土地入股,在此背景下补偿现金会带来变数和负面影响,宁可参照以前做法置换土地保持账面资产稳定性。
“我个人认同港口诉求,它不影响12家企业拆迁事件的处理,无非价格问题,集体与集体都好商量,”白钰道,“最终核心在于企业三点要求,也是双方闹到法院打官司的症结,都觉得自己有理,都不肯退让或服输,斗来斗去就会撕破脸皮了,是吧?但法院会说哪一方对还是错吗,也不会的,这一点请相信我,法官会以协议和事实为依据,挨个儿给双方挑错,最终错误多的一方承担多些责任,错误少的一方也要承担相应责任,大家想想是不是。”
高波附合道:“但又不是平时所理解的和稀泥,而是厘清双方应该承担的法律责任。”
“对,换而言之要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
白钰赞许地瞟了高波一眼,目光又掠过呆若木鸡的彭军湖,续道,“所以,下面我根据三点要求做个表态,如果企业方面觉得可以接受那就算和解了,没必要继续争论不休,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是吧?”
会议室里静得令人紧张。
连楼遥都略感诧异,因为作为市长,正常情况下不可以在这样的场合乱表态,万一表述错误或者引起不满,正府方面连退路都没有了。通常是市长讲两条原则及安抚性的话,接下来让各方展开讨论磋商,大致达成共识后顺势拍板。
两位企业代表也都为不按常理出牌的市长捏了把汗,市长话一出口虽谈不上金口玉律,起码在勋城市区两级正府是顶了天,哪怕荒谬得全无道理,各层各级都会引经据理竭力维护。
所以呢,官场有时就是这样,看似笑话实质有其内在逻辑。
白钰看出各方不安,沉声道:
“第一,我认同应该赔偿因不当执法造成12家企业停工误工的损失,但具体金额要进一步核实确认,比如查看企业生产记录、进出库记录、账户流水,比如计算淡季旺季平均值,赔偿金额不可能单方面说了算,对不对?”
两位企业代表均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对,对,赔偿金额再讨论,只要正府有同意赔偿的态度就行。”
“请同志们注意,认同赔偿的前提是认同‘不当执法’,这一点很关键,”白钰严肃地说,“我想这其中有两个层面,第一消防、环保、安检等部门有权联合执法,毕竟扰民和污染等问题客观存在,该罚款该处理你们12家企业都要接受;第二,的确如企业所反映,为什么刚开始落户时允许,企业正常生产经营期间不查处,市里启动城中村拆迁时开展联合执法?显然街道办和村委会是有问题的,我按一条‘选择性执法’帽子戴到你们头上没意见吧?执法没错,时机不对,这是我认同‘不当执法’的原因,因此对于企业方面第一条要求我觉得可以部分接受,查封措施马上解除,你不解除企业怎么搬迁?在这个过程中村委会执行上级指示过于呆板、僵化,忽儿100万忽儿30万语焉不详,没有起到承上启下居中调停的作用;街道办找退休老领导了解情况还是做了些工作,但迫于拆迁任务采取过于强烈的手段,造成不该有的负面影响,我建议番云区要追究两级基层组织相关人员责任!”
“区委区正府立即贯彻白市长指示精神,尽快实施到位。”番云区副区长听得汗如浆出,一迭声地答应。
街道办和村委会负责人都低头不语,暗地里慌了神,以前习惯于体制内层层护着罩着捂着,没料到白钰当众承认基层组织存在错误,委实不啻于重重一击。
“基于前两条要求取得的共识,我想第三条没问题吧?”
白钰环顾众人,沉重地说,“我理解市里对城中村拆迁的高要求高标准以及期限传导到基层的压力很大,但压力之下动作不能变形,更应该在实际操作中讲温度,有人情味儿。刚才李代表有句话让我深有感触——做实业攒的血汗钱个别基层干部嘴皮一动就没了!确实如此啊同志们,还说上次我接访的对面做烧饼的老板,同样也是拆迁问题,住宅与非住宅一字之差补偿价相差二三十万,人家得手贴多少只烧饼才赚得回来?当然不是说放松测量和认定标准,而是,我们的干部,我们的同志在具体执行当中务必要记得自己也是人民的一分子,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工资奖金福利来源于无数企业个人缴的税款,我们怎么可以不管不顾企业和老百姓实际困难,动辄吆三喝四摆官架子、拿规章制度作威作福?那是不对的,同志们!”
这番话说得副区长、相关职能部门负责人都面有惭色,而两位企业代表则心神激荡,丝毫没料到这位年轻的市长从这样的角度批评手下。
白钰继续道:“有人讲你白市长站着说话不腰疼,或者正话反话都被你占了,你要是不拆城中村不就没这么麻烦吗?英语中有个短语叫elephantintheroom即房间里的大象,特指一些触目惊心的存在却被明目张胆地忽略甚至否定的事实或感受。比如大家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可说实话当有人抽烟,多少人会劝他别抽否则对身体不好?所以‘房间里的大象’明明在,但没人说它在,城中村问题也是如此。不能说只有上下高峰被堵在路上时才想到城中村对城市的负面影响,办厂、租房子又惦记着它的好,肿瘤始终是肿瘤,一日不除必将对肌体产生深远的影响。”
“所以同志们要深刻领会市委市正府关于启动城中村拆迁的意义和作用,在实际操作中精雕细琢做好群众思想工作,以最大的善意和耐心千方百计化解和排除矛盾,把拆迁攻坚仗打成和谐仗!”
楼遥最后总结性发言,座谈会在还算圆满的气氛中结束。
座谈会期间,白钰瞥见尤晓薇在会议室门口故意张望了两次,显然有要事相商,却假装没看到,专心致志听各方汇报情况,然后高波象接到电话悄悄出去与尤晓薇嘀咕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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