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先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说罢转身大步出门。
于道明看着他快要迈出客厅门槛,才道:“等一下……小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你该知道吧?”
“什么?”白钰不解地停下脚步问道。
“原京都人才工作协调小组副组长老曹是我的部下,我们同属一个外界已经遗忘的老机构不必再提,”于云复道,“你是中管干部,钟组部重点培养对象,可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进入钟组部视野的?好几次有惊无险真是运气?因为你从白家大院出来,你是小方的儿子?错!京都家族子弟太多了,现职都排不过来哪里轮到你!十多年围棋不是白练的,小宝!再说一句,小贝、臻臻也都在培养对象之列,作为主导者如果出于私心,凡对小贝有威胁的都应该排斥在外吧?我没有!现在不单你而且是一个方阵都领先于小贝,我只有怅然,只有失落,却没有后悔,这是一个老党员老同志应有的觉悟!在秘密遴选过程中没有任何正治纪律和规矩能约束我,那算什么?绳索绑不出忠诚!”
白钰定定出神,良久道:“很抱歉于老,所有这些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关于围棋选拔的机制……”
“到现在京都人才工作协调小组依然存在,依然保持办公室主任、钟组部人才工作局局长、京都知识分子工作办公室主任三位一体模式!”
于云复道,“说明什么?我们庞大的公务员体制不能只靠组织部单一渠道遴选人才,反过来想若那样有多可怕!我,我背后一群老同志的存在并非退而不休、阴魂不散,而相当于欧美的智库,智库!”
白钰讷讷道:“我人微言轻不敢评价,但回顾二十年来工作经历,我必须向于老表示由衷的谢意!”
“说到这个程度,我可以透露请你递话的深层次考虑,答应不答应都无所谓了……”
于云复神情萧瑟道,“人之将老,不能不为家族和子弟未来着想,当初,老爷子临终特意嘱咐小方要保住于家大院,我还在心里埋怨老爷子无私奉献一辈子怎么最后关头狭隘了?轮到我也如此啊!范……深得小方真传这些年不显山露水地培养了一批干部,即使退下来还将发挥一定影响力;明冲常失败仍留于局,依然重权在握,她俩若能支持单淞最好,否则日后为我们几家的院落、子弟前程开口,她俩便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这这这……
所有人都忙着小换界事宜,于云复却已布局小换界后,的确如围棋高手总是未雨绸缪棋高一着啊。
白钰伫立在原地久久沉思。
于云复也不催他,慢慢坐到藤椅里轻轻摇着折扇,深遂的目光投射到窗外苍茫的山峰里。
足足思索三四分钟,白钰低沉地说:“事关重大,我回去再想想,于老。”
于道明微微抬了抬手,似是应允似是示意谈话结束,然后白钰轻轻沿原路退回。
马不停蹄回到城区蓝依那边的家,当晚夫妻俩带着铭铭靓靓前往白家大院看望长辈。
白杰冲仍住院养病,白翎则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双胞胎问这问那,还炫耀了几件有趣的古玩。
白钰则独自踱到后院草坪,双肩抱膝坐在草丛里。
夏夜的草坪总是丰富多彩,各种不知名虫子的吟唱,夜风清凉,月光如水,小时候曾在这里度过无数个快乐的晚上。
是的,论感情白钰很想白家大院永远属于白家,正如于老爷子临终前让方晟保住于家大院,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一草一木皆有情。
更不用说人,也是于云复含而未露的意思。
于家上一代子弟除方晟官至正省,其余都止步于厅级;这一代也就出了于煜,白家也大抵如此。
于云复的想法要利用小换界后的时间换取空间,助更多传统家族子弟更快正好地发展,从而继续在正坛的影响力。
然而……
这与白钰少年时代起形成的理念背道而驰啊。
他的脑海里,于家大院、白家大院、吴家大院等等,占地面积太多,维护修葺成本太高,且占据着二环的黄金区域,早就应该收回后打通拓路,从根本上解决二环道路堵塞的痼疾!
他的脑海里,应该有更多齐晓晓、云歌吟、赵天戈、常兴邦等出身平民,深知民生疾苦的干部奋战于一线;应该切断传统家族子弟、官*代等特殊培养管道和仕途快车道!
当年,仨兄弟聚会时白钰说“我们是家族新生代子弟,我们奋斗的目标是让家族在正坛消失,这是我们这代子弟的使命”,并非酒后豪言壮语,而是深思熟虑的理念。
白钰真心觉得正治世家的存在违反优生劣汰自然规律,严重阻碍新鲜血液注入国家机器;代代传承的正治理念也缺乏先进性和时代性,相反,只有在良性竞争中保持合作才能确保核心思想不断创新、进步、光大,继而展现强大的生命力。
所以,当于云复坦诚透过那个神秘系统遴选并培养了他时,白钰非常真诚地表示感谢。
但感谢并不代表报答。
在重大抉择和原则方面,白钰向来有着很坚定的意志。这种意志帮他抵御了初恋女友的诱惑,免于陷入影子组织无休止的纠缠;这种意志又帮他与齐晓晓保持距离,免于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如果说方晟是始终征战在战场最前沿的先锋,那么他给白钰的教训就是:
关键时刻绝不心软,也绝不手软,必须把心肠硬到底!
官场先锋 第2964章 昔日重现
第二天上午白钰亲自驾车带靓靓前往市少年宫,乔娜在里面有个慈善义演工作室,不过正常都是安如玉使用,安如玉毕竟有扎实的基层管理经验,统筹规划、安排配置全国巡回义演等小菜一碟。
途中白钰又拾起上次在游乐场被蓝朵打断的话题:
“靓靓,铭铭女朋友长什么模样啊?是不是同班同学?你们到湘江新加坡玩的时候他有单独联系?”
“爸爸真八卦,不告诉你!”靓靓道。
白钰吃了个瘪赶紧换套路:“我猜靓靓也有男朋友吧?”
“才没有,我的任务是学习,没工夫玩那些小儿科。”靓靓老气横秋地说。
白钰心里乐开花,连连点头道:“靓靓是爸爸的好宝贝好孩子,确实初中生各方面心智都不成熟,还不懂什么是爱,要等到上大学时……”
“铭铭说大学谈恋爱相当于晚婚。”
“那个……”白钰暗想难道花心的基因传男不传女,那也不至于花成这样啊,遂故作严肃地说,“爸爸认为他是错误的思想认识,中学学习任务那么重,竞争又激烈,把宝贵时间浪费在谈恋爱上不足取。”
“也不是啊,”靓靓不以为然道,“大学也要竞争,工作压力更大呀,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不更浪费时间吗?其实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没遇到爱的人。”
“呃……”
白钰竟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道,“总之,不管谈恋爱还是业余兴趣爱好,前提都不能影响学习;重大事项还要向妈妈报告,不准隐瞒。”
靓靓道:“铭铭也没隐瞒,说还在相处阶段,没必要惊动双方家长。”
“双方家长?!”
白钰心口一阵发堵,感觉与儿子女儿交流出现了巨大的鸿沟。
“关于未来,靓靓想做什么工作?”
“还没想好呢,”她歪着头沉思片刻,“我不喜欢爸爸的工作,调来调去,总不能和妈妈、我们在一起,我好想周末放学时看到爸爸妈妈都站在校门口。”
“喜欢演出吗?也得各个城市来回跑,很辛苦的。”白钰逗她道。
“有自由的时间啊,哪象爸爸不喜欢南方那么热,可还是要去。”
“唉,身不由己啊,”白钰转而问,“铭铭呢?”
“他说要享受生活……”
“兔崽子!”白钰不由骂道,“不靠自己的努力哪有幸福生活?坐享其成是不行的。”
靓靓耸耸肩,故作深沉地说:“人各有志。”
车子驶入少年宫大门,白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都喜欢蓝朵阿姨吗?”
“都很怕她,”靓靓嘟着嘴说,“她比妈妈凶多了,有时气恼了还打我们手心,妈妈帮劝都不管用。”
“不能搞体罚,回头我要认真批评蓝朵阿姨。”
白钰道。
父女俩来到工作室,安如玉满脸笑容摸摸靓靓的脸蛋,笑道:
“真的好靓,名如其人……你等会儿,我带她去排练室适应适应,马上过来。”
“然后就能上舞台演出吗?奶奶。”靓靓期待地问道。
安如玉温柔地说:“需要全身心投入和艰苦的练习,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
不到五分钟,安如玉独自回来顺手关上门——她猜想白钰不可能专门送女儿跑一趟,必定有更重要的事。
“最近京都风紧,各地领导没事都不会轻易进京,”安如玉微笑道,“白市长既然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有句话我想转达给明月书计……”白钰开门见山道,经过上次成功联系上明月,他已完全信任这位有可能是小妈的漂亮女人。
“没问题,京都各种活动很多,我能找到理由见她。”
“范晓灵呢?”
安如玉低头想了会儿:“如果提你的名字她能心领神会,那就没问题。其实我在各类活动中遇到她的机会更多,但安保级别特别严。”
白钰肃容道:“因为爸爸,我对安阿姨是无条件信任的,下面这句话请安阿姨一字不漏告诉范晓灵和明月……”
“你说!”
“于二爷要求小宝转达家族方面请她投票支持单书计的意见,小宝没答应,”白钰深吸口气又复述了一遍,“记住了吗?安阿姨。”
安如玉心里默念两遍,然后低声逐字说了一遍,问道:“可以了?”
“很好,谢谢安阿姨。”
安如玉眼圈泛红,挣扎再三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遇到方书计,不妨提一下我的名字……还有手机号,他随时可以来找我,真的。”
实锤小妈,基本上没有疑问了。
白钰点点头道:“好的,我也很期待见到爸爸……”
一个半小时后,站在窗前目送白钰带着靓靓离开,安如玉随手拨了个号,笑意盈盈道:
“许主任,我是如玉……哎,下周四晚上慈善义演活动哪些大领导确定出席……范二号,噢,我明白了,我提前做些准备……”
至于白钰要转达的那句话的意思,安如玉虽比不上方晟其他女人那么聪慧机敏,几十年仕途毕竟没白混,连猜带蒙也大致明白其含意:
于二爷指于云复;家族指京都传统家族联盟;单书计即现任京都市委书计单淞。
连起来的意思是,于云复代表京都传统家族希望她俩投票支持单淞,白钰没答应(或当面没答应)此事,供大领导斟酌。
也就是说,白钰表明了于云复和自己的态度,但无意促成什么协议或交易。
为什么如此?安如玉懒得去想。
她只深深怀念着那个情迷意乱的晚上,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唤醒自己埋藏于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他的粗.暴、他的强悍、他的持久,一切都那么完美地征服了自己,从此,不管他承不承认,她始终认定他就是自己的男人,永远独一无二的男人!
“方哥……”
她默默深情地呼唤着,泪水油然从脸颊上滑落,一滴、两滴、三滴……汇聚成流地打湿了脚边地板。
白钰和靓靓回到家,却见来了位意外的客人:徐璃!
今天怎么了,尽遇小妈……
多年未见,徐璃还是那个冷漠高傲的徐璃——赵尧尧的冷漠发自内心;夏艳阳的冷漠是自我保护;谈戎的冷漠因为生活经历。
徐璃则是与生俱来的气质。
“徐阿姨好,”白钰热情地招呼道,“蓝依多准备点小菜,难得徐阿姨来作客一块儿吃饭。”
蓝依道:“徐阿姨不肯……”
“徐阿姨好。”靓靓也脆生生叫道。
白钰和蓝依赶紧斥道:“叫奶奶,别乱了辈份!”
靓靓嘀咕道:“明明长得象阿姨……”
这个马屁拍得那个漂亮,徐璃罕见地莞尔一笑,爱怜地拍拍靓靓,道:
“好乖巧的小姑娘……我就说五分钟,马上回去……”
说着眼睛瞟着书房,白钰会意陪同进去,将门关上后她低声道:
“骆老去世了,谢芷言也去世了,前后相差四十七分钟。”
“这么……这么巧?”白钰脱口道。
徐璃冷静地说:“看看,连你听到这个消息都会下意识质疑吧,何况老百姓还有世界各国!在换界紧要时刻,京都高层最不愿意的就是老同志去世,偏偏一死就是两位!”
“怎么应对呢?”白钰问。
“你赶紧回勋城,一刻都别逗留!”
徐璃道,“目前是封锁消息苦思对策,你吃完饭赶紧回勋城,防止接下来会有大动作!你知道吗,已有动机不良者把这两位老同志的死,与方书计当年大换界前刘老、许老相继病倒后去世关联起来,怀疑是阴谋……”
白钰霍然惊觉:“万一摸排各地领导在京的名单,非常不利……谢谢徐阿姨,我立即动身!”
“是的,越快越好,”徐璃道,“后续会有点乱,保守系、沿海系可想而知要打悲情牌,你要稳住!”
她轻拍白钰手臂,果断结束谈话离开。
五分钟后,白钰也收拾东西匆匆上了钟离良的车直奔机场,下午两点整当飞机呼啸腾空而起时,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
回顾这起非常突然的意外事件,白钰感觉到沉甸甸的后怕:
一是徐璃都知道自己回京,可见此行虽然自以为很隐秘低调,实质在一定层面根本无法隐瞒。
二是昨晚谈话于云复言之凿凿骆老“弥留之际”,没有九成九把握都不可能这么说,其信息源之精准也很可怕。
这样一想,大概预知骆老的死会重创保守系,于云复又以天下为己任地考虑到权力版图平衡,宁可放弃唾手可得的庄楫石转而全力支持单淞,以确保保守系不至于一败涂地彻底退出权力中枢?
换别人大概觉得他疯了,但随着对正治认识的深刻和时局把握的火候,在某种程度上已逐渐能够靠近或者说摸到于云复的理念。
以此为轴,白钰也隐隐感受到于云复那代人包括白杰冲等在内的老一辈干部行事逻辑——
方晟,也是可以被牺牲的!
为什么不呢?
在于云复、白杰冲等经受过大一统集权式的一言堂时期,相比于家大院、白家大院得失,他们更恐惧华夏这艘超级航母再度迷失方向。
只有站在他们的立场和角度分析方晟失踪,才会领会“历史证明”、“无愧于心”等说辞。
再回过头想想,方晟加朱正阳、詹印、卫君胜的超强配置真的妥当吗?
如果不妥,以什么方式解决危局呢?
白钰陷入久久的沉思。
官场先锋 第2965章 强闯会议
消息传得真快。
当天傍晚白钰前脚才进办公室,吴晓台电话后脚就来了,带着笑意问:
“回京有啥重大新闻呐,分享出来听听。”
白钰道:“嗨,我不过护送老婆孩子回京顺便探望了一下爷爷,哪有新闻。”
“少来了,”吴晓台笑道,“是不是有人归了天?”
“哎……”
“还成了双?”
白钰笑骂道:“好你个晓台,明明都知道还考我!”
吴晓台大笑:“传闻嘛难辨真假,所以找靠谱的验证验证。”
“我跟你一样也是听说,没有官方消息,”白钰道,“不过那个老的也太老了,当然逝者为大,平心而论什么时候归天都正常;另一位退下来后一直身体不太好,一年倒有十个月住院,如今也算解脱吧。”
“可那个老的为何选择现在呢,让大家都很为难啊。”
“有句话说,人只有生与死无法自己做主,特别是他,恐怕也不想这个时候。”
吴晓台长长叹息:“总之一变再变,眼花缭乱……不管那边了,事情再大对咱们而言只是新闻,还是关心身边的吧。两件事儿,一是省里对你那位搭档不太满意哈,怎么说呢,想大刀阔斧当然很好,但不能学李逵逢人就砍啊,不该管的也要管那就招人烦了,你说呢?”
“那就只能由晓台关键时刻大喊一声‘刀下留人’了。”白钰半开玩笑道,心知他可能暗指秘密调查蒋跃进一事,这事儿承认知情不妥当,一无所知又不可能,唯有打马虎眼。
吴晓台意在表达而非追究或讨说法也只点到为止,接着说:“二是石头马上回来开会,你之前战斗过的地方到底咋办?老弟直说无妨,我记在心里法不传六耳。”
他在试探白钰究竟支不支持周沐提拔湎泷市委书计,还故意用“战斗过的地方”老梗,真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让白钰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到目前为止白钰可以确信周沐守口如瓶,没对任何人泄露过丝毫风声,而且两人的确不存在藕断丝连,几个月来就通过一次电话也是讨论她的工作问题。
某种意义吴晓台也是代表詹小天、姚家陵甚至庄楫石试探白钰的态度,临近小换界,庄楫石对棘手的人事调整也处于两难境地。不管冲常成功与否他都不可能继续兼任,肯定要把省直、各地级市领导班子配备到位,这既是申委书计的权力也是正治担当,不能把难题留给下任。
难在哪里?
庄楫石冲常离不开岭南都家鼎力支持,但过份倾向岭南都家会引起京都以及派系色彩淡的伍家恩等省领导反感。
周沐迟迟以市长身份暂时主持全面工作,正是庄楫石犹豫不决的体现。
之前牛登勃等都家嫡系也试探过伍家恩,他不说周沐行不行,而是问“有没有更适合人选”,态度不言而喻。
面对伍家恩的不冷不热,牛登勃、章雷、单伟卿等原本归属岭南都家不同门别的常委别无选择,必须抱团作战;谭规不用说唯庄楫石马首是瞻;赵永浚、向昌盛采取不结盟策略;那么,吴晓台、詹小天、姚家陵怎么办将起到决定性作用。
白钰笑笑,道:“周五省里开会,我到晓台办公室喝杯茶吧,正好关于勋城这边有些想法需要汇报,只占用领导十分钟时间行不行?”
吴晓台大笑:“你呀好好说话行不行?我办公室还有盒据说在采茶少女胸口捂过的极品雨前,到时候一块儿尝尝。”
俞晨杰也真是见缝插针打足时间,听说白钰从京都回来,立即安排晚上八点整召开讨论研究人事微调的市委常委会。
唉,急什么急,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白钰暗自埋怨道,捧着茶杯来到陈理华办公室,很巧副秘书长兼市信访局局长、市维稳办主任刘光忠也在,见了白钰惶惑之余略有些尴尬。
“光忠在汇报工作啊?”白钰明知故问道,其实信访、维稳都归副市长禹和平负责,根本没有汇报的道理。
“有桩工作想请陈市长协调,白市长您坐。”
刘光忠赶紧起身打了个招呼离开。
白钰见他退出去,又示意秘书也回避,然后开门见山道:“今晚讨论研究人事微调,俞书计委托我先跟理华市长沟通一下,短会速开,不过多占用常委们休息时间……”
当下把那天与俞晨杰商量的相关人员简略做了介绍,陈理华沉吟道:
“王钧正式任命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腾出的副秘书长位子给冼宏伟兼法制办主任,似乎很顺当没问题,可是……冼宏伟本来是正法委的,等于占用了正府办一个宝贵的副厅名额,我觉得有点委屈吧?”
“大军书计已经答应等大规模调整时追加个名额给正府办,没矛盾。”
“老彭跟我一样年纪大了处处跟不上节奏退二线也在情理之中,但让梅市长暂时兼任的话,是不是有点忙不过来?其实刘光忠也不错的,人际关系好、协调能力强;当然高波作为常务副秘书长暂时主持全面工作也未尝不可。”
陈理华还是念念不忘帮着刘光忠说话。
白钰解释道:“按俞书计的想法等城中村拆迁工作定局后,两办负责人位子要拿出来竞岗,而不是提名讨论,如果高波、刘光忠具备足够竞争优势相信都能如愿以偿。”
“唉……”
说到这里陈理华也猜到白钰不想重用刘光忠,否则又是另一番说辞。竞岗这种形式,到厅级层面其实都懂,领导不钟意任凭你面试表现多好也无济于事,因为评委都看领导眼色的,打起分来都有极高的正治水平。
但不高兴归不高兴,由于涉及人员很少且的确都是空置已久的岗位,陈理华还是给予了配合。当晚第一次讨论研究人事的市委常委会在事先做好沟通,没人唱反调的情况下,一致通过人事微调名单:
番云区区长郭兴旺抽调到市拆迁办担任总督察,协助做好全市城中村拆迁进度的督导和后进促进;市委办常务副秘书长洪儒空降番云区代履行区长职务——
明眼人都看得出市委书计、市长对郭兴旺在此前尤晓荫那篇文章引起的事端里跳得太猛而不满,加之这家伙自恃资格老无人敢动,来了个杀鸡儆猴。不过妙就妙在“抽调”二字,常委们不便反对而郭兴旺只得忍气吞声遵照执行,宁可私底下找省领导哭诉。
不过洪儒空降且“代履职”也让人摸不着头脑,论年纪,洪儒只比郭兴旺小四岁,按年轻化要求已经过了提拔重用年龄,不过怎么理解呢?洪儒也是副厅级干部,理论来讲属于平级任用,“代”也有代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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