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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吴寒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攥着冒汗的掌心,放轻脚步走向那炉子。一个半月前。吴心突然起意要搬离此处,店里的农具铁器多半都卖了,但还有些剩下的,在他脚边散落着。一不留神,吴寒踢到一件犁把,当啷一声,把他惊得颤了一下,手腕一翻便亮出一柄短刀,发现是虚惊一场,才松了口气。

    望着炉里的白灰,吴寒心有戚戚焉,当初那二人就在这炉子里被烧了,留下的骨灰渣子虽然被碾碎抛洒在了湟水里,但他还是时常在梦里见到二人被烧得面目全非,从火炉里爬出来,找他索命。

    这一月他几乎没睡好觉,眼圈发黑,今日终于趁着师父外出,便自个来到县城里,来解除这心头之患。

    走到火炉旁,吴寒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三根线香,不顾香粉沾在身上,又拿出艾绒火镰,引了火,把香点燃,插进火炉。

    又在地上摆了两只烧饼,一壶清酒。

    待冒着红光的香头烧了一截,吴寒才低声道:“二位勿怪,实在是因为来得仓促,手头又没余钱,所以没带什么祭品,下回一定补足。”

    “唉,师父他虽然面冷,却是个心善的人,真是想不通,你们怎么就闹到非要分生死的地步了。问他缘由,他也不告诉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二位的身份,不过……”

    吴寒抿了抿嘴,继续说道:“不过,人死灯灭,二位既然不在人世了,也不必再留恋红尘,”

    还请二位……不要再来梦里纠缠我,二位若答应,我每年都会定期来祭拜。”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两片竹卦,认真道:“二位答应了,就打一阴一阳。”说罢向上轻轻抛出竹卦,竹卦落地,一正一反,吴寒拾起竹卦在手中合拢,又道:“再来阴卦。”

    说罢一抛,啪嗒两声几乎一同响起,竹卦落地,两张反面。

    吴寒终于松了口气,心中忧虑消去大半,只觉肩头一轻,对那三根香笑道:“多谢二位宽宏大量,多谢。”

    倒了杯酒洒在地上,吴寒小心收起烧饼,转身离开。

    铁匠铺后院,一个脸上有一道刺青的黄衣中年汉子和一名绿袍女子侧耳听着前屋的动静。

    黄衣汉子低声道:“樊先生算得东方景就在此处身殒,咱们在这守了一个多月,果真不假,这少年就是那吴氏师徒二人中的吴寒。可惜,东方景的亲信也只知道他查过吴心,却不知道他查出了什么,不然,事态便明朗许多。”

    绿袍女子冷笑道:“东方景也真是窝囊,若非他托大,孤身涉险,也不至于有这么多麻烦事。若他死前叮嘱了亲信在外守候,早些传出了消息,就算让那两个姓吴的跑了,早些找到东方景的尸体,也能拘魂问出些消息来。”

    “我看他是贪功而已。”黄衣汉子摇摇头,“既然已等到吴寒,你我先不要出手,暗中跟随,便能藉此找到吴心。”

    二人当即随着离开的吴寒,一路跟出了河东县南门。吴寒一路沿着官道,又向南郊一拐,不知要去到那里。

    绿袍女人突然道:“那吴心既然能杀了东方景,也是




二百三十四:神兵出鞘(上)
    两名龙雀对吴寒动手的地方选在地势开阔之处,这种地方,虽然他们的行动无所遮掩,但也胜在对四周一览无余,不怕有他人跟踪。

    但在离此处远在两里外的山坡上,李不琢与神咤司总旗萧山、刘文书,以及两名小旗,正远远望着两里外发生的争斗。

    这种距离下,猛虎都能看成蚂蚁,李不琢却把吴寒震惊、恐惧又茫然的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脸上正戴着一件黄铜面罩,覆盖了左半边脸颊,雕凿得圆润无瑕的琥珀色水晶片罩在左眼上,机关衔接处牵机线微不可查地自我调整着,带动符图与轮轴偶尔转动。

    这就是宗匠级的觑虱机关面,在边关抗敌的一军大将才能配备,在神咤司第十三司所内库里,便常备着两件。

    除此之外,李不琢脚边立着一个模样古怪的偃师机关兽,肚腹溜圆,八条足肢纤细,活像一只人头大小的蜘蛛,但它脑袋上长着两只喇叭似的铁耳朵,正对着远处吴寒所在的地方侧耳倾听,面无表情的人脸上,嘴巴一张一合,竟发出人言!

    更为奇特的是,这人言完全复原了那黄衣汉子、绿袍女子以及吴寒的声线和语气!

    这机关兽叫做“谛听”,在《天宫大宪》把听墙根等一系列行为定为不法之后,这玩意就只在官府和神咤司能看见。李不琢寻思《天宫大宪》之所以如此立法,多半并不是天宫要保护庶民,而是怕民间用这种机关探听官家隐秘。眼下,听着这蜘蛛模样的谛听机关兽嘴里传出绿袍女子带着些许魅惑的声音,李不琢着实觉得有些诡异。

    边上萧山见到李不琢的神情,坏笑一声,压低声音道“大人听几次也就习惯了,要说这还算好的呢。早年下官拿着这东西搜集情报,去听两县官员的枕边话,你猜怎么着嘶……”萧山浮夸地打了个冷战,搓了搓手臂,作心有余悸状“这玩意嘴里传出女人娇滴滴的声,那才真是让人起来一身鸡皮疙瘩。”

    李不琢这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司所中对两县官员的案底搜罗得如此完备,瞥了谛听机关兽一眼,不由心中恶寒,暗暗想道,日后就算独处也要慎言慎行啊。

    这机关兽厉害就厉害在不只能复述一人的声音,就算多人同时说话,也能一点不落清晰复述出来,李不琢透过觑虱机关面,见到黄衣男子与绿袍女子对吴寒动手无果,这时,谛听机关兽又面无表情发出尖厉的喊叫。

    “武无敌!此子和前朝圣祖有渊源!”

    唰!

    本来还有些做作的萧山面容一肃,刘文书与两名小旗,亦齐齐摆头望过来,面容大诧!

    李不琢心中一震,虽然料想到吴心的秘密不止卷宗上被他查到的那些,却没想到,吴寒竟然和武无敌有关系那绿袍女子说吴寒的护身之物似乎能消蚀内炁,的确与史书上记载一般。他的成名一战,便是一拳打败六百多年前修持道家大洞真经的半圣柳元,柳元败归后,境界层层跌落,内炁消散而亡。自那以后,世人便知道武无敌的功法能消蚀内炁,是炼气士的天敌。吴寒的护身之物能消蚀内炁,当真能和武无敌扯上关系。

    “吴心就是吴潜,乃前朝内务府神匠,兴许是得了宫中赐下的护身宝物揣测无用,先抓人再说。”李不琢心中自语,扫了身边诸人一眼,低喝一声“走!”

    虽因为去年在河东县当掌书吏的遭遇,李不琢不想卷入有关龙雀的事,但眼下事关吴氏师徒,他便有动手的理由。而且,吴寒若真和武无敌有渊源,甚至他若是皇室遗脉,落到龙雀的手里,龙雀便能将浮黎十六州内,一盘散沙般的大夏残部重聚起来。

    再者,眼下他是神咤司千户,地位与之前大大不同,龙雀是贼,他是官,龙雀敢暗中算计他,便要掂量神咤



二百三十五:神兵出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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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毫不留恋,直接选择逃走吗……李不琢望着二人,心中微微一凛,他既然动手,除去救出吴寒,也是必定要将二人灭口。

    眼下龙雀在吴记铁匠铺守株待兔,是为了调查那传火使的死因,为之报仇,若龙雀派来的这黄衣男子和绿袍女子死了,龙雀发现是神咤司动的手,权衡利弊,便不会在这方面再平白牺牲太多人手。但一旦吴寒的消息走漏,这对那群前朝余孽来说,便有无双的吸引力,可想而知届时会有多少麻烦。

    好在考虑到这些,李不琢带人潜伏过来时,便安排了萧山等人堵截二人的退路。

    砰!砰!砰!

    绿袍女子正逃窜出数十步,随着巨大的响声,三颗灼热的铜丸便射向她额前、前胸、腰腹三处位置,不远处,两名神咤司小旗端起火器,眼神如同鹰隼,瞄准着绿帽女子凹凸有致的躯体,不带丝毫怜惜,反而有一丝酷烈的意味。

    绿袍女子面色一沉,她是黄芽境炼气士,寻常火器自然近不得身,但被这三枪一阻,逃窜便慢了一步。对方既然在这里都提前布置了人手,恐怕还有后续的手段,情势不容乐观。更何况……

    绿袍女子一晃身子躲开三枚铜丸时,突然眼皮猛抽,只见三枚铜丸上铭刻着无数符文,此时正发出烙铁般的红光。

    不好!

    绿袍女子脸色一变,哗啦脱下袍子,兜住三枚铜丸,内注于袍中,只听得一声闷响,整块袍子胀气般鼓起来,又是啪的一声炸开,绸屑、火花、铜屑四射,一股火药味中夹杂着甜腥味的黑烟,冲鼻而来!

    绿袍女子手掌一拂,凭空扇出一道狂风,把黑烟倒卷向那两名神咤军小旗。两名小旗跃身避开,手中火器仍端得四平八稳,同时又各自将铜丸塞入其中,嗵嗵两声又击发出去。

    绿袍女子面色阴沉,这火器与铜丸名为毒龙火,单是击发出去的力量,便远胜天下九成九的强弓利箭,丸上更是铭刻火符,内部同时还放有不惧高温的烈毒,打准了,一颗便能杀死十数人,她虽然化解了前一回合,但也被震得脏腑移位,若停下来调息还好,但若要奔行逃窜,便会酿成内伤。

    另一边,萧山和刘文书正拦下黄衣男子,李不琢见绿袍女子受伤,毫不犹豫,心念一动,命剑灵十五驾驭惊蝉剑去助萧山等人,自己则一闪身追上绿袍女子。清喝一声,剑宿运转,暗合天地之理,尽数投入这一剑。

    绿袍女子这回有所准备,长鞭准确击中两枚铜丸,以内引爆在两丈外,只感受到些许余波,却见到李不琢远远一剑刺来,一晃神,那至少在十丈外的一剑,却倏忽到了近前,她只来得及一扭身,便被刺中左肋!

    六丁火油浸泡的血檀剑,刚逾金铁,李不琢又用不易剑道推演,刺中的地方,便是她应对铜丸时露出的薄弱之处,一时间,剑尖对她的左肋处仓促调集的天地元气视若无物,如烧红的刀切入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刺入她体内!

    绿袍女子呼吸一促,只觉一股剑意透体而入,当即调集内想要化解。但这股剑意竟仿佛有千变万化,进入体内,便分化成无数细小剑气,贯入经络之中,当即心知不妙,只好调动大部分内来化解这道剑意,与此同时击碎铜丸的那根长鞭倒卷回来,大蟒一般勒向李不琢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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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神兵出鞘(下)
    ;“千户大人”

    “千户大人!”

    李不琢气血震荡,耳朵里嗡嗡作响,隐约听到有人呼喊,便努力凝聚起意识,眼前却一片模糊,仿佛身处井底,看见井口有一群人探出头晃悠着,吵吵嚷嚷,心里莫名烦躁,闷哼一声,同时微微眯起眼睛,这时十几个人头合拢成两个不是一群人在唤他,还是那两个小旗。

    李不琢只觉浑身酸痛,支起身子,便被两名小旗扶起来,他动作很慢,却很稳,站定之后,神色还有些虚弱,但双脚扎根似的钉在地上,深吸一口气,这时才缓过神来,看见不远处地上一片碎肉,还夹带着一些墨绿色的破布片,是那女人的遗体。

    李不琢仍心有余悸,这样狠辣的女人平生仅见,方才若稍微倏忽一分,便会身受重伤,还好见机得快,只被震昏了半晌。又见丹青剑典落在身前两丈外,边上尽是散落的剑,但顾不上这个,李不琢一瞥眼,见到不远处萧山、刘文书和那黄衣男子已经没了踪影,问道:“还有一个呢”

    “刚才乱阵中,被他逃了,总旗大人他们已经追了过去。”一名小旗指着北面。

    李不琢皱眉,喉咙口一股甜腥味道翻涌上来,他气息一滞,压了下去,一呲牙,吐出一口带着红色的吐沫,举起袖子一擦,走过去拾起丹青剑典,把散落的剑无论完好与否,都收回剑典中。

    身神调动天地元气是四两拨千斤的活,若毫无顾忌吸纳天地元气,轻则修为受损,重则如绿袍女子,这手段用来杀伤,的确威力可怖,但过程比凌迟还痛苦,而且代价也极重,要送出身家性命。

    眼下,李不琢的四十多柄剑,被震断的有九柄,震裂的有十二柄,还有五柄剑崩了口子,损失惨重,大为肉痛,一转头,只见逃开了数百步的吴寒,正愣愣看着这边,便吩咐一名小旗去护住他,自己调运内温养护持被震得受了轻伤的脏腑,向北面追去。

    “可惜,我为了不让吴氏师徒的事情张扬出去,带的人手少了些,不然怎会让他有机会逃走。但

    但我初到神咤司,虽然是司所长官,并不能调动多少人手和机关。”

    那男人实力不差,李不琢只望萧山和刘文书能截下他,自己赶去支援。

    追出半里地,却见刘文书从东北方向回来,见到李不琢便道:“方才那人逃到此处,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转眼没了踪影,属下与萧总旗分头寻找,但我追向东南方,一路上没见着人影。”

    刘文书和萧山都是神咤司精锐,对追踪自有一套,却眼睁睁把那人跟丢了,李不琢心头微叹,问道:“萧山去了哪个方向”

    刘文书指向西面,刚抬手,却见那边的西山道上萧山的人影冒了出来。

    萧山见到无功而返的刘文书站在李不琢身边,也知道二人都跟丢了,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李不琢心中念头一动,以刘文书回来的东北方向,和萧山回来的西方起了一卦,紧接着,二话不说便往正北面追去,萧山和刘文书面面相觑,也紧随其后。

    与绿袍女子交手的地方是块地势开阔的郊野,眼下已追到山林里,林木从身边疾掠而过,李不琢打通了公孙临泣二脉,身法快得惊人,片刻超过萧山刘文书二人,突然间,听见前方林木一阵震动,抬头顺着树叶缝隙一看,只见前头一里地处成群惊鸟高飞。

    ……………………

    黄衣男人气喘吁吁,面如金纸,往嘴里塞了一丸药,倚着树干喘息了两声,为摆脱那两名追击的神咤军,他不惜损耗根基,强行催动秘法神足通,总算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向后望了一眼,他低声自语:“竟会被神咤司埋伏,那少年难道是诱饵不论如何,一定要告知秦公。”



二百三十六:神兵出鞘(下)
    ;“千户大人”

    “千户大人!”

    李不琢气血震荡,耳朵里嗡嗡作响,隐约听到有人呼喊,便努力凝聚起意识,眼前却一片模糊,仿佛身处井底,看见井口有一群人探出头晃悠着,吵吵嚷嚷,心里莫名烦躁,闷哼一声,同时微微眯起眼睛,这时十几个人头合拢成两个不是一群人在唤他,还是那两个小旗。

    李不琢只觉浑身酸痛,支起身子,便被两名小旗扶起来,他动作很慢,却很稳,站定之后,神色还有些虚弱,但双脚扎根似的钉在地上,深吸一口气,这时才缓过神来,看见不远处地上一片碎肉,还夹带着一些墨绿色的破布片,是那女人的遗体。

    李不琢仍心有余悸,这样狠辣的女人平生仅见,方才若稍微倏忽一分,便会身受重伤,还好见机得快,只被震昏了半晌。又见丹青剑典落在身前两丈外,边上尽是散落的剑,但顾不上这个,李不琢一瞥眼,见到不远处萧山、刘文书和那黄衣男子已经没了踪影,问道:“还有一个呢”

    “刚才乱阵中,被他逃了,总旗大人他们已经追了过去。”一名小旗指着北面。

    李不琢皱眉,喉咙口一股甜腥味道翻涌上来,他气息一滞,压了下去,一呲牙,吐出一口带着红色的吐沫,举起袖子一擦,走过去拾起丹青剑典,把散落的剑无论完好与否,都收回剑典中。

    身神调动天地元气是四两拨千斤的活,若毫无顾忌吸纳天地元气,轻则修为受损,重则如绿袍女子,这手段用来杀伤,的确威力可怖,但过程比凌迟还痛苦,而且代价也极重,要送出身家性命。

    眼下,李不琢的四十多柄剑,被震断的有九柄,震裂的有十二柄,还有五柄剑崩了口子,损失惨重,大为肉痛,一转头,只见逃开了数百步的吴寒,正愣愣看着这边,便吩咐一名小旗去护住他,自己调运内温养护持被震得受了轻伤的脏腑,向北面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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