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未十四
“不对劲的事可是出了什么事吗宁儿”眼见母亲越想越偏,长宁只得道“:母亲,女儿都快及笄了,想跟着您先学着打理庶务。”
“也是,还有一年你就该及笄了。若不会庶务,以后嫁人可有你受的。”这样想着,倒是非学不可了。事关女儿,秦氏半点不愿耽误,这就要起身去拿账本。
“母亲您等等,今日时辰不早了,父亲快下朝了。再耽误下去便要打扰母亲了。”长宁笑着打趣道。
秦氏听完,愣了片刻,随即脸颊绯红。抬手作势向长宁打去“没大没小,竟连母亲也打趣。”
“女儿错了,请母亲饶恕。”
“罢了,明日记得早点过来。”秦氏正说着,就听到门外传来请安声,夫君回来了。
裴家大老爷裴子文,三十五岁的年纪,身姿挺拔,眉眼温润,气质如玉。一身青色锦袍,腰间扎了条同色银丝竹纹带。
长宁嘴角向上扬起,轻声道“:女儿给父亲请安。”父亲裴子文,官拜一品大学士。著书立传,乃当世大儒,深受天下文人学子的追捧。
裴子文皱着眉“:大家小姐穿成这样,没规矩。”长宁暗暗吐舌,父亲还是如此古板。怕惹得父亲更加不快,长宁只得开口“:父亲,母亲。天色不早了,宁儿先行告退。”
裴子文无奈的摇头,这个女儿打小就皮实,也不知道随了谁。
次日一大早,花枝便叫醒了长宁。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话,现在已经巳时了。”花枝撇着嘴。
“巳时昨晚不是让你早些叫我吗母亲还在等我呢。”“奴婢从辰时起就来叫您了…可您那会还在和周公下棋。奴婢总不能把您拉起来吧”
听着小丫头略带抱怨的口气,长宁竟还真就点了点头。口中道“:那就拉起来,下次再叫不起来,就扣你月钱”花枝只觉得心口一紧,她张大了嘴,上下嘴唇轻微抖动着,她又低估了小姐厚脸皮的程度。她就是胆子再大,也万万没有将主子拉起来的说法啊。
“小姐,您就是拐着弯儿的欺负奴婢。”花枝急得跺脚,她家小姐惯会打趣她。
长宁看小丫头真急了,也不逗她了。遂开口“:祖母体恤我身子刚好,免了我晨昏定省,今日就去母亲那里吧。”
花枝知道小姐今日有正事
第五章 师姐未央
长宁快步绕过花枝,走近黑影。花枝想拦已经来不及,跺跺脚,也跟了上去。
离得越近,血腥气越重。
“嘶。”
月光下,一条红色小蛇从地上的黑衣人身下支起身子,冲她吐着信子。小蛇通身细长约两尺,身上的鳞片似是泛着银光,倒三角似的脑袋上长着一个黑色的肉冠。
是小红。
师姐善蛊,习蛊之人从小便养着本命蛊。这小红就是小时她与师姐一同去昆仑后山寻得的。
本命蛊从不离开宿主十丈,那地上之人便是师姐。
长宁脸色铁青,嘴唇抿的死死的。
“小姐,奴婢去叫人。”花枝也认出了这是小红,她七岁那年母亲为了给跛脚大哥凑聘礼,狠心将她卖给了人伢子。
城中富商陈老爷好幼女,若不是小姐和未央姑娘将她救了下来,只怕她也活不了这么多年。
“别去。”她与师兄师姐自幼为伴,师兄尚且听师傅说过。可师姐的身世,无论长宁怎么问,师傅始终闭口不言。
如今想来,师姐身上的伤定与她身世有关,不是她信不过裴家的人,只是事关师姐,她不能冒险。
长宁口中道“:我现在要给师姐看伤,不要惊动任何人。”
小蛇看了她半响,似是认出了她,脑袋一扬,身子慢慢伏下去,盘成一坨。
“咳。”地上的黑影猛的咳了起来。
“阿宁,痛。”未央看到师妹,委屈的说。
长宁再不耽误,上前将师姐扶起来,怕颠簸会撕裂师姐身上的伤口,她轻轻运了内力。
师姐脸上满是血污。左颊有一处伤口,看样子是被利刃所伤。身上的伤口暂时看不清,长宁对花枝道“:你去将我的药箱取来。”
长宁拧干帕子,擦掉师姐脸上的血污。血污之下本是一张的芙蓉面,此刻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有些惨白。
“小姐,药箱拿来了。未央姑娘”花枝将药箱递给长宁,担心地看向未央。
“小花花还是这么可爱,快给我倒杯水。跑了一路,渴死我了。”未央咧着嘴催促花枝,她是真的渴的不行了。
“别喝。你伤口还没止住。你喝的的越多,我怕你血流的也多。”长宁板着脸开口。
这,花枝低头看着手里的水。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师妹,我怕我没先流血流死就先渴死了。”未央苦着脸,边说边冲花枝挤眉弄眼的示意。快过来啊,这丫头莫不是傻了。难不成还真想渴死她
花枝很为难。自己不想未央姑娘渴死,可小姐说的准没错。
未央等了半天,还没喝上水。索性直接瘫倒在床上“:臭丫头今天要欺师灭祖了。罢了,死就死吧。自古红颜多薄命,古人诚不欺我。”说罢,便以手覆脸呜呜哭起来了。
长宁看她这无赖模样,也没了脾气,憋笑道“:师姐,欺师灭祖不是这么用的。”
“嗯是吗”未央也不装了,认真想着欺师灭祖不能这么用吗
“花枝将水给她,不能多喝。”再不忍看自家师姐活宝的样子,长宁先低了头。
趁着师姐喝水的功夫,长宁用剪子剪开师姐的衣服。
长宁眼神越来越暗。
肩上一刀,背后一刀,大腿两刀。再算上师姐脸上的伤,一共五刀。
从药箱里找出止血药粉,细细撒在伤口之上。再用剪子将细面布剪成长条状,在伤口处缠了一圈又一圈,方才作罢。
身上的伤口都不是问题,有她配置的药粉,明日伤口就能结痂。
只是脸上的伤马虎不得,虽然没再流血了,可那道口子划得极深,伤口两侧的皮肉向外翻着。
长宁从药箱里取出一白一蓝两个瓷瓶,拔开蓝色瓷瓶。示意未央将头仰起,将瓶中液体覆盖在伤口上。
未央嗅到脸颊传来似兰非兰的气息,伤口被冰凉包裹。师妹的愈容散。取极罕见的墨兰花芯,辅以珍贵药材炼制。
江湖传言昆仑鬼医手中的愈容散可肉白骨。虽然有些夸大的成分,可愈容散的珍贵未央是知道的。
将手中的白色瓷瓶放在未央身侧“:待明日伤口结痂再用。”长宁道。话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出什么事了搞得这么狼狈,身上都有味儿了。”
“家里出了点事,我这是在跑路啊。臭丫头,你见过谁跑路跑得光鲜亮丽吗”未央恶狠狠地回道。
长宁翻了翻白眼“:那你就在这好好养着,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过两天我要去趟庄子。到时将你带出去。”
“我刚来投奔你,你就把我扔去庄子。真是太不厚道了!我要写信给师父告状。”
“别闹,赶紧休息。折腾这么久,天都快亮了。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花枝见势退下,长宁躺在未央外侧。药箱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方便师姐夜里发热,她也能及时治疗。
未央不再开口了,事实上她太累了。连续好几日被追杀,觉也没好好睡。今天好不容易摆脱尾巴,此刻师妹就在身边,她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样想着,未央觉的眼皮越来越沉。
躺在师姐身侧,长宁睡意全无,脑子也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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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傅家军
长宁接过花枝递上的盒子,也不打开,随意掂了掂,就冲抱夏说道“:礼我就先收了,也不管是什么总归是二妹的一片心意,替我回去谢过二妹。让她好好养着,本小姐过两日就去看她。”
抱夏应是告退。
长宁目视抱夏出门,也不好奇,将盒子丢给花枝“:找个地方收起来,改日要是手头紧,还能出去换几个钱花。”
自己刚刚用手掂了掂,左不过就是簪子之类的,哪有真金白银的实在。这样想着又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人手不够是硬伤。平时倒没什么,真到了要用人的时候,难免捉襟见肘。
晌午的时候,竹息来了观澜苑。
“大小姐,门房的管事婆子姓马,夫家姓黄,是后院大厨房负责采买的黄管事。马婆子有一个女儿,是二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抱夏姑娘。这老婆子平日除了好两口黄汤,并无不妥之处。不知大小姐想知道些什么”竹息请安后问道。
果然如此,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那马婆子是二叔二婶的人,定是长宁从昆仑归家之后惹了他们忌惮,所以从门房那边掐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自己前世回裴家之后再没收到别人的书信,定是这马婆子使得坏。
“你可知马婆子管着门房多久了”长宁问。历来上京各家的主母最重门房和厨房两块。母亲手握掌家全,又怎么没在门房上用心呢。
“具体奴才不知,奴才八岁进府时已是马婆子了。”竹息今年十七八岁,那也就是她刚离家不久的事了。
“幸苦你了,先下去吧。”长宁不再纠结,事情总要一件一件慢慢做。索性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短时间内也翻不出天去。
竹息作了一揖,应声退下。
长宁继续捧过账本,眼神落在昨天用笔圈出的几处。
这几处是裴府早年置办下来的庄子,其中还有一处是母亲当年的陪嫁。最近的一处就在上京附近,就她所知,上京周围的庄子多数都是种些粮食,然后卖给京中各大米行,虽不是什么来钱很快,也不至于年年入不敷出吧。
算了,今日正好无事。庄子左右也在上京郊外。算算时间一来一回不耽搁的话,三个时辰绰绰有余。
“花枝,快换衣服。咱们出府一趟。”
长宁从床下摸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扔了一套男装给花枝。
自己拿出一套蓝色的锦衣换上。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院子东侧围墙,观澜苑东侧外面是一条鲜有人知的小巷。
长宁不是第一次干这事,连内力都用不着,轻轻松松就越过去了。
可苦了花枝,她没武功,也没干过这事。此刻缩在墙上往下看,手指紧紧扒着墙沿,磨磨蹭蹭不肯下来。“:小姐,奴婢畏高。”
长宁叹气,脚下用力腾上墙沿,运力扶住花枝跳了下来。
二人快速走出小巷,朝着最近的车行走去。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长宁觉得奇怪,问车行的小二“:小二,今日城里怎么都没什么人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嗨,一听这话就知道两位公子是外乡人吧。”小二善谈,一听长宁二人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忍不住道。
“我兄弟二人是从昆仑来上京寻亲的。”
“也难怪,上京无人不知今日是大宁傅家军班师回朝的日子。要说这傅家军啊,那可是我大宁的精锐,他们所到之处,片甲不留。这不,这次不到一年时间就打得那突厥叶护溃不成军。”小二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大宁是大国,国土丰沃。东南两侧临海,西靠夜国,北接突厥。长宁六岁就曾跟随师父去过突厥,突厥人住毡帐,食畜肉,喝马奶,骨子里流淌着狼的血液,是个天性好战的民族。
“原来如此。”说起来这定安王府与裴家也有些渊源,定安王与父亲相交已久。前世自己及笄那日,祖母还为自己请来定安王妃为正宾。后来裴家阖家下狱,她也曾在狱中听到牢头们聊天说起定安王跪在泰安殿外为裴家求情的事。虽然最终没有救下裴家,但这份情,裴家领了。
长宁付了钱,带着花枝上了马车。马夫是个黑瘦汉子,沉默寡言。
越靠近城门,马车外的动静越来越大。隔着帘幕也不时有一两句传入马车。
“听闻定安王年轻时也如这般打得突厥屁滚尿流。”
“世子真有乃父之风。”
“听说这一次谢家大公子也去了军营。”
“这一次邛州之战就是谢公子出的计策。”
“那又如何谢公子再聪慧也不良于行。哪里比得上世子姿容绝世。”
长宁吁了一口气,嘴角翘起了一道温暖的弧度。师兄回来了。
“哒哒哒哒”马车停了下来,黑瘦汉子隔着帘幕说到“:公子,傅家军进城了。这会城门人太多了,咱们现在走不了了。”
“无妨,那便等等。”长宁挑起一角帘幕向外看去。城门处
第七章 谢婉华
叶大娘一听儿子的手要废了,整个人猛的栽倒在地。
花枝赶紧上前扶起叶大娘,就头靠在自己身上。“小…大哥,大娘晕过去了。”
长宁快步走来,手指搭在叶大娘手腕上,“无事,受了点惊,歇息片刻就好了。”
“别担心,只要把歪了的骨头扳正就好了。不过,会有点疼。你受的了吗”
“我不怕疼,劳烦小兄弟了。”叶虎目光清澈。疼不怕,他不想变成残废。
长宁也不多话,将他手腕上的白布拆下。就着手腕处一节凸起,轻轻按下。
叶虎闷哼一声,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好好休息,这两日别用右手。”长宁习惯性伸手入袖袋,却摸了个空。她的药都被无良师姐拿走了,还没来得及做。因此有些尴尬的将手抽出来。
“小公子,求求你救救虎子。”叶大娘刚睁眼,就看向长宁。
“大娘您别担心,我刚刚已经给叶大哥正过骨了,休息两天就能康复了。倒是他身上的药,我兄弟二人出来的及,没有带药。待我寻到姨母就让人送药过来。”
“不用不用,上次叶大夫留下的草药还没用完。”叶大娘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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