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未十四
沈玄裔黑瞳微眯,嘲讽道:“动手。”
立在沈玄裔身后三步之外的章义闻言,眼中滑过一丝狠厉,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骁骑营的人便上前开始翻箱倒柜。
“你们,快住手!”徐福顾不上护在宁文帝身前,上前拦住两名离得最近的士兵。
“老奴才,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章义仗着有一身功夫,上前一脚踹上徐福的心窝。
他从前在徐福手中便吃过苦头的,好不容易到了今日眼看五殿下大事将成,这老东西竟然还敢阻拦。
“哐当”——章义压根没有收敛,十足十的力道落在徐福心口。连带着徐福的身子也被大力猛地惯起,再重重落到身后的柜子上,砸出一阵巨响。
宁文帝忍不住苦笑一声,他知道沈玄裔在找什么,也知道那东西绝不能被沈玄裔找到。
那便是传国玉玺。
只要没有玉玺,沈玄裔今夜的行为便是谋逆造反。一旦让他拿到了玉玺,再篡改了遗诏便是堂堂正正的登基了。
“父皇,儿臣劝您还是识相一点将玉玺交出来吧。”
沈玄裔见手下人差不多快将勤政殿都翻遍了,还没有找到玉玺不由开口。
宁文帝认认真真的看了沈玄裔一眼,面无表情道:“想要玉玺便自己找吧。”
“殿下...”章义从大门大步走来:“无极殿那边的人回来了,没有找到。”
闻言,沈玄裔心中的烦躁愈盛。
父皇这话便是摆明了告诉他,凭他是找不到玉玺的。可是没有玉玺,他即使登基了也难摆脱污名,他惯来是注重声名的,也不愿来日史官记下他是谋反才得来的皇位。
心中憋着一口气,沈玄裔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大步上前,伸出右臂一把掐上宁文帝的颈相。
手中用力,宁文帝的身子便渐渐离开的龙榻。
“说!玉玺在哪。”沈玄裔眼中的杀意明显,事到如今他也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大掌收紧,宁文帝脑中缺氧却还是嗤笑一声:“想,想要玉玺,做梦!”
“陛下,陛下!”徐福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目呲欲裂喊道。
因着今日朝上宁文帝吐血昏迷,上京大半的官员今日都是留宿在宫中的。宁文帝的病情到了今日这一步,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因此整个上京城便比往日格外静谧了几分。
定安王府,无名居中。
“王爷。”傅叶一声戎装,银色的铠甲在月光的折射下发出一阵冰冷的光芒。
傅殊自从回了上京便极少再着戎装了,即使今日也不例外,仍旧一身天青色华服。眉眼淡漠,五官昳丽。若是忽略傅殊手中已出鞘,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发出一阵低鸣的佩剑,倒真是俊美的大家公子。
堂中没有掌灯,月光透过窗椽洒到剑身上,越发衬得傅殊眉眼冰冷。
“出发。”
将剑重新放入剑鞘,傅殊黑瞳聚起片片阴翳。
“是!”傅叶抱拳道。
“傅秦到了吗”傅殊大步走出无名居,脚步不停道。
傅叶看了一眼身前三步之外的背影,光是从背影上看他倒是看不出主子的真实心绪。
“傅秦一炷香前已经到了。”傅叶垂下眼,
第四百二十一章 仓惶出宫
裴青衣已经许久不曾像今日这般紧张了,她没想到明明已经谋划好一切的局面现在会出现意外。
“鬼先生失踪了。”
鬼先生柳妃水眸闪过一丝沉思。她是听裔儿提起过鬼道的,自然知道裔儿有多推崇那人。
据闻法力高强,这样的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
披香殿陷入一种极为诡异的静谧,良久柳妃才沉吟开口:“可是出了什么事”
“娘娘,您最好现在便随青衣出宫。”裴青衣眉眼不动,淡淡垂下眼帘。鬼道在这个时候失踪并非巧合,且以鬼道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这样的人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只能说明有些事情,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慢慢发生变化了。
沈玄裔的人已经将整个皇宫控制下来了,按理来说只要拿到玉玺重新写一份遗诏便能达成所愿。可她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猛地,裴青衣脑中像是突然闪过一丝什么似的。
太容易了。
“即使鬼道法力高强,但他也并非决定因素。裔儿已经控制了皇宫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了。”
柳妃的嗓音打断裴青衣的思绪。
对柳妃而言,鬼道毕竟是没有亲眼见过的人物。哪怕裔儿再推崇他,她始终没有见到真人,这样的人失踪了便能影响大局
她真不信。
裴青衣蹙着眉,正想说什么却被门外一道轻柔的嗓音打断:“母妃,便听五嫂的吧。”
沈非鱼已经许久没有在人前露过面了,偶尔有几次都是去给宁文帝送汤药的时候。毕竟自从皇后病逝,宁文帝中毒后她便一直在佛堂闭门不出,美名其曰为父皇祈福。
在赢得朝上一片赞誉的同时,更方便她做事...
今日沈非鱼一身鹅黄色淡柳烟罗群,眉眼精致,鬓发高耸,美艳一如往昔。
“六公主。”裴青衣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暗色,收回视线淡淡道。
“五嫂。”沈非鱼的目光在裴青衣身上不留痕迹的打了个转儿,复而将视线重新收回。
柳妃看了一眼非鱼,想从她面上看出几分异样来:“非鱼,你见过鬼道”
她奇怪的是,据她所知女儿根本没有见过鬼道,如此草率便做出决定实在不妥。况且在她看来裔儿并不会输,她们现在便出宫若是来日裔儿顺利登基了只怕免不了徒增流言蜚语。
“母妃,走吧。”
沈非鱼避而不答。
“娘娘,青衣已经安排妥了,外面有人接应我们。”见柳妃终于意动,裴青衣开口道。
柳妃虽然还是不解,但见非鱼都这么说了,便只好起身。
裴青衣见柳妃起身便上前扶过柳妃,本来她今日不愿进宫的,但想到父亲给她传的信她还是愿意来冒一次险。毕竟如果一旦成功了,她就又能成为沈玄裔心尖尖上的人了。
前些天三朝回门那日过后,沈玄裔对她便一直不冷不热的。虽然不明白沈玄裔为何会如此冷淡她,但她还是不能放弃,毕竟她还需要一个孩子...
无极殿中。
沈玄裔大掌越收越紧,宁文帝本就病了许久,此刻被沈玄裔掐住脖子不由出气多进气少了。
“呜呜呜呜,呜呜!”
双手被缚的徐福不顾口中被塞着的破布,跪在地上不断挣扎着。
眼见宁文帝在下一秒便要断气,沈玄裔冷笑一声猛地送开手,宁文帝便如破布一般被甩在了地上。
沈玄裔上前两步,用脚尖将宁文帝的头重新拨弄过来:“父皇,儿臣只要玉玺。”
“你,做梦,咳咳...”宁文帝知道沈玄裔是最像他的,但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落得如此下场。他确实天性冷淡,亲缘单薄。
不管是从前的二、四皇子、面前的老五还是尚在圈禁的老三,哪怕是傅殊,他都未曾用过真心。
第四百二十二章 胜负已定
南营区区两万人。
可他骁骑营是足足有八万人。
就是南、北二营加起来也才不过四万,他也未必会输,况且宁文帝还在他手中...
“来人,服侍陛下起身。”
这样想着,沈玄裔淡淡道。
他方才想的不错,只要宁文帝还在他便比傅殊又多一个筹码。
他不会输!
“是!”章义上前大力将宁文帝从地上拽起来:“你们两个,伺候陛下更衣。”
章义从小看着沈玄裔长大的,现在又何尝看不出殿下的心思既然殿下还要用,那便不能不将面子做好。
被章义叫住的最近两名士兵上前便抓起一旁的龙袍,生硬的套在宁文帝身上。
因为手下没有轻重,宁文帝不由咬了咬牙发出一阵难耐的轻呼。
他们是糙人,手上尽是练武留下的老茧自然做不到如寻常宫人般。
见宁文帝换好了衣裳,沈玄裔这才率先掉头。
“殿下,那这老东西呢”章义看了一眼被捆的跟粽子一样的徐福。
“一起带着。”沈玄裔余光掠过面无血色的宁文帝一眼,淡淡开口。
得了沈玄裔的吩咐,下面便有人上前将徐福提了起来。
沈玄裔站在九重台阶之上,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砍杀声,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安。
这个声音...
“殿下,这声音似乎不太像南营那些人。”章义也听出不妥来,南营他曾随五殿下一同去过。
远处那个声音不太像,若说南北营与骁骑营、五城兵马司都是隶属皇城的军队。这些军队比驻守边疆的军队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毕竟这种皇城的军队,充其量不过是戍守皇城,寻常无事都是呆在军营之中。
说白了,便是一个用不上但是必须存在的机构。这一点上,傅家军、边南军便截然不同,他们是要真刀真枪上战场的,所受的训练也是极为苛刻的。
眼下从九重台阶看下去,从远处楼阁中透出的灯火将夜晚照得极亮,那些人动作整齐划一,若说是私兵倒还有人相信。可人数这么多,明显不像是南营的人。
莫非...真是傅家军
最后一句话被章义藏在了心里,因为他看到沈玄裔的脸色极其难看,想必五殿下也想到了这一点。
“殿下...”
他带来的骁骑营可以算是京中最大的京畿力量了,足足有八万人。
傅殊的人虽然也不多,看上去不过一两万,但局势还是比他想象的要差许多。
沈玄裔目光阴沉,心中也在不断思索。这些必然便是傅家军了,可是为何傅家军会出现在上京
这样想着,沈玄裔的视线移向一旁看似被人扶着,其实是被架住了的宁文帝脸上。
宁文帝自然感受到了沈玄裔的视线,转过头来淡淡笑道:“裔儿,功败垂成的感觉如何”
拿下了他又如何他不光找不到传国玉玺,甚至今日便要葬送多年的准备。
沈玄裔看出宁文帝眼中的嘲讽了,双拳狠狠握紧。
“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章义焦急道。
他们站得高,自然比台阶之下正在冲杀的人看的清楚。傅殊带着的人虽然与他们一样穿着傅家军的军服,可他还是眼尖的发现了不同。
那便是那些人袖口挂着一条黑色的纱布,想必便是借此来分辨敌我的。
形势越发严峻,饶是跟在沈玄裔身边多年的章义也忍不住急了眼。
沈玄裔双目赤红:“杀出去!”
“殿下!”
说话间,傅殊骑马立在台阶之下。
虽然离得极远,但沈玄裔还是看清了傅殊眼底的讽刺。
“报!”远处一名小兵飞快跑了过来,停在一丈前匆匆行礼:“殿下,东西两门都被人守住了!”
东、西两门被守住了,那岂不是说他们便出不去了
“呵呵。”宁文帝喉间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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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沈玄裔的不甘
“王爷,王爷救救陛下!”没人取下徐福口中的东西,是以徐福这话说得极为模糊。
也不知傅殊听没听懂。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沈玄裔看了一眼台阶之下已经渐渐朝这边靠过来的,身着傅家军军服的士兵。
他认得这些人,不是他的人。
夜风吹过,沈玄裔身子晃了晃,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若不是章义眼疾手快,只怕沈玄裔倒是真的会从这台阶之上滚下去。
“自然是要问问五殿下是什么一丝。”顿了顿,傅殊幽深的黑瞳微微一闪:“殿下莫不是以为这无极宫是骁骑营,任殿下进出”
骁骑营!
傅殊果然知道了。
这些人,若不是他提前知晓,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傅家军的人。可傅殊不光能分清,反而一眼便能看出这些人是他骁骑营的人手。
“王爷,不如与本殿做个交易”沈玄裔强自稳定心神,鬼道还没有出现他不算彻底输了,拖过去!只要能拖过去,他就还有机会。
他不信鬼道会放弃他。
傅殊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黑瞳微微眯起,似是一只慵懒的猫儿:“殿下还有什么能换的”
“呵。”沈玄裔喉咙发出一阵低沉的笑意:“王爷未免太看不起本殿了。”
说着话,沈玄裔的视线重新转到了宁文帝身上。
只消一眼,宁文帝便看出了沈玄裔打的是什么算盘。都说了知子莫若父,他果然是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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