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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未十四

    想到六皇子与宗家的关系,长宁明白这位宗将军寻毒经怕也是为了七公主。

    长宁虽在心中暗戳戳地盘算着,可余光一直观望着祖父,此刻见祖父从席中起身,一颗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

    谢婉华发现了长宁的异样,正要开口询问就感觉四周的空气似在一瞬间被抽离,连夜里的蝉似乎也察觉到了空气的凝重,降低了声音。

    宁文帝坐在高位,视线落在台下的老者身上,依稀想起了当年师傅带着他开蒙时的情景,曾几何时师徒二人已经生疏至此了。

    裴正清跪在地上,饶是他这一生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此刻也不自觉揪起一颗心。

    脑中只有孙女向他剖析裴家于皇室的威胁时的凝重,若再不设法削减皇帝对裴家的猜疑,终有一日裴家难逃史家的厄运。知道二子与五皇子交往密切以后,又给原本烈火油煎的裴家添上了一捧柴。

    若是再无作为,裴家危矣!

    “恩师所言当真”

    明明是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裴正清却猛地吐出一口浊气,他教导皇帝多年,焉能听不出皇帝并未发怒的意思。

    “回陛下,老臣所言当真!”

    傅殊与宗朝渊对视一眼。

    他们离得近,自然是听清了裴老大人的话,举裴家之力购买粮食充入国库

    之前拨了一百万担粮食前往雍州赈灾,可此次旱灾并非雍州一州的事,更有其余几州受到了波及,就能上京也不得不节衣缩食。此刻裴家一口气拿出一百万担粮食,不得不说是解了宁文帝的燃眉之急。

    宁文帝笑得玩味“:一百万担粮食,想不到裴家竟然富裕至此。”

    这话问得犀利,裴子文额头冷汗直冒,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冷颤。

    裴正清早已想好了措辞,此刻答得不急不缓“:老臣的孙女师从东阳道人,习得一身医术,这其中就有不少是她这些年的诊金。”

    皇后见状,俯身对宁文帝解释了两句。

    “昆仑鬼医裴小姐可在宴中”最后一句是朝着女眷问的。

    长宁听到皇帝问话,当即起身出席,跪在祖父身后“:臣女裴长宁,见过皇上。”

    宁文帝上下打量了一番,虽早有准备,可看到长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奇道“:裴小姐还未及笄吧”

    年纪这么小,当真是昆仑鬼医莫不是这裴老头糊弄他的。

    “臣女虽未及笄,可一身医术是自小就学着的。”

    宁文帝还要再问,却听下首一道声音传来“:裴小姐的医术,本世子深有体会,当然若非小姐替我解毒,只怕殊也回不了京城了。”

    长宁眉心一跳,这傅殊有这么好心

    果然又听那道闲闲的声音“:那黄莲吃得本世子嘴乏。”

    宁文帝显然不知道长宁与傅殊的交集的,皇后见他一脸迷糊,意味深长“:殊儿长大了。”

    宁文帝闻言看向长宁的目光可谓十分复杂,半响叹了一声“:罢了,皇后说你能医好七公主”

    “臣女并无十全的把握。”长宁抬起头,直视着帝王。

    宁文帝眯着眼,梗着一口气,裴家的丫头果然如裴老头一样讨厌,自己都已经给她台阶了竟然还不下来“:治不好,你就去给七公主陪葬。”

    傅殊眸子一暗,看着长宁迟迟不开口




第五十六章 夜国公主
    来人一袭正红蹙金凤纹翟服,金线勾勒的飞凤从腰身延绵至裙摆,腰间被一条金色腰带束起,纤腰盈盈一握,云鬓高耸,斜斜插了一支累丝镶宝梅枝金鬓流苏簪。女子眸含春水清波流转,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长宁的心却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奇异般的静了下来。

    夜未央行到长宁身前,俏皮地从长宁眨了眨眼,红唇轻启“:师妹。”

    花枝惊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小姐,是未央姑娘。”

    长宁盯着师姐的背影也是惊得不行,夜国长公主自幼丧母,想来正因如此,师姐才会刚出生不久就上了昆仑。

    “臣女夜国未央见过大宁皇帝陛下。”女子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柔和。

    夜国是大宁属国,因此夜国的公主自称一声臣女并无不妥,可宁文帝却是皱起了眉头“:未央,你该叫我一声舅舅。”

    昔日胞妹明月公主为了稳固江山,和亲夜国,最终难产而亡,始终是宁文帝心中的一根刺,他与胞妹一母同胞,感情自是深厚。明月死后,他曾想过派人将妹妹唯一的血脉接回大宁,回来的人却带来消息称小公主被仙人带走了,从那以后就没了消息,一直到前几个月夜国才有消息称公主回京了。

    夜未央脆生生喊道“:舅舅!”

    宁文帝一时之间老眼含泪,像!真是像!他看着侄女儿就想到了胞妹远嫁那年,也正是这个岁数。

    “欸!快坐下!”宁文帝应了一声,许是内心过于愧疚,一时之间也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皇后笑着道“:当年我与文娘也曾交好,哎,这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刚嫁入皇宫那两年着实难熬,幸亏有文娘陪着她,二人闲时便品书论画,好不自在,自己还曾想撮合文娘与娘家兄长,却不曾想到文娘最终远嫁,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

    夜未央看了一眼皇后,见皇后神情不似作伪,心中也有些动容“:母后福薄,劳娘娘记挂多年,未央不胜感激。”

    皇后嗔道“:你叫皇上舅舅,却叫我娘娘,实在令人伤心。”

    宁文帝附和道“:对,未央,别拘谨,记得叫舅母。”

    夜未央笑眯了眼,视线转了一圈落到了长宁身上“:舅舅,舅母我先去师妹那里坐,这里实在是无趣。”因是上前行礼,因此夜未央就立在台下,身后就是众皇子的宴席,她这会背对着宴席都能感觉几道火辣的视线,实在是有些心烦。

    “师妹”宁文帝顺着目光看过去,磨了磨牙,怎么哪都有裴家丫头的事儿

    夜未央见宁文帝提起师妹的样子似是不喜“:我与师妹自小便在一处了,虽没血脉亲缘,但却是比亲姐妹也不差的。”

    宁文帝见侄女儿似要急眼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没好气地剜了长宁一眼“:去吧去吧。”

    沈玄珩见美人离去,一双眼睛死死黏在夜未央身上。

    沈玄裔笑的不置可否。

    傅殊举杯“:今日之事焕之怎么看”

    “裴家此番的举动出乎我的意料。”宗朝渊声音清润。

    傅殊放下酒杯,目光掠过裴正清“:我原以为裴老大人生性刚直古板,没想到今日却是大开了眼界。”

    裴正清此人虽然秉性刚直,却太过软弱。裴家与皇室的关系向来复杂,裴家在士林之中的威望为皇室忌惮,明知裴家被皇帝忌惮,却步步退让。裴家三子才名远播却迟迟未能入仕,裴正清也怕裴家树大招风。

    可避也不是这样避的,一退再退,等到触及裴家利益核心的时候若是退不了,必是一场滔天祸事。今日公然献粮,明为示弱



第五十七章 沈玄裔上门
    翌日

    沈玄裔收到裴子书的传信,应约来了裴府。

    裴子书引着沈玄裔走了进来。

    两人行至湖边,柳树错落有致地围绕着水榭,轻垂的柳枝搅动着水面,碧波粼粼的水面倒映出一名绝色佳人。

    佳人眉头轻蹙,似有无限愁绪,一双如玉的柔荑在七弦琴上拨弄着。

    一阵如泣如诉的琴声传来,沈玄裔停下驻足。

    “小女近来心绪烦闷,不知五殿下驾临,惊扰了殿下,臣这就叫人过去。”裴子书说得诚惶诚恐。

    沈玄裔却似笑非笑“:先生不该自称臣。”前几日朝堂那一场纷争,自己已经将这裴二当成了弃子了,今日若非为了佳人也不会再踏足裴家。

    裴青衣似是才发现来人,似受惊般站起,却因动作太过慌乱险些撞到琴台,沈玄裔身形一晃,堪堪搂住佳人的纤腰。

    四目相对间,陌生的情愫在沈玄裔眼中“:许久未见,二小姐清减了。”

    三月裴青衣跟随定安王妃前往宏悲寺祈福之时,他就曾见过佳人。

    裴青衣俏脸微红,一双杏眸含羞带怯,退出了男子怀抱“:小女失礼。”

    怀中佳人带起一阵香风,沈玄裔目光闪过一丝怅然若失“:二小姐不必如此,裔冒犯小姐,还请二小姐宽恕。”

    一旁的裴子书看到沈玄裔的神色,心中的不安稍稍安定。他还有青衣,就是看在青衣的面子上,五殿下也不会轻易放弃他。

    “青衣不得无礼,还不退下。”裴子书向裴青衣使了个眼色。

    裴青衣闻言,俯身抱起七弦琴,朝沈玄裔行了一礼“:小女先行告退。”

    美目流转,少女心事尽在这临别一瞥。

    沈玄裔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沉吟不语。

    “殿下...”裴子书迟疑着开口。

    沈玄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已经无用了,先生。”被皇帝申斥,便已经失了站在他身后的资格。

    若非因为裴子书还有个女儿待价而沽,自己今日都不会登门。

    上京第一美人,妙德大师亲口批算的极贵命格。

    上一个得妙德如此批算的女子,现在就坐在中宫。这是不是说明裴青衣,将会是下一个入主中宫的女子自己若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何愁霸业不能实现

    裴子书看不透沈玄裔话里的意思,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老臣对您忠心耿耿啊殿下!”

    沈玄裔不语,一双黑瞳中明灭不定。裴子书虽然这次这事办的不好看,可认真算起来还算得用,若是就此放弃实在可惜,更何况他未来的皇后,家世若是低了对他也是侮辱。

    “这偌大的裴家,若是只有一个声音就好了。”沈玄裔目光落在方才女子抚琴的地方,声音低沉。

    裴子书心头波澜涌起,他明白五皇子的意思,他做不了裴家的主就上不去高位。裴子书又想起当日他被宁文帝叱责的时候,父亲和兄长没有为他说过一句话,他被大力太监拖出去的时候,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殿下,您的意思是”

    沈玄裔不动神色地打量了裴子书一番,才慢悠悠开口“:取而代之。”裴家在士林中的地位让他又爱又恨,用之棘



第五十八章 左冰双
    长宁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谢隐将刚买回来的药材递给花枝以后就守在门,问一旁的谢暗“:主子这几日都没出来过吗”

    “没有。”谢暗没精打采地摇摇头,自从宫宴回来主子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每日只让他们去买药材交给花枝,再有花枝带进房间,算起来已经有四五天没见到主子了。

    谢隐颇为无聊,原本在谢府多年已经习惯了,可自从跟了长宁,似乎每日都有好玩的事情,可长宁已经四五天没出门了,哎。

    花枝将药材递给长宁,看小姐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子又消瘦了,有些不是滋味“:小姐,不如您先歇歇吧。”

    “快好了,今日还得去左府替左夫人呢。”长宁抬首,瞥了一眼花枝,没漏过花枝眼中的心疼“:你放心,我没事。”

    左夫人的胎经过上次施针已经好很多了,胎相也稳固多了,只是左夫人身子孱弱,若无长宁替她保胎,只怕将来孩子无法足月生产。

    花枝噘着嘴,小声嘀咕“:您这几日拢共也没睡上几个时辰,就是男子都受不住何况是您呢!”

    “好了,你这唠叨的丫头,收拾一下,咱们去左府。”长宁将手中调好的药放下,懒洋洋道。

    今日正是与左府约定的三月一次针灸的时间,长宁稍稍整理就出了门。

    “主子,咱们是要出府吗”谢隐和谢暗见长宁终于从院中走了出来,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奋。

    “嗯,去左府。”

    因为赶着时间,一行人便没有走路,坐着马车一路向左府行了过去。

    今日并非朝会,一大早左锋便交代了孙管家。

    夏日午后,正是日头最大的时候,是以长宁到时,孙管家已经晒得脸皮通红了。

    孙管家一想到自己上次如此怠慢裴小姐,裴小姐还不计前嫌救了夫人和小少爷,这样想着便老老实实地从早上等到午后。

    马车稳稳地停下,谢隐看了一眼孙管家“:主子,到了。”

    长宁一下马车就看到孙管家一张脸皮晒得通红,见自己下来还有些赫然“:孙管家好。”

    孙管家见长宁主动同自己打招呼,越发愧疚了“:裴小姐,上次的事是老奴的错...”

    长宁看了孙管家一眼,到底是同自己祖父差不多大的长辈,也不好意思再说之前的事“: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不必挂怀,今日是来给夫人施针的,先带我进去吧。”

    孙管家也不敢耽搁,忙不迭应了一声就带路了。

    左夫人肖氏的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寻常产妇六个月时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了,可肖氏的肚子却像是四个月刚刚显怀的模样。

    长宁将谢隐谢暗留在院外,只带了谢七和花枝就进了屋。

    肖氏刚在花园走了一圈,现下软软地靠在贵妃榻上,见长宁来了,笑吟吟道“:你这丫头,还说同你一起用午膳,你偏这会才来,可用过膳了”

    长宁也不客套,熟稔道“:还没呢,夫人最近如何”

    “涟漪,去厨房传膳。”肖氏扶着肚子起身“:多亏你送我的送子观音,这些日子我感觉好多了。”

    肖氏说的送子观音,是长宁那日送来的生辰贺礼,那观音周身被长宁抹上了宁神保胎的药材,因此放在肖氏床头,她的胎相好了很多。

    “不必传膳,您这里不是有吃的吗”长宁捻起一块荷花糕,赞道“:这味道真不错,都快比得上望江楼的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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