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未十四
徐福心中酸涩,老皇帝年轻时候身子强健的很。到了临老了,一身的病不说,连他也不如了。
宁文帝不再开口,兀自看着周折沉思起来。徐福目光一闪,顺着宁文帝的视线看过去:“陛下,这静安候也太过份了。”
静安候宋仁,请宁文帝替他女儿择婿,这叫是个什么事儿。
宁文帝失笑摇头,这其实是件极好的事,先前说过了,静安候府虽然空有着爵位,内里已经越来越无用了。
这样的家族,说白了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看上去好看罢了。
正笑着,宁文帝似刚想到什么:“前些天儿,这宋仁可是上过折子,想要给他儿子谋条路子”
那奏折还是徐福送进来的呢,当然记得清楚。
徐福点点头,还是不明白这与今日请陛下赐婚的事儿有何相干。
“奴才记得,只是不知道这事与今日赐婚的事有何干系”
宁文帝若有所思道:“如果朕所料不差的话,这折子怕是老静安候上的。”
“老静安候宋擎当年也是誉满上京的人物,文采武功皆属上乘。若非当年出了一桩荒唐事儿,也轮不到刚满四岁的宋仁继承爵位。当年出事以后,宋擎就被送去了边南,由嫡子宋仁继承爵位。本以为早早培养着便能将宋仁培养的如同其父一样。可谁曾想,就是因为过早占了这个位置,更是将宋仁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活脱脱就是个二世祖,静安候府也因此衰落。”说罢,宁文帝顿了顿:“听闻前些天这宋擎就从边南回了上京。”
如果这样一想,就能解释宋仁那个猪脑袋哪能想出这点来。
徐福听得云里云雾,闹了半天,他还是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好端端的怎么还扯到老静安候哪儿去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宁文帝看出徐福的糊涂,笑着伸手拍了拍:“你这老东西,都一把年纪了,还整天糊里糊涂的。”
徐福谄媚一笑:“奴才对陛下的事儿可不糊涂。”
宁文帝听得高兴,便又多说了几句:“静安候府式微,短期内这局面是改不了了。既然已成定局,干脆便彻底向朕表忠心了。”静安候府嫡女的婚事,便是他们的态度。
拿出嫡女的婚事供宁文帝谋划,再借此换得一份好差事。
老静安候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可听说了,眼下静安候府的大小姐是续弦的孩子,只有那大公子是从前静安候夫人留下来的。
徐福也反应过来了,不得不暗叹老侯爷果然是个人物,若是当年没出事儿,静安候府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不得不让人叹一句惋惜。
“那,陛下您真要给宋小姐赐婚”
“那宋小姐朕也远远见过一面,倒是个不错的。”宁文帝眯了眯眼睛,用一个继小姐来换他对静安候府的态度,这老东西果真不吃亏。
徐福偷偷觎了一眼宁文帝,迟疑道:“可宋太傅那边…”
想起这个宁文帝心气儿就不顺,没好气道:“这满朝大臣,可不止他宋烨一个。”
其实仔细想来,宋烨也并非最好的对象。
宋家只出了一个宋烨,家底单薄,与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请爵
这一道赐婚圣旨如惊雷炸响在谢家众人头顶。
谢婉华率先回过神来,站起来蹙着眉:“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大哥腿伤刚好,就要替大哥赐婚”
徐福闻言皱眉道:“谢小姐慎言。”他虽不是那等爱搬弄是非的人,可眼下来谢府传旨也不是他一个人来的。末了要是谁在陛下面前提起这茬,怕是难免宁文帝难免容易多想。
“婉华!”谢修到底不是常人,听到圣旨面色也如寻常。
倒是谢夫人,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是知道儿子的心思的,从前羿儿腿伤未愈,可自从裴家丫头开始给他治腿以后,整个都都活过来了。
这些日子她都清楚,儿子腿好之后必然是要去夜国的。她想的很清楚,左右未央那孩子对羿儿也有情,到时候大不了就进宫去向皇后求个恩典,将两个孩子的婚事给办了。
可如今嘛...
谢修眼神复杂,看了一眼谢祁弈。
“大公子,还不接旨”徐福看了一眼谢祁弈,当真是个容貌性情拔尖的孩子,实在是可惜了。
要怪就怪谢家树大招风,这样的家族,若是将来再同别的手握实权的家族连了姻,那就连宁文帝怕也只能退步了。
长宁眸光一沉。
静安候府宋倾城她倒是记得这么个人,模样看着还算过得去,可脾气秉性如何还不知道,宁文帝这就上赶着来赐婚。
先是她,再是师兄——未免太过欺人太甚。
正要上前,谢祁弈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臣接旨。”
谢夫人鼻头发酸,猛地将视线移开。
谢修目光一暗:“徐公公,旨已经接了,就不留公公喝茶了。”
“是,咱家这就回宫复命。”徐福说罢,抬步走出门口,又停了下来:“陛下很看重这门亲事,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徐福目露深意,一番话压低了嗓子说。
长宁与谢祁弈对视一眼。
谢修眉头微蹙:“多谢公公提醒。”
徐福见谢修心中有数,这才抬步离开。
徐福走后,谢修挥了挥手,大厅伺候的下人便鱼贯而出。
“弈儿,此事你怎么想”谢修看了一眼唇角紧抿的儿子,坐下来对着长宁道:“丫头,让你见笑了。”
“谢伯父,这些年师兄便如我大哥一般,您与我说这些可算是生分了。”
谢婉华最沉不住气,挽住长宁:“宁儿这可怎么办啊”她认识未央,自然知道两人的情谊,从前大哥碍于腿伤一直没有表明心迹,可眼看着腿伤好了,圣旨又到了。
长宁沉着脸,她始终觉得宁文帝这道赐婚圣旨来得太过莫名其妙了,定是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谢夫人叹息一声,到底是弈儿福薄。
谢修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夫人,沉着道:“羿儿,你若当真不愿,为父自有法子让你脱身。”
这是他反复思考后的结果,他冒着赔上全族的风险也想替儿子再争取一回。
这个儿子,他亏欠太多。
他是谢家的族长,欺君一事他也不敢冒险。
谢祁弈深吸一口气:“凭心而论,静安候府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静安候府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对于谢家而言,本就是烈火油煎了,若是再在姻亲上不谨慎,一不注意就会犯了天家忌讳。
谢家本就没有什么野心,静安候府没有实权,空有一个爵位,与这样的家族联姻,宁文帝也能对谢家放心。
“大哥。”
“羿儿。”
“娘,妹妹,我没事。”谢祁弈淡笑开口,这本就是他的责任。
从前在昆仑那逍遥自在的日子都是他借来的,现在腿好了,他也该站出来替父亲分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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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宋擎
这静安候府的嫡子宋建业是先侯夫人留下来的,虽然性情稍显木讷,可学问还是极不错的。
老静安候回府之后便让宋仁替嫡孙请封,他虽久不在上京,可这些年静安候府的落没他多少也有所耳闻。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替宋建业请封爵位,静安候府虽然大不如前了,可若是陛下允了拿倾城的婚事交换宋建业的爵位那对他实在是百无一害的大好事。
先是替静安候府找到了手握实权的姻亲,再是能将孙子扶持上去。
他也算看明白了,他儿子宋仁就不是这块料。静安候府在他手上,早晚有一日整个上京都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他老了,自然要趁着这几年重塑静安候府的辉煌。
长宁冷笑一声:“这老静安候果然是个人物,如此一石二鸟之计,既解了皇上的隐患,又圆了他的算盘。”
拿孙女的婚事去给孙子挣前程,这老静安候如此手腕果真了不得。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她在乎的人身上。
“想来他一开始便已经算好了。”谢祁弈苦笑一声,他那会还是个瘸子吧,竟还有人上赶着想要算计他,实在是...
“师兄,我想老静安候怕是猜透了陛下的心思。这一招一使,怕是陛下也会感念他的忠心,静安候府换个主人又有何不可。”
谢祁弈微微挑眉:“那依师妹所言,这老静安候真有这么厉害”
“厉不厉害我是不知道,反正这算无遗策的本事我是自愧不如。”长宁一双水眸定定地盯着桌上的茶盏:“想来他怕是早已知道陛下对谢家的疑心了,不光谢家,怕是还有宗家。”
长宁说的不错,老静安候还真就这么想的。大宁数的上数的人家一个裴家,裴家大房无子,二房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不在他的考量之中。
再一个是定安王傅家,可傅家的世子已经与长宁定了亲,要是在从傅家下手怕是难以如愿。
然后便是谢家,谢家大公子虽有腿疾,可听说得长宁医治,双腿已经见好了,假以时日必能继承谢家,倒是一个极好的目标。
最后一个便是边南宗家,边南宗家从前出过一个宗容妃,宗容妃虽身受皇恩,可到底佳人已逝。宗家手握重兵,自然是皇帝心中的一块心病。
如此挑挑拣拣剩下来的谢、宗两家,其中任意一家那也是现在的静安候府高攀不上的人家。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谢祁弈眉目沉沉,这宋擎既有如此手腕,当年又何故被放逐出了上京
长宁也正好想到这里,抬眸笑道:“回去之后我去问问爷爷,看爷爷知不知道这老静安候的事情。”
“嗯。”
“那这圣旨...”长宁皱着眉,看了看师兄手边的圣旨。
既然已经知道了静安候府的野心,难免有些膈应人。
谢祁弈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片刻后松开:“既是圣旨,自当遵从。”
他是谢家大公子,身上肩负着谢家的担子。父亲年纪渐老,他如何忍心丢下一切不管不顾的离开再者说,谢家因为立场问题,一直谨小慎微,若是他真的抗旨不遵,宁文帝正好能抓住机会对付谢家。
数代人的心血,怎能毁在他手中。
长宁目光晦涩,她明白师兄的选择了。
站在家族而言,她支持师兄,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一样的为了家族愿意奋不顾身的人。
可站在师姐的立场来说,这对师姐而言太不公平了。
心中思索良多,可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总会有办法的,一日未成亲她就还有时间,她一定能想到办法成全师兄师姐的。
谢祁弈释然后,抬手揉乱了长宁的发髻:“傻丫头,不用替我费心了。”
“师兄...”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秘事
长宁黛眉微皱,若有所思道:“既然宋老侯爷如此出众,当年又为何被放逐出了上京”
堂中有风穿过,裴正清深深叹了口气,再看长宁的眼中布满深思:“丫头,自打你回京以后,我从未插手你的事情,今日你既然将话问到这儿了,那我便也多嘴问上一问。”
长宁有片刻失神,这大半年时间祖父确实没有插手过她的事,就连当初御前献粮也没有多问。今日有此一问,想来祖父心中也是疑惑了许久。
若是再隐瞒也没有过多的益处,更何况后面确实需要祖父的配合。
这样想着,长宁微微屈了屈有些僵直的右手,坦然直视裴正清:“祖父请问。”
裴正清见孙女似乎下定决心,满意地眯起老眼,伸手捻了捻胡须方才不慌不忙道:“我想问宋烨与你是何关系”
果然如此。
长宁苦笑:“祖父,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您未必会信,但都是事实。”事情就是如此荒诞,若她不是亲身经历,怕是也不会相信。
裴正清也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目光沉着:“但说无妨。”
长宁挥袖,带出一道掌风,将本来半掩着的门合上。
“祖父,可记得我回京时大病过一场”再次回忆,长宁已经不如刚开始时无措了,也没等裴正清回答便自顾自说下去。
这些话她憋了太久,她重生而来,所作所为没有一点不是想帮助裴家彻底走出皇帝的疑影。
“那一场大病,是我重生之际。”
长宁眸中带上星星点点水光,她想起前世傅殊为她开阵之时,那黑衣青年倒在桃花林中,再无生气。
裴正清闻言,五指握拢,不自觉带上些许轻颤。
“重生”
“没错,重生。祖父,前世过后我的魂魄被人收了起来,是他开坛做法,以身启阵助我重活一世的。”她一直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以身启阵说来容易,可过程之艰难她已有所耳闻。
“前世...出了何事”裴正清双唇微微颤抖,一双老眼一瞬不瞬盯着长宁。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如果前世长宁真的死了,那么裴家呢
他很清楚,长宁回了裴家,裴家必会给她全部的保护,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伤害。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长宁都出事了,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裴家也没逃过那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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