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未十四
裴青山双目赤红,咬紧牙关。
“一。”二房!
裴青山猛地闭上眼,仿佛这样便能隔绝长宁的声音。
“二。”刘家!
“贱人!”裴青山声音嘶哑,一时情急之下,竟忘了用传音入密。
这声贱人便炸开在荣青堂。
裴正清目光一沉,喝道:“孽障,你在说什么!”
裴青山现在无暇反驳,目光片刻不移。
长宁笑得更欢,抬臂。
握着瓷瓶的手渐渐松开......
“三。”沈玄裔!
“住手!”裴青山急急起身:“我答应。”
见长宁一副果然如此的嚣张模样,裴青山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父亲,分家吧。”纵使心中再恨,裴青山依旧不得不开口。
裴子书诧异的看着裴青山:“青山,你说什么”
“分家吧。”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裴青山面色也渐渐缓和下来,这便是他的本能——哪怕身处劣势,可他依然能择最有利的一方。
裴子书深深看着裴青山,他相信青山知道这声分家意味着什么。
即使如此,还是非分不可吗
裴青山沉沉点头,分家吧。
“既然青山也这样说,那就,分吧。”裴子书知道儿子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连青山都说了,那他照做便是。
裴正清偏头看着秦氏:“将账本拿来。”
既然事已至此,那便早点分了,以免夜长梦多。
秦氏被今日这一出惊到了,闻言忙不迭将账本交到裴福手中。
裴福弓着身子将账本放到裴正清手边。
裴正清拿起账本细细翻开:“朱雀大街的铺子便分作三份吧,三间首饰铺子加另外公中还有十八万两银子一并归给老二,药庄和城西的庄子给老大,城北的地给老三。”
至于宅子,老大和老二都是有的,那是朝廷置办的。
只有老三,并没官职在身,因此宅子也置着,好在他知道老三这些年也是赚了不少钱的,因此并不担心。
“你们有何异议”裴正清到底心有不忍。
朱雀大街上的几家首饰铺子是裴家最来钱的买卖,再加上十八万两银子倒也不亏。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裴子书也不扭捏,当下上前:“儿子无异议。”
裴子文倒是无所谓,那药庄还是前些日子长宁弄的,现在给了他也方便。
裴子业是在场唯一听到长宁与裴青山对话的人,因此自然也没异议。
事情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好说了,三人分别上前接过地契。
“既如此,那今日就搬吧。”说完,裴正清顿了顿:“老大和老三不用搬。”
裴子书闻言,一张尚算俊逸的脸胀成了猪肝色。
感情他猜的果然不错,今日这一出还真是冲着他二房来的,好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偏心至此。
“既如此,那本官便告退了。”裴子书冷哼一声,今日他从这裴家大门出去,来日定有求他的时候,到时候莫怪他不念旧情。
裴正清摆手:“裴大人,好走不送。”
当初五石散的事就伤透了他的心,再加上长宁所言前世老二做的事,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裴子文看了看老父,又看了看二弟,想要劝上两句却被裴子业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松松骨
观澜苑
“小姐,你真把解药给大公子了”花枝不甘心,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小姐脖子上的伤是大公子动的手。
她原以为大公子与二小姐是不同的,没成想两兄妹还真是一路货色,一样的阴险卑鄙。
长宁没好气地横了花枝一眼:“你以为你家小姐是傻子吗”若真治好了裴青山的手,只怕裴青山第一个便要杀她。
她可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闻言,谢七奇道:“可是方才,大公子的手是真的好了呀。”她是习武之人,方才那一刻自然是感受到了裴青山身上的煞气。
长宁笑而不语,方才确实是好了,可是现在嘛...
“小姐,你快说说。”花枝被谢七勾起了兴致,她倒没有谢七观察得到这么多,只是奇怪小姐是如何骗过大公子的。
“傻丫头,那是我刚配制的回光。”
“回光”花枝歪着头:“是回光返照的回光吗”
“对。”这回光便是能短暂恢复失去的内力,可最多只能维持半天的时间,怕是这会裴青山已经察觉上当了。
裴侍郎府。
刚搬到新宅子的裴青山,还来不及与裴子书细说,往日那种无力感再次席卷双手。
裴青山双手使劲,呆怔片刻这才怒道:“裴长宁!我杀了你!”
“青山,这是怎么了”裴子书走进裴青山的新院子,他是特意来找青山问今日为何要答应分家一事的。
待看清裴青山面目狰狞的模样,饶是裴子书也吓得后退一步:“青山。”
“青山!这是怎么了”
裴子书这是第一次见儿子露出这么失控的表情,大惊失色:“来人!叫大夫!”
裴青山这才拉回视线,缓缓偏头,咬牙切齿道:“杀了她!”
裴子书忙不迭点头:“杀了谁”
“裴长宁。”
他竟然被这小贱人骗了,还同意分家。
“到底出了何事”裴子书也意识到事情不对,沉吟开口。
裴青山冷冷看着裴子书,不愿承认他轻信裴长宁的事。
“此事就此作罢。”他竟然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三次!
裴子书闻言别压下心中的诧异,点头道:“这些日子你先休息,举荐的事,我自会想法子。”
裴青山默然,原本他的手若是好了,何须举荐
现在这样子就算是入了朝,过不了小殿试他依然毫无出路。
裴家分家的消息传入皇宫。
御书房
宁文帝面色铁青,看着徐福刚呈上来的奏报:“这老狐狸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曾在裴正清门下,自然是对裴家的家规有所耳闻,家规严令禁止分家一事。
怎么这档口,风平浪静之下裴家竟然分了家实在是惹人疑窦。
“这,老奴不知啊。”徐福垂着头,苦笑,他哪里会知道别人为何分家。
宁文帝嫌弃地看了一眼老太监,撇过头嘟囔:“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老奴知道怎么伺候皇上,这就足够了。”徐福跟了宁文帝大半辈子了,哪能不知道哪些话是皇帝受用的
果然,宁文帝缓和了神情,斜睨了一眼徐福:“今日殊儿可有进宫”
提到傅殊,徐福心中一紧,面上陪着笑:“这个,应是没有的。”
宁文帝转过头,若有所思。
眼下殊儿正在彻查突厥细作之事,前些日子长宁那小丫头片子逮住的两名细作,身份已经被证实。
这消息让他不可谓不心惊,现下最好是能尽快找到潜伏在上京的突厥细作名单,否则实在让他寝食难安。
“皇后那边如何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精神不振,太医院每日派了孙太医早晚去请两次平安脉。”
宁文帝唔了一声,淡淡道:“去将皇后的脉案取过来。”
皇后病了已非一日之久,这些日子便一直闭门谢客,连前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入宫
傅殊凝眸,从方超和黑衣人被抓到现在,裴府那边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他心中不安。
按理说当日醉春楼,媳妇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手杀了黑衣人活捉方超,留在上京的突厥细作不可能不知道,莫非是他们在忌惮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傅殊俊眉微蹙,他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大宁二月初四,今日是宫宴的日子。
可长宁却是睡到午时才被花枝拉了起来:“小姐,快一些,谢小姐方才差人过来了,说一个时辰后来接您。”
“嗯,知道了。”
花枝将长宁拉到梳妆台坐下,见小姐还是一副将醒未醒的迷糊样,不由急得跺跺脚。
“小姐还没醒吗”谢七端着热水进屋问道。
花枝无奈地点头。
“那就先帮小姐洗漱吧。”谢七拧了把帕子递给花枝。
说话间长宁的瞌睡已去了大半,刚睁眼便见花枝向她靠过来:“我自己来吧。”
“是。”
洗漱完毕,花枝便开始认真打扮起长宁来。
长宁一看花枝这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抽了抽嘴角:“简单点吧,方才你不是说华姐姐快过来了吗别耽误了时辰。”
“误不了,小姐你放心吧。”谢七是见识过花枝的手艺的,自然是对花枝百般推崇。
开始替长宁挽发,花枝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眉宇之间一派安然。
长宁无奈,只得闭上眼想着趁机补个觉。
花枝一见小姐又闭上了眼,咬咬牙加快了手上动作,她可不能真让小姐睡着了,这冬日虽然房中已经加了火盆,可小姐身上还只有单薄的里衣,若是着了风寒可糟了。
这样想着,花枝的动作越加行云流水起来,看得一旁的谢七好生羡慕。
她从小就被当做男孩来养的,连女装都是到了长宁身边才开始穿的,自然从没认真打扮过自己,今日见了心中难免艳羡。
不到半个时辰,花枝便满意地收了手,轻轻唤了声:“小姐,快醒醒。”
长宁睁眼,谢七便忙不迭递上衣裳。
花枝伸手接过:“小姐,先将衣裳换了吧。”
因是新年,花枝便也擅自做主替长宁挑选了一条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
“这,会不会太艳了,换一件吧。”长宁从未穿过艳色的衣裳,下意识便想要拒绝。
花枝板着脸:“这是大夫人特意交代的,这么喜庆的日子,小姐你可不能再穿素净的了。”
秦氏自从有了身孕,长宁便不敢有半点违逆。此刻花枝搬出母亲,长宁只得咬牙接受。
换好衣裳,花枝便洋洋自得:“看我眼光多好,这颜色衬得小姐多好看。”
谢七面带惊艳,闻言却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换个词”
长宁略微无奈,抬头便见镜中立着一位眉目灵动的女子,女子一头乌黑柔顺的云鬓被高高挽起,梳的是花枝最拿手的随云髻,发间斜斜插了一支镶宝石凤蝶鎏金银钗。身着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裙摆处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这是长宁第一次着红衣,与师姐的热烈不同,长宁穿上红衣身上与生俱来的沉静越发耀眼。
“主子,谢小姐来了。”
谢隐在门口高声喊道。
花枝最先回过神来,拉了拉还呆住的谢七:“谢小姐来了,小姐快些出门吧。”说罢将一旁云纹织锦羽缎斗篷披在长宁身上。
“对。”谢七反应过来,将一旁事先暖好的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塞到长宁手中。
“走吧。”
裴府已经分家,老夫人身子羸弱,今日宫宴便早早知会了不去。秦氏有了身孕,正是要紧的时刻便也寻了个由头推辞,三叔没有官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下辈子吧!
谢婉华拍了拍脑袋:“瞧我,这大过年的,我还净说这些。”
她知道长宁对大哥的感情不比她少,也不愿说这些没得让人心里添堵。
快过年了,街上略显冷清。
马车一路行来,直到宫门前才热闹起来。
今日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携家眷进宫,此刻正是人多的时候。
长宁撩开轿帘远远看过去,宫门口的马车已排成了一排。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谢婉华杵着脑袋,无趣道。
每年都是这样,她虽是谢家的小姐,可谢家规矩使然从来不曾仗势欺人过,这样的情况她通常都是老老实实排着队。
今年情况显然不同,傅叶早就在宫门口守着了,见谢家的马车远远走近,刚开始还不以为然,待看清马车旁边立着花枝时才明白,世子妃终于来了。
傅叶脸上绽开大大的笑脸,小跑到马车旁:“郡主,快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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