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世双界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LL林灵
怔怔望着baozha头一个纵步轻盈越过冤魂激腾的血池,清东明子收回欲拉baozha头却僵在空中的手,有些懊恼:“……我确实不懂。”
他,应该懂。
若把时光悄然移一移,今日听baozha头一席话的是经年醒悟的清东明子,他会说:我懂,我懂你这会子心急她会受伤的感受,宁愿千刀万剐在自己身上,也不想她眼见世上一点血污。
可惜他日不能和今日换一换,芝麻绿豆你我各一半,你道日日枯乏的日子,良人独坐心磨老,寒中灯花将烬。有一人先放弃,有一人先遗忘,有一人先转身离开,便是谁也不会等谁了。
时过境迁不等你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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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绝口不提当年事
“你只管帮我看好明子,既有恩怨,还是事关前世生死,我便自己解决,不容你插手替我讨什么公道,自己的仇,自己报!!”
遂意已决,baozha头想帮忙,却再次被她不轻不重推回了洞口,一鬼一魔中间,隔着凝聚万千怨气的血池。
见baozha头刚落地便被遂推了回来,清东明子傻呵呵笑,没敢放出声音,只是低头闷声,笑得不能自已肩头一抖一抖。
“嘿嘿,我说的怎么样你去,确实是帮不上忙吧,她强惯了,你这会子口口称称怕她受欺负,她认为你是在扫她面儿。”
“想多了,她让我回来是看着你……”
……
怪自己嘴贱,清东明子“啪”一声打自己嘴,然后怄气不说话了,baozha头乐得清净。
继baozha头和鬼王交手后,遂和鬼王还在打,双方实力有相差,却胶着不下。以他人命数渡自己,鬼王倚恃修为比遂高,逼得她连连后退,而遂,凭着股倔劲儿与一腔怒气,不闪不躲,招招硬碰硬,硬生生接下他一掌又一掌。
鬼王向遂掌中放出一团黑气,一击未成,黑气源源不断输出向她施压,没有躲避的心思,遂持剑顶住强大阴气,一时间受不住,终是单膝半跪了。
随后,她未挡得住黑气,黑气砰一声到到墙上,墙壁被撞凹陷绽开裂缝。
“自信满满要报仇结果还不是二把刀,膝盖跪地了不自量力。”
遂无力瘫在石壁凹陷处,尊严支撑她不能倒下,不知情的人只以为她是背靠墙壁站立。
见她不言语,鬼王戏弄似地拿起她胸前的墨玉牌,“嘿,这又是什么玩意儿无间引者独有的墨玉牌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货色,原来跟贱妇你一样是个破烂!”
说着,他侧头看向刚遂救baozha头,红伞掠过血池上空插出的小坑,“连这烂伞你都还收着醒醒吧,你男人死了!和别的女人死一堆的!”
清楚听见鬼王在和遂说什么,baozha头挥开拉拉扯扯的清东明子几个箭步冲到鬼王身边来,挥剑砍下,连带着人一起被鬼王掌中放出的怨气挡在血池上方。
血池下方便是渴求活人冤魂,他们争先恐后跃出池子,如潮水涌动,激起血浪拍岸,一颗又一颗粘稠血珠圆润。
遂懒懒勾起嘴角,因傲慢,媚态天成,“说什么胡话呢,我男人就在这里,他要死也是和我一起死,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死在一起……不,我不会让他死的!!”
话将末了,遂抬眸,黑幽幽浑浊一片的瞳孔满是讥讽,有血从眼眶流了出来,白皙红纹的面容上两行血痕,诡异悚然。
她忽地笑,随即伸出手往鬼王脸上挖去,快如闪电,尖厉指甲抠出两颗眼珠子,紧接着,遂又猛扑向鬼王,同他一起滚到了血池里。
一瞬间,血池炸开了,池面血水往外涌,池底安静如常。
满池血水是鬼王手下的鬼骗无辜的人来装满的,如今封印破,遂不能奈他何,但这里怨气充沛,对修为弱对方一截的遂有利。
她可是无间牌面,若今真败在鬼王手下,那可是丢无间的脸。
遂一下水就勒住鬼王的脖子,丝毫没顾忌体内气息混乱,强行聚气重重挥打在鬼王身上,一团又一团的黑气随着雨点落似的拳头从鬼王身体里散出。
纵然如此,鬼王的眼睛在愈合,新肉眼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他神识辨别到遂的动作,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便扣住她的脖子准备甩开。
被提起来的一瞬间,遂反一把抓住鬼王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在他刚甩开自己的时候,她便利落一个翻身,转身便一脚向鬼王脖子横踢去。
脚背挨脖子上,只听咔嚓一声,鬼王脖子断裂,继而被遂一脚踹飞撞到池边沿的花岗岩上,高高在上鬼王现下的落魄姿态,和之前奄奄一息的她一个模样。
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可谁也不比谁好哪里去。
遂这一招,伤己伤彼,踢飞鬼王后,她闷咳嗽一声呛出一口黑气,这,是属于他们鬼的血。
见状,鬼王猛喝一声,化为一道黑色连影朝遂的方向倏然冲来,欲趁机偷袭。
偏生偷袭没那么容易得手。
在鬼王将即将近身那一刹那,遂微偏身,一把抓住鬼王探向自己心口的手,顺势勒住他的脖子,空出的手中幻出一柄白骨刀子,插入他后颈,如开膛破肚剥皮一般,刀尖沿着脊梁骨划下至尾骨。
手探进肉皮口子去,血淋淋取出一根完整的脊梁骨,又抓出了一颗透明的心脏。
黑气如溃堤一般泄出,鬼王在遂手中一下子软了下去暗道大名鼎鼎的鬼王嘴巴贱实力怎么和传闻中相差这么大,她松手,任仇人跟个没骨头的肉一样,在血水中荡来荡去往水面浮去。
鬼王落败,此间恶鬼尖厉长啸,洞内压迫这几人的气息消散。
鬼王已经浮出水面,但遂却没上来。
就在清东明子与baozha头准备跳下血池去捞遂的时候,血池中央一道黑色的人影冲出水面,见此,他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遂站在碎裂只留一小块冒出池面儿的石台,睥睨浮出水面的鬼王,手里提着的剑有一搭没一搭甩来甩去,想了想,她手腕扭转,放出一团红光围绕着鬼王抬开水面,躺到了她站身处的石台上。
此时的石台,离冒出水面大致有两寸。
“我以为你很厉害,来时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来的……哪知传言夸张,猫成虎,不过尔尔。”
话落,红色剑尖抵在了鬼王眉心,下一步该是什么,一目了然。
落败对手剑下,鬼王却没有惧意。
这般不知进退,遂不知道该说他是鬼中枭雄好呢,还是没脸没皮不知好歹,只一脸纳闷,看他胡子拉碴一张脸笑得极其放荡,显然,他并不觉得遂会杀了他,反之自信满满问遂:“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么我为什么要弄死你吗”
闻言,baozha头顿然变了脸色。
遂收了剑,在鬼王以为得逞时,她却摇头,“不想知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你究竟有什么恩怨么”
“真不想知道……因为,这些都不重要。”
遂再次摇头,然后一脚碾碎了鬼王的脖子。
“哈哈,以为杀了我就有出去的路了跑不了的,这都是他的阴谋!你们都被别人玩儿得团团转。还有你,杨丽娘,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在即将化为灰烬前,鬼王放肆大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空荡荡的洞内穿荡远去,让仍在洞里的人不安。
恶名在外的鬼王,最后的结果却是变成飞灰,铺在了血污层叠干涸的甬道上,何其惨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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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秦晚再现
在场都是往昔旅人,唯有一个未曾入那场乱世局来。至于杨丽娘是谁,清东明子不知道。
九十年前那个时间段,他远在千里外,脚不踏京城,眼不及战火纷飞。现下从鬼王口中听说这名儿,他也来不及细想,至于那名儿,只在耳朵里留了个音儿,转眼即忘。
其余人,无法淡然,但现在的情况来不及让他们顾及以前。
鬼王魂体变淡的一瞬间,沙河底的洞穴便开始剧烈晃动。
没了鬼王的压制,困在这里的鬼魅以及血池冤魂变成一小团光影飞来飞去,到处找出路,带出的飒飒风声,又像是尖笑。
遂呆在原地,想着鬼王最后一句话。头顶流下的湿腻腻腥气极重的沙河血水,让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洞穴各处的石壁已经开裂。
洞顶裂开一条很大的缝,碎石、血水混沙一块灌进洞血来,企图给他们造一条密不透风的死路。
恍然间,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好像能想很多问题,就像人之将死,脑子里回放生平所有一般。遂转身,把视线放到了血池中泄水的出口上。
其他人不像她一般,无论碰到什么事,脸上都是不喜不悲,没有表情,甚至说话都是有气无力,轻飘飘的冷漠。
情况危急却没人说话拿主意,反而一个个都哑巴着,清东明子急得双脚跳:“干站着干嘛想想办法吧!我错了,姐姐哥哥们,儿子错了。我就不该贪财。死都不能死个活人地儿,想诈尸睁眼都看不见光。谁特么能想到鬼王一死这里就要塌。咱们不会给他陪葬吧皇帝死都没这大排面,他龟儿子一个胡子,有什么资格!”
遂与baozha头没说话,静静看他就像看空气,给点面子就是看傻子。
来是为钱,谁能想到得这么一个结果,清东明子不甘心,张开双手,仰天怒吼:“老天爷,老子不甘……”
气势已足,但还有一个字没有说完,清东明子便被遂提溜起来扔进了血池漩涡处,随即,她牵着baozha头也跳进了血池中去。
大致是十多分钟后,一个古朴院落的井里,三个脑袋接连冒了出来。
井内光线暗,昏昏沉沉什么也看不清。
脸上净是血水睁不开眼睛,一扑出水,遂扑腾着双手随意乱抓,明明是自顾不暇,自入水后就一直紧紧护住遂的baozha头抱着她的腰往最边上送,遂凑巧抓到了边上一根藤条,不至于一直往下沉,然后一把拽住baozha头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没人管,清东明子自强不息,自己抓到了浮在水面的一根藤条,顺藤摸到了井边。
仨身份不一的东西这才有机会歇一下。
大口喘了几口气后,清东明子感觉自己怎么在井里也在摇来摇去,随即纳闷:“诶,怎么在抖”
话音落下一瞬间,一道震破天际的声音轰然炸开,像大山垮了一般。
井里三人被吓住,遂讷讷道:“糟了,这鬼市是靠鬼王怨气形成,如今他凐灭,这里该通通都要塌了。”
此言让热乎乎扑通扑通跳的心瞬间拔凉,清东明子磕磕巴巴道:“这,就是你说的出路”
照这形势来看,殊死一搏,求了死路才是真。
“总得拼一把,难不成他们说没有出路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待鬼市里等死”遂也有些蒙,但不忘想应对的对策:“现在我们得赶快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鬼市坍塌,肯定会裂开通往人间的裂缝,待在井里那就是等死。”
拿着没了鬼王恩泽,眨眼间就干枯一扯就断的藤条,清东明子问:“又不是在人间,没什么东西能伤害到我们,也没什么东西能拦路……现在我们该怎么出去”
就在这时,一根藤条从井外甩了进来。
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指紧紧抠着石壁缝隙随着震动晃来晃去的清东明子傻乎乎扯了扯藤条:“啥玩意怎么没干”
看了看藤条,遂仰头看井口,一个女人站在井口俯视井下,若没点心理准备,乍一看那张青白透了的小脸,魂都得吓飞。
“快上来吧,天要塌了。本来不想管你们,但我之前想了想,要是你们真杀了鬼王,并侥幸找到出口到了这井里,我还是帮你们一把算了。”
秦晚说这话的语气,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现下,没人在意这些。
平日里骂清东明子最多,现下逃生机会一来,遂踢水浇抓着藤条傻住的清东明子,先顾他,“傻着干嘛,还不快点上去!”
天确实要塌了,周遭轰鸣震动的声音不断,光是站在地面上便摇摇晃晃站不稳,灰尘飞沙随狂风飞舞刮到脸上好比极其细小的刀子。
遂三人都血淋淋爬出了井后,黑皮耗子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想着是逃命,他收拾了包袱,背后还歪斜插着那只经常抱着的笔。
黄肥猫那么大的耗子,背着个巴掌大包袱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快跟我走!鬼市入口的结界已经开始裂缝了!”
见它腿短,清东明子正准备抱它一起跑,哪知这家伙一溜烟便蹿了出去给遂几人带路,身手跟猎狗一样伶俐,与它一身肥膘不成正比。
惊讶“哦豁”了一声儿,刚还哭喊着不想死的清东明子被遂朝着耗子的方向踹了一脚。
气急,遂难得说脏话:“‘哦豁’你妈,还不快点跟上,真想死在这里!”
一行人跟在黑皮耗子身后穿过鬼市时,跑到鬼市中心时,另一行不属于此地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把白骨刀子飞出打开射向奋力奔跑黑皮耗子的飞镖。
扭了扭手腕,白骨刀子回到手中,示意清东明子把黑皮耗子从那群人跟前抱回来后,遂冷冷望着拦在路中间的一行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这群人的装扮,她很熟悉,就是接二连三出现在她身边,掺和进她差事的那伙人。
领头的是个女人,毕竟,那头巾为包裹住的酒红色大波浪头发很亮眼。
“你们有何贵干”
礼貌询问,遂抬手,伞变成了剑。
不过,这回他们好像意不在遂。
就在双方默然对峙时,一只那种鹅还大的乌鸦停到领头黑衣人肩头,也不知鸟和人咕哝了什么,领头黑衣人问遂……身后的秦晚:“秦小姐,教主让我问你,你真打算这样做他已经很不高兴了,说你若执意如此,日后如何,便休要埋怨他无情,不念往日情谊。”
那还有情谊,早就淡得差不多了,就差谁先说谁也不认识谁。
“与他无关。秦晚心早死,愧疚,如今想弥补,无论什么结果都与教主无关。”
女人颇为赞赏秦晚这种干脆劲儿,连连点头,话语里却满是戏谑:“与教主无关……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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