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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世双界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LL林灵

    对的,晏滟被抛弃了,就像别人家不用的烂碗烂盆,染墨揉皱的一张纸,随手就丢。

    她被丢了,他把她留在这里,无意中让她自生自灭死来着,这一点,谁也没预料到……

    再后来,晏滟在战火中丧生,有点无辜,她在大街上,从正前方来的一炮把她轰死,所幸,尸体外伤不明显,胳膊腿还是齐全的。

    在妖界是大家出身,甭管走哪里,只要道出自己连微家的猫,就是有头有脸的一个人物,谁都得敬三分。有点小傲娇,九连微初始,是瞧不起晏滟的,没脾气没自尊心,娇滴滴不爱说话,动不动就一个人眼神迷离望着窗外掉眼泪水。

    敌军已经占领京都,许多人放弃家业,放弃尊严,为苟活,逃之夭夭。一起生活三年五载,早就有了感情。在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她偷偷上街把晏滟的尸体带回来,细心养护着,不让烂了去。

    而后来让妍妍无比痛苦,清风怨恨的那一昧离失的魂魄,因一份痴想等着"qg ren"回来,也被九连微锁在了身体里,并被她看作是晏滟醒来的希望。

    说九连微与十连微性子大不相同,其实也不全对,事物都有一个变化的过程,更为贴切的,该是十连微就像是以前的她,而她如今的样子,是十连微受过挫败的样子。

    晏滟死后,小孩性子的九连微一夜间稳重成熟起来,她解了两根辫得松松垮垮得麻花辫,用松煤火的火钳烫卷发,穿着晏滟的旗袍,流连这片烟花巷。时日漫长,她摸清了巷子墙壁上的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疮疤,也理解了晏滟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无奈,与被恋人抛弃的绝望,和强挺直腰板,表现出的气定神闲,一脸平静。

    其实,她也不愿意过这种生活的,谁愿意无父无母,痛了不能喊痛,饿了不能说饿,打肿脸也得笑着,没有一点尊严,靠不正当交易挣钱

    能当良家女,谁愿意当烟花娼妓。

    独自在这片巷子流浪,见多了人世繁杂,十连微有一日恍悟,晏滟是真的不会回来了。起初,十连微不懂,她以为只要把晏滟身体看好了,有朝一日她就会醒来。可不一样,她是人,和她们这些有九条命的猫不一样,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这副身体,已经是人间多余的存在。

    可她还是守着她,但继续坚持下去的心在动摇,因一份舍不得强撑着。

    某一天,梅雨,九连微撑着油纸伞缓缓走过小巷,没有人能看见她。

    青石巷中,一家人户的长辈去世,正在办丧事。

    小孩问妈妈:祖父去哪里了我想他。

    妈妈说:祖父睡着了,再也不会醒了,等会儿磕头你别喊他回来,要说“好走”,知道吗

    小孩沉默片刻,才说:妈妈,祖父是死了吗

    然后,他又问:那妈妈,那祖父还会回来吗我不喊他,他会回来吗

    古今不变,当妈的教育孩子温声细语时大多都是曙光乍现。

    妈妈很快没了耐心,一把掌拍上小孩的头,训斥:傻孩子,你当是那猫有九条命我们是人,死了一次就没有下一次。

    听见这话,路过的九连微慢慢停下脚步,回头去看那对母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如同以前的她觉得晏滟很可笑一般。

    相别,从此隔音尘,一夜雨,一夜灯,又是一夜江湖远。

    不,是我在人间数清秋,你在尘下黯消香。




第三百二十一章 别客气
    在一个很平常的清晨,清风没给任何人打招呼,悄无声息地离开。

    在离去前,他把罗子残缺的魂魄送到了无间道,完成了对遂的承诺。

    这是一场虽未说明但众人潜意识里知道会来到的,很平静的离别,平静到离去的人内心也没有起伏,以至于后来知道他已经离开的人,也没觉得奇怪。

    这一天,清东明子破天荒起得很早,初夏天蒙蒙亮,他便走出半斤铺子,坐在屋檐下,若有所失叼着一根烟。

    那日,那条巷子,一位起早摆摊的算命先生问他要去哪里,他只说了要回老家。之后,便再没人见过他,一直也没人知道这个父母双亡,老家在哪里早已是个模糊存在的年轻人,究竟去了哪里。

    京都和一百多年前一样,是个伤心之地,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不过,今朝与一百多年前不同的是,一百多年前,他是先走的那一个,而如今,妍妍是先走的那个。

    不知道他有没有体会到她前生的痛苦,不过,对于上苍安排的因果来说,清风欠妍妍的债,按照流程来说,算是还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清风作为过错一方,他这债还得有点莫名其妙,兜兜转转,妍妍居然还是受折磨最多的那一个……

    清风消失后,清东明子没事儿脑袋瓜子就转不停,忧心忡忡想,他这位兄弟莫不是想不开,找个荒山野岭,殉情去了吧

    谁知没过几天,近些日子略显沧桑的小屁孩宏盛式也悄悄离开了首都。

    和清风不一样,他离去有方向。

    自知道这位冷艳的红衣九连微是十连微姐姐后,宏盛式便不怕死缠着九连微,非要她告诉自己十连微现在的情况。

    是的,这么久了,作为朋友,他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不耐其烦,九连微便给他指了一个方向,没谁知道当时九连微是认真还是随手一指,反正宏盛式信了,当晚回去就收拾东西,颠颠离开了首都。

    但和清风一样的是,他提前也没给谁道别,一走就走了,连烟尘也没留一丝。

    可他的离开不像孤家寡人的清风那样低调,只在众人心中起了一点波澜,几天就被置之脑后,像没出现过这个人一般,相反,还闹得无间道和算命巷鸡飞狗跳。

    自家刚满十八岁的小屁孩背了一个包,偷了几千块钱就离家出走,宏盛式他爹很淡然,跟个没事人似的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在家里悠闲翘着二郎腿看报纸。

    掌管家中经济大权的妈妈大多都是急性子,宏盛式他妈也不列外。

    宏盛式他妈扯着他淡然老爹疯找了两天无果,便日日站在门口念叨:果然还是被妖精勾走魂了……说找到猫就回来,这片巷子猫这么多,你倒是在这里找啊。难不成在你心里,会偷鱼会吓人的猫才是好猫对不对没良心的,养了你这么多年,老爹老娘连只猫都抵不上。

    念叨不回来自家儿子,她转头就嫌弃自家老公:都是你。

    就三个字,宏盛式她妈把所有错,所有气撒在宏盛式淡然老爹身上,究其原因:只怪是你的种。

    宏盛式老爹不服气:嘿,我说你这不讲道理啊!孩子是你生的,他四肢齐全,长腿要跑,你怪我咯

    宏盛式老妈气急吹了一下挡住眼睛的头发,无所顾忌把压心底想说没说出了的话,说了出来:不是你下的种,我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宏盛式老爹无言以对,撇了撇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看报纸。

    某一天,清东明子嘴里含着漱口水站着半斤铺子屋檐下,仰头望着天吐水玩儿。

    路过无间道的一个引者笑眯眯靠近清东明子,不怕死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关于一个倒霉鬼的事。

    不能为第三对耳朵听的悄悄话刚说完,一人一鬼便感觉到一股强盛阴气迅猛趋势靠近,立即大惊失色。

    晃眼刚瞥见一抹红色,伴随着清脆女声,一个女人如八爪鱼一般挂在清东明子身上。

    “子明哥哥,我出来啦!”

    其她女人,譬如和雅,怯生生喊这么一句“哥哥”,听到的人心就跟猫爪子挠一样痒痒,可孟引汤喊这一声哥哥,好像铁锤敲在心口上。

    清东明子惶惶回头看了一眼,和雅正端着水杯站在铺子门口,他手忙脚乱把孟引汤从身上拽下来。

    “嘿,我说你这个女子怎么没一点格调,素不相识你没皮没脸挂我身上干什么!我是个正经人,你可别瞎来,侵犯我底线!”

    牛吹不起了,引者撇嘴看了孟引汤与清东明子一眼,踮着脚,跟做贼一样悄咪咪地来,悄咪咪地离开。

    而遂,就是引者给清东明子说的那个倒霉鬼。

    她如今在无间可是风云人物,以前是众鬼仰望不可及的存在,现在,她是无间众鬼喜闻乐见八卦的存在,有她在,就有无尽的槽点。

    画面回到几天前,妍妍离世那几天。

    处理完妍妍的后事,遂便打道回府,脚刚踏进无间门,便撞上等候已久的神管大人。

    神管大人近来忧思过度,脑袋顶更亮了,以前稀稀落落有的几根勉强维持尊严的毛,因为遂,彻底掉没了。

    负责去引妍妍的那位引者同僚一看见遂,立马便躲在神管大人身后瑟瑟发抖,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好不可怜。

    因为神管大人气场散发出来的怒意,所有鬼屏声敛息,不敢作声,似有似无把视线落在惧身上,而惧站在边上,像个木头人。

    谁也不知道,遂是怎么在惧眼皮子底下动手,偷走了东西,而他现在无动于衷好像处身局外,不管是恼怒还是不痛不痒说一句话走走过场都没,也不知是有意放水,还是不想管麻烦事。

    众鬼内心猜测颇多,面对面站最近的三位无间大佬心思各异。

    接下来,神管大人咬牙切齿对惧说的一句话,如一颗石子扰乱了水面,让众鬼惊异。

    “本来想让你们两个互相管制,但你太纵容她了!”神管大人怫然不悦,看了一眼惧,转而怒气冲冲对遂伸出手:“聚魂灯拿出来。”

    关键时刻得低调,遂老老实实地,弯腰九十度,双手交出了聚魂灯。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换而言之就是官人你管盐,手莫伸太长摸我的煤。

    为私事偷看仍在人世的生人前世资料,把聚魂灯带出无间为大忌,遂以身犯忌,错上犯错,好巧不巧踩一脚好狗屎,刚好撞上神管大人发癫大杀无间不正风气的qiang口上,很光荣地一qiang正中心口……又被关禁闭。

    又回到熟悉的黑麻麻一片的地带,遂坦然至极,随意找了一个地方便躺下,悠闲得很。

    这回,没谁再来刺杀她,倒是惧,有事没事来一趟,说两句话就走。

    不以小人心度君子腹。惧出于好心,怕遂闷,但又得避嫌,想找人陪遂解闷儿。可她在无间唯一的好朋友孟引汤如今眼里只有清东明子,能和她说上几句话的小墨镜不大靠实,这种关头小墨镜再来,阴阳怪气说不上几句话不中听,怕是会被遂揍死……

    于是,一番斟酌后,惧选择没事儿便来一趟地牢,陪遂说话解解闷。

    解闷不解闷,都是瞎扯淡,压根没必要。

    遂偏要刨君子腹瞧一瞧。

    她懒懒靠着墙壁,有气无力睁着眼看牢房外面站着的惧,心中猜疑着这位也不知是想来看笑话,还是只是单纯的关心她。

    如果说惧清清楚楚告知来意,遂多会鄙夷,因为惧的好意对于她来说是多此一举,在抠墙壁打发时间与惧聊天中选择,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抠墙壁也比和惧唠嗑有意义,因为,理亏,她这个无间公知的叛徒外加贼,好像无法以理直气壮的状态面对惧。

    想了想,遂怪别扭对惧说道:“对不起。”

    惧笑出声,完全不当回事儿:“别客气……你以为,你怎么会这么容易拿到卷宗”

    ……



第三百二十二章 心仪
    两个鬼隔着木栅栏默默看着彼此。

    黑暗中,连闹出一点动静的老鼠都没有,寂寥,可听风声,可听微尘落地。

    惧与遂脸上各自一团黑雾,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看着自己,还是盯着别处发呆。

    反正,遂是觉得脸皮子臊得慌,越来越尴尬,浑身不自在挪着换了好几个坐姿也没缓解。不知道说什么,她最后脑子一热,居然讪笑对惧说道:“惧大人,最近,挺闲的哈”这就算了,虽然语气听着不对,但只是和通俗的开场白而已,可她之后还又加了一句儿,平白遭嫌,也让惧觉得好像被嫌弃了一般。

    “……今儿又来了。”

    兄弟,最近挺闲咋又来了。

    看……不对,该是——听,这满满的嫌弃,就差直接来个“滚”字。

    惧先是愣住,而后粲然一笑,露出遂看不见的两排大白牙。

    “引汤不在,没人陪你,我想来就来了。”

    孟引汤,多好的女子,容貌绮丽一绝,放在古代,绝对是背负让君王成为昏君的祸水骂名,也不奇怪,当年那妖怪头子要娶她,可惜她刚烈,宁愿一头撞死,也不受辱。

    听到引汤,一脸冷漠的遂忽失神,过了一会儿,她不屑一笑,看着她以为是怅然若失的惧:“……真搞不懂你……想要的东西不伸手,别人怎么会知道你想要,主动给到你手里。好吧,就算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别人主动给你的,可那都是单方面他想给你的,并不是你想要的。心有灵犀的事,在人与人的相处中,很少有,有的,只有日久相伴的默契。”

    “遂大人,你觉得我该主动“惧顺着话题问下去,而遂恍若未闻,自顾自说道:“惧大人,我们认识很久了吧一百多年。当年小耗子都成老祖宗了,可我一直搞不清楚孟引汤,最近一两年是搞不懂你。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奇葩,我么,就是懒,可你俩是单纯的奇葩。我搞不懂你,虽然,一直想搞懂,但每次接近,从没感觉到你的心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它,是不是丢失在人间,引汤说,你的心落在那个人身上了。“

    “遂大人,你喜欢男子主动一点吗”

    我说你和她,你说我,风牛马不相及。

    “她呀,为了一个六百年不出现的人,等,等,等到现在,那人还不记得她。她心之所爱,当她是疯子,可她如食甘饴。你,你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看她蹦蹦跳跳,走向他人怀抱,她能回头看你吗回头看,能知道你是喜欢她吗兄弟,无间给我们脸上笼这层黑雾,为的就是不让表情暴露情绪。眼睛是会说话的,虽然,我们都是黑溜溜的眼珠子,连讨好笑都瘆人。倘若你不说,是没谁会看出来你喜欢她的。”

    惧摇头:“孟引汤她知道。“

    心急这孩子怎么不开窍,遂也摇头:“她不知道。你瞧她那傻样,要知道的话,还会没心没肺往人间跑“

    “她知道我心仪你……”

    “她知道个鬼,现在一心除了明子……”

    脑袋一片空白,好像轰轰劈雷,外界寂静无声,遂懵了,傻愣愣问:“你刚说什么是我耳朵出问题还是你脑子出问题了看清楚点,我是遂,孟引汤穿红衣,有脸的。”

    好吧,说孟引汤有脸,那她自己个就是没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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