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世双界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LL林灵
阴冷气息悄悄蔓延,此间活人不知是有鬼暗伏,只当是气温忽然下降。
活人路难走,便觉撒手尘寰是逍遥,哪知,当鬼也可怜。
就比如遂这姐们,作为鬼界赫赫有名的大人,此时她正站在厕所角落,听着怒骂,思考鬼生。
知道么,现在的她是在工作。
胡家人正在外面吃午饭,电视里放着动画片,小孩专心看,大人聊着生活里的故事,不时笑两声。
这是活人的生活。
想不开能把自己气死这事,气死鬼老兄自己个闷在厕所里,缩在洗衣机边上的黑暗角落,一边啜泣,一边不停骂着自己的死对头发泄气。
“没天理,不讲理的人好好活着,诚诚恳恳为人做事的人却死得这么冤。”
“没天理啊,太没天理了!老天爷,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
“净欺负老实人,那焉坏焉坏的不收,把我收去了。”
狭小的空间里来回响着愤然不平的咒骂声,听得人脑子嗡嗡作响,烦躁无比。
遂懒懒撇了他一眼,侧头,透过小小窗户望向了窗外。
或许是巧合,这里离海地七十四不远,隔着两条街,她一眼便看见那座微高于边上其它楼层的、冷寂的大楼。
那里面发生过一些故事,遂也是在那里认识了张宣仪,陷入一场隔世恩怨中。
这是往昔记忆,而现今的故事正在继续……
“杀千刀,活刮皮,下油锅的,凭什么他不死老子死。”
“老子不服,我一定要把吴建国这龟儿子弄死,扒了衣服挂着,让他和菜市场的死鸡鸭一个模样,我看他还有没有脸去见自己的祖宗!!”
见遂这个无间政府的鬼一直沉默,甚至还悠然自得欣赏起了外面的风景,室内咒骂声停下。
胡必问,“喂,这位大人,你怎都不说话,我给你说了这么多,能不能成,好与坏,你总得回句话,给个意见吧!”
给意见……
还能给什么意见,这叔叔不甘心被气死而吴建国却没死,一直囔囔着要抱着吴建国老兄一起下地狱,同归于尽啥的,知道么,他的要求是,要遂帮忙杀人。
能成吗
自然不成。
“你叫人民警察去帮你抢银行,检察院袭击政府,那我就去帮你杀人。”
这可能吗
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怎么能成。”
造反的事儿怎么能成。
“你知道不能成就好。”
对无间特意来人来接自己感觉到惊讶,在同遂待了一会儿后,胡必油然而生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这会子,遂对自己的要求竟然爱答不理打太极推脱,胡必觉得她作为公职人员态度不端正,立马便指责,“这是我们的难处,作为无间公职人员,你竟然漠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责任是什么东西,心又是什么东西
被责任心一词笑到,遂亲和道,“脑子清醒点,你只有八天的时间,八天期限一到,你就会灰飞烟灭,到那时,我依旧是无间鬼差,而你……”
风往哪儿吹你就在哪里。
胡必不信,“要是我真死了,我就不信你能好好的。”
你吃米饭,我吃生肉,所以你当我是蛮荒,殊不知,只是因地而异而已,同,各地也有各地的规矩。
“你已经不是人了,如今在人间,你只是一个扰乱生死秩序的异数而已。你知道人活着时,拿着枪拿着菜刀在人间,跑到广场什么的扰乱公共秩序,还
第一百二十二章 建国兄
性子急躁的人,很容易被人几句话一撺掇,就是失了理智做出后果无法估量的事。
现下,胡必就是那个性子急躁的,而遂这个母鬼,阴着坏得很。
她松开拽住胡必的手,怂恿,“你去吧。”
这一去,被一剑薅死了,也就没她事儿了。
感觉到了桃木剑上的气息让自己害怕,胡必也不是傻的,他摇头,“我不去。”
遂,“可以去,可以去,你不是说要弄死建国吗,咯,建国来了。”
本来是想着不弄死吴建国不解气,可现在,遂不冷不淡几句话,让胡必开始思考,在这种对自己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坚持弄死吴建国,自己能讨得几分好。
也不知是耳背能通灵还是怎地,建国兄貌似听见了有人喊自己,“诶谁喊我”
见周围寂然一片,过道住户的大门紧闭,也没人走出的迹象,他嘟囔,“霉,龟儿子这个胡必死了之后,老子天天都不清净。”
遂咋舌,不动声色小拇指轻轻绕紧了红绳子,不让胡必老兄太过畅快施展拳脚。
什么叫一夕回到解放前,喏,现在这就是。
“吴建国,不弄死你和你狗儿子,老子就不信胡!!”
怒火再次侵占了理智,胡必呲牙咧嘴要去抓建国,遂适时一把扯住了他。
“得了得了,死都死了,你信不信胡也没有用了。”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接下来,事情很自然便发展成更糟糕的样子。
就因建国兄一句抱怨,胡必老兄重新捡起了复仇的旗帜,并时时不忘摇旗呐喊,不弄死吴建国,他就不姓胡。
目睹他的恨,遂却觉得莫名其妙。
可能是因为胡必老兄顽固又喜怒无常的性子,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让她无可奈何,只想动手,却又不能动手。
于是,她耐下性子,望着胡必老兄是如何复仇,并随时准备着拔出剑灭了他。
是夜,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的建国兄拖着乏累的身子回到了家。
他以为自己失眠是太久没运动导致的,今个儿便出去,又是跳广场舞又是耍剑的狂出一身汗。
大汗淋漓之后的身心舒畅,让他有些期待今晚睡梦是否安稳。
期待入眠的他不知道的是,自家客厅角落,站在两个鬼盯着自己看。
一个鬼背靠墙抱着把红伞,浑身上下黑麻麻一片,另一个,磨牙吮血,眼睛血红满含仇怨。
谁都不容易,各有各的苦楚。
胡必老兄暴毙后,吴建国直接承担了道德、舆论上的压力不说,平日里,连他自己个儿也觉得渗得慌。
生活里,他随时随地都会觉得胡必老兄在自己身边转悠。
上厕所坐马桶上,他都要先瞧一眼桶里有没有胡必。洗个脸用毛巾利落两秒搓完,洗个澡隔几秒一定要睁眼看看胡必会不会忽然出现在跟前。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总觉得窗子外面扒着胡必,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着了胡必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这胡必真是死了都要折磨他。
不止吴建国觉折磨,遂也是。
因无间追魂制度的压制,遂不能主动杀鬼,胡必老兄无时无刻吵吵着实在有些烦,她只得妥协,随他看他去吓吴建国啥的。
刚好死死紧盯着,若他真对吴建国行凶,她就第一时间出手灭了胡必这厮。
胡家对门的吴建国家,胡必泄愤场地转换至此。
世上奇葩多,死了当鬼爱看人拉屎……
瞟了一眼跟建国屁股后面进厕所的胡必,遂打开手机,看见了张宣仪之前发来的消息,知道她不识字,他发来了一个红红的,大大的爱心。
不太欣赏得来这种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还会跳动的红心,遂抽搐嘴角,默默把界面点回了主屏幕,手机未关屏便揣回怀里。
握着手机的手指不小心触到屏幕,界面滑动闪来闪去,也不知最后是停在了那个操作界面上。
连贯做完这些后,她想了一想,自己貌似是张宣仪的女朋友,作为女朋友,那也该有一个女朋友的样子不是。
那不然,也太委屈张宣仪了。
于是,她花了十多分种的时间,回忆着张宣仪教自己手机是如何操作的,慢吞吞点回聊天软件,给自己男朋友发了个语音过去。
“乖,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目光从建国兄身上一带而过,遂手在胡必挥了一下。
“没信心了”
岂止是没信心,他心中怒火燃烧的斗志已经被淋到建国身上的洗澡水一点点浇灭……
但,火熄了,貌似可以重新点。
再之,胡必和吴建国之间,可不单单是一只狗那么简单……
听闻爱情,十有九悲。
关于胡必和建国兄之间的瓜葛,那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简而言之,和电视剧的剧情发展一样俗套,因为一个女人,这俩老哥从好兄弟反目成仇,沦为门对门的仇人。
而这一你看我不顺眼,我骂你不要脸就是将近五六年过去,两位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士,从知天命步入了花甲。
那不然,为何说是死对头呢。
在遂说放弃的时候,胡必脑中闪过广场舞之花——李大妈李素芬儿拿着折扇在阳光下跳舞的画面。
阳光和煦,微风徐徐。
时光无情,在她脸上添了些许皱纹的脸,虽不是少女娇艳,年华去,沉淀温柔藏骨子,一颦一笑一皆动容。
久等不了胡必叔叔的答复,遂也没追问,可她忽然感受到了身侧胡必老兄心里的女人。
她拍了拍他的肩,劝之看清现实,“别想了,不是你的。”
遂觉得,都一大把年纪了,老伴儿都已经去了一个,那就该安安静静养老度余生,还跟那些个十多二十岁对的小年轻一样为爱疯狂做甚。
原,来这些叔叔辈的也是情痴……而且还很幼稚。
“为了淑芬儿,为了我憋屈的死亡,我要战斗!!”
“咳,战斗个屁。一大把年纪,心脏不好腿脚不利落还缺钙,你就不怕自己冲上去腿一软给人跪趴下了”
遂不说还好,她一说,胡必脑中就立马出现自己给吴建国跪下的画面,他摇头,手甩得老高。
“绝对不可能!你这鬼丫头片子,别看我老了就尽情埋汰我。我年轻的时候,十里八村的年轻人,不论是有钱没钱,都得尊我一声哥!”
山鸡哥
吴建国老兄还在洗澡,两个鬼就算没那个共同话题聊天,也没想着离开。
见遂对于年轻时英勇形象无任何反应,胡必炫耀似的说完自己带着几个小弟是如何砸了村支书家的玻璃啥的,而后,他喜滋滋问遂,“怎样,够狂吧。”
“嗯,是挺狂的。”
“呵,那可不……”
“可再狂,那也是最后的夕阳狂。”
六十多岁了,现已经是人生最后旅程,再狂,也狂不了哪里去,难不成,还能一挑六黑壮大汉
并不能。
这老大爷口气不小,遂存心挑刺,不冷不淡几句话下来,胡必,自闭了……
亮着强光的卧室内,睡梦中的人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微张的嘴里发出震耳鼾声。
白墙壁上出现一团淡淡的影子,就像烟雾一样,眨眼的时间,影子变幻为一个人形利爪的人影,站定几秒后,人影弯腰驼背,伸出双爪,一步一顿高抬腿,沿着墙壁鬼祟靠近某处。
白墙上黑影后方,忽又出现一团浓如墨泼的黑影一点点晕染开,周身围绕的黑色气息如触手一般扭曲着向空中延伸,任凭挣扎,却不得离体。
前面的黑鬼高抬腿走一步,后面的黑影就慢悠悠飘一步的距离……
保持一致的节奏走了好几步后,前面的鬼停下,顿了一下,他回头看。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一直跟着我干嘛。”
没提醒前面黑鬼兄,鬼不用睡觉,后面的鬼懒洋洋,甚至还有些傲慢回答,“闲得,慌。”
话末了,两鬼默然相视。
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没看够
老来仍不减魄力的建国兄家……
昧旦之时,窗外灰暗一片,晨雾笼罩城市半空,高楼拦半腰环戴了薄纱缥缈。
显然是很闲,两个鬼一晚上就盯着一个活人睡觉。
仇人就在自己跟前睡得跟猪一样,胡必自然是恨得牙痒痒,十指交错,指甲磨得嚓嚓响。
看着看着实在忍不住时,这厮的手便不受控制默默又向建国兄伸了出去。
有遂盯着,他是无法伤到建国毫厘的,于是,一抹红色倏然又打了下来……
手不安分伸了出去,伞又及时打了下来,如此反复,这一晚,两鬼就这么傻望着建国兄呼呼大睡,你伸手来,我就打,未移步半寸,直到……天亮了。
“看够了吧。”
焦黑露出白骨的手软软垂在身前,胡必摇头,“没看够。”
这回答够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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