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世双界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LL林灵
周围依旧嘈杂,亡魂哀声求饶呼天唤地,引者呵斥,甩鞭打在空中的清脆声音一同响起……
这声音,听得人心乱,焦得慌。
小墨镜连回头看了好几眼,没有看见遂的身影,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他忽而窃喜,嘻嘻笑着,脚底抹油跑得更欢。
像个兔子一样,他一会儿飘,一会儿蹦哒老高,呜呼吼着,就像在宣告自己的胜利一般。
命运以折磨人为乐子,一盆冷水总在最愉悦是浇下来……
于一转角处,遂从黑暗中飘到小墨镜面前,“老子不认识李耳。”
“老子就是李耳。”
已经没必要同小墨镜争辩,遂口风软下,顺着他的话说,“行吧,你就是李耳,我成全你的遗愿,也算人道。”
视线向下移,茫然看了看萦绕红光的剑,小墨镜提刀拦在身前,比出迎战的姿势,“你想杀人灭口!!”
遂近一步,小墨镜就向后退一步,因为女人身,明明对方要比自己高一头,遂的气势却令得小墨镜骇然,赶忙压低了自己身子,像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望着她。
站定后,遂摇头……
见状,小墨镜顿时松一口气,吊到嗓子眼扑通扑通跳的心也落了回去,哪知,遂下一句话,吓得他浑身一颤。
“杀鬼,而已。”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默默观察
口上说着要杀鬼,可真正堵到了小墨镜无路逃生的时候,遂却没这么做。
她只是用剑,指着小墨镜把他逼到一插满刀子的柱子,左右皆不可退。
观小墨镜……
脖子左边是明晃晃锋利大刀,右边是红色利剑,小墨镜觉得,他快要死了,还是死得硬邦邦,很**那种。
于是,他哭爹喊娘求放过。
不为所动,遂质问:“说,你在替谁做事!”
两个鬼的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上,听遂如此问,惊恐万分的小墨镜一瞬间蒙逼,腹诽:难不成,这母鬼是上面专门派来来考验自己对无间的忠诚度
毕竟最近非常时期,抓得紧也这正常,可这试探的人选,怎么也不该是同有嫌疑的遂啊。
几下思索不得其解,他呐呐:“替咱美好无间,替咱公正无私的神管大人做事。”
“小墨镜,我没和你贫,你老实说出是谁指使你埋伏在无间,作为无间引者,竟帮外人窥觊迷踪山,快说,究竟收了多少好处,才如此做!”
“遂大人……你莫不是被降职,想不开疯了吧。”
剑左侧一压,呈夹角,随时准备向下铡断小墨镜的脖子。
“试一试,弄死你,我会不会想开”
“遂大人,这是干嘛呢!不就没顺着你的话说下去吗可你也不想想你讲的那个故事……谁会信!”无法形容遂所陈述在王一秀家的异况该是夸张,还是匪夷所思,说着,小墨镜阴阳怪调学着遂说过的话,“他们说要给我讲故事……”
气氛突然尴尬。
遂睥睨小墨镜,没有说话。
小心翼翼拨开脖子上卡着的剑,小墨镜怯生生问,“玩儿真的吗”
动作代表一切,遂默默把剑横在了小墨镜颈子上。
浑然不知自己哪里惹了遂不快,小墨镜哭丧着脸哀求:“遂大人,我背后没人,我就一个在无间战战兢兢过日子的普通鬼,您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拔剑要弄死我。”
“**殿上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说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王一秀被困异境,忽然出现一伙什么人准备对我们下手的事!”
“我们。”
“我和你。”
一不小心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唱歌,小墨镜强咽下口水,连摇头,“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遂没一点动容,脖子上的剑也未收回一分,小墨镜哭,为求活,干脆退一步,破罐子破摔,采取不抵抗策略。
“行吧,我试试,我试试帮你圆故事,不就王一秀被困异境,一伙子人控制住她想借机对无间下手,还想给你讲故事嘛,我明天就去给老大神管说,说这故事是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忽然,遂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头顶,斗鸡眼望着手,小墨镜剩下的话全被堵在嗓子眼,又咽回了肚子里,过了一会儿,遂收回手,叹气,“又被坑了。”
说完,她便没管小墨镜,自行飘着离开,几个眨眼间,便消失在鬼来往不息,熙熙攘攘嘈杂的刑场。
……
突然出现阴测测说要杀鬼,遂这会儿又一声不吭离开。
觉莫名其妙,小墨镜摸不着头脑,只含糊不清咕哝了一句儿“讨嫌”,忽然,他中气十足,叉腰对着遂消失的方向大喊:“诶,搞什么鬼,再怎么赶时间,你也得把话说清楚才走啊!你倒是说清楚我怎么背叛无间,你又为什么要弄死我,谁又坑了你啊!!”
刑场边上石壁甬道中,有人默默观察着一切……
“她以为问题出现在了惧手下的引魂者身上,想来,是知道的还不多。”
“不,她已经开始怀疑了,就是不知道,她对这些事情已经明了到了哪一步。半斤老板应该知道,只是这人心思缜密,关于遂的事儿从他嘴里套不出来。前些日子她还问过我两次海地七十四的事儿,我没回答,她便再没问过,只是时不时试探,点到即止,不会明问。但,依她的性子,是肯定不会轻易放下这些事情不清不楚,再之,那伙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望着那个纤细声音飘入石壁凿出的洞,张宣仪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他,最担心,还是那伙人对遂紧追不舍。
“她知道了。她上回受伤在我那里养伤时,无意闯进我供奉牌位的屋子,看见了自己的灵位,然后我红姨把事情给她说了,她已经知道,她是我妻子。”
微诧异噢了一声,张宣仪边上身材矮小的男人忽向前一步,未低头观察,分寸拿捏得当,脚落地,脚尖不多不少,险险离悬空处一寸。
下方,是苦海。
时光荏苒,说漫长,几千年光阴逝去就在一弹指间。
五千年恍若是在昨天,五千年后,便是今天。
来这无间几千年,无间处处随人间变化,只有,这里,形似蛮荒,从未变过。
望着自己所管辖之地还有如此残忍的一面,神管大人百感交集,只怪自己能力不足,不能让无间变得天朗水清,污浊不再。
“你红姨给丫头说了多少丫头性子孤僻,有差事没差事除了奈何桥边的汤铺子,我都鲜少得见她一面,不知她最近有无异常。”
张宣仪摇头,“找到她的时候,我就告知过她们,为了我着想,她们不会说。”
她们知道,他为了找到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宣仪,我想问,你和无间道陆半斤有何渊源”
“走投无路时,曾求助过他。”
“他可是生意人。”
“虽然是眼只见利的生意人,但比起生意,他更在乎友人。”
听到一些关于无间道最近闹得火热的传闻,神管大人笑,“听说半斤铺子对面的清东超市老板清东明子被警察抓了,陆半斤无动于衷,最后还是你去活动,把人捞出来的。”
微笑听神管大人说完,想了一会儿,张宣仪才说道:“并非大事。且不论明子与我家媳妇关系好。虽说他性子散漫,但待我媳妇确实是认认真真当个妹子再照顾。明子身份特殊,乃神人,真不清不楚因人间官场争斗入狱,到时候,事情闹大就不好收场。”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太懒了
专门跑去隔壁山头折磨完小墨镜后,遂一回刑场便爬上了属于自己待的高台,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她离开前,几位死了几千年的引者便蹲在紧挨悬崖那一侧空落落无护栏的过道角落。她去了半天回来,几位死了几千年的引者还蹲在角落。
前后差别就在于,她去之前他们在嘀咕,这会儿,他们抱膝呆呆望着刑场对面深处黑雾雾一片出神。
作为刑法工具的葫芦瓢,跟落河面随波打旋的树叶子一样,在翻滚的油锅里扑来扑去。
遂目不斜视走过几位引者跟前走到凌空搭建的高台上,撸起袖子捞出半人高油锅里飘浮的葫芦瓢,甩手浇一瓢油下去,她便听见下方传来挠穿喉咙撕心裂肺的惨叫。
没有一点犹豫,她紧接着又浇了一瓢……
几个老东西不知何时转移了注意力呆滞望着遂。
感觉得出遂回来后气场不对,一位引者问,“丫头,你去把小墨镜打了么”
“……为什么要说我去打他就不能是作为同僚,去关心一下他的情况”
很不好意思,你并非你所想那般温和可亲……
“……无间传闻,你很残暴。”
闻言,遂停了手上动作,侧头望着蹲过道黑暗里的几个老东西,“那孟引汤呢。”
遂觉得,如果自己在无间引者眼里也算残暴的话,那孟引汤该是何等形象
引者摇头,“没有鬼敢提。”
私下里,没有引者敢提起她名儿。这姐妹儿已经无可救药,比起她,遂可当天仙儿供养。
这时,遂想起只要自己每次一闹出点儿事,无间第一时间就传得火热,几句话就能叙述完的事情竟然还版本众多,就是,没一个是真相。
她自言自语,“那我还是太温柔了。”
所以,大家才会怕引汤,不怕她。
不过,这不是真相。
另一位引者摇头,一句话直中点子上,“别把温柔与冷漠混为一谈。你,是太孤傲,所以才如同孟引汤一样,放低身份去计较这些琐碎小事,同无间引者打闹。一次接一次不闻不问,漠然置之,他们知,无论怎样说你,你都不会像孟引汤那样回应,便越发放任起来。”
细细听引者说完,遂嘴角含笑。
冷漠
孤傲
这俩词儿形容她不错,也贴切,只是接下来,另一位引者接过话,开口第一句,便让她笑不出来……
“……其实,她就是太懒了。”
终归结底一个字,懒。
遂:前辈你要不要这么直白
不过,这位引者着实说中了她生活中懒散随意性子。
懒得听,懒得说,懒得搭理,懒得管,就是她这样的态度,才纵然无间引者越发猖狂,跟温柔无关,况且,遂着实也不温柔。
就像刚前辈引者说的,她孤傲,性子冷了些,并非大大咧咧,便被归为了不喜言笑的温柔女子。
冷漠,只是不愿搭理俗事的懒惰展现在表面上的样子。
话至此便止。
没谁在绕这话题多提一句,很默契保持安静,各自出神。
阴风浩浩荡荡穿过刑场上半空,穿过一些山洞甬道时发出空洞洞沙哑呼啸的声音。
很久以后,遂望着下方一口又一口油锅里泡着凄厉惨叫的鬼,忽然好奇:“前辈,底下这么多油,为什么还要我在这里泼”
万丈深渊落地处,便是长年积洼的油海,放她在这里拿个瓢泼……这不多此一举么。
感觉自己被遂十分悲愤。
几位引者相互看了一眼,推了最右边的引者出来回答遂这个问题。
“额,接到你要来这里的通知后,城里就有人来,说不要给你和小墨镜安排太苦太累的活。重点是你,你是个女孩子,尽量给你安排一个轻松干净的活儿。”
这人有意怜香惜玉,可否想过,遂,需要么
于是,话将末了,引者不经意添了一句儿,“想来这人是有心做好事,但也没想过你压根不需要,不止如此,他还不让我们告诉你和小墨镜。”
一时反应不过来,遂越几位前辈怔怔望着说话的前辈。
想了想,她提醒引者,“前辈,可你说了。”
“说什么”
“把有人有意包庇,让你们照顾我与小墨镜的事儿说了。”
引者咳了一声儿,“不是大事儿,我不是没说这人是惧么。”
众:“……”
在刑场呆的日子,无聊,麻木。
眼睁睁望着一天天过去,自己也就将就平庸一天又一天。
落俗,与光同尘,无法爱素好古,遗世而独立。
遂刑场待的第八天。
这八天,她多是一个鬼默默油上浇油,不时与同样无聊的几位前辈侃天侃地,天南地北的聊。
“丫头,给我们说说人间。”
“人间有什么好说的。”
“好说的多了……”
“人间不值得留恋,这么多人觉得活着累,懦弱,想死不敢死。很是怪异。”
“话不能如此说,以偏概全,注重坏的,摒弃好的。是你看待事物的眼光太消极。他们和你一样,孤僻,其实也是懦弱,把封锁自己在一间小屋子隔绝世界,看不见美好,没有好与坏的对比,你渐渐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不知道一生活着为何,追求的是什么往往开始如此质疑自己的时候,某些坏念头就会跑出来了。”
遂觉得,自己电台情感主持人的理想遭到了威胁,“并非如此,有些人每天笑脸融入社会打得火热,可会选择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以一个很安静的方式离开,往往猝不及防的,便觉得他开朗阳光,听闻这消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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