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风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浮华缥缈
说实话,他的老冤家特别多,白府比起李择南薛昭等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虽然他很乐意把白云里那个家伙弄得死得很难看,但总不至于有着什么非做不可的深仇大恨。
由此,他也是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关注这一位妇人,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跟了进来。
妇人听说自己让白家栽了,便认为自己可以帮助对方彻底扳倒白家,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又为什么要帮助对方。
“我现在已经不会在乎你是管阔还是谁了,我请求你,帮助我,灭了那帮畜生。”
妇人站起身来,来到他的面前,跪了下去。
“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对此我很抱歉,如果是在去年,只要你能够帮助我扳倒白家,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财富都给你,虽然那些东西对于管家公子可能不值得一提。不过,如果你想要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哪怕是付出生命,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管阔起身,尝试把她扶起,但是妇人的意志很坚决,他试了一下,居然并没有成功。
体内,运气法开始动作,股股气流从四面八方进入他的体内,他的手臂猛然加力,终于把妇人扶起。
“你完全不必这样,因为我目前还是云里雾里的,你没有给我选择,我也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他道。
他看到妇人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泪花,不禁心头一颤。
他经历过管府的那一夜,也经历过颠沛流离的充军路,最后也在北疆的生死之间不停地徘徊,人世的变迁,全部都在他的身上体现过,看到妇人的这副样子,他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悸动。
“我知道你已经别无选择,选择我和不选择我,对你来说都没有多大的顾忌了,你可能从前比较痛恨我们管家的人,但是那种痛恨不及对白府的万分之一,所以在对白府的这一痛恨之中,我管阔于你而言,什么都不算,于是你准备请求我的帮助。”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平缓,他也不知道说出来到底是抱有着什么心态。
他自己都背负着深仇大恨,而今另一个背负着深仇大恨的人寻求自己的帮助,这实在是有些戏剧性,他本来应该戏谑地一笑,拂袖而去。但是初回长安,他便遇上了一个和自己有着差不多心情的人,忽然之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
他总不是唯一一个在战斗着的人。
“我不一定能够帮助你,但是我想你应该对着我说说看,你和白家,到底有着什么。”
妇人的泪花依旧在脸上,但是却正在缓缓干涸着。
她终于不再坚持跪下,而是示意管阔坐下,而她自己也坐下了。
她开始缓缓叙述去年的事情,那一段她最最灰暗、也最最疯狂的时光。
“我有一个女儿。”
她道。
……
……
妇人的表述能力有限,但是可喜的是,她富有着情感,一种撕心裂肺的真实情感。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恨以及绝望,还有悲伤,有着很深沉的穿透性,可以透进人们的心灵深处。
她讲完了,已经泪眼婆娑,还有抑制不住的悔恨以及仇恨,简直是百感交集。
管阔在倾听的时候很认真地注视着对方,很安静,但是却能够让人感觉到他一直都在听着。
直到妇人说完之后的不久,他才说话了
“我知道白云里他们都很混账,不过,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如此混账。”
“人人都说那个时候是我的父亲把控着朝政,对于在此期间发生了这些事情,白家却安然无恙,在此我为他而向你道歉。”
妇人流着泪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我发泄的痛恨都是对你这一类人,你没有觉得我很可恨吗”
“我们这一类人”管阔挑了挑眉,而后问道,“你是长安城外的人,但总还算是长安人,你听说过白云里、陶秋等那一类人的可恶吗,随随便便哪几位。”
妇人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那件事情之前,她知道白家嫡子白云里,但是并没有听说过白云里的什么事迹,然而最起码听说过其他的一些府邸的公子千金们做的“好事”,就是万万没有想到听说的事情最后会到达自己的身上。
“那么你听说过我们管府的人做过什么可恶的事情吗,包括我,随随便便哪几位。”管阔又问道。
妇人微微一怔,随后又沉默不语,像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许久之后,她肯定地摇了摇头。
“至少我自己并没有听说过。”
她不便说并没有过,只能够说她自己并没有听说过。
管阔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你们对我们管家的偏见,就像对这个世界上的许许多多人一样,傲慢而且毫无道理,我为什么会有信心这么问你那是因为,我确定我们管府的人从来、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就是我们的底气,这就是之所以他们仅仅是白府、曹府、陶府……很多很多的府,而独独我们是管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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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王府
管阔依旧牵着无迹,跨着秦杀,远离白府的金色匾额,朝着很远很远地方王独的府邸而去。
虽然王府并不大,不过作为北唐的镇武将军,也算是有些气派了,林海他们不少年轻俊彦都在长安有去处,而他并没有,所以他只能够去王府。
今夜王独林海他们会有一场接风洗尘的宴席,不过因为他的特殊原因,并没有参加。
他感觉在妇人那里似乎过了许久,但是抬眼看看天空,夜并不深,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他笑了笑。
冷风袭身,让他清醒,周围的一切看起来也都越来越清晰了。
他沿着长街一直向前走,他觉得离开长安和回到长安的这两天是何其相似,一直在人流之中走呀走呀,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命运的何方。
三炷香之后,他才牵着无迹,来到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
相比于长安的其他府邸,王府的确算是非常冷清并且偏僻了,这条巷子,估计除了王府的人,不会有其他的人无缘无故地来到,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他倒是很喜欢这样宁静的味道。
朱门关闭着,他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
随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敲门直到开门用了不少的时间,随后门后探出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你找谁”
“我找王将军,今夜,我……”管阔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为好。
老人的目光瞥过他手里牵着的无迹,又看了看他腰畔的秦杀,兀自点了点头,将朱门大开,道“你进来吧,马我来牵走。”
管阔回头看了看无迹,笑了笑,道“还是我来牵吧。”
他知道,除了因为在皇宫里听到陛下的名号外,这头烈马(劣马)听了话,其他时候,实在是一名危险分子。
虽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坚持要自己牵马,但是老人并没有多问什么,引着他到了马房。
一路之上,管阔朝着四面八方张望,发现王府如同自己所猜测的一样,并不大,别说比起曾经的管府,就是其他的许许多多的府邸,都显小。
然而即使占地不大,府内却依旧显得冷清,并没有多少仆役婢女。
管阔有些感慨,他在北疆待了那么久,很清楚王独等将领是怎样出生入死、为国尽忠的,虽然他不否认长安也有许许多多像苏饷一般尽职尽责的好官,然而,诸如白章纪晓光等一些只知道结党营私的家伙同样不少,反之,王独他们的府邸反而显得这般寒酸,让人感叹。
说起白府与白章,他倒是忽然想起来定远将军白从
云倒是和白章据说有些很微弱的关系,虽然因为几代人的过去,那种关系已经不值得一提了。
这当然只是题外话。
跟着那位老人行走,管阔问道“你认识我”
老人摇了摇头,又笑了笑,道“这么好的马,这么好的刀,很显眼。”
管阔明白,必定是王独已经事先吩咐过了。
“王将军还没有回来吗”
“他和长安的那些兄弟们难得见一次面,自然会待得长久一些。”
对于老人居然称呼王独为“他”而不是“将军”,管阔有点讶异,在他看来,无论如何,王独都算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作为王府的人,不应该对王独的尊敬之心更加热切吗
他看了一下老人的脸,发觉平平无奇,只是隐约之间似乎有一道电光在脑中一闪而过,却捕捉不到。
他皱了一下眉头,努力去想,却百思不得其解。
和刚才大多数府邸里的满目通明不一样,王独的府中,只有有人在的地方才会亮起,大多数时候,都得依靠像老人手中的灯笼。
虽然曾经的管府并不是这样子的,但是管阔倒是挺喜欢如此。
堂屋内,已经漆黑一片,在各处的一些厢房,却是亮着光。
因为天气冷的缘故,一路之上,那些亮着光的屋子都已经关上了门,于是更显冷清。
直到路过那么一间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丫头,看了一下管阔,随后对着老人高兴地叫道“祖父!”
在这一瞬间,管阔怔了一下。
那个丫头,和王独长得是何其相像。
老人俯下身去,有些溺爱地抚摸了一下那丫头的头颅,温声说了几句,那丫头甜甜地笑着回去了。
“呃……这位是……将军的小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玩
“能够这么敏感,你果然不是当初我们所认为的管阔了。”
当王独进入到厢房内的时候,脸上依然挂着几分戏谑。
他对管阔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可是也没有什么恶感,偶尔会有一些看好,总之是种种很复杂的情感。
他依旧穿着那一身镇武将军最具标志性的战甲,整个身子挺拔魁梧,就像是一株巨大的梧桐树。
他就这样左手把着刀柄,在门口缓缓地踱着步,样子看起来像是在观赏着一个有趣的事物。
“将军你宴席完了”管阔不卑不亢地抱拳。
不管王独对他管阔有没有好感、又是什么感觉,至少他确定自己对对方一直都是很敬重的。
“感觉这里怎么样”王独环顾了一下四周,眼中带上了几分满足。
虽然这里比起白府、华府等府邸,甚至当初的管府差远了,但是在他看来,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很好,比起军队里面好多了,不过我也是刚到。”
“你在长安逛到刚才”王独挑了挑眉。
他一直都以为管阔已经来到王府一段时间了,说不定晚上都是在府内吃的。
“是的。”
“哦——”王独瞬间露出一副顿悟的样子,随后拍了拍脑袋,“喝了一点酒,记性也不好了,我大概听说了你的事情,想来也耽误了你不少的时间。”
“将军你怎么看,嫌弃我给你惹事吗”管阔问道。
王独难得对着他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摆摆手道“不嫌弃,不嫌弃。”
他踱步来到管阔的面前,终于是有些不正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干得漂亮,要是换作我,直接就一刀把人给捅死了,哪管那匹马有多么嚣张!”
管阔讪笑了一下,心想你是镇武将军,北疆有那么多的巨头,还有海量兵马都拥护着你,华府的人,别说你捅死一个两个,就是四个五个,他们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你,当然前提是像今天这样,得是对方先惹事。要是陛下或者华府就因为那么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而动你,说不定北疆的军队都要哗变了。
但是我不一样啊!他想到。
“即使是这样子,我不还是被抓了去,差点下大狱吗”他笑道。
“你当我是白痴”王独瞪了他一眼,“还是当晋王殿下是白痴”
“我今天晚上见不到你人,我不会调查吗”
“如果不是陛下把你给救了出来,我铁定带几个可以在长安横着走的兄弟,去找纪晓光那条老狗要人,看他敢不敢不放!”
听得出来,他也不怎么看得惯纪晓光。
得到王独的这句话,虽然事先已经预料到了,但是当被确定下来之后,管阔还是觉得很欣慰、很满足。
他忽然觉得军队真是一个好地方,蛮不讲理护短的时候,真的是够可以无法无天的,毕竟想想分散四处的差不多全部百万大军,长安那些肆无忌惮的巨头们就算是再吊儿郎当,也会想想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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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于是王独便感觉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傻,不禁微微鄙夷,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简简单单的,值得得意那么久吗
“将军,林海他们都回去了吗”
“怎么,你还喜欢上他们了”王独这是故意说反话,他明知道林海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对着管阔出手,于是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一路之上,为了这些东西,他不知道烦心了多少。
林海等人毕竟年纪轻,接受不了黄海天那一件事情,而他征战沙场多年,阅历早就和那些年轻人们不一样了,拿得起放得下,既然黄海天事情做都做了,那么也就没有什么挽回的。
管阔笑着摇了摇头,王独遇上自己,总是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隐隐之中又是关心,真的说不清楚。
管阔并没有和王独说起今天陛下给白、阮、华三府的旨意,更何况他自己也不知道陛下到底下了怎样的旨意,而且看情况,知道这一件事情的人也并不多,王独目前还不晓得。
“我回京述职,还没有去见陛下呢,你倒好,先见了去,赶在了我的前头。”说到这个,王独似乎有些来气,至于是真的来气还是假的来气,他也不清楚。
“将军什么时候去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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