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风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浮华缥缈
这真的很强大。
至高位者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更何况,他是被惹怒在先。
文月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陛下,臣的女儿伤成了这样,难道您还认为她是挑事者”
“管阔是奉了朕的旨意,难不成,你胆子大到敢指责朕才是挑事者”陛下道。
“不敢。”
“那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管阔是仗着陛下您的威严,胡作非为,和陛下您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是在指责朕用人不当”
默声不语。
“一个巴掌拍不响,抛开自己家儿女,单单谈管阔,文月九,你们还可真是够无耻的,朕可以看到你们对待南吴人、突兀人、畏兀人这么无耻,但是在朕的面前,就不要摆出这副嘴脸,”陛下蓦地睁开了眸子,把脸往前探了探,上面满是阴厉,“你们这样,做给谁看”
文月九垂了垂首,他们在这里的人都很清楚,参与那些事情的人,全部都是想弄死管阔的,到底是谁挑事,到底是谁责任更大,不言自明,只是他们绝对不会承认。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他们全部都对管阔背后有可能存在的势力忌惮心理更加严重,现在让他们对着陛下说:那么就全部都放出来吧。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管阔不能放,最起码在最近一段时间不能放,在短短的几次目光交流中,他们就都清楚了互相之间的想法是相同的。
陛下不说话了,他们也不说话了。
时间缓缓流淌,陛下再次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眸子,开始养神。
周围的沉默,就像是一汪深潭。
……
……
宫门外。
群臣黑着脸,陆陆续续地停了下来。
在大轿前,文月九对着商大人道:“那些人好手段,只是我不明白,像管阔那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就当做弃子处理,岂不是很好,那群人费尽心机地如此折腾,实在是有些愚蠢。”
“恐怕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也或者,这不是那样的。”商大人一脸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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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老将与青年(上)
“你们走吧,老朽独自逛逛。”那名老将军对着身后的那些年轻人们道。
“不行,将军,怎么可以留你一个人在外面”林海开口。
薛昭骑着那匹乌骓马,获得了周围许许多多人崇拜激动的目光以及呼声,却兀自沉默不语。
“你们害怕我会被人杀死”冠英将军笑眯眯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谁敢不可能!”林荣马上道。
“也没人能,”冠英将军笑着道,“虽然老朽年纪老了,不如当年勇了,可是却也不是轻易会被杀死的,在长安百姓们的面前。”
冠英将军武力超然,在年轻时能够以一当百,即使年纪大了,但是这一次北疆之行,他的实力给了薛昭等人极大的景仰——因为他依旧强悍,老当益壮。
更何况,如同对方所说的那样,他们尊敬冠英将军,长安这么多人,也全部都尊敬他,就算有哪个不长眼的看他孤身一人想要出手,难不成就不怕被群殴致死
薛昭很明显是知道冠英将军到底想做什么。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将军四处逛逛,今天阳光明媚,天气不错,只是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一说这话,林荣林海兄弟的脸色便阴沉了下去,冠英将军脸上隐藏着的东西也是一闪而逝。
今天他们一回来便发现长安变了模样,早已经不是离开时候的样子了,都是因为某个人。
他们四位,全部都和那一位有着一些交集。
那些事情,都不可言说,却人人自明。
冠英将军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话,便兀自策马往前行去。
见此,他们知道,对方已不想多留了,薛昭调转了马首,林荣和林海也是互相之间对视了一下,转身。
四面的建筑物映着蓝天白云,还有一泻千里的金光,分外美丽。
冠英将军缓慢地骑着马,摇摇晃晃地,眯起了老眼,看起来有些惬意。
周围的长安百姓都自发地对着他施礼,他也似乎并没有看见,或者没有在乎。
他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在北疆的时候,他做过一些事情,但是最终却是徒劳无功,甚至还害死了一名本来应该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对此他稍微有些叹息,却是觉得对方死得其所。
本来他短暂忘记了这一切,留待回到长安以后继续自己的行动,然而刚才在城门口,便又听说了有关那个人的消息,并且知道长安正发生着一片鸡飞狗跳。
直到入了城门,进了长安,在大街上走马观花,他才切实地发现了长安的那种不对劲,不仅仅是氛围,还有沿途一些府邸里面的慌乱。
他一直都坚定地认为应该杀死那个人,他想必现在,长安有着这个想法的人,应该有了不少了。
照理来说,这是他愿意看到的,可是看到如今长安的景象,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那个人现在还活着,并且闹出了不少的事情。
他骑着马,缓慢地向前走去,双眼目睹着这离开了一个月的地方,心中思绪不停。
许久之后,他望了望沿街一家府邸的匾额,看着府门前那府下人们的神情,蹙了蹙眉头。
他路过这么多府邸,看到的都是因为自己家公子千金出了事情而愁眉苦脸胆战心惊的人,他也大概听说了那些公子千金们的入狱大概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白府的白云里,他就不信会不做出点什么,所以白府下人的神情他觉得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停下了马,朝着白府望了许久。
大概是因为知道白章很快就要离开长安了,所以白府的下人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在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了他的存在,赶忙施礼道:“见过冠英将军,老将军今日回京了”
冠英将
第八十四章 老将与青年(中)
他本来对李择南的态度可能只是欣赏,直到今年春天里发生的那一件事情,他对对方的态度渐渐改变了,觉得双方完全可以变为知己,变为忘年交,因为他觉得他和李择南的目标完全就是一样的——为了北唐。
在今天城外听说了一些事情之后,他在长安大街上逛了很久,同时思考了许多,直到刚才,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密见一下秦王李择南。
的确,就是密见,不让人知道的那种。
臣子应该和皇子们保持着距离,避免被人猜忌,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这一点,和身为北疆军统帅的李显岳与人商议军事完全不一样。
他理应相信因为避嫌的原因,李择南会不怎么愿意见自己,可是今年春天里的那一件事情,让他知道,李择南的本本分分,只是在表面上。
后来陛下将李择南禁足了几个月,也有这方面的警告——李择南不应该和薛昭等人有着什么关系。
大概是因为相信薛昭的忠心,陛下并没有对薛昭做什么,但是不保证参与管府那一夜的羽林将领中,会不会有人已经消失了。
其实,没有严惩不贷,正证明了陛下的自负,他自负地认为北唐人对自己的忠心不可动摇,但是很有可能他这是在玩火。
在今天找到秦王府这里的时候,冠英将军并没有多想太多这些东西,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对陛下忠心耿耿,对北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北唐。
他就这样一边在庭院里踱着步,欣赏着美景,一边思考着这些事情。
许久之后,他瞥见,右边的一道院门里,缓缓走出了一位年轻男子。
那名男子一身锦袍,身材颀长,面容俊美,却丝毫没有那种富贵子弟的傲气,相反即使是再不熟悉的陌生人,也会情不自禁地感觉他和你认识了好久,是一位值得信任、可以吐露心声的好友。
这可以给你很安定的感觉,可是其实很危险。
一个会让你轻易产生信任感觉的陌生人,这样的人物,难道不危险吗
冠英将军知道这一点,他会警惕于这些,但是这不能够阻止他对对方的欣赏,然后觉得这是一位值得商量事情的同道中人。
“今日匆忙,老将军回京,也没能够亲自迎接,择南心怀愧疚,这不,老将军这就自己找来了,这实在是尴尬万分啊!”李择南人未至,笑先闻,早早的便可以感觉到他的那种亲切之意。
“知道秦王殿下诸事忙碌,却还是过来打扰,老朽心里面过意不去,希望殿下不要怪罪。”冠英将军道。
李择南摆了摆手。
“方才院子里的梅花忽然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更加明媚动人,兀自诧异着,便猛然听到老将军亲自拜访的消息,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蓬荜生辉啊!”
冠英将军像是真的被他这么几句话给逗乐了,那种谦虚的姿态也淡了不少,大笑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生辉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殿下的屋舍之上,而是在梅花上,真是有趣。不过既然如此,老朽也就不再多言了,只是敢问老朽不在的日子里,晋王殿下过得可好”
说话间,他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李择南看懂了他的那些动作,伸出手微微示意了一下,秦王府的人陆陆续续地抱拳退避了。
“吃得饱,穿的暖,还活着,有花看,还有事情做,人生如此,岂不是很好”李择南微笑。
“听起来倒是的确挺不错的,
第八十五章 老将与青年(下)
他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观点、袒露自己的心扉,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哪怕冠英将军今天找到他,说出这些话,很明显是信任他,也是为了北唐、为了陛下,简直可以说是情真意切。
“我不知道父皇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显岳想做什么,更不知道管阔想做什么。”
就像是过去了许久许久,他才忽然开口道。
那种忽然打破永恒一般的宁静的感觉,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深潭之中,荡漾起一丝涟漪,在当时很突然,过后却毫无影响力。
冠英将军盯着他的双眼,就像是想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透。
他是两朝元老,很多人在他的那一双眼睛面前,无所遁形,然而他对着李择南看了很久,却还是看不透这个人。
这个人城府很深,他对自己说道,可是却谁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子里想的东西正不正确。
冠英将军的眼睛里面涌现出了一股失望。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今年春天里的你呢,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了”他问道。
“还是说,你被自己的父皇禁足数个月,就被禁得傻了、怕了或者……”他迟疑了一下,问道:“是因为那件事情对你影响太深,你因为愧对广乐公主殿下,所以心中惨淡”
“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她应该做的。”李择南忽然道。
“你能够这样想,很对,你们是陛下的儿女,更应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情。”看到李择南稍微打开了话匣子,冠英将军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但是他还是道:“管阔已经回到长安那么久了,他都混成这个样子了,你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动作,我对你很失望。”
李择南是一名皇子,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有资格对他说出这么一席话的,极少极少,但是冠英将军作为两朝元老,却恰恰拥有这么一种资格,本来的话,这位老将军是绝对不会朝着对方说出这些话的,实在是因为他在北疆做的事情、想的事情,然后回到长安,又听说到的事情。
他因为抽身不开,今天才回来,那么李择南一直都在长安,他在做什么
“管阔做的事情,一直都在父皇的控制之下,他也并没有对着我作出任何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对他做出动作”李择南一笑。
冠英将军把那张遍布褶皱的脸凑了上去,几乎像是咬牙切齿一般,但是声音很小很重:“斩草要除根,你应该很明白这一点。”
“薛昭在当时已经答应放过管阔了,父皇后来也下旨放过管阔了,”李择南道,“当时没有做成,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薛昭年纪轻轻,锋芒毕露,在这一件事情上,却是非常愚蠢,”冠英将军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厉,又道,“殿下,说一句不好听的,你也一样。”
冠英将军就是这样,他和蔼可亲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邻家爷爷,但是一旦他发怒,他管你是谁,哪怕是陛下,他都有胆量顶撞几句,况且他就拥有这种资格。
不过当面对他的这些话的时候,只要是一个聪明人,就会明白他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最起码对着他说话的对象。
“可能也许是吧。”李择南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对他所说的话放进心里去。
“这不像从前的你。”冠英将军对着他说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李择南道。
冠英将军站起了身来。
“孺子不可教也。”他叹息道。
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堂屋的门口,转头对着李择南说下了今天对对方的最后一句话:“我希望你能够改变那种思想,我很期待。”
第八十七章 谎言(上)
就像在曾经,刚才白府里面侃侃而谈的那么多人,都对管清和忠心耿耿,现在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让管清和断子绝孙。
“老将军凯旋归朝,不知道为何会有闲情雅致来我白府闲逛”白章面带微笑道。
他和冠英将军之间的互相反感,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没有必要太过虚伪。
“今日长安风雷颇盛,唯有白府落得清闲,既然有闲情雅致,自然是要到清闲的地方来。”冠英将军并没有特意看白章,他的双眼不断地扫视着四面八方,查探着什么,也有可能正在思索着什么。
他这几乎已经算是开门见山,直言不讳了,根本就没有对白章有所忌惮,也没有任何的畏畏缩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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