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风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浮华缥缈
北方,突兀的人影已经清晰可见,甚至能够感受到突兀狼将那凶狠的目光。
二十多支弩箭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威力,而被白霜压得几乎要栽下马去的苏印所能够做的动作,非常有限。
可是他还是进行着许多在常人看来觉得不可思议的闪避。
他的手和手里的刀依旧在抵制着压过来的白霜,但是身体的其他部位却行动起来。
弩箭一支又一支掠过他的身体,但是他不是神,他还是无法
第106章 无迹马,秦杀刀(二)
他们并不怕自己死去,只怕王独有事。闪舞www
王独的眼中,跳跃着光芒。
他也不怕自己死去,只不过,他还有着很多责任,北唐的北疆需要他,他不能死得这么不应该。
他明明感觉苏印就要死了,在下一刻,他就可以杀死对方,可是,苏印就是不肯倒在他的刀下。
看着苏印的血把周围的一片都浸染了,而且眼看他们就要进入突兀骑兵的射程范围之内,他最后非常不甘心,也非常屈辱地接受了自己没能够手刃那个已经重伤,却怎么也不肯倒下的混账东西。
“走!”
他上了马,不再理睬依旧抵抗的苏印,只是心想,这样的伤势,苏印就算没死,也生不如死。
同时,他挥了挥手。
北唐铁骑不再前进,调转了马首,但是,他们一边向着南方疾驰,一边身体后转,把北唐神弩纷纷对准了苏印,随后一个又一个扣动了弩机。
弩箭萧萧,越过王独向南而去的身影,两者不同的方向,就这样擦肩而过,像是告别过往。
王独的声音很是冰冷。
“射,不要停!”
紧接着,他又像是转变了对象:
“今日,如果你死了,一了百了,如果你没死,日后我大唐必定会有男儿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机簧的声音不断发出声响,碎在空气中,带上了冰凉冰凉的悲哀味道。
“噗!”
“噗!”
“噗!”
……
苏印举刀格挡,却依旧有很多弩箭射进了他的身体,溅出一片片血花,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但是还是在微笑。
他倒下了,不知道有没有死。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繁华的长安,还有那个鸟语花香的苏府。
远处的北方,传来突兀狼将愤怒的吼声,几乎要震破天地……
……
……
战场清理得非常简单,因为突兀人要抓紧时间。
满地的鲜血与尸体,与还未干涸的雨水混杂在一起,真正成为了血流成河。
突兀军的统帅沉默着。
他想着昨天的那一场唐军近乎全军覆没的战争,心中久久不能够平歇。
北唐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人突围而出,而他们突兀人,死了很多,损伤很大,大到无法想象,大到他感觉到难以置信、难以承受。
特别是,他想到昨天最后冲到自己面前的那最后一骑北唐铁骑兵,生出极大的忌惮。www
那是一个很年轻很年轻的年轻人,他披着战甲,骑着披甲的战马,他的身后,所有北唐铁骑全部都倒下了,只有他一个人,不过他成功了,他冲到了突兀统帅面前十几丈处,对着这里嚣张地喊了一声:
“你们要亡我,那我们就先亡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然后,那个年轻人就死在了突兀精锐狼骑的马刀之下。
突兀统帅承认,那是他最最耻辱的一战,自从他成为统帅之后,他从来没有过被敌军逼到面前这么近过。
那名年轻人的声音,久久地在他的脑中回荡,经久不息,有的时候他会忽然感觉到害怕,然后又想不明白,因为他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怕北唐人
他不知道,这不叫害怕,这叫忌惮与警惕,是对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的下意识的敬畏。
这一战,第一勇士阿穆打死了,精锐骑兵也战死了许许多多,那种代价,他几乎无法去回复阿史那沁。
他想了许久,最后让自己的心情平息
第107章 无迹马,秦杀刀(三)
“那些南蛮的旗帜在那小子手里,杀死他,夺过来!”
一些突兀骑兵用突兀语喝喊着,趋之若鹜地冲杀过来。www
雨水带着雨声,并不大,于是,他们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而人影却模糊不清,辩不真切。
秦杀是秦地的名刀,雨水顺着它上面的饕餮纹缓缓流淌,再滴落在地,成为了一串珠。
管阔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推测着严重程度,再在心中坚定一下活着出去的信心。
他的背后有三道刀痕,右肩上有一处,脸上也有一处,不过很轻微,只有血痕,其他的地方,都不怎么严重,而且那些伤势对他的行动力影响不大。
紧接着,他看到了无迹马身上依旧在流淌着的血,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匹历经沧桑,早就通了人性,征战沙场许多年的战马,都不声不响,对自己的疼痛置若罔闻,那他管阔,又何必在意太多
难道自己就连它都不如吗
他体内有着一股气流在破开阻碍,在各处的筋脉流转,竹简上那神秘的运气法再次发挥作用,酸痛的右手渐渐注入了某种很奇特的力量,无力感开始减轻。
他不断吞吐着气息,雨水落入他的口中,有些酸涩,那种冰凉感觉却让他保持了清醒。www
左边,两骑突兀轻骑撞开挡在前面的一名北唐士兵,凶神恶煞地朝着他冲了过来。
既然知道了北唐旗帜就在他的身上,那么那些人也就不会再用看待普通北唐士兵的眼光去看待他了,而是杀意更加明显。
管阔眯起眼睛,透过漫天雨雾,看着他们的动作,分析着他们行动的轨迹,计算着自己待会儿出刀的时机以及方位。
现在,他们是等同的了,他们有马,他有无迹,他们的马刀相对完整,他的秦杀寒光闪闪。
当先一骑撞了过来,马刀向上抬起,然后对着管阔的头颅落下。
后面一骑,也近了。
他横着举起秦杀,伴随着“当”的一声震颤,挡住了第一骑的那一刀,同时身体向着左侧微微避开。
第二把马刀险险地擦过他的腰部。
第一把马刀与秦杀擦碰着火星,交错而过。
当唐刀与马刀分开的同时,管阔向后一挥,同时调转马首,向着右侧方往后迂回。
既然碰上了,那就解决掉那两名突兀骑兵,要不就是被那两人解决,不然的话,后面杀过来的人多了,那就麻烦了。闪舞www
和他交错过去的那名突兀人同样往后挥刀,于是和秦杀相撞,各自行远。
突兀人的轻骑不论是人还是马,都习惯了极快的速度、巨大的冲击力,于是,他们的迂回,比起管阔,要不自然很多。
当管阔已经在他们的背后追上去的时候,他们还在往前冲。
不得不说,无迹马真的是一匹好马,比起他骑着去皇宫的高头大马还要好得多,现在想来,他忽然觉得两种马比起来,自己真的很喜欢战马,而不是那种缓慢踱步的游春马。
他就喜欢现在的那种味道。
前锋陷阵,无迹马,秦杀刀。
长安的荣华富贵,全部都抛到脑后。
长安有酒,我们有刀,长安有泪,我们有血。
来不及迂回过来,突兀骑兵转身一刀。
他们有两个人,他们有绝对的信心杀死这一名普普通通的北唐士兵。
两匹突兀战马分两边,把他夹在了中间,两把马刀和一把秦杀不停地碰撞,管阔左右出刀,他的全身都湿透了,他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更多的是来自雨水,还是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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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无迹马,秦杀刀(四)
他不是明确地知道突围以及突围之后的路线是怎样的,但是他坚定地朝着那个方向而去。www
秋雨依旧那么大,场面很混乱,突兀人虽然注定了这一场战争的胜利,可是想必他们却非常不好受,至少不会比北唐人好受。
无迹马载着管阔踏碎已经凌乱的地面,越过无数大战,和数不清的突兀人擦肩而过,或者相撞,一直朝着外围而去,后面紧紧地跟着十几骑。
在一段时间之后,突兀统帅才得知了北唐旗帜被一名北唐士兵带走的消息,然后望向了秋雨之中模模糊糊的那个身影。
他估算了一下,觉得自己算准了那个家伙的底细。
而当此时,北唐铁骑朝着这里进攻得猛烈,正是他有些焦头烂额,需要兵马拦住那些北唐疯子的时候。
于是他下了自以为万无一失,对北唐旗帜手到擒来的命令——十名骑兵追杀之,其余的,集中兵力,消灭北唐铁骑。
可是,结果却令他有点意外。
无迹马迅捷如风,带着管阔一直突围而去,杀得天昏地暗,而管阔在感觉越来越不好受的同时,离突围成功也越来越近。
突兀人很多,但是就算北唐军队处在了完完全全不可翻转的劣势之下,也具备了恐怖的獠牙,随时随地都在发动着攻击,而且,突兀人也不是无穷无尽的。闪舞www
珍威将军说让无迹带管阔出去,此时此刻,他的这句话的信心,才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他是主帅,目标很大,他被阿穆打带兵围杀,于是他选择了玉石俱焚,可是在他和亲卫们粉碎了阿穆打的威势之后,便是同时为管阔带着北唐旗帜杀出去创造了条件,现在,突兀军统帅已经没有多少心情组织兵力去放在管阔的身上了,而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的无迹马,便有足够的底气把管阔带出去。
与其说无迹是一匹合格的北唐战马,不如说无迹是一名合格,甚至是精锐的北唐士兵,管阔的驾驭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而大多数时间,都是它自动选择了道路与方向。
可以说,它的所有选择,都特别“贼”。
它行如风,突兀的战马很难追的上它。而且,就算是避无可避,它带着管阔不得不面对攻击,也是把危险程度放到最小,都能够和管阔安然冲过去。
这种场面,很震撼。
一人一马,在千军万马之中驰骋,突破、突破、再突破,他们的身影,定格在了很多人的心里,不管是唐人,还是突兀人。闪舞www
当突兀统帅迟迟没有得到北唐旗帜已经拿到,而那名士兵的头颅已经取下的消息,堪堪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管阔已经冲出了突兀人的包围圈,身后,十余骑依旧在紧追不舍。
他们的身影在雨中的荒原上奔驰,背后,是惊天大战,生死搏杀,而他们如风。
管阔望着天地之间的苍苍茫茫,心中感慨万千。
秋雨凉,他们败了,他突围了,带着珍威将军最后的命令。
他不知道铁山无他们怎么样了,而他将奔驰向遥远的未知。
一人一马,身后十名突兀轻骑,一前一后,就这样长长地拖着,一直向远方而去。
无迹逐渐逐渐拉开了距离,他们缓慢地变远。
今天,它伤势很重,也很累,在刚才的突围已经耗费了很大的精力,现在突围出来了,反而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兄弟,你怎么样”管阔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它的脑袋。
无迹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管阔知道,它想表示自己没事。
管阔知道它在硬撑着,可是他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办法。
如果让无迹放慢脚步,被那些
第109章 无迹马,秦杀刀(五)
虽然无迹的能力很特别,它认识一些路,可是管阔并不知道晋王他们和阿史那沁的现状,况且要想准确地过去,就算无迹也有些乏力。闪舞www
现在,因为他身怀北唐旗帜,骑着无迹的原因,再加上被这么多突兀轻骑追杀,和其他突围出去的唐军并不一样,行了那么远的路,也已经很难和别人汇合了。
我将去往哪里,路在何方
他不知道。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已经骑着无迹出发了。
他们两个都没有怎么休息好,可是路不得不走。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
无迹是一匹很强壮的马,经过只有两三个时辰的短暂恢复,伤势稍微有些缓解,虽然它依旧饿着肚子,可是比起昨天还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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