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相天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狼苏西
“你们可仔细着点!这些东西样样金贵,弄坏了一样,就是抵上你们的贱命也赔不起!”
掌印太监是个头发花白、面白无须的公公,皮肤嫩滑,保养得宜,竟叫人瞧不出真实年纪。此时他一手拿着拂尘,一手翘着兰花指,板着脸尖利着嗓子给底下手忙脚乱干活的太监们训话。
“郑公公,您说圣上怎么突然间说要在腊八节祭天往常可没这个例儿啊!”
问话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太监,两个眼睛亮亮的,看着有股子机灵劲儿。他挨着这个被称作“郑公公”的掌印太监,看似极其亲近的模样。
这郑公公显然同这小太监关系不差,闻言只白了他一眼,随即眼睛一瞪,佯怒道:“让你干什么就好好干,别打听那些有的没的,有些事是你该知道的吗”
那小太监面对宫里头连首辅都要礼让三分的大太监丝毫不怵的模样,被这么训斥了依然嬉皮笑脸凑得更近了,腆着脸笑道:
“郑爷爷,您就告诉我吧,不然我这心里好奇得跟被猫挠了似的,痒痒的不行,这人啊,心里一想事情,做事就容易出错。您忍心看我酿出大祸来么”
说着嘴一扁,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郑公公。郑公公显然见惯了他这套,伸手在他脑门子上狠狠点了一记,“你这猴儿怕是没听过好奇害死猫这话吧。”
“嘿嘿,可是不叫我知道想知道的事,比死了还难受呢。”
郑公公虽然板着脸,但眼神中没有丝毫恼怒之意,甚至还有些被这小太监逗乐了。听他这么说,郑公公对他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心领神会,跟着郑公公往边上无人的角落钻了过去。
“前阵子啊,圣上又做梦了。”
郑公公压低了声音,那小太监也凑到了他嘴边仔细听着,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这次似乎不是什么噩梦,圣上醒来连夜喊来了段天师,让段天师帮他解梦。段天师说,这是上天示警,但具体何意却叫人难以捉摸。恰逢腊八节,所以段天师就建议圣上在这天举行祭天大典,以求上天指出明路。”
“嗬!这段天师也真是的,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咱们底下干活的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那小太监撇着嘴抱怨了一句,圣上昨夜惊梦,那段天师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日子,但还是说出了腊八祭祀大典这种话,就一天的准备时间,还是那么大一个圣典,这还给人活路么!
更别说,要准备的东西还不是寻常祭祀所用之物,圣上可是准备拿大典当道场,请段天师做法的!
他们只是管皇城内一切礼仪、刑名及管理当差、听事各役这些事的,那些故弄玄虚的事,那该是钦天监的职责啊!
郑公公听他抱怨,立刻堵住了他的嘴。
“你可给我长点心吧,小心祸从口出。咱们伺候人的,主子们说什么,咱们照办是了,人手不够,不还从别处抽调了么,你们啊就仔细着点,不求把事情办得多漂亮,别出错就行了。”
那小太监立刻苦了一张脸,“您说得可轻巧,别出错,才一
第二五八章 守护之灵
贺恂闻言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已经不见肥胖日益健壮的少年,微微点了点头。
虞琅这才松了口气。
吴长兴与贺恂母亲的亲事已经议定了下来,吴长兴身为教虞琅习武的师父,很受虞综尊敬,虞老太太也瞧见了自己孙子习武之后的长进,对吴长兴十分亲切,知道他有个继子恰好是虞琅的同窗,才有了这么个邀请。
虞琅虽然面上表现得不情不愿才请贺恂过去,实则内心十分担心他会拒绝。
虞夏不在的这阵子,两人相处日久,虞琅也渐渐明白了这个相貌有异的少年内心有多么自尊敏感,即便是对自己的继父,除了该有的礼节之外,也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骄傲与主见。
“说来也怪,阿恂明明脑子那么好,为什么每次上交的功课都很平庸呢”
虞琅摸着下巴,琢磨着贺恂的事,眉头微皱。
小跟班虞珏不以为意地笑了声,“这可是咱们虞氏族学,他再好又怎么样,能跟咱们大少爷比么”
虞琅一想也是,若贺恂功课好,那早就进甲班了,那样他们也就没机会交朋友了。
虞夏同虞贤一起回了家,推开院门,便见新盖的砖瓦堂屋,堂屋的东南边有个神龛,里面供奉着一个土地神像,神像前边的三炷香青烟袅袅,马上就快要烧到底了。
虞夏走了过去,又重新点燃三炷香,朝神像拜了三拜,插进了香炉。
这个神像颜色看着不如一开始做好送来的时候那么鲜亮,但是却叫人明显能感觉到,它看起来更加生动了。
而在虞夏的眼中,这座神像内部蕴含着一团青气,比最早的时候大了一些,当虞夏新的三炷香插上,青气似乎很开心地抖了一抖,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便从袅袅升腾的烟雾中剥离出来,没入了那团青气中,与之融为一体。
这土地灵因为他们一家的“福德”而生,如今又受他们家供奉,虞夏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家已经隐隐被一股气息笼罩,这是土地灵的守护之德。
只要继续诚心供奉,并且不做不善不仁之事,土地灵会继续受到滋养而壮大,最终真的修成神格也未必不可能。
虞夏上完香又拉过身边的虞贤。
“来,小贤,你没事也记得过来拜拜,以后你只要不做坏事,就是有神灵庇佑的人了。”
虞贤闻言也乖乖地对着神像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姐弟两人正要往屋里去,便听院门被敲响了。
虞夏拉开了门,一见门外的人就笑了。
“小姑,您怎么来了。”
虞秀荷手里还拎了两包药,见到两个孩子就一人塞了个金瓜子,说是腊八节的过节礼,三个人边说话边往里面走。
自从虞大有挨了那一百板子,虞秀荷就常来他们家里。
头一次来的时候,不顾二哥还受着伤,虞秀荷上来就照着他胸口打了几下。
疼爱她的二哥,竟然跟爹闹矛盾,自顾自就请了族长断绝亲缘关系了。
要不是事先听说了事情的具体经过,她大概连门都不会上了。
既然自立一户,那不就代表着同她这个嫁出去的妹妹也生分了么
也就是看虞大有确实浑身是伤,一见就没少受委屈,虞秀荷心里疼极了,打着打着就掉了眼泪,最后也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
杨翠莲一看小姑子来了,立刻叫虞春给倒了水来。
“这大冷天的,你怎么又过来了。”
虞秀荷又塞了颗金瓜子到虞春手里,脸上笑呵呵的。
“明天不腊八了嘛,我刚上爹娘那儿去了一趟,索性已经来了村里,就顺道再来看看哥哥嫂嫂。”
虞大有也被虞贤搀扶着坐了出来。
“小妹你可别说顺道不顺道的话了,要是顺道,
第二五九章 家花野花
原来缪氏自打听了虞夏的话之后,便找机会悄悄塞了点钱,把时常上门找虞大全的读书人的嘴给撬开了。
那读书人叫吴良,得了好处便把虞大全卖了个干净。
原来虞大全每次假托拜会恩师或者会友交流的名义问缪氏要了钱出去,并不是真的做这些事去了,而是拿了钱上青楼找姑娘去了。
那姑娘名巧云,在金坛县城里边素有才名,能写几首诗,会弹琴,还泡得一手好茶,并且只卖艺不卖身,深受县城里一些公子哥儿的追捧。
虞大全也是跟吴良几个人出去喝酒,偶然瞧见的在画舫里弹琴的巧云。
巧云除了有才情,模样自然也是美的,佳人一袭素衣,黑发如缎,俏脸如玉,仿佛天山上的仙女。
从此就叫虞大全着了迷。
虞大全也知道自己钱财有限,所以每次只敢揣着十两银子,隔着帘子听巧云姑娘谈个琴。
这几十两银子花出去,愣是一次巧云姑娘的面都没见着。
缪氏一听,原来自家相公问自己要钱是为了听青楼女子弹琴,气得她当场就闹开了。
这叫什么她在家操持家务孝敬公婆还带两个孩子,每个子儿都斤斤计较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虞大全倒是拿着钱打肿脸充胖子,出去白送给不三不四的小狐狸精。
这日子,不能过了!虞大全这男人,她也不要了!
虞德彪知道了这事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他是气虞大全出去花钱找青楼女子,还是气大儿媳妇要跟虞大全散伙。
果树村东。
铁牛帮人家做完活手里拎着腊肉跟咸鸭腿,还有特意从市场上称的荸荠回了家。
家里已经泡上了红豆、蚕豆、花生米、黄豆还有芋头,这些都是为明日的腊八粥准备的。
春娟如今已经出了月子,孩子刚喂过奶,在屋里睡着了,见丈夫回来,立马站起来把他摘下的帽子接了过来,掸了掸收到了一边。
“进了腊月,可真是越来越冷了,我看地里的菜都要冻坏了,今年冬天可不好过。”
铁牛搓着冻得有些僵的手,捂在嘴边哈着气。
王婶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自从上次喝过虞夏的符水,她感觉自己腿脚利索了不少,就是现在大冷天儿的,也没往年那般酸痛了。
“嗨,咱们家好不好过不知道,隔壁他们家,那才叫真不好过呢。”
王婶自从上次跟虞大有进了虞德彪家里,就明着不待见隔壁那一家子了。
“那虞德彪现在倒是能下床了是吧听说他那混账儿子虞大全,一听自己媳妇儿要和离,立马就答应了。”
虞德彪先前被儿子儿媳气晕过去,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最近才有些缓过劲来,勉强能被扶着下床走动了。
要说这事,跟虞夏也有那么点关系。
自从虞夏跟缪氏说了虞大全那桃花煞之后,缪氏就真的搬到了东边的原来儿子虞贵住的小屋,让儿子住进了他们先前的屋里,另外院子里的桃树也砍了,而饭桌上……荤腥自然还是有的,毕竟家里还有儿子公婆在,她只是不让丈夫虞大全吃荤腥了。
她倒也不笨,只说她先前去庙里上香,特地求了个签,人家高人说了,虞大全来年必中秀才,前提是,须得断荤腥。
拿着虞大全前程说事,连虞德彪都信了这番话,于是在虞德彪的威势下,虞大全还真的老老实实在家只吃点蔬菜米饭,看着家人香喷喷吃着荤腥,虞大全就跟受了酷刑一般,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也造成了虞大全更加频繁地找借口出去了,虽然十两银子见不着巧云姑娘的面,好歹能吃上两口精致吃食,喝上两口美酒不是
缪氏好不容易等到一次虞大全没在家,把上门找他的那个吴良给逮住了,这才从吴良嘴里掏出了实话。
虞大全自打见了才貌双全的巧云姑娘,瞧自己家的媳妇就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要不是他上有爹娘,下有两个孩子,需要有个婆娘伺候着过日子,他也不乐意成
第二六零章 佛珠之效
“爹,您说什么呢”
虞大全一愣,显然有些不情愿。
那缪氏都想和离了,他还上赶着求人回来作甚,和离了拉倒。等他考上了秀才,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不行
虞德彪把碗重重摔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虞大全给吓了一跳。
“你出去找女人,不算什么,为了外面的女人,跟自己媳妇和离,这才叫笑话!”
虞大全一听,回过味来了。
这个年头,上青楼找姑娘,那叫风雅事,算不得什么。但若是为了青楼的姑娘,跟自己藏糠之妻和离,还把自己亲爹给气坏了,那就是不忠不孝了。
这对于要参加县试的他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缪氏给哄回来。
腊月初八,家家户户都熬起了腊八粥,村里边飘散着一股软糯粘稠的香味。
虞夏昨日回来提过今日中午要去东虞正院吃饭的事,家里对此十分重视。
杨翠莲特意把为了过年裁的新布做的衣裳提前拿了出来。
布是桃红色的金沙布,杨翠莲给做成了个夹袄,边上镶了白色的边,看起来喜庆极了。
虞春也特意给虞夏梳了个双丫髻,上面簪了两朵那衣服边角料做的绢花。
“这么瞧着才像个小姑娘的样子嘛!”
虞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小女娃娃粉雕玉琢的,两只眼睛又大又亮,十分讨喜。
“还真别说,小妹这半年多白了不少,这么个颜色竟然压得住,不显黑。”
虞夏吐了吐舌头,她也发觉自己肤色变白的事了。似乎自她修炼以来,她的肤色就在慢慢变白。而忽然白起来,却是在玄师大会之后了。
这么想着,虞夏轻轻握了握左手,那片似乎残缺的鸦影,这段日子似乎色泽变得更黑了一些。
虞夏同家人道了别,往陇河村去了。
刚出村子,便瞧见了等在村口的贺恂。
“阿恂。”
虞夏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过来了”
贺恂冲她点了点头,同她并肩走着。
“吴伯伯叫我过来迎着点你。”
虞夏见贺恂对吴长兴没改口,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去了虞家。
这次,两人走的是正门。
书写着“进士第”三个大字的乌木匾额依然端庄气派,边上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高大的朱门看着威严之极,叫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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