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相天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狼苏西
这个发现让虞夏心中有些触动。
说起来她与文赟只是因为邪地一事有些交情,后来她要参加玄师大会,许多消息都是托他打听的,他也并没有因为自己与他身份悬殊而敷衍了事,而是十分认真仔细地为她将消息一一收集,尽心尽力。
文赟此人把自己的利益考虑得很少,一心一意为金坛的百姓谋福祉。
能得到这样的人的特意邀请,虞夏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的。
“虞姑娘,明日我就要回京,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虞夏默默点了点头。
文赟说的没错,大彰疆域辽阔,文赟在金坛县的政绩卓越,倘若不是被刻意打压,想来是能够有一定的升迁的。若是还在江南地区也便罢了,若是去了别处,那将来想要再见面怕是不容易了。
虞夏想着,有些怅然。
这种感觉在上次玄师大会结束,她与南非溪分别的时候,就感受过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虞夏叹了口气,拿过酒壶,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虞夏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看着文赟。
“文大人,金坛县能遇到你这样的父母官,是金坛之幸,我敬您。”
说着,虞夏也不等文赟回答,将酒杯送到嘴边,一仰脖子,一杯酒就这么喝了进肚里。
酒是新酿的米酒,还带些糯米的清甜,在场都是文弱书生与弱女子,所以这酒不是特别醉人。
一杯就下肚,虞夏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喉间滑入腹中,整个人暖融融的。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许是有修为在身,倒也没觉得多难受。
文赟
第二七一章 守护之道(三更)
神相天女第一卷乡野星火第二七一章守护之道文赟所知道的,只是京中立马派了人过来,让知道此事的人都守口如瓶,并且带走了王祎家中所有的先祖笔记。
是的,所有。
不仅是那本记录了太祖皇帝坑杀民兵的笔记,还有包括游历各地的游记在内的所有笔记。
自然也包括先前在徐灏命案中为众人解惑的《蚕行游记》。
王祎还没来得及将笔记刊印成册造福一方读书人,这些笔记便被朝廷强行取走了。
虞夏这才明白了过来。
难怪王祎最近神色憔悴。
朝廷派人过来从他家中收集的祖上笔记中,一一查验,所有“存真先生”王稼先的手稿,都被取走了。
王稼先生活于那个时代,又写过那么一本记录了太祖皇帝秘辛的册子,朝廷是不能允许他的笔记还在外流传的。
王祎在这一个月来便是在这种煎熬中度过的。
他王家流传了许多代的先祖笔记,在他手中,丢失了。
当然,朝廷不是冷酷无情的朝廷,并没有对王祎这些知情人怎么样,只是敲打了一番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假如这些事被传出去,第一个便是拿他们问罪。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此事对太祖皇帝威名有损。往小了说,此事早已被埋藏在尘埃中,就连当初留下了痕迹的邪地也被九霄上清宫化解了,变作了一片叫作“上清”的湖泊。
前尘往事中的蛛丝马迹,早已消失不见。
即便有人还传这事,也多是不信的。
再加上文赟几人也是识趣,从一开始就没宣扬这些事。
加之有道远堂从中斡旋,最后此事便被轻轻放下了。
也是因为如此,虞夏才没被牵连进来。
一场隐藏的祸患,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牵扯其中的几个当事人,偏偏还毫无所觉的模样。
要是让为此事出了大力的陈傕知晓,还不知道该有多哭笑不得呢。
当然,陈傕努力为他们说情,到底是为了他们,还是仅仅只是想保住同样知情的自己的师弟百里夜曦,就不得而知了。
“明日,我也要离开了。”
王祎忽然说道。
他的神色很淡,虽然面色发暗,嘴唇干裂,容色枯槁,但他说这话的时候,两只晦暗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泛着别样的光芒。
“你要去哪儿”
虞夏有些好奇。
“我上无双亲需要奉养,中间妻子又去得早,下无儿女需要拉扯,我解散了奴仆,孑然一身,只打算带着家中最后的薄产上路,学一学我那先祖,走一走这大彰广阔的疆土。”
这个想法,其实在王祎的脑中盘桓了很久。
最早的时候,他帮着虞夏为了邪地一事检查祖上笔记,了解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事,那时候他便觉得,游记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紧接着,徐灏命案,道远堂又找到了他,同样是为了他先祖的笔记。
那时候他才慢慢有了个清晰的认知,一直被他归纳在箱笼中不见天日的先祖笔记,是有多么珍贵。
比那些四书五经、诗文策论,有着更为独特而又深远的意义。
也是在那时候,他才想着将祖上笔记刊印成册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没来得及被他一一翻阅的笔记,就这么被朝廷尽数收走了。
王祎内心遗憾之极。
但同时,也是这件事促使了他做了这个决定。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好男儿志在四方。”
王祎面带微笑,虽然形容憔悴,但看得出来,他的精神不错。
“我前二十多年浑浑噩噩,守着祖产一事无成,还犯下那等错事。幸而认识了你们,让我了解了我祖上当初的志向,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找一些有意义的事来做的。”
“盛世修史,明时修志,而我却想不管这世道是盛是明,只把我所见到的风土人情、所踏过的山川河流,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留给后人看。”
一贯文弱的书生说到最后语气愈发铿锵有力,带着一股豪迈之情,不由叫人心折。
“好!王先生说得真好!”
张婉抚掌赞叹,眼中尽是激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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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有人离开
虞夏知道自己沉浸在一个很玄妙的状态中。
她浑身的经络仿佛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相互交织,元气在经络中急速游走,从周身聚集过来,向丹田汇入。
可是体内的元气却是有限的。
丹田却仿佛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巨渊,拼命容纳着汇聚而来的元气,却怎么也装不满。
虞夏感受到了丹田的叫嚣与渴望,可是经络中的元气仿佛已经被榨干,远远够不上丹田所需的量。
虞夏有些着急,这时候,只听“啵”的一声,仿佛是酒瓶的瓶塞被拔出,原本闭塞的空间终于与外界联通,空气瞬间就都灌了进来。
无数道元气从四面八方涌来,自她的灵台没入,几近干涸的经络仿佛久旱的土壤遇到雨水,疯狂的吸收着倾入的元气。
虞夏体内元气越转越疾,而后逐渐压缩、凝实,最后结成一团团小小的光晕,尽数被丹田吸收。
等虞夏再度睁开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桌上的酒菜早已冰凉,屋内其他人都是一脸好奇加敬慕地看着她。
“虞姑娘,方才你那个是修炼的仙法进阶了”
张婉问。
她虽没出过金坛,但这里有九霄上清宫,金坛百姓对九霄上清宫的神仙们印象都是很深的。
虞夏方才那般动静,跟传说中的“引气入体,练气化神”极为相似。
早就听说虞夏是个通晓玄术的高人,先前她送出符箓到不觉得什么,此番亲见她进阶,众人才深切感受到,虞夏这个高人同他们平日里所遇到的“高人”是不一样的。
她同九霄上清宫那些小神仙,是一类人。
只是那些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虞夏却许是生长自农家的关系,并没有那种让人不敢亲近的冷漠疏离。
虞夏点了点头,她如今已经正式迈入三品的阶层了。
事实上她的修为早就够了,离晋升一直只差临门一脚,这一次她终于抬步迈过了那道门槛,一切都显得万分自然,顺理成章。
此时天色已晚,城门早已锁上,虞夏也想趁势稳固一下新的境界,于是便听从了文赟的安排,同他们一家子一起回县衙住了。
屋子依然是之前那间,文赟特意叫人为她打扫了一番,虞夏倒不挑这些,双腿盘膝坐在被褥上,闭目打起坐来。
她不知道,在金坛县鹤颐楼扶云居边上的另一个院子中,有一个老人自她晋升开始便紧紧锁上了眉。
“晋升那么快,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次日一大早,便有车马停在了县衙门口,百姓们得知文县令就要离开,纷纷聚集到了街边相送。
对于这个在金坛为政三年的县令大人,百姓们是真心爱戴的。
毕竟这些年百姓们是实实在在得到过好处的。
之前江南洪涝,许多庄稼都被淹死,便是文赟上奏了朝廷,请求减免了赋税,给了百姓们喘息的机会。
文赟从来不摆县令的架子,许多事都亲力亲为,同百姓们说话也是温和可亲,再加上他审理了大大小小的案情、带着百姓们开荒、试种新粮食等等,他所倡导的每一桩举措,都是真心实意为百姓考虑的。
“文大人走了,也不知道新来的县令会是什么样。”
“是啊,不知道咱们金坛,还有没有福气出个这样的好官。”
百姓们瞧着停在县衙门前的车马,心中万分不舍,对金坛和自己的未来有着极大的不安,可是他们无力改变什么。
他们只是升斗小民,像县令这样的末流小官在他们眼里便是顶了天了,他们有选择的权利么
曹茂也早早来了县衙,身边跟着一班差役文书,他这是带头为文赟送行来了。
文赟,在这一刻,由主变作了客。
虞夏瞧了老老实实跟在曹茂身后的众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笑容。
文县令还没走呢,曹茂就已经当家做主了么
人心哪……
只是这一切与虞夏没什么关系
第二七三章 有客来访
而遥远的北方,却有一个更为壮大的车马队伍,缓缓驶出了京城。
礼部侍郎罗嘉坐在一辆宽敞的马车中,屏息看着身边面目方阔的青袍男子。
眼前这个人,用短短几年的时间,从一介白身顺利进入督察院,又从一个小小的七品督察御史摇身一变,变作了连自己也要矮半截的督察院都御史,同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不能掉以轻心。
“赵大人,咱们此行人数众多,这速度怕是提不起来啊。”
闭目养神的青袍男子闻言睁开了眼,对着罗嘉微微点了点头。
“不急,就这样过去,时间刚刚好。”
什么叫刚刚好
是在路上过年刚刚好还是开春了再回京刚刚好
罗嘉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但对方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想再多言的样子。
罗嘉不好追问,只得作罢。
得,反正当初圣上下令的时候也没特意知会他,他这是后来被拉壮丁过来的,毕竟此等大事,没有礼部的人出面实在是说不过去。
只是圣上近日的举动着实反常。
先是腊八节那天非要去天坛祭天,然后便连着好几天没上朝,只会见了段天师与眼前这位赵大人。
这位都御史,因为先前去过太和山一事而深受圣上器重,所以这次的任务,也自然而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而这位赵大人,赫然便是当初作为巡按御史替文赟几人拔除陆炳生与陈家这颗毒瘤的赵稠。
这次除了皇帝特意调派的护卫还有一些随行官员,赵稠并没有再带上其他人。
那位先前跟在他身后的灰衣男子,此时也并不能见其踪影。
想来是因为朝廷已经派了足够的人手,赵稠便没有带上自己的私人护卫吧。
“赵大人,您说九霄上清宫那边会答应咱们的要求吗”
沉默了一会儿,罗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又问。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马车的,可是出发的时候他还是厚着脸皮钻进了赵稠的马车。
实在是因为他心里对此行目的没有底。
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旨意,又郑重其事地派遣了豪华的车队千里相迎,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朝中都在传是那日祭天大典上有神灵显灵给出了指示,所以圣上才会下了那样一道旨。
还急急忙忙就派了这么多人千里迢迢去金坛。
只是,没有人能保证此行一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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