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胤风云之刹那昙华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禅笔
众人没有吱声,却也默默做出了选择,没有丝毫阻拦韩月昙等人离开的意思。
韩于天威信大失,怒不可遏,缚龙魔剑一声龙啸,庆空却比他出手更快,突然一拍,将拔出一半的魔剑又按回了鞘中!
韩于天猛然抬头,对上庆空坚定的目光,握剑的手未离,两人由此展开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内力拼搏——一个欲拔出缚龙魔剑,一个则竭力阻止,两者意念争执不断,被困在剑鞘内的魔龙尊不由得在韩于天心里咆哮着:“快把本尊放出来!你是没吃饱饭吗?连个臭和尚都比不过!早知如此本尊就不该和你缔结血契······”
“闭嘴!”韩于天青筋暴起,他本可以一掌拍向庆空,这样即便伤不了庆空也能将人逼退,缚龙魔剑也能趁机拔出。可韩于天不愿如此,他的骄傲,王者的尊严使他不愿出手!
他要让所有人看清楚,看明白!他德王韩于天才是世间最强者,武名盛如东帝寺,也不是他的对手!他韩于天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共主!
所有人在他面前,唯有臣服残喘一途!
分不清是受魔龙尊的横霸影响心性,还是突如其来的少年意气,只见韩于天的目光越渐凶狠,握着剑柄的手放弃了僵持,转而往庆空手上一按!
无穷压力顿时笼罩至庆空身上,压得他消瘦的身子一个踉跄,膝盖也弯了下来。
“笑弟!”情急之下,韩月昙没能叫出庆空的法号,不管韩笑变成何种模样,何种身份,在韩月昙心里,他始终一直是她的弟弟,从未改变。
原以为庆空不会回应,却见他微微回过头,看着韩月昙笑道:“不必管我,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话音刚落,周身压力骤增,庆空的膝盖便又弯下一寸!
“抓住他们!”韩鸣舞一声令下,乔装打扮成普通人的亲兵当即奔向韩月昙,只见他们手里拿着一张大网,是特意为泠泠兽准备的!
泠泠兽见此就是一张嘴,水柱从它的嘴里激喷而出,将就要冲到跟前的驹风士兵全部击飞出一丈外!
泠泠兽到底是性情温和,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吓退他们,下一秒做好心理准备的驹风士兵很快再次行动起来。
见此东帝寺的武僧,郑观,百蝶门人亦加入战斗,暂时将韩于天,韩鸣舞的人拦在外围!在东帝寺的号召下,更有不少良心未泯的武林人士开始加入混战······
看着眼前的一幕,大黑小白这时候才完全认同了韩月昙的想法。灭境之外还是有很多明白事理的人,有他们在,相信今后灭境一定能和外界和平相处。
眼看庆空就要为韩于天逼压跪下,他又是一回头,对着韩月昙道:“走!”
少女泪流不止,此刻她强留下也只能是拖累庆空罢了。猛地一闭眼,少女狠心跃上泠泠兽的背部,就要带着大黑小白,无名一同飞离歧黄山!
“你们走不了!”却见韩于天一声怒喝,足尖一踢缚龙魔剑,魔剑倾斜,左手顺势拔出,狠狠飞掷向韩月昙的后背!
小心!郑观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心底里的话还未能喊出,人已义无反顾,挡了上去!
“师兄!”胡漫蝶绝望一吼,韩月昙惊愕转身,就见眼前漆黑一片,一个染血的娇小人儿飞撞向她!
等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胡漫蝶,而郑观胸口赫然插着一把魔气蒸腾的黑剑,此刻正躺在胡漫蝶怀中,微笑地看着她!
韩月昙当即明白,是郑观替她挡下了这致命一剑!
胡漫蝶泣不成声,郑观却一直望着韩月昙,似乎有话想对她说。
韩月昙蹲下身,既愧疚又是悔恨!若非当初在沙漠中与郑观相遇,这名翩翩公子必然是前途大好,一片光明,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韩月昙哽咽半晌,道:“郑观,你何必如此······”何必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他们甚至还不是朋友!
郑观笑了笑:“我没想那么多,这一剑终究要死一个人,能救下你,我这条命就不算白搭。更何况,你不是也在沙漠中,救过我们么?”
原来缚龙魔剑的力量过于强横霸道,直接冲破了韩月昙加注在郑观身上的一眼通心。记忆之门被打开,如今的郑观已经完全记起了所有事情。
韩月昙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没办法和你相比,你是真君子,而我只是顺势而为。”说到底,郑观的恩情早远远超出她在玄天宗保下他们的那一回!
眼看着心爱之人越来越虚弱,胡漫蝶狂吼道:“师兄!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现在你救了她,按照江湖规矩,她必要以身相许!只要你活下来,漫蝶就同意你娶她!师兄!你不能丢下漫蝶一个人啊······”
胡漫蝶声声呼唤,心中既痛苦又不甘心,可为了留住郑观,她只能是这么歇斯底里!只要能让郑观活下来,别说娶一个韩月昙,就是娶一百个,一千个,她也同意!
郑观笑得苦涩,抬起手摸了摸胡漫蝶的头:“漫蝶,总有一天你会遇上一个真心喜爱的男子。到时你就知道了,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韩月昙无心于他,郑观如何看不出来,且不说他就要死了,就是不死他也不会强求韩月昙委身于他!
这时魔剑像是吃饱了一般,绽放的猩红光芒陡然消失,郑观望着韩月昙的眼睛也开始缓缓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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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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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胡漫蝶微微张着口,她终究是来不及,也不敢向郑观袒露心意。当郑观永远闭上眼睛时,胡漫蝶的哭声震彻会场!
少女猛然看向韩于天,大喝一声:“黑魔龙王,我要杀了你!”
正当她欲飞扑向韩于天企图同归于尽之时,韩月昙一记手掌劈晕了她,并交到无名手中。
郑观救她性命,她不可能坐视胡漫蝶白白牺牲,便想带着她一起离开。
泠泠兽越飞越高,韩月昙看着底下,心中一片冰凉凄清,却不知与此同时,洛熙泽目光闪烁,无语相送。
等到天空中再也看不到泠泠兽的身影后,韩于天恨从中来,突然发了狂,更是下了死令:“都给我杀!一个不留!”
只见魔剑一挥,三名东帝寺武僧登时血溅当场。
“明凰,德王好像要失控了······”趁没有人注意到他,洛熙泽悄悄来到韩鸣舞耳边道。
韩鸣舞咬着唇,韩月昙再一次从他们的手掌心逃脱!她心中的愤恨不比韩于天少,只是碍于风度无法发作罢了。她微微瞥了洛熙泽一眼,问道:“熙泽哥哥,刚才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他若出手,韩月昙他们一定走不了!
洛熙泽看着浴血而狂的韩于天,只道:“德王陛下在此,我若抢了他的风头,还能活命么?”
韩鸣舞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洛熙泽没有说错,韩于天本就痛恨洛家人,他这时候贸然出手,很可能会引起韩于天的猜忌和盛怒。
也罢,只要他人没跟在韩月昙走就好······韩鸣舞打算放过自己,不再怀疑洛熙泽的用心。又问:“三千神风骑无一生还,你可有什么想法么?”
“璃冰知晓我们的行军路线。”洛熙泽看着已故军士的尸体,伸出手,抚过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道:“只怕是有人故意向紫瑞狐犹透露这三千神风骑的消息。”
“哦?听你的意思,已经猜到是何人所为?”
“臣······不敢说。”洛熙泽微微垂下眼,收敛的目光中却隐隐藏着一丝不满。
“但说无妨。”
“陛下,素闻璃冰玉衡狡诈,他没有了晨极蛊母无法御行亡灵战士,如此惊天大事自然要瞒得严严实实。如今却轻而易举为宰辅知悉,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可能,罗轩廷不可能骗我!”韩鸣舞一声低喝,罗轩廷弃封寒宵而选择她,为的就是一展抱负,诛灭璃冰紫瑞,怎么可能背叛她?韩鸣舞不相信,也不接受这番怀疑!
却听洛熙泽解释道:“明凰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宰辅素知璃冰玉衡诡计多端,是而故意以三千神风骑为诱,以此试探璃冰战力,还有紫瑞狐犹的情况。”
洛熙泽缓了缓,见韩鸣舞已然陷入深思,又继续道:“陛下您想,三千神风骑驻地离灭境不远,就算不是紫瑞狐犹亲自出马,换成紫麒王师来,宰辅亦可推算出璃冰营地藏在何处。只可惜璃冰玉衡早料到宰辅的算计,因此才不惜秘密被揭穿,亲自上阵,唤醒亡灵战士。”
“那罗轩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韩鸣舞蓦地瞪大了眼睛:“他这是······以本凰为饵!?”
若非韩鸣舞亲自前来武林大会,慧眼如紫瑞狐犹怎可能相信罗轩廷透给璃冰的三千骑兵消息!
韩鸣舞猛然反应过来,愕然,愤怒,不可置信······种种情绪一一落进洛熙泽眼底。
洛熙泽心底在笑,面上却露出一副惋惜沉痛,道:“陛下,原来我亦不愿如此妄议宰辅,只是三千骑兵一夕被灭,说明紫瑞狐犹一定猜到了明凰您的行踪。您多留在此地一刻,您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速速离开,方为上策啊······”
洛熙泽看向正和东帝寺纠缠不休的韩于天,又道:“不仅明凰,德王陛下也要尽快撤离才好。”
“不对,若是如此,璃冰玉衡又何必设计,让我们以为他修为尽废?”
洛熙泽直言道:“不如此,明凰岂肯加入三国联盟,微臣想,这紫瑞狐犹只怕是故意引我们北上,意图一网打尽,重创三国。”
诚然,此次三国联手北上,两王一后,若有一人被俘,三国联军必然溃散,届时不等紫麒铁骑南下,她刚在驹风建立的新政权便会顷刻化作一滩散沙!
细密的冷汗渐渐布满了韩鸣舞的额头,打心底里她是不愿意相信洛熙泽毫无破绽的推测,毕竟她是君,罗轩廷为众臣之首!他怎么能以一国之君的性命为饵!他怎么敢!
可转念一想,心中又道:罗轩廷为达目的,一向都是惊涛骇浪般的手段,只是瞒着本凰,以我为饵!他有什么不敢的!?他既可抛弃封寒宵认我为君,又如何不能弃了我,另择明主?
韩鸣舞不禁看向韩于天,心道:三国联盟即成,我若是死了,驹风大抵会落到于天哥哥手上吧······
“明凰,不可再拖延了!”洛熙泽突然跪下来,诚恳道:“陛下信也好,不信也罢!臣都不能让您冒这份风险!请您······立刻撤离岐黄山!”
洛熙泽态度坚决,一心为韩鸣舞着想,而韩鸣舞思虑再三,终于为他眼中越渐加重的忧急所打动,作出决定道:“好。我听你的······”
另一边,庆空和韩于天已经大战了五百回合,每一次出手庆空都留有余地,而德王韩于天见他如此,反而怒极恨极,步步紧逼,招招欲至庆空于死地。
就在两人还有一招就能分出胜负时,韩鸣舞突然叫道:“于天哥哥,住手吧!”
韩于天怒气未消,猛地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韩鸣舞鼓起勇气走上前,缓缓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于天哥哥,你看看周围。”
闻言韩于天望向周遭,只见无关百姓目光躲闪,或缩在擂台后面,或藏于林间,全都身形瑟瑟,竟无一人敢对上韩于天充血的瞳孔。
看着这些人恐惧躲藏的模样,韩于天心中怒气略微消减了几分,忽然意识到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失控了。从前的他,再不注重自己的形象,也不会屡屡出格,好杀好战。
韩鸣舞见他面上有所松动,道:“于天哥哥,紫麒王师就在附近,我们必须走了。”
韩于天沉默不语,目光转回庆空身上,只见他的僧袍随风吹起,沉而微扬,犹自镇定如山,难以撼动。
“韩笑,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后悔的。”心有不甘的他看了看手中的缚龙魔剑,忽然好像听到了魔龙尊在心底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嘲笑,就在怒气即将上扬之际,韩于天果断将剑插回鞘中。
“阿弥陀佛。”庆空淡淡念了一声佛号,他早就不是韩笑了,至于后悔······
庆空露出一丝苦涩,道:“我已不知在佛前忏悔多少次,佛祖看着我,拈花淡笑。可每每到了梦里,那人却是血泪难止。德王陛下,你可还记得她的哭声,可能听得见这天下人的悲泣?”
韩于天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很快便又镇定下来,孤高冷冽道:“东帝寺,本王记住了。走!”
一声令下,德王,明凰的人纷纷转身撤出歧黄山。
两人错身离开,韩于天目视前方,再不看庆空一眼。韩鸣舞急走几步,跟上韩于天,等经过庆空后,却不禁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她道:“笑弟,只要你肯认错,我和于天哥哥还会把你当亲弟弟······”
只见庆空秀目低垂,手上念珠转动不止,细语喃喃。她屏住呼吸一听,发现庆空竟是在念驱魔的楞严咒!
“你真是疯了······”韩鸣舞无语地摇了摇头,紧追韩于天而去!
等韩于天,韩鸣舞等人终于完全撤离歧黄山后,庆空才停下念咒。
“住持,他们不会再回来吧?要不要我让弟子到山下布控?”庆明有些担心德王等人卷土重来。东帝寺公然忤逆国君,这罪名可不小。更何况,庆空前身——韩笑还是德王之前急于追捕归案的“逃犯”!
“不必。小小东帝寺,暂时还入不了德王的眼。”
庆空睁开眼,不理会周围仍未散去的众人的异样眼光,越过刘一峰,飘然掠向上方。
岐黄山巅,东帝寺隐,足下无痕,声渺无踪。庆空的身影没入清烟缭云,声音却轻轻飘了下来。
“骁骁尘落,无边寂寞。神也好,魔也罢,天意人为,且听风吟。”
没有人能听懂庆空的话,只有刘一峰觉得他的话语仿佛是一则新的预言,连忙仰着脖子追问道:“庆空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庆空一纵上九天,云海茫茫,刘一峰哪里还能见到他的身影呢?他就是声嘶力竭,声音也传不到歧黄山巅。
而另一边,韩淑芬幽幽醒来,众人才发现,这名德王,明凰的胞妹,曙王的皇贵妃“淑芬公主”!竟然被自己的哥哥姐姐彻底抛下,置之不理!
在众人的嘈杂的议论中,韩淑芬终于完全清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华贵的马靴。
“于天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等她艰难地支起上半身,才发现站在她面前根本不是韩于天,而是一脸怒容的刘一峰。
“舅······舅舅!”韩淑芬大惊失色,急忙想要爬起来,身子刚支起一点就轰然倒下!两边脚筋刺痛不已,她转头一看,才想起来自己的双腿已经被韩月昙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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