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胤风云之刹那昙华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禅笔
若无奇迹,她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不过这并不是最让韩淑芬感到恐惧和绝望的。
“我问你,我的亲妹妹刘玉容,我的儿子刘盛海,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只见刘一峰脸色阴沉,仿若乌云密布,暗藏万伏惊雷。
韩淑芬心跳如鼓,强自镇定,露出一个僵硬且不自然的笑容,道:“舅舅,你老糊涂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娘亲,还有表哥是被璃冰暴君和韩月昙这个妖女害死的!”
“看来······你是不肯说实话了。”刘一峰眼中飞速闪过一缕毒辣,道:“从前你机敏乖巧,老夫才会对你的解释深信不疑。可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确实是老糊涂了!竟不知一直疼爱有加的侄女竟然是这么个阴险歹毒的货色!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亲表哥都下得了手!”
“我没有!我······”韩淑芬张口欲辩,刘玉容,刘盛海的确是因她而死,可这并非她的初衷,这个罪名她不担!
刘一峰却不给她机会,恨声道:“你个狠心的毒妇!我妹妹武功高强,却死于酥骨针!除了你,还有谁下得了手?而盛海对你一贯痴心,你担心他会影响曙王对你的宠爱,所以毫不留情地杀了他!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的······”韩淑芬慌了,她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要怪就怪她太贪心,觊觎整个碧海山庄。韩淑芬错算了,她以为韩月昙和她一般心狠手辣,毫不犹豫就替她杀了刘一峰!
却不想韩月昙非但没杀刘一峰,在铁笼中好几次故意替刘一峰挡下了藏云子的杀招。正因韩月昙品行端正,昭昭如日月,所以刘一峰才会选择了相信她。
“哼,还嘴硬!来人,给我把这疯婆子拖回碧海山庄!”
倘若韩淑芬不惦记着碧海山庄,刘一峰或可网开一面,可今日他差点就丢了性命!这才如此狠绝,视韩淑芬为蛇蝎毒妇,心中再无一丝亲情可言!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华炎的公主,是璃冰的皇贵妃!你们不能这么对我······”韩淑芬胡乱拍打着不让其他人靠近。她若好好的,碧海山庄的人尚且不敢放肆,伏首听令。
可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刘一峰,是碧海山庄真正的主人!之前还眼睁睁看着庄主被困笼中的奴仆此刻是恨死了韩淑芬,只想要将功赎罪!所以不管韩淑芬说什么,这些人都不可能再听之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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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章 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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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从韩于天,韩鸣舞离开岐黄山却没有带上她的那一刻起,众人也都心领神会,韩淑芬头上的公主光环已然完全破碎,毁于一旦。
只见几个女婢上前压住韩淑芬,便想要将她抬上碧海山庄的马车里。韩淑芬本就受了重伤,被韩月昙废了武功后如今连几个毫无功力的女婢都挣脱不开!
绝望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刘一峰,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哭喊着:“舅舅!舅舅!我可是你的亲侄女啊!你从小看着我长大,怎么能如此狠心······”
刘一峰恨极了韩淑芬,狠狠甩了一把袖子,直道:“我狠心?你刚刚可是差一点杀了我!不要叫我舅舅!我没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侄女!带走!”
求刘一峰已是无望,韩淑芬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跟着自己耀武扬威了一段时间的粟儿!
“粟儿救······”只可惜没等她把话说完,粟儿直接捡起韩淑芬蹬落的一只鞋子,用它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韩姑娘,你可别叫了,还嫌碧海山庄丢脸丢得不够么?一再激怒庄主,你以后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粟儿柔柔地“劝”着,若不是她一双如黑葡萄的眸子闪过狡猾而隐秘的嘲笑,韩淑芬还真以为她是真心为自己设想!
“你叫粟儿?”刘一峰问她。
“是韩姑娘强改的名,奴婢一点也不喜欢。而且她还经常虐待奴婢······”粟儿唯恐被韩淑芬拉下水,连忙拉开自己的袖管,露出一对伤痕累累的玉臂。
马车上,刘一峰当即做了决定:“那好。等回到碧海山庄,这疯婆子就教给你来管教。”
平日韩淑芬对粟儿非打即骂,要多苛刻有多苛刻,仿佛是把对“真粟儿”的仇恨都宣泄在这名“假粟儿”的身上。
闻言韩淑芬面上再无色,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粟儿则是喜不自胜的应下。
有道是天道好轮回,韩淑芬做梦也没想到,她精心为韩月昙设下的圈套,到最后却是自食恶果:明明没有杀母弑兄,百口莫辩,无端罪名全由她担下!因为谋害亲舅,曾经的归属也变成了受刑的炼狱!
分不清这是来自韩月昙还是粟儿的报应,韩淑芬宛如陷入一场噩梦,一滴眼泪从她紧闭的眼角忽然滑落。她清楚的知道,这场噩梦永远都不会有醒来的那一天了······
夕阳的光辉映红了云霞,泠泠兽驮着几人遨游无边天际,众人却没有因为身边的美丽景象而舒展愁容。
“圣主,我们去哪?这不是回灭境的方向。”大黑忍不住问道。
只见坐在最前方的少女玉容清冷,藏于眼底的忧伤尚未被风吹散,她缓缓回过头,看着无名手上的胡漫蝶,道:“璃冰。在天启以前,我要安顿好她。”
而且,她必须去确定一件事情!不确定这件事,她无法安心回灭境。
无名面色不比韩月昙好多少,只道:“百蝶门掌门之女,刁蛮任性,你救了她,她未必会感谢你。”
韩月昙默默一笑,她当然知道,但胡漫蝶是郑观的师妹。郑观侠义,她欠他的,这辈子是还不了了,只能转移到胡漫蝶身上。
当最后一丝夕光投落进雕花镂空的窗户,紫瑞狐犹正站在书桌前,执笔轻描。画上的女子姿容绝世,一袭白衣随风拂动,好似仙子玉落凡尘,栩栩如生。
女子笑容清幽,却唯独少了一双眼睛。紫瑞狐犹看了未完的画作许久,久到砚墨半干,也不敢落笔。
一会儿,他执着笔,望着窗外,目光喜忧参半,似乎在思考着,究竟要怎样落笔才能重现那一对如梦含烟的灵眸。
骤然一阵狂风吹进,繁雪零落。暗紫广袖连忙抬起,挡住风口,唯恐飘雪沾湿了画像!
这阵风来的莫名,停得及时。看着无损的画像,紫瑞狐犹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便想要关上窗户。
却望见窗外,一人亭亭而立,天地皆白,仿若他画中的女子已然从纸卷中走了出来!
饶是无心无情的璃冰玉衡,此刻俊容也要凝结成冰雕,星眸倒映着佳人清影,一缕微弱的光芒在夕阳中缓缓升起,企图遮盖心底那份暗藏不住的欣喜。
再看韩月昙,一张小脸说不清是喜是悲,仰望他的目光满是复杂。
紫瑞狐犹心中七上八下,如有鼓响,就见那人白裙蝶起,飘然掠至,闯入他的书房。
“你······”看着少女满身是伤,紫瑞狐犹眼底飞快划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心痛,忽然转过身,背对着她,道:“你来做什么?”
“还剑。”韩月昙将伏天纵星递给他。
然那人只肯给她一个孤傲又冷漠的背影,不愿转身,亦不肯接过伏天纵星,只道:“原来是为这事。这两柄剑你留着吧,我已经用不着了。”
“为什么?”少女不肯放下,手上双剑固执地举在半空中。
却见紫瑞狐犹走向书桌,蓦然从一个暗盒里拿出了紫麒翱雄交给他的紫麒王盾,抬头道:“有了它,我可号令全国,整个璃冰唯我是命,有的是人为我执剑拼命,自然就不需要伏天纵星了。”
“你想做璃冰的王?”
“有何不可?”紫瑞狐犹装出一副倨傲的模样,自以为天衣无缝,不曾想却惹得韩月昙大笑出声······
“你撒谎。”少女笑出了眼泪,突然朝他走向前一步:“既然想做璃冰的国君,何必命宫中裁缝按照长生的尺寸缝制王袍?”
紫瑞狐犹着实没想到韩月昙把宫里的消息打听得这么清楚,面无表情道:“长生贵为紫麒王族正统血脉,国君之位非他莫属,但你也知道,他不懂朝政,真正掌控璃冰的人······是我。”
韩月昙微微一笑,道:“演得很好,只可惜······刚才我先去找的长生。他说,他本不想坐这个位置,全因某人说自己命不久矣,璃冰无人可继,他只得无奈答应。”
“我骗他的,这话你也信?”紫瑞狐犹有一丝慌张,狡辩着。
“是啊,刚才的话我是诈你的。”韩月昙又朝他迈进了一大步,道:“你不也信了吗?”
紫瑞狐犹呆住了,这时候他才知道韩月昙有备而来,急于想要逃走的他找了借口:“信不信的,我去问长生不就知道了吗?韩姑娘,你请便。”
说完紫瑞狐犹便想绕过她,往外面走去。
韩月昙也不拦他,只是走到他的书桌面前,将伏天纵星放置一旁,一边欣赏起他的画作,一边轻轻研起了墨:“睹画思人,以笔寄情?”
“还是······你打算让这幅画陪你走?”少女目光灼灼,望着他,紫瑞狐犹一阵心虚,耳根子也开始悄悄变红。
“不是······”紫瑞狐犹伸手欲夺回画件,韩月昙见此,趁机一把搭上他的手腕。
紫瑞狐犹急忙收回手,然仍是被韩月昙将他的身体情况探了个究竟!
面上固执不再,转而变得绝望与落寞,目中冰泪摇摇欲坠,她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紫瑞狐犹低着头,事已至此,他再也瞒不过她了。
他望着她,温柔的目光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
“你以为,你不说,我今后就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吗?紫瑞狐犹,你真的好自私,这件事你怎么能瞒我······”
“对不起。”紫瑞狐犹忍不住张开双手,将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拥入怀中:“对不起······”
除了道歉,紫瑞狐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从他开始瞒着这件事情,他的心就一直煎熬着,愧悔着,是他在让她受尽伤害,尝遍痛苦。
这一刻,紫瑞狐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招惹她,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她。虽有自知之明,可还是难敌天意,动了心,触了情,自此越发不可收拾······
“月儿,你不恨我了吗?”紫瑞狐犹轻声问道,却见韩月昙猛然从他怀中抬起头,继而狠狠推了他一下:“恨!我恨死你了!你就不该救我!你不救我,我就不用认识你了!今生也不必欠下你这份情债!紫瑞狐犹,你可真是好算计啊······”
韩月昙所指乃是紫瑞狐犹少时带着狐狸面具救下她于歹人之手······两人的缘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紫瑞狐犹知她这是气话,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道:“刚才你不也骗了我吗?”
“怎么?只准许你骗人,还不能别人骗骗你么?”韩月昙不服气,又道:“你倒是自己算算,骗了我多少回?千年狐狸,告诉你,这就是报应!老天爷就是要让你临走前,也尝尝这种被人玩弄的滋味!”
气话不停,眼泪不断。泪水如珍珠一般从少女的脸颊滚落,使得那被打湿的紫色衣襟黑了一大块。
紫瑞狐犹抱着她,听着她的无声抽泣,幽幽叹了一口气:“想我这一生恩怨浮沉,但凡想要的从未有过失手。却不知感情这种东西是算也算不得,算也算不准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报应。”
韩月昙听得一阵心酸,沉默了片刻,问道:“当真没法子了么?”
“嗯。”紫瑞狐犹不想再骗她,轻轻应了一声。
韩月昙的医术不比紫瑞狐犹差多少,她刚才伸手一探便知他全身经脉武骨一直处于不断枯竭的情况!如果一直持续下去,紫瑞狐犹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废人,先是再也站不起来,再后来连进食都难!
如同一棵被丢进荒漠中的大树,等待他的只有缓慢又痛苦的死亡过程!
不同的是,紫瑞狐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有七情六欲,换成其他人,只怕躯体尚未完全枯竭,他的生存意志就先行崩溃了。
这种奇异的病况闻所未闻,皆因晨极蛊母突然身亡的缘故。
紫瑞狐犹强行将蛊母化药渡给了韩月昙,这是晨极蛊母的终极报复,是他无力逆转的结局。
也正是因为紫瑞狐犹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所以他才想逼走韩月昙,以免她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痛苦煎熬的模样,如现在一般伤心欲绝。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韩月昙望着他眼睛,忽然道:“魔殇天启!师傅说过,灭境封印着创世神的力量!都说这股力量能够逆转乾坤,说不定······”
韩月昙寄望于灭境中找到治疗紫瑞狐犹的方法,可紫瑞狐犹却道:“月儿,我非圣脉后裔,如何能通过魔殇天启?还是算了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韩月昙执起他的手,十指相握,道:“我会和你一起接受天启,到时候所有危险全都由我扛下。”
“不成,我不能再连累你了。”紫瑞狐犹想要拒绝。
韩月昙紧紧扣着他手,认真地看着他,道:“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活着么?是,我不是那种会自尽殉情的人。但,我的心会因为你,每跳一次痛一次。因为是你亲手把它丢进的油锅。玉衡,你想看着我生不如死么?”
韩月昙字字剜心,紫瑞狐犹知道,她说得没错。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她这一辈子只会活在煎熬当中。
他闭上眼,问:“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我们就一起死!”韩月昙的目光无比坚决,见他没有再反驳,她缓了缓,又道:“你身上还有一半的灭境的血统,天启未必会失败。你赌了一辈子,怎么到现在反而胆小如鼠了呢?说出去,连长生都要笑话你。”
这是激将法,紫瑞狐犹知道,他的心是纠结的。一方面他不想连累韩月昙同他一起受苦,可另一方面,他的私心还在劝他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他们就还有未来······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做出了抉择。
这一次,紫瑞狐犹没有算计,没有考量,而是听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他痴痴望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般,温柔道:“同生共死,不负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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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章 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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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紫麒新宫的大殿内,群臣跪拜,满目堂皇。紫瑞长生身着绣着紫金麒麟的王袍,头顶四方帝冠,一步一步,迈向那至高无上的王座······
望着眼前那从前不曾敢直视的位置,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走得小心翼翼,无一差池。谁让他现在已经是璃冰的贺王——紫麒长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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