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勇怒吼一声,剧痛与鲜血并没有使他退缩,反而激发了他隐藏在内心的凶悍,身上的气势不降反升,无视肋下的伤势疯狂地旋转身体,擎着闪耀着青铜色光芒的战斧朝杜晨所在的位置横扫而去。
技能“死战不退”,发动!
战斧伤害同样叠加到20。
这才是狂斧韦勇真正的战斗状态。
“嘎”
战斧骤然停下,锋利的斧刃停在离杜晨腰间只有不到一根手指距离的位置,还没真正落下,带起的风压就已经撕裂了杜晨身上的麻衣。
沿着斧刃向上望,可以看见韦勇持斧的双手此刻表面青筋凸现,两条手臂控制不住轻轻颤抖。
这明显是发力过度的表现。
之所以刚才会出现“嘎”的一声怪响,原因在于在战斧即将斩中杜晨的关头,韦勇突然拼尽全力制止自身挥砍的动作,骤然施加的两股方向相反的力量在他掌心握住的斧柄区域发生剧烈摩擦,这才导致了这一声怪响发生。
甚至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韦勇的手掌已经被磨成一片血肉模糊。
韦勇拼着自己受伤也没有对杜晨砍下这一斧,是因为他手下留情了吗?
是因为心软吗?
因为爱吗?
都不是!
是因为杜晨此刻正拿着四分之一截断qiang,用断裂尖锐的那一头紧紧抵在他的喉咙上。
严格来说,用“抵”这个字有点不足以准确形容杜晨此刻的动作,因为他手中的断qiang其实已经刺破了韦勇喉咙表面的皮肤,有鲜血自伤口处蜿蜒流出。
这个才是韦勇制止自己砍下那一斧的真正原因。
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手掌擦破的那一点皮外伤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看着已经刺进自己喉咙的断qiang,韦勇立马吓得一动不动。
感受到杜晨会毫不犹豫刺下的决心,韦勇内心紧张到想吞一吞口水,可又害怕吞口水的动作过大致使喉咙受到进一步的伤害,于是只能强忍着,小声而“温柔”地对着杜晨说道:
“我认输!”
直到场中对战的双方收起了兵器,场ei观的兵卒还没反应过来,纷纷议论起来:
“呃,这个结果”
“见鬼了这是。”
“你们看清楚那个叫杜晨的小子是怎么出现在韦勇身后的吗?”
“好像是因为韦勇砍偏了”
“胡说,韦勇怎么会输,明明是杜晨使用暗器?”
“那里来的暗器啊?”
“这个”
“不管怎么样反正这个姓杜的赢了,庄家呢,赔钱赔钱。”
对于这个的结果场外兵卒众说纷纭,有疑惑的,有质疑的,但不管怎么样,韦勇亲口认输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嘛,说到底那些质疑的人其实只是不舍得自己的铜钱而已,实际上这两人谁胜谁负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成为伍长
“嗝”
在众人争执议论间,伴随着一阵浓烈的酒臭味,曾经给过杜晨身份令牌的光头独眼大汉提着酒葫芦,一步三晃地走到杜晨和韦勇面前。
“嗝,已经打完了吗,我说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光头大汉对着杜晨问道。
“我叫杜晨。”
杜晨摸了o xiong前正在愈合的伤疤,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在回话的同时内心在吐槽:
这货下手还真重,早知道刚才我就应该再刺深一点,亏了亏了。
站在杜晨身前的光头大汉当然听不到他的吐槽,只见他点了点头,又灌了一口酒,说道:
“杜晨是吧,从今天起你就是陷阵营第七席位的伍长了,希望你能比上一任伍长在这个位置上坐得久一些。”
“哦?上一任伍长高升了吗?”
“升是升,不过是升天了。”
“呃”
杜晨闻言摸了摸鼻子。
“对了,我的名字叫王岳汉,是陷阵营的屯长兼营长,拿上这个东西到军需官那里登记一下吧,就说是我叫你来的。”
王岳汉说罢往怀里掏了掏,随手向杜晨抛出一样物件。
杜晨无语地接过这个邋遢大叔从怀里掏出的物件,脸上强忍着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是一支浅棕色筷子长的竹简,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只是简单捏在手中就能感觉到它的材质坚韧,不易折断。
仔细观察,只见竹简凸出的一面十分光滑,上面用古字体自上而下镌刻了两个浅浅的文字。
——伍长
“还有你韦勇,本来以你的军功足够当上伍长有余,可惜你一直差点运气,这个运气今天我给你了,希望你能把这种运气带到战场上。”
王岳汉说着又灌了一口酒,再次掏出一模一样的竹简抛给韦勇。
“从今天起你就是陷阵营第十一席位的伍长了。”
韦勇惊喜地接过竹简,犹豫了一下说道:
“营长这样可以吗,我们陷阵营不是最多只能有十名伍长?”
“是不可以啊。”
王岳汉先是点了点头,未等韦勇露出失望神色,他又语气一转。
“不过谁叫我是陷阵营的营长呢,这里我说了算。”
王岳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又灌了一口酒,“嗝”了一声,对着周围的兵卒说道:
“大伙都散了吧,抓紧时间该干嘛干嘛去,过几天我们陷阵营又要出任务了。”
王岳汉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原本兴高采烈的兵卒们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就连赢了钱的都不例外,不一会人群便渐渐散去。
杜晨见状也准备转身离开,却被韦勇大声喊住了:
“喂,杜晨,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杜晨转过来头看着一脸不甘的韦勇,明白对方指的那道飞过的黑影。
就是它在刚才的战斗中扭转了局势,使得杜晨反败为胜。
“喏,就是这个。”
杜晨伸手扬了扬手中的断qiang。
“啥?”
韦勇一脸不解。
“其实很简单”
杜晨开始解释起来。
时间稍稍回溯到韦勇挥动斩斧对着杜晨疯狂追砍的时候。
面对韦勇铺天盖地的斧影袭击,杜晨只能后退,后退,再后退,可看似狼狈的后退实际每一步都包含着他小心翼翼的引导,当他如预料般退到某个位置时,胜利的天秤已经在不知不觉向他倾斜。
那个位置正躺着一截抛飞的断qiang
杜晨踢出的那一脚当然不是真的踢空,他要踢击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韦勇,而是躺在地上的断qiang,之后被加诸了莫大动能的断qiang籍着灰尘的掩护沿着韦勇视线死角处朝他的眉心飞去。
若不是韦勇在战场上生死之间锻炼出较为敏锐的感知力,依靠这种感知力及时避开这一击
他早就输了。
不过即便是他勉强避开,原本放在杜晨身上的注意力也免不了被分散,这种情况下杜晨抓住机会,趁着韦勇失神之际迅速窜到其身后,将已经酝酿得发热的拳头轰到后者身上。
之后的情况就不需要多叙述了。
当杜晨将整个过程解释完毕,就连身为当事人的韦勇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更不用说在远处围观的人群。
当然了,对于一些隐藏在围观人群中的高手,杜晨的小动作是瞒不过他们的,就例如陷阵营的营长,光头大汉王岳汉。
“你小子鬼心眼真多。”
韦勇挠了挠被拳头击中的位置,直到现在他依然感到剧痛异常。
“不过这一拳确实够劲,够爷们,你很不错。”
韦勇说着抱了抱拳。
杜晨一愣,抱拳为礼。
“彼此彼此。”
陷阵营驻扎的营地的在神威军大营的东北角落,除了陷阵营的自身的兵卒外平时很少有外人会到这里来,而军需营驻扎的位置则在大营的中央,处于绝对核心的位置。
此刻杜晨正往军需营的路上走去。
一路走来,杜晨看到其他营的士兵不是在列阵,就是在锻炼,一个个面色坚毅纪律严明,与陷阵营耍奸偷懒的兵卒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杜晨身处其中,简直不相信这是同一支军队。
不客观地说,眼前所见所闻才是真正符合杜晨心目中军人的形象。
虽然这些兵卒的个体实力都比不上陷阵营的兵卒。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某种角度来说,陷阵营比起其他营反而更适合杜晨,最起码在这里让杜晨短短三天就当上了伍长。
这是在其他营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假如杜晨被分配到其他营按部就班积累军功升迁的话,要完成第一个任务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而且以他的实力,也不需要将时间浪费在这日常操练上。
思付间杜晨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军需营门前。
入目处是一座大型崭新牛皮的帐篷,周围用坚固的木桩固定着,每一根木桩上还漆上了鲜艳的红漆。
一眼看去,与陷阵营那千疮百孔似乎大风一点就会吹倒的帐篷相比,简直就不可同日而语。
不仅如此,此刻杜晨就单单站在军需营门口,就已经感觉到有数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其中不乏有让杜晨感到有威胁感的。
防守很严密啊,也不知道是否与自己穿着平民的衣服有关。
杜晨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朝空气扬了一下,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顿时消失,不过在杜晨的感知中仍有淡淡的注视感萦绕在心头。
这很正常!
杜晨没有过多理会,撩开门帘进入到军需营中。
军需营
“干啥的?“
刚进入到营中的杜晨还没来不及仔细打量,一把超不耐烦的声音就传入他的耳中。
杜晨循着声音传来的位置望去,入目处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
“肥仔怎么是你?”
“说啥哩你。”
声音的主人一听到“肥”字,顿时面色不虞。
杜晨一拍脑袋,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道歉道: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一边连忙道歉,杜晨一边还是忍不住打量坐在他眼前的庞大身形:
充满喜感的大饼脸,眯着的小眼睛,几乎要将身上的布甲撑大两个码的肥肉。
这货活脱脱就是古代版的肥仔陈啊。
“喂,你还瞅,你瞅啥哩。”
杜晨也知道自己孟浪了。笑了笑说道:
“抱歉了,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感到有亲切感,所以不留神多看了几眼。”
声音的主人闻言脸色缓和了几分,然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皱眉说道:
“什么你啊,你的,没大没小,我可是军需营的伍长,我告诉你可别乱攀关系。”
“是我失礼了,敢问上官如何称呼。”
杜晨抱了抱拳。
不同于进入战斗状态后杜晨脑海里能立刻浮现出对手的信息,在非战斗状态时杜晨不会随便看见一个人脑海里就浮现与之相关的信息。
在平常状态中杜晨仍然需要和其他人一样,想要获取信息就要进行人际交流。
除非他主动利用自己身为念能者的“读念”能力去窥探别人脑海的想法。
一般情况下杜晨并不乐意这样做。
一来这种做法不道德,二来若对方的实力比自己高很可能会被发现。
被发现的后果会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杜晨也不是一个迂腐之人,他也不是有能力不去使用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