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神威军大营都知道,其实真正的可恶的人是这班军需官才对,你以为袁胖子真的在尽忠职守吗,他是在拐着弯问我们要好处呢,你让我打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中饱私囊
“不,不是这样的。”
袁邦大声辩解道。
韦勇霍然转过头来,紧盯着害怕得脸色苍白的袁邦说道:
“呵,还敢否认,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军需官都是些什么德性吗?”
“中饱私囊,雁过拔毛,公然向其他兵卒收受好处,没好处不给办事。”
“每一个来这里兑换物资的兵卒,谁没有受过你们刁难,每次来这里不给你们好处休想顺利将事情办好。”
“这也罢了,如果最后能顺利兑换到物资,大部分兵卒遇到这种情况咬咬牙就忍了,但你们远不止如此。”
“你们还克扣截留士兵的物资。”
“要知道那些物资可都是兄弟们用出生入死积攒起来的军功兑换出来的啊。”
“而最让我觉得可恶的,是你们甚至会将一些残次品武器兵甲以次充好兑换给兵卒。”
“你们这些军需官难道不清楚我们上战场干的是送命的活吗,好的武器兵甲相当于我们第二条命,要我们穿残次品不就是间接害死我们。”
“杜兄弟你说说,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可恶,我应不应该生气。”
“袁邦你自己说,我有没有说错你们一句话,有没有冤枉你们,说啊。”
韦勇越说越气,捏着袁邦的手臂越来越用力,袁邦的脸色逐渐由苍白变成灰青,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颓然地将嘴闭上。
他没有反驳韦勇的话。
看到袁邦的表情,杜晨就知道韦勇所言非虚,想起袁邦刚才的行为,搭在韦勇手臂的劲力不由得松懈下来。
就在杜晨这一晃神间,韦勇一把发力,将袁邦整个身体都提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我再问你一次,帮不帮我们登记。”
被提到半空的袁邦此刻害怕得脸色发青,汗如浆下,浑身肥肉都颤抖起来,他知道这一次韦勇恐怕不会轻易善了。
其实袁邦不是不知道,想要解决眼前这个困境不难,只要他睁一只闭一只眼给这两个人登记就可以了。
反正那两个竹简经过仔细检查确实不似伪造。
可是袁邦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同样有着自己底线,在没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前,他不能这样做。
“不,不能。”
颤抖的声音从袁邦口中传出。
“好,好得很,那韦爷今日就在你们军需营大闹一番。”
说罢韦勇双臂前推,猛然将袁邦的身体扔出,朝着身后那一排架子飞去。
“不要”
杜晨反应过来正要制止,就在这时,有数道隐蔽的视线扫过了三人所在的位置。
原本就已经打算出手制止的杜晨内心一咯噔,脚步不由得加快几分,身体上前斜跨数步出现在袁邦身体的路径前,举起双手接过袁邦刚被抛飞的身体。
三百多斤的重量骤然压在杜晨那双不算强壮的手臂上,也只是令他脸色微微一变。
“嘿”
杜晨吐气发声,接住袁邦的身体后双手游刃有余地顺势转动,只见半空中那庞大的身形“滴溜溜”地旋转了一圈后安然落到地上。
直到双脚碰到地面,袁邦的眼睛依然是闭着,浑不知自己已经逃过一劫。
“杜兄弟你”
“韦大哥你冷静一下,这里不止我们三个人在。”
杜晨低声说道。
韦勇闻言一愣,立刻转头警惕朝四周张望。
此刻帐篷中除了他们三人外没有其他人在,但韦勇冷静下来后稍一思考便相信杜晨的话。
回想起刚才扔出袁邦的那一刻,韦勇也隐约察觉到周围有些许异常,可他当时正火上心头下意识忽略了。
而这时候迟迟未感觉到疼痛的袁邦终于回过神来,脚步一软就要跌坐到地上,杜晨见状伸手轻轻一扶,苦笑道:
“袁大哥见谅,韦大哥刚才只是一时间被气糊涂,我在这里替他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
袁邦的头摇得像破浪鼓,瞥了一眼依然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韦勇,身体不自觉地往杜晨的身后缩了缩。
“说起来这次是我不懂规矩,可小弟我初来乍到,着实身无长物,不知是否可以”
“不,不,不”
袁邦轻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摆手道:
“杜兄弟你误会了,我真没有向你们讨要好处的意思,韦爷这么这么威武,给我十个胆也不敢这么做啊。”
“哼!”
站在一旁的韦勇闻言冷哼一声。
杜晨见袁邦的表情不似作伪,沉吟了一下后问道:
“那么袁大哥,按你刚才所说的必须王营长为我们俩作证才可以吗?”
“这”
袁邦闻言迟疑了。
有戏!
杜晨见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
“袁大哥,我们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可你也知道王营长是我们上官,身为属下哪有因为一点小事就跑去麻烦上官的道理。”
“而且之前我们也谈到,军需官的职责是负责登记军功还有兑换物品吧,你们除了辨别军功真伪之外,难道还要详细询问他人军功的出处吗?”
“那倒是不用。”
“那我们的竹简是伪造的吗?”
“我检验过,不是伪造。”
袁邦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大概猜出杜晨接下去想要说什么。
“既然你已经确认我们的竹简不是伪造,按照职责你应该帮我们登记办理才对吧。”
果然杜晨如此说了。
“话是没错,但我们军需官的职责之一是对军功的把关,万一”
“我知道袁大哥你在顾虑什么,为此我在这里有一个建议。”
“哦,请说。”
“我和韦大哥在你这里留下一份手书,手书的内容就是我们向你保证竹简的来历绝对是真实清白,而且你已经尽到自身的职责,有什么后果一律与你无关。”
“这个嘛”
袁邦闻言犹豫了,杜晨说的这个方法不是不行,但还是欠缺了一点说服力。。
“如果这还不足够的话”
杜晨说着朝虚空处抱了抱拳。
“那就麻烦隐藏在暗处的这几位兄弟为我们作证了。”
“嗡~~”
杜晨话刚落音,有数道气机自虚空生出,瞬间锁定了他的身形。
“哼~~”
杜晨不由得闷哼一声,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小样的,不要以为你们是高手我就奈你们不何。
你们这班人在暗中“看戏”也看够了吧。
阴谋
杜晨运起念力抗御着气机,嘴里快速说道:
“袁大哥你仔细想想,如果我们两晋升伍长这件事真的存在问题,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应该一早就出来阻止了吧?”
“可直到现在他们依然默不作声,这是否侧面证明我们根本没问题?”
对哦!
袁邦闻言眼睛一亮。
与此同时杜晨刚说完便感到笼罩在身上的气机骤然增强了一倍,随即脸色一白“蹬蹬蹬”地后退了数步。
“杜兄弟你怎么了?”
一直暗中戒备的韦勇终于发现了杜晨的异常,连忙伸手向他扶去。
“我没事。”
杜晨好不容易才重新控制住身形,对着韦勇摇了摇头,眼睛朝着帐篷某处望了一眼。
果然,那些人一直有留意着这边的动向。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了,王营长既然能将两个伍长名额分发出去,就没可能事先没有给军需营打过招呼。
就算袁邦不清楚,这些隐藏在暗中保护军需营的人会不清楚吗?
而且王营长给竹简的时候专门了一下要报上他的名字,这是普通的提醒?还是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局面?
唔,看来这件事背后并不是那么简单。
杜晨一边抵御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狂暴气机,一边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再不行的话,逼急了我,我就只有破罐子破摔了。
在杜晨思考的时候,袁邦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说实力袁邦倒是稀疏平常,但他脑袋绝对不笨,经杜晨稍一提醒他便明白这件事的蹊跷之处。
有些事情身处军需营体制内的他比杜晨这个外人更清楚。
在军需官体系中伍长只是最低的级别,真正有权限的军需官根本不需要“抛头露面”地为别人登记兑换。
他们这些伍长级的军需官在外人眼中看似手握大权十分风光,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打杂”。
在军需营的日常运作中,明面上只有一个伍长级别的人坐镇,实际上这里无时无刻都有人在暗中守护。
要知道这可是整个军营的核心区域之一,怎么可能只有表面看上去这简单,而在这些暗中守护军需营的人之中,就有更高级别,实力更强大的军需官存在。
所以杜晨说得对,如果他们俩是有问题隐藏在暗中的人早就出来阻止了。
既然连那些人都没有表态,那就证明杜晨的确没有说谎。
可为什么
陷阵营增加了一个伍长这件事应该事先告知我这个值岗人员才对,这样不会发生今天这一幕了。
就算是因为消息之后,时间上没来得及告知我,可件事发生到现在也过去一段时间了,早就应该有人出来解释了吧。
但并没有!
而且他们还放任韦勇在军需营闹事,这样做对什么意义
不对!
电光火石间袁邦脸色一变,骇然转身朝帐篷内某个角落望去。
这是有人想陷害我!
难道是因为
两人的内心活动看似漫长,实际上外面的时间才过去短短一会儿,在这段时间内杜晨一直在承受着无形的压力。
就在他快要顶不住准备破罐子破摔的时候。
袁邦突然大声说道:
“我明白了,我相信你们,这就帮你们登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望着某个空无一人的地方。
而随着他话刚落音,加诸在杜晨的气机马上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杜晨身体摇了摇,浑身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才坚持住没有倒下。
嘿,这次又冲动了。
杜晨自嘲地笑了一下,摇头甩了甩头上的汗水。
看来袁邦并不笨呐,他应该已经明白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我和韦勇两个只是无意间遭人利用了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给我们晋升的王营长,他是幕后黑手之一吗?
还是他也是被利用哪一个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我来这里只想为了提升自己实力而已,还是闲事莫理比较好。
不过我不在意这些事并不代表我是泥捏的,若然这些幕后黑手动到了我头上
杜晨想到这里不禁紧了紧拳头。
那就让他们成为我的念能好了!
在杜晨思索间,一旁的袁邦已经拿过一把刻刀快速在杜晨和韦勇的竹简上刻刻画画。
不一会儿,他把刻好的竹简分别递给两人:
“来,把你们的手印按在名字上面。”
杜晨接过一看,发现竹简表面在原来刻有“伍长”两个字的下面,增加了杜晨的名字。韦勇接过竹简后就迫不及待地咬破拇指用力按在自己的名字上,杜晨见状也跟着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