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圣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凡斋
“雷爷狩猎未归,诸位可暂饮茶品暖身。”
白鹿稚子取釉黄白底茶具,骨刀剔茶砖入壶,掩水合盖后,抬头对着楼顶呼号:
“林熄叔叔,下来喝茶喽——”
又是良久,从上面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什么喝茶还不是想让我给你烧水啊!”
接着便是一个哈欠,哈欠声未了,一点火星从楼顶的横梁处飘落,下坠的过程越来越大,终于燃成一团熊熊烈火,众人正看得惊讶,忽然竟在耳边传来适才音色的声音:
“嘿嘿,不过就好这口,还是长生大侄子体贴我啊!”
火团未落,却见一个眨着活灵活现大眼睛的小孩子,在白鹿稚子身旁坐定,且戏谑着攀谈起来。惊得张大的嘴巴,被一团恰在此时坠落的火焰遮挡,烈火不偏不倚正中这只黄釉白底的茶炉,也不延及桌子,只将茶炉团团围住燃烧起来。不一时便见茶炉“呲呲”冒起白气。
叔叔慵懒训诫!小孩!太多的疑问在众人脑海激荡,但未知和惊异对当前的他们来说早已习惯,如果什么事不能引起几人的惊讶,倒会让他们觉得颇不寻常。但这毛茸茸的小孩可不打算给众人太多的思考时间,接着说道:
“刑暮娃娃,小小年纪的别整天故作深沉,我要是像你这样美,那不得要乐上天的节奏啊……”
一句话逗得锦鸡女童咯咯笑起来:
“林熄叔叔尽会说笑,您说我这肃杀之容,常常笑算什么回事弄得好像我天生喜欢杀伐一样,晚辈可不要做那种变态!”
说完嘟起小嘴煞是可爱,不过也很听话的慢慢收起脸上的冰霜,换上少女特有的温暖活泼。
“看看!这就美多了嘛!你们啊都不做变态,那就让为叔我做变态了吧!”
这位被称作林熄叔叔的“小孩子”说完已在空中划起一道火红弧线,伏在丫头耳边,以吓唬人的语气缓缓说:
“小女孩——本喵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今天都得死!倒不如听我一句劝,早死早超生……”
“哥哥……哥哥——”
丫头吓得腾地跳起来,抓着守约胳膊,往守约身上靠拢。守约并不说话,伸手安慰下妹妹,又将她抱在座椅上。
说完也不理会惊恐的小女孩,从另一侧闪回,落座时手中已拿起桌子中央呲呲冒着热气的茶壶,数了数桌上的人数,斟满九杯,落壶的一瞬间,升起一团锦簇火花,随即在火花中抽离一道细丝,绕着桌子游走,待火花散去时,见其玩世不恭地斜倚在座椅上,甩一甩额前的一缕棕黄绒发,呷一口玫红热茶,琥珀色的眼睛扫视众人,最后落在丫头身上,略一思索:
“哥哥什么的有什么好像本喵神,无拘无束的岂不逍遥自在!”
没人回应他的这句话,因为他也没想让人去回应,因为下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哎——算了算了,陪你这些哥哥姐姐们一起去死吧,都是已死之人何必在乎再多死一次呢”
仿佛能猜到长生、刑暮定会看着自己,便在说完后立马,大饮一口:
“喝茶喝茶,说什么也是白搭。嗯……长生啊,今天的茶泡的不错嘛……特别是这个火候啊,太到位了!”
说完自顾自的嘿嘿笑起,也不理会二人脸上由惊愕转喜悦再转尴尬的变化过程。
守约拿起案前的釉黄白底杯子,示意其他人共饮此盏,夜雪随即擎起杯子,鼻尖一嗅轻呷一口,玄策看了看哥哥姐姐便也不再迟疑,倒是丫头此时方才有了警觉,轻轻拉拉守约哥哥的衣角,古灵精怪的使着眼色,示意不能喝这红茶。守约微微一笑,捋了捋妹妹
卷三远行者——风雷九歌
呼呼呼——噼里啪啦——
阵阵风雷之声打断守约的思绪,室外的幽灵和骨骸明显兴奋异常,却惊惧地虔诚伏地,不敢再有所动作;林熄一挥手将大开的窗子掩上,透过临院一侧的木窗,只见月光下一只庞然巨物呼啸而来,夜幕之下面目难辨,只有两颗三尺长的獠牙如两把利刃,映着月色闪动着霜寒白光。
顷刻之间已奔袭近前,狂风透过窗户拍打在众人脸上,吹灭整栋阁楼的火炬,万千标本仿佛为之震颤,引得木楼吱呀作响。
“每次都这样,等会还得点火!”
在众人皆屏息凝神的时候,林熄无奈娇嗔一句,轻轻放下手中杯盏,端坐在椅子上望向外面。室内的火光熄灭之后,窗外的月色就愈发显得皎洁,一只硕大的野猪立于篱笆旁边,气势恢宏野性十足,仿佛随时都可能冲破篱笆撞碎阁楼。此物虽巨胜之必然,众人倒也不惧。只是这股风雷之势却霸道异常,威猛凶狠而无邪魅之气,显然不是巨彘可达。
嗖——
篱笆如折扇合拢,瞬间消失殆尽,院中的幽灵和骨骸却不敢如刚才那样向篱笆外跃跃欲试,反而急速向后撤去,开辟出一条三丈宽的大道,直通被风震开的阁楼大门。
咚——
一声巨响,巨彘腾在空中又重重砸在地上,激起烟尘飞溅,长生、刑暮和小兔子快速向门口跑去,待烟雾散去,但见夜幕中一大汉映月站立,肌肉壮硕长发披散,衣袂纷飞威风凛凛,周身鼓荡起的风雷之力令人望而生畏!有一四绝单表此傲世雄威:
百兽震恐群雄忌
风雷傍身霸王力
斑斓威加丛林帝
何日腾云过山脊
吼——
虎啸干云,破空而起,壮汉身形一抖一只手臂已陷入巨彘胸膛,转身抽出手臂,随意抬脚一踢,将野猪踢飞在数丈外的空地,闷吼一声“吃吧!”大踏步向楼中迈入,窗外依然寂静如初,但在大汉入楼掩门的瞬间,各种饥渴的咆哮、抢夺的纷争、满足的尖啸便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
“小溪,既有客来,何不掌灯”
中气十足的洪钟之声,带着几分刻意呈现却难以体现出来的温柔说道,楼内回声嘹亮,嗡声一片。
黑暗中火光如花,从一个点变为盛开之状,曳起长尾如同绒线菊般,瞬间点亮一整栋阁楼。火光亮起之时大汉已带着身后跟着的三人大步朝长桌走来,面如刀削、古铜遒劲,虎目环眼、髭须粗犷,兽皮裹身、骨链系颈,身高一丈有余、肩宽不下六尺,视之如一堵巍峨高墙,肌肉圆滚令人望而生畏。
比及近处,一股充满野性的洪荒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皆心头一紧,浓厚的压制之力令人极不自在,若为修道良久,定瞬间被这股气势所慑服。
于首座处坐定,示意随行三人归座,仍留有些许斑驳血迹的大手在案前一揽,将杯子团团围在其中,细看处,手不触杯以气力运使,估计是担心将指上血丝玷污杯盏。此手段倒也不难,真气充盈之人便可轻松如此,难就难在托杯那一瞬,凡俗之人必将杯抖茶颤,此人一身的风雷霸气却又能拿捏得当,杯、水平静如常,这份御物之能,守约自忖难以企及。
“今天的茶是快乐的,很难得!看来是拜诸位所赐呀,好喝——”
但凡真正得道之人,皆纯真、醇厚之人。大汉喝的很开心,更不掩饰内心的想法。一饮而尽后放杯的一瞬间,大手一张虎口处生风,将杯子稳稳推向灰兔,同时扭头俯瞰众人。诸目相对时,一阵寒意直抵心房,四人不觉打了个寒战,只见这中年大汉髭须如钢针环鬓,脸似刀劈眉如斧凿,一只眼睛神采熠熠,另一只眼睛诡异骇人,鼻梁高挺方口大耳,发丝粗硬纷杂长及肩背,项上连同手腕均带金色圆环,环上密布墨绿色符篆,绝非凡俗饰品。
帅气、精干这些词汇用来形容这位大汉,都会显得过于绵软;纯爷们、真男人这些词汇倒显得恰如其分。
互相打量之后,众人将目光不自觉地定在那只诡异骇人的眼睛上,视之心惊却又令人忍不住去看。只见三道疤痕贯穿整个眼眶,深入肌骨,甚至在这只原本傲岸坚毅的眼睛上也留下三道伤痕,视之,一瞳赫然成四瓣,如黑洞般诡异又吸人心魂。
大汉扫了一眼后,眼神一时飘忽不定,各人复又仔细打量后,犹豫片刻将目光定在丫头身上,如猎食者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丫头登时脑海一片空白,惊惧之下连喊叫和挪动都无法完成,只觉得这双眼睛可以透过自己的眼睛直逼内心深处,自己的所有秘密和经历皆在此时一丝不挂、一览无余。
众人也明白丫头此刻的处境,但又无可奈何,毕竟只是对视而已,又能说什么呢更何况这份压迫感下,保持镇定尚且不易,哪还有多于气力搭话、发问!
“好孩子啊!多么漂亮的眼睛,我们当年也曾有过……”
大汉看的出神,感慨了番后,移过目光,抬手将灰兔跳在椅子上执壶斟满的杯盏吸入手中,一仰脖满饮次盏,左手抚了抚桌子,若有所思的叹道:
“艳阳高照未必是风和日丽,大雨倾盆也不尽然是凄风苦雨,定数在,造化生,风雨驻,扬……”
“雷爷您也饿了吧,不如先吃点东西再叙可好”
刑暮颤抖着打断大汉的话头,起身垂首半躬进言,大汉看了眼站起来的刑暮女童,示意她坐下说话,缕了下额前长发,缓缓说道:
“哦,一时糊涂,刑兄所言甚是,总得吃饭,总得吃饭!”
雷爷便不再看夜雪四人组,全不顾被适才这番对话整蒙的众人,回头扫了一眼长生,长生拿出在门口处从雷爷手中接过的斗大野猪心,刑暮女童嗖一声扑在心上,一声猪嚎随即从心脏的悸动中传出,一段暗红色狰狞的灵魂,被刑暮密布黑红符咒的手爪从猪心表面拉出,随即融入掌间的暗红之色,化为属于自己的一份修为、一份杀伐之力。
“三生兄
卷三远行者——玄策一梦
“醒醒,哥哥,快醒醒;夜雪姐姐,快醒过来我们一起逃出去;妹妹,快醒醒,现在不是打瞌睡的时候!”
玄策看着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的三人,又急又恼,大难临头居然还在呼呼大睡,寻思着丫头年幼无知也就不说了,哥哥和姐姐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适才的茶和肉里有毒可为什么自己却没事转念一想,可能是当日主上传决,自己经受有死到生的淬炼而获得了某种免疫能力,不觉暗自一乐,嘿嘿,看来这次得我来拯救大家了。
行将破晓金乌初升,此时不遁去更待何时。玄策看着三人,将披风一脱撕成条状连将其来,将三人捆成一束,绕了几圈后扛在肩上。蹑手蹑脚踱步至窗口,轻轻推开窗子一跃而出,登时感觉神清气爽,黎明时分的空气格外清新,瞬间洗去昨夜的种种忧惧。但此时此刻可不是感叹感谢美好生活的时候,阁楼内危机四伏,楼外又危险未知,玄策看看周围,静悄悄毫无声息,便抖了下肩膀,暗自蓄力于双腿,回想起昨日傍晚的情景,便由飞跃改为疾走,点草尖花蕊而露珠不洒,霎时便出得院门,将篱笆远远甩在身后,脚不敢停,头不敢回,投来时之路疾奔而去……
跑了半晌天已放亮,初秋时节阳光犹暖,惊惧疾行又扛着三人,玄策早已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想坐下稍事休息却又担心追兵赶上,毕竟昨日遇到的几人,修为之高世所罕见,情景之诡异更是闻所未闻,特别是那个雷爷,别说战胜了,就是集合全队之力,怕也难伤其分毫。想至此玄策猛提一口气,大踏步甩开奔跑,待日至中天,玄策实在是又疲又饿,选定一株大树,一屁股瘫坐在树下石头上,背部依靠着树干,气喘吁吁地将三人放定,一边擦拭额头汗珠,一边将捆束三人的衣带解开,一字排开后挨个呼喊摇动,依旧的无济于事,只见三人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玄策复又重重的靠着树坐下,头顶着树长叹一声,岂料仰头之际,看到一只利爪竟沿着树干由上而下抓将过来,玄策一口气未叹均匀便忽地倒吸一口凉气,脊背一凉顾不得多想,双掌向后猛拍树干,弹起之际以脚为钩,将树边的三人一并勾走。回头之际,刚才坐着的石头便在利爪的攻击下化为粉碎。玄策在飘在空中的同时,重新束起三人扛在肩上。落地之后环视左右,摆出攻守兼备的姿态,直面已经落地的豹型骨骸,豹状白骨一击未中愤怒地冲着玄策咆哮,巨尾一扫,树干上留下数寸长的切痕。曲臂沉肩蓄力后蹬地腾起,跃向玄策头顶,玄策稍一思索站定未动,待骨豹跃在头顶之时,奋力将肩上三人向上一甩,直直砸向空中的豹子,立于树顶压阵的锦鸡看到此景,不觉不屑一笑,正欲回头离开之际,一声豹子的哀嚎便直冲云霄,一声未了一连串的哀鸣便次第飘来。
原来在三人几近豹子爪牙之下时,玄策运起瞬闪法决,自下而上一脚正中骨豹胸膛,豹子瞬间由下降变为急速上升,原本将要拍打在三人身上的利爪登时落空,一踢未了一脚又至,雨点般踹在豹子胸腹、胸颈处。骨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的措手不及,回过神后,双爪叠在胸前,迎着玄策踢来的脚面奋力一击,借势拉开空间跳出被动挨打的不利处境,在空中翻滚后摆正身形,巨尾向后一弹,身体向着玄策激射而出,二人便在空中你来我往打成一片,两人皆属于高机动性攻击方式,故而这对决就如同两颗流星对撞,嗖的一击,又嗖的拉开距离。
玄策暗自叫苦,此物虽为骨骸却功力非凡,更有似曾相识之感,一时半会实在难分高下,可如此缠斗之下,便不能照顾三人,势必要砸在地上,当此之时唯有在三人将要落地之时、踢开骨豹、瞬闪在三人之下、扛起就遁去。主义已决便时刻注视着三人下落的高度,且基于此调节自己的位置,找准蓄力一击的角度时机。
卖了个破绽,骨豹以为机会来了,便放弃守势,全力一击直取玄策面门,玄策不慌不忙,算准时间,待其将近之时,正欲一击后瞬闪至三人身下时,岂料一只长着獠牙的庞然大物突然凭空冒出急速奔来,实实在在的撞向将要落地的三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霎时打乱玄策的全盘计划,此刻若不去救援则三人势必被撞成粉碎,若去救援则必遭骨豹毒手,何况即使去救援也难有时间再瞬身离开,只得硬抗这一记势大力沉的冲撞,届时能否尚存一息便不得而知。
思考这些简直就是多于,玄策暗骂自己的懦弱。收起蓄力一击之势,在骨豹一击到来之时,将头一偏,任由利爪硬生生击在侧脸,借势运起瞬闪法决,在巨物獠牙将近三人的时候,出现在二者之间,一手抓住三人轻轻放于肩上,一手扣住巨物额上顶骨,用身体挺住奔腾的白骨巨兽。
嘭——
一声巨响在两者交接之处炸裂开来,一股强劲的气波向周围冲击,斩断草木竹石。撞击之后巨兽并未停止,巨大的冲击力顶着玄策一路滑行,直至数丈后方才停止,周围烟雾升腾草木纷飞,巨响之后的安静笼罩了这片孤寂的林子,待烟尘散去后,一阵“滴答滴答……”声将这份宁静拉回适才的狂暴战场。
一串殷红的鲜血滴在白骨之上,复又溅起来在白骨上形成诡异又柔美的一片落红。
“流血了吗原来是这样啊——”
玄策朦胧的眼睛看着落下的鲜血暗自嘲弄,回想起自己嗅到鲜血时所展示出的狂暴特性,一时间竟黯然神伤,原来自己也会流血,且流血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玩。但他以为自己只是流这么一点血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巨大的伤口使他暂时失去了对疼痛的感触,半张脸在骨豹的爪击下变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衣领流进胸膛,经过腹部后与腹部巨大伤口中流出的血液融合,溅红花草打湿脚下的泥土。
玄策苦笑了一下,仰天看了一眼肩上的三人,分毫未伤酣睡依旧,僵硬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对自己挤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思忖道,平时都说我小,处处保护我,今天怎么样呢嘿嘿,还得我来保护你们,看你们以后还觉得我小不。想到这里竟开心的大笑起来,可这气息一动,大口鲜血便喷涌而出。
“哦——原来自己的血是甜的、又好冷,说好的咸腥热血呢原来都是骗人的!”
此番一动,便察觉到巨兽将要甩头,此刻獠牙深入腹中,这一甩头岂不肝肠寸断登时呜呼哀哉了,玄策一惊之下,只觉心中焰火升腾,一股不曾感受过的狂暴之力在胸中窜跳。怎么回事玄策暗问自己。
分明是一股压抑却又半可控的雄浑力道,一个大胆却又不得不如此的方法在玄策脆弱的身躯酝酿,将胸中迸发出的狂暴之力运于掌间,稍一用力手指便洞穿巨兽白骨,整个手掌握定这根大骨头。
遭此重创后,巨兽一声哀嚎,本欲左右狂甩的头颅,猛地向上一挑,想要顶开头顶上的威胁,玄策将脚向巨兽下颌一踢,借反向之力将身体直挺挺向后弹起,拔出腹腔刺入的獠牙,顺着巨兽向上顶起的力道,曲腹倒立空中,将巨兽前肢提起脱离地面,沉肩坠肘暴喝一声,整个身体在空中划出满圆,带起巨兽一并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回环,在其悠长的闷哼中,重重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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